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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兄弟 ...

  •   “舒服吗?睁眼看我是谁。”
      “舒服,你是方嘉硕。”夏闻钟埋在他肩窝感受安心气息,“好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方嘉硕很轻地笑了声,拿过水瓶漱口喝下,捧起夏闻钟的下巴接吻,“我也想,有空我会来找你的。”他换上亲昵责怪的语气,“早说让你别理方则行,非不听,总算跟着他闯出祸才算长记性了。”
      耳垂被含吸,夏闻钟羞涩不已,看着方嘉硕的眼神满是眷恋爱慕,“方则行他也不知道那里在进行演练,再说我们遇到的不是真正的绑匪,又没有受伤,你别凶我了,好不好嘛?”
      “好吧,好吧。”
      方嘉硕再度发笑,他捏捏夏闻钟的脸,“我走之后,没我陪你吃饭、回家,你可怎么办?”
      “我自己可以的,而且吃饭还有方则行和……”察觉方嘉硕脸色变化,夏闻钟咬咬嘴唇沉默片刻,艰难点头道:“我自己就可以,而且,我会把所有空闲时间留着想你。”
      “好乖。”方嘉硕赞许地揉揉夏闻钟的头,“我也一样想你,往后不要再和方则行来往了,我不喜欢。”
      “那我也不喜欢!”
      “这才对,你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我不喜欢的,你也一样不喜欢,好吗,乖夏夏?”
      “好。”
      再次夸奖夏闻钟,方嘉硕恋恋不舍再在他唇上亲了亲,拉开车门扶人下车,“如果做噩梦,就给我打电话,我保证一定会接。”
      “嗯嗯。”
      牵着手将夏闻钟送到家门口,方嘉硕勾勾他的掌心,万分不舍就这样离开,只是眼看将近十点,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被发现。
      房门掩上,方嘉硕嘴角笑意瞬间消失,手机嗡嗡振动,是方谧。
      “小爸,怎么了?”
      方谧语气透着不耐烦:“你大伯把我的职务分权交给别人了,我现在在芋城避暑山庄,听意思是今年不准备让我回去!你到底怎么办的事!”
      “哦,这不挺好的吗?”方嘉硕走到楼梯间,屈指轻扣楼梯扶手,叮当声响奔向远方。
      “我跟你说了啊,剩下的交给大伯,您说,大伯心里谁最重要?”方嘉硕自问自答:“当然是伯夫了,那他为了哄住伯夫,难为难为你也是可以料想而知的,所以您就暂时忍忍。”
      “你这个兔崽子!敢耍你老子!”
      稍稍减小音量,方嘉硕笑笑,“爸,我也是为了自己考虑,凭您对我爸的感情,他说不让我跟夏闻钟来往,您肯定听他的话。”
      “那我呢?我怎么办啊?再说了,结婚能离,离婚也能复婚,您怕什么?别担心,我爸跑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方嘉硕你这个——”
      直接掐断电话,方嘉硕借着昏暗的楼梯灯光察看手机壁纸,目光温柔地看着屏幕上倚在方则行肩上的夏闻钟。
      这是他第一次见夏闻钟,在方则行打电话求助说惹了祸后,匆匆忙忙奔向医务室,盛夏中午阳光原本闷热厚重,推门瞬间,他背后一缕光直直照在夏闻钟唇上,立刻驱逐所有烦躁,像向阳花一样追随对方。
      他心跳骤然加快,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要得到。
      可他才不是什么向阳花,他是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苔藓。
      “伯夫。”
      方嘉硕轻轻叩门,得到允准后推门进入病房。
      “方嘉硕,你去见夏闻钟有没有帮我道歉?”方则行随沈澈朗一同看向门口,立即大声质问。
      -说了,但他还有些怕你,哥你就让他再缓缓吧。
      方则行努嘴不快,“都怪方……哼。”
      沈澈朗装作没听见,扎起一块苹果喂到方则行嘴边,“则行。”
      方则行顺从地咬下水果咀嚼,想了想再次看向方嘉硕,“你认识陈渺吗?我感觉他有点眼熟。”
      -没印象,是谁啊?
