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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倔驴哥 ...

  •   “诶方缜,你之前在哪里上学啊?以后准备考到哪?”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沈澈朗没有失约。
      方缜会意递过沈澈朗想看的课本,碍于在喝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听对方发出一声惊叹:“原来你不是傻瓜!这种题我看都看不懂。”
      “我是傻瓜?”方缜越发觉得沈澈朗有趣,“这只是基础知识。”
      看着各种晦涩的字符和密密麻麻的笔记,沈澈朗两眼一黑,忽而觉得眼前方缜形象高大起来,“不不不!你是学霸,不是傻瓜。”
      “我之前在军联大读书,准备继续学习读研、读博。”
      “哇塞!你这么厉害!”沈澈朗竖起大拇指:“牛,再给我三百分我也考不上那。”
      他看书就困,对尖子生发自内心的敬佩,“我收回昨天骂你的话,学霸的轴不是轴,叫执着!”
      “你怎么看人下菜碟?”方缜笑了,“刚刚还叫我倔驴哥,现在准备改口叫我什么?执着哥?”
      “那你比我大那么多,我就该叫你一声哥啊,我不骂你了,错了、错了。”沈澈朗推推眼镜,笑得很羞涩。
      “那就叫哥。”方缜没忍住伸手揉揉他的头,“没关系,骂就骂了,反正我父亲也常骂我。”
      脸颊羞得通红,沈澈朗隐约闻到一点酒味,不敢询问,继续好奇:“你父亲骂你?也骂你倔驴吗?”
      “你是不是占我便宜呢?”方缜嗔怒,“小小孩人不大,胆子挺肥。”
      “嘿嘿别生气。”
      方缜嘴边忍不住露出笑意,根本对沈澈朗生不起气,“我想继续深造,我父亲不许,我们就起了争执,我偷溜出来,不敢让他知道我在这儿。”
      “啊?那你还有生活费吗?”沈澈朗有些担心,看看面前方缜堆得高高的餐盘,“A的饭量都这么大吗?”
      “差不多吧,我有钱,你不用担心。”
      “有也节省点花吧,要不你帮我写作业,我请你吃饭?”
      “好,你请客我买单。”
      沈澈朗想说方缜嘴坏,哼一声做鬼脸离开,今天要军训,迟到很可能被拎出来当典型狠罚,他害怕。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问了两三个人体育场在哪里,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三分钟,但看清教官的脸后,沈澈朗傻了:“怎么是你?”
      被骗了!
      “嘘。”方缜皱皱眉,“还不快归队,今天第一天不作处罚,以后再迟到的,迟几分钟跑几圈。”
      沈澈朗愤愤心想:跑个屁!骗子!
      中午训练结束,沈澈朗越想越气,回头瞪跟在身后的方缜:“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寄读生怎么又变教官了?”
      “两个都是。”方缜解释,“我因为分配到这儿带军训才选择在这寄读,没有欺骗你。”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你没问,我不知道你会觉得我欺骗你。”方缜语调很平,“毕竟我给你看我的毕业证和身份证了。”
      沈澈朗默了半晌,“哦,那我们去吃饭吧。”
      除开军训时方缜冷着脸说“再跑一圈”这种催命话之外,沈澈朗还挺喜欢和他相处的。
      本来就是抱着谈恋爱的目的接受他的邀约,看在脸的份上陪着泡图书馆、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暧昧了一个月。
      凉风习习,气氛暧昧。
      在湖边凉亭石凳上坐好,沈澈朗斜倚着距离方缜只有堪堪一拳距离,暗戳戳提醒道:“诶方缜,你当初约我吃饭是为什么啊?”
      “为了认识你。”方缜偏头嗅闻茶香信息素。
      “就没了?那我们已经认识了,你还约我干嘛?”
      沈澈朗脖颈被方缜的呼吸弄得痒痒的,索性探指点点他放在腿上的手背,“问你呢?你还想干嘛?”
      试探性摊开手掌移到沈澈朗面前,方缜低声道:“想很多。”
      沈澈朗不加思索直接握住方缜的手十指相扣,“比如?”
      谈恋爱吧!快点跟我表白!我立马同意!
      “结婚。”
      方缜很认真,他想完全标记沈澈朗。
      “啊?”
