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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许知礼,你来啦! ...

  •   “爸爸,您不能不让我见夏闻钟。”
      方嘉硕抬眼望向二楼,他猜不到心理医生会怎样医治夏闻钟,只期盼自己从陈晟那里学到的一点皮毛知识更早起效果。
      “哦?”陈晟饶有兴致打量方嘉硕,“如果你真的那么有自信,干嘛一直看楼上呢?”
      他哼声冷笑:“放心吧,专业的医生不会跟患者发生任何逾越举动的。”
      方嘉硕垂眸看向陈晟不自觉捂住的小腹,笑笑道:“那爸,你怕不怕我把方家搅得天翻地覆?”
      “你真有这么大本事?”陈晟合掌赞叹:“你爸养出来的好儿子,真让人大开眼界。”
      “盯紧方则行的一言一行。”大哥的声音从方嘉硕的手机里传来,陈晟面色时青时白。
      方嘉硕盯着陈晟,“伯夫经常找我打听我哥的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连我哥也心照不宣默许。”
      “但你们都想不到吧,大伯也让我盯着我哥,甚至今天故意让我带夏闻钟过来敲打我哥。爸你说,如果伯夫知道大伯是这种人,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做?”
      方嘉硕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道:“伯夫怕是会立刻改变对大伯的看法,到时候,你猜大伯会不会拿我哥威胁伯夫?”
      陈晟紧闭双眼,答案两人心知肚明。
      “就我哥那个臭脾气,能干出来什么事谁也说不准,如果闹出人命。”方嘉硕啧啧哼笑:“我哥一死,伯夫、大伯……挺好的,至少方家就是我爸的了。”
      “也是你的,爸爸。”方嘉硕双掌捧住下巴,故作幼稚语气称赞:“好厉害啊,不费一兵一卒就谋求所有家产。”
      “方嘉硕,你真卑鄙!”
      陈晟站起狠狠扇在方嘉硕脸上,“算我眼瞎,现在才看出来你是个黑心种子!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任何你跟方缜之间的事。”
      方家一定有什么传A不传O的歹毒基因!
      他满心恼怒,走出两步忽而腹痛难忍,无力地蹲在地上只等挨过阵痛。
      “爸!”方嘉硕摸摸被扇肿的脸颊,突然瞥到陈晟蹲地身躯发抖,顾不上两人是否刚经过勾心斗角的彼此威胁算计,扶起人坐回软椅,握住手腕低声关心:“你怎么了?”
      “你哪里不舒服?我这就打急救电话!”
      陈晟越发烦躁,只觉□□阵阵暖流渗出,掌心轻碰,耀眼刺目的红让方嘉硕呼吸不顺:“爸爸!你别生气!冷静、冷静!”
      断然等不到救护车来,方嘉硕打横抱起陈晟快步放到车上,“快去医院!”
      贴近脸色苍白的陈晟,他吓得同样浑身失力,低声喃喃:“爸爸、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威胁你,我错了!”
      陈晟双目无神,剧烈疼痛到眼前阵阵发白,“我不是你爸。”
      “嘘,我求你了,你别说话、别说话!”方嘉硕不是没有常识的小孩子,受伤严重的人越是说话越容易丢失气力。
      “没车没行人直接闯红灯,我爸要紧!”
      柑橘和血橙混杂在一起,水果香气酸酸甜甜,陈晟想不明白为何方嘉硕连信息素种类都随了自己是果香型,为什么偏像方谧这样爱算计?
      “嘉硕,是不是你爸跟你说了什么?”陈晟忍不住这样猜测,或许相比方嘉硕,他更能接受方谧将一家子全算计进去。
      十七岁的孩子不该有这么深的城府。
      方嘉硕表情痛苦挣扎,最终像年幼时那样环住陈晟的脖颈,凑在他脸颊旁轻声道:“父亲他不想跟您离婚,爸,我也不想你们分开。”
      声音略带哽咽,“爸,如果你们真的要分开,你别丢下我好吗?就像伯夫带着哥,你也带着我,好不好?”
      陈晟松口气,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身体再度腾空,消毒水充斥鼻腔,安置在病床上,被巨大的恐慌包裹,陈晟掐紧手心,仰颈拉住推病床的医护工作者袖子,“劳烦转告我的家属,我需要信息素安抚,让他找他父亲过来。”
      手在另一侧被带有熟悉白酒信息素的人握住,方谧垂眸:“哥哥。”
      陈晟别过头沉默。
      掌心一如既往被轻轻搔动,A信息素逐渐平复无端的恐惧,这便是完全标记给AO两性关系带来的影响。
      彼此的信息素是世上最好的药,能够轻易织就让人沉沦不愿清醒的美梦。
      一滴泪从陈晟眼角滑落,美梦如蛛网,逐渐将他吞噬殆尽,只剩下所谓“未被驯化”的残肢遗骸。
      选择在这个时候对抗本能吗?
      陈晟做不到,只想尽快拿掉腹中肉、离婚、清洗标记。
      想到过去跟方谧这样的人同床共枕十七年,陈晟心底忽而涌上阵阵难以遏制的害怕,他有种莫名的想法,方谧要揭开隐藏多年的面具,以最真实、最丑恶的面貌对他。
      “方谧。”
      “嗯,哥哥?”