      方嘉硕边打字,边低声向沈澈朗道:“伯夫,我跟我爸大概十一点多就走,您可千万帮我劝劝大伯,别让他关我父亲,到时候……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我怎么办?弟弟怎么办?”
      “你当然还是他们的孩子啊,至于你弟弟,肯定是姓陈养在陈家,但你们还是兄弟俩,难不成你不认你弟弟?”
      “肯定要认的!”方嘉硕抿抿唇,“我也想改姓陈。”
      “来,则行再吃一块。”沈澈朗笑着看向方则行,脸上笑容温柔:“你爷爷他们不会同意的,绝对不可能。”
      方嘉硕点点头:“这倒也是。”他叹息一声,“我先拿书包去我爸那,有情况及时联系。”
      “好。”沈澈朗示意方则行看方嘉硕:嘉硕要走了,往后好久见不到他,跟他抱抱。
      “不要,我们都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方则行如是说,却依言站起在方嘉硕身后拍拍,自以为低声实际声音很大地说道:“哥会想你的,你也要记得想哥。”
      方嘉硕努力憋笑,拉过方则行的手放在嘴角,做口型:我也会想你。
      “你好好学习啊!别总想着谈恋爱!”方则行随方嘉硕走到病房门口,目送他拐弯消失在视线中。
      走回病床长长叹息一声,方则行以手托腮,“爸,我突然发现,我还挺舍不得方嘉硕的。”
      他和方嘉硕的关系没有方缜和方谧密切,又比沈澈朗和陈晟紧密,彼此身上系着的叫血缘,加之从小一同长大,有时无端觉得他和方嘉硕合该是一个人,步调一致,目标相同,各种习惯都相似。
      直到逐渐长大,两株从小依偎在一起躲避风雨的藤蔓不再需要依赖对方,关系再不如从前亲密。
      他记得分化初期,因为没有像众人和他所设想那样成为A,由失落伤心逐渐演变为暴躁愤怒,手里握着刀子站在卧室门口,鲜血一滴滴绽放在地上。
      “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都别来惹我。”
      蒙头倒在床上,不顾刀刃划伤胳膊,鲜血浸染床榻,在某个瞬间他希望有人惹怒他,然后心安理得将一切推给那个倒霉蛋承担。
      但蹑手蹑脚进入房间的是方嘉硕。
      拿着绷带、纱布和消毒水帮他包扎,处理好伤口后躺到他身边环住他哭泣,“哥,你不要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
      方则行觉得方嘉硕好烦,眼泪鼻涕全流在他后颈上,简直比那个多余的腺体还让人讨厌。
      所以他转身像往常一样搂住方嘉硕,擦去那点滚烫的眼泪和哭出来的鼻涕泡,“嗯。”
      在方嘉硕分化成A前一天,他们还枕在同一个枕头上、躲在同一个被褥下说悄悄话,之后就再也没有那样要好过。
      掌心忽而被温热的手指握住,方则行回神抬眸,看着面带温柔笑意的沈澈朗也笑了笑,“诶呀我就是说说,其实看不见他才好呢!啰里啰唆的碎嘴子!”
      -等放假可以再见面的。
      “不要!”方则行拒绝地飞快,小声补充道:“当然了,他想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见他,看我心情吧!”