      沈澈朗下意识挣脱,“你等等!我们还没谈恋爱怎么结婚?而且我才十八,连证都扯不了,你少哄我。”
      方缜低头看向空了的手心,“那先谈恋爱,沈澈朗,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哼,我不同意,谁家谈恋爱这么草率,倔驴哥?”沈澈朗抱臂轻声提示:“怎么着都要送我玫瑰花吧?我们虽然年纪差的多点,但你才二十三,又不是上世纪遗留的老古董。”
      “一定要花吗?”方缜有些为难。
      连花都不送?还想跟他结婚?做梦去吧!
      沈澈朗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不忘气冲冲道:“我不要了,行了吧!”
      刚走两步就被人从后抱住,方缜低头亲吻沈澈朗的发顶,“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要九十九朵花对不对?我们一步一步来,认识熟悉了解恋爱结婚生子。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谁要跟你生孩子!你真烦人!”沈澈朗羞赧不已,立刻挣扎忽而被热物顶住,身体僵硬地转过去面朝方缜,“你、你。”
      “对不起,但我忍不住。”
      “噢、没事,我、我也经常这样。”
      “我能想着你弄吗?阿澈。”
      沙哑的声音让沈澈朗腿脚发软,连连点头:“你、你随便!我要走了,拜拜!”
      “你觉得在哪里表白比较好?”
      “喂你不要在宿舍楼下摆蜡烛啊!我不需要,也不用九十九朵玫瑰,一朵就行了,你这么穷,没钱吃饭可怎么办?”
      方缜轻声细语:“那我要给你一朵最好的。”
      “拿到手里的就是最好的。”沈澈朗走出两步,回头补充道:“你送的我都喜欢!”
      同样的时间,两人依偎得更近。
      “玫瑰花。”方缜递细长红绸礼盒给沈澈朗。
      “哇这么正式!哥你有心了。”兴冲冲接过打开,沈澈朗发现不是娇艳鲜花,而是金属玫瑰。
      他有些失望,“就这啊?其实我想要鲜花,这样我就能说你是牛粪了。”
      闻言,方缜笑得无奈,握住沈澈朗的手轻声道歉,“对不起,我花粉过敏,实在没办法送你鲜花。”
      “过敏?那还是算了,我刚谈恋爱,男朋友可不能出事。”
      压下失落,沈澈朗合上盒子看向方缜,“咳。”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方缜凑近捧起他的下巴,俯身低声问道:“我能亲你吗?”
      “亲、亲吧。”
      暧昧的吻从唇瓣贴近开始,蹭弄亲含,不知是谁先探出舌尖,浅吻转为拥吻,气喘吁吁到信息素失控。
      “年轻真好,看着你跟安宁凑在一起,忍不住想起我和方先生之前的事。”
      沈澈朗低头轻笑,拍拍许知礼的手臂,“安宁的性格跟他父亲很像,倔、争强好胜,有时候说话不留情面,生气起来很吓人。如果以后他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帮你做主。”
      “方则行他没有欺负我。”许知礼轻咳一声,“如果我和他匹配度高,我要给他做信息素安抚吧,但他会同意吗?”
      独处一室、信息素交流,如果失控……
      “你愿意吗?”沈澈朗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方则行接受,他更担心许知礼不愿意。
      “我没意见。”许知礼想了想道:“每周末没特殊情况的话,我就是在家学习,时间很充裕。”
      “那就好。”沈澈朗长出口气,“要给你家长打电话告知这件事吗?总觉得不是小事情。”
      “不用不用,我爸不怎么管我。”许知礼礼貌拒绝。
      沈澈朗闻言露出关切:“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你家长太忙所以你才染上抽烟的恶习吗?许同学,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希望你能戒烟,可以吗?安宁好奇心重,我怕他见你抽,也跟着模仿。”
      “叔叔您放心,我不会再抽烟了。”许知礼心道方则行说的果然没错。
      三十分钟过得很快,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提着药箱敲门进入,将特制的膏药贴在许知礼腺体上,吸收信息素后,膏药颜色变深,轻轻揭下对折放好。
      “沈先生,我们先离开了。”
      “再见。”沈澈朗点头示意。
      许知礼并无不适,有些好奇道:“方则行不用这样取信息素吗?”
      “安宁的信息素早就采集过了。”沈澈朗走近轻抚方则行的脸颊,“醒醒,小许要走了。”
      “嗯?”睡得迷迷糊糊,方则行坐起喝水,揉揉眼睛朝许知礼招手,“你坐近些,我爸骂你没有!”