      他搓捏耳垂,带着些不好意思扯住沈澈朗的衣袖,“爸爸你能给我点钱吗?我、我……”
      方则行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跟许知礼达成的交易,绞尽脑汁结巴道:“等我下次参加竞赛得了奖金全都交给你。”
      沈澈朗已经从方嘉硕那里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点头笑着交过手机让他自己转账。
      “谢谢爸!”方则行还没来得及问许知礼的银行账户,又听方嘉硕说已经付过五次的钱,索性直接转还方嘉硕。
      无债一身轻,借沈澈朗的当然不能用“欠”字,那是恩情。
      方则行哼着自己听不见的歌低头做题,他问过阮惜,下个化学竞赛在十月上旬,他要好好准备。
      晚上睡觉前他又给夏闻钟发消息询问情况,依然石沉大海。
      意料之中的结果,算不得失落,方则行叹口气,是他连累的夏闻钟,如果在冲动跑回咖啡馆前让方嘉硕带夏闻钟离开就好了。
      略过晚饭时许知礼发来的消息,再回给阮惜和顾溪的关切,看看床旁不停打哈欠的沈澈朗,虽然还不到十点,方则行仍然选择闭上眼睛休息。
      只有他睡着,沈澈朗才会安心离开去见他的父亲。
      耳朵听不见,但眼睛和心能感受到,今天的沈澈朗频频看向走廊和格外关注手机消息,怕被人发觉抿着唇不敢高兴得太明显。
      但方则行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昨天他就闻到沈澈朗身上的白酒信息素,加之那句“如果我要你为了我忍让你父亲呢”。
      笨蛋Omega。
      他不敢告诉沈澈朗真相,而且……沈澈朗似乎也不在意真相,更加没必要在意。
      人嘛,难得糊涂。
      就当不知道吧,等到演不下去再说。
      方则行隐隐有种猜测:或许某天,他会站在方缜那边帮忙隐瞒残忍的事实,以免沈澈朗被伤得遍体鳞伤。
      “爸爸,你要一直好好的。”哪怕是活在梦里。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皱皱眉压下不耐,方则行坐起与沈澈朗对视,“爸,几点了?”
      他穿鞋下床,见沈澈朗似要用手机打字,补充道:“我好像能听到了。”
      清晨鸟鸣声叽喳悦耳,洗漱过后桌上的早餐已经装盘摆好。
      沈澈朗搓搓手指有些忐忑,挤出笑道:“我看你昨天吃这家店挺香,就又买了。”
      “嗯,好吃的,正好你多睡会儿,没必要那么早弄饭。”方则行笑笑,低头喝粥时不自觉绷直嘴,看着粥碗反光映出的沈澈朗身影,他抬头,十分认真发问:“爸爸,□□是什么感觉?”
      “啊?”沈澈朗怎么也没想到方则行能直白地问出这样的问题,被口水呛得弯腰咳到脸通红。
      方则行放下碗帮忙顺气,看着被抑制贴挡住的后颈眸光暗了暗,关切声音如常,“你还好吧?”
      “我、没事咳、没事。”沈澈朗平复呼吸,看着仍然目露好奇的方则行,支吾脸红:“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方则行进而询问:“如果在AO结合过程中,O觉得不舒服,能反抗A吗?”
      “我不知道……”沈澈朗回忆和方缜的经历,并没有哪次会给他带来痛苦,总是以愉悦收尾。
      方则行点头,目露探究,“你能形容一下是什么感觉吗?”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沈澈朗摆摆手,转移话题道:“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儿去楼下走走吧?”
      今天周三。
      方则行摇头:“我想去学校。”
      “可你的胳膊还没好,而且耳朵也没完全恢复。”沈澈朗皱眉,舒展眉心柔声劝解:“再等两天吧?”
      “我要去。”方则行很坚决。
      沈澈朗更加不解:“为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去上体育课。”
      “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上体育课,万一磕到碰到怎么办?我会担心你的。”
      目光落在沈澈朗脸上,关切不似作伪,方则行暗暗叹息,妥协让步:“抱歉爸爸,让你担心了,那就明天再去吧。”
      本来还想着下午去医务室体验价值一万的服务呢,还是等周六吧。
      “哦对,你之前让我找的那串珊瑚。”沈澈朗拿过盒子递给方则行,“明天记得带上送给小许。”
      方则行更加惆怅,得了,真是亏大了,又是高价买信息素,又是送礼物,许知礼有点良心也该知道把他伺候好了。
      这人怎么一点情分不讲?
      真讨厌!
      “不给他了,我反悔了。”方则行打开盒子戴手钏在腕上,“哼。”
      沈澈朗眼神不满:“则行!”答应别人的事要做到。
      “知道了、知道了,给他,一定亲手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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