      沈澈朗不由捏住方则行的耳朵嗔笑,“他满心觉得我要因为你吸烟的事骂你。”
      -没有,叔叔只是劝我戒烟,怕你学坏。
      “嗯,那就好。”方则行歪头蹭沈澈朗的胳膊,“诶呀爸爸你放心,我才不跟别人学。”
      -我走了,拜拜
      “就走啊?好吧,拜拜。”方则行有些不舍,想到许知礼今天在这儿待了许久,也该回去学习。
      目送许知礼离开,方则行看向沈澈朗,好奇问道:“爸,你刚刚去干嘛了?”
      “没干嘛。”沈澈朗说完想起方则行听不到,拿过手机打字:没事。
      “你说谎,那么急匆匆的,到底怎么了?”方则行不情愿,“方嘉硕呢?我给他打电话,他连拜拜都不说就挂了,真烦人。”
      -你不是听不到吗?
      “许知礼跟我说的啊。还有夏闻钟,我想给他道歉,可我不那样说,方缜那个浑蛋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不就是想让夏闻钟怕我吗?他可算如愿了!”
      “安宁!”沈澈朗没忍住捧住他的双脸,目露呵斥。
      方则行扁扁嘴,不再说话。
      -不要那样说你父亲。
      “我没有说错。”方则行小声嘟囔,“他看我不顺眼就找我的事,为什么跟夏闻钟过不去?夏闻钟做错什么了?”声调逐渐升高,他转而愤怒:“方缜恨我,我也恨他!”
      沈澈朗心跌落至谷底,紧紧抱住方则行的脑袋,眼前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方则行,只能这样徒劳地抱住他跟方缜的孩子,想以此表达:爸爸在这儿,我在这。
      茶香信息素极快安抚怀中颤抖的身躯,沈澈朗擦掉眼泪贴近同样眼角湿润的方则行。
      -你父亲没有恨你,他也爱你,你相信我,好吗?
      “可我感受不到,爸,我真的感受不到,我也不在乎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方则行捧住沈澈朗的脸紧紧贴额,“我只在乎你,爸,我只在乎你。”
      -那如果我要你为了我忍让你父亲呢?
      泪湿的视线模糊不清,直至一滴泪滑落,方则行难以置信重复这句话,喃喃自语:“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爸,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样做?”
      “明明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啊,我从你的肚子里出来,我、我最爱你,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方则行哽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他想言说真相:方缜想把沈澈朗变成没有自我的傀儡,失去思想的行尸走肉!
      方谧也同样想剪去陈晟的翅膀,将他变为没有独立能力、完全依附自己的柔弱藤蔓。
      这就是AO结合的真相。
      所有人在他未分化前都告诉他,他会是A,他接受A该受的教育、思想。
      直到他变成O,又要他推翻他过去所接受的所有知识,重新学习怎么样成为O。
      两种思想冲突,方则行悲哀的发现,他夹在其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猛然惊觉,A对O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不仅是从基因里带的,更是后天培养:作为一个合格的A,你要把你的O变成水晶球八音盒里的美人鱼,永远不能让你的O脱离你的控制。
      他不要那样,也不想沈澈朗变成那样。
      自那之后,他一直想带沈澈朗逃离方家,力量柔弱的O没有能力,那他就变成B,可惜计划中止,不过结果是照他预期方向发展的。
      明明一切都在变好,为什么沈澈朗会这样说呢?
      “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爸爸,你为什么要再回哪里呢?”
      勉强压抑哭音,方则行止住哽咽,拉住沈澈朗的手准备道出真相,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晃晃他的手腕,“爸爸你快问我,问我都发现了什么!”
      沈澈朗轻轻擦去方则行脸上的泪痕,摇头靠近的同时将他拥入怀中,“不重要、不重要。”
      “你快问我啊!”
      “冷静、安宁你冷静些。”沈澈朗再次释放信息素安抚怀中激动不安的方则行。
      直到怀中人入睡,他喃喃道:“不重要的,安宁,我发现这件事时已经太晚了,我早就被你父亲驯化,没有办法和勇气改变。”
      同样流泪,沈澈朗泣不成声:“我已经被驯化了。”
      “或许我不该那样笃定地认为你会分化成A,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因为接受两种极端不同的教育而痛苦。”
      “是我不好,安宁,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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