      “你爱我,还是想占有我?”
      方谧闻言露出不解神情,认真反问:“爱不就是占有吗?”
      意料之中的答案,陈晟笑笑,更加坚定离婚的决心,再不离就晚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粥菜清淡,毫无滋味。
      方则行胃口不好,对着清汤寡水更加没食欲,勉强塞两口便推说饱了。
      沈澈朗明白这是方缜故意的难为方则行,刚皱着眉发信息想同他说两句,门便被敲响了。
      “叔叔您好,我是方则行的朋友许知礼。”
      沈澈朗眼睛一亮,面前少年肌肤白皙,衣鞋干净得体,眼神落落大方,跟他设想的模样半点不相干,简直好到让人惊喜。
      “你好,快坐。”他陡然有些胆怯,没来得及好好收拾一下,会不会给安宁丢脸?
      瞥一眼床上似已经睡着的人,沈澈朗接过许知礼递来的食盒,“诶?”
      “哦叔叔,是这样的,我爸说骨折的人多喝排骨汤好,煲了汤让我带来。”许知礼同样看向方则行,放低声音道:“他好像已经睡着了。”
      沈澈朗倒出汤,摇头笑道:“没呢,你放心,现在吵不到他,他短暂失聪,可能要等几天才能恢复听力。”
      排骨汤香味浓郁,方则行循着香味睁眼,正好与许知礼对视,惊喜嚷道:“你来啦!”
      许知礼亦带上笑意,走近两步意识到不妥,回身看一眼沈澈朗,摸摸耳垂站到窗旁不敢抢在长辈前面。
      方则行有些失望,皱皱眉招手:“过来啊,你也听不到吗?”
      沈澈朗忍不住笑了笑,端着汤走近喂方则行,“喝吧。”
      许知礼跟在沈澈朗身后,瞧着宽大病号服套在方则行身上,更显得他瘦弱苍白。
      拿出手机在备忘录打字,许知礼鼻子一酸:你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方则行大声嚷道:“还不都是我那个父亲!”
      沈澈朗脸色一变,察觉到许知礼的目光轻轻摇头:“许同学,如果等下你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详细给你讲讲我和安宁父亲的故事。”
      许知礼边低头打字,边道:“好的。”
      方则行只有右胳膊能动,虎口又被震得还有些无法用力,只能就着沈澈朗的手喝汤,边喝边眼巴巴看着许知礼,“那道题!阮老师给我讲了!等下我给你看!”
      许知礼忍不住轻笑一声:你小声点,别喊,对嗓子不好。
      “哦。”方则行小声问沈澈朗:“爸我很吵吗?”
      沈澈朗点头又摇头。
      “那这样说话你们听得见吗?”方则行看许知礼朝他伸手,“你手给我。”
      许知礼不假思索递过右手,立刻被牢牢握住,“爸,你看他是不是很白,你记得把那串珊瑚找出来,我想送给他。”
      沈澈朗暗暗心惊,少见方则行跟A接触,加上对许知礼印象很好,忍不住默默思索是否要如方缜说的那样,趁早把事定下来?
      家世倒不重要,许知礼看起来也不像对安宁冷心冷意的,只是不知道两人信息素匹配度高不高。
      “好。”沈澈朗点头。
      手机铃声忽而响起,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沈澈朗将碗递给许知礼,“许同学,你先照顾一下安宁,谢谢你,我去接个电话。”
      “哦哦好。”许知礼手足无措,重新拉过椅子坐下,如沈澈朗般端着碗凑到方则行嘴边,单手打字:我没喂人的经验,怕呛到你。
      “没事,我想吃肉,你喂肉给我吧。”方则行用靠近小拇指的掌心推着肉,免得它掉下来,感觉自己特别像半身不遂,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同许知礼笑着打趣自己:“你看我像不像瘫了?”
      许知礼夹起他手里的肉重新喂到嘴边,摇头:不像。
      “哇班长,你好贴心啊。”方则行见许知礼同样伸出手在下方接着汤汁,笑着调侃道:“你这手可是要戴珊瑚的,怎么能做这种事?”
      两人凑得近,都能闻到彼此信息素的味道。
      许知礼知道方则行听不见,只抿唇笑笑并不作答,看着格外乖顺。
      “哦对,你现在没手打字,那我只问你是不是的问题。”方则行跪坐床上,支起身子凑近许知礼,“你今天是不是没喷阻隔剂?好香啊。”
      许知礼一时不知点头还是摇头,出门肯定要喷阻隔剂。
      点头是:是没喷阻隔剂。
      又怕方则行理解的摇头是:没喷阻隔剂。
      思考一番,他往后躲了躲免得熏到方则行,结果招惹对方更加不满:“我没说你臭,你干嘛啊?还是你觉得我不好闻?”
      “许同学!”沈澈朗从卫生间出来,脸色十分难看,“我有点事需要去急诊部,能不能劳烦你照看一下安宁?实在是急事!如果安宁有情况你就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密码是0613。”
      许知礼愣愣点头,看着沈澈朗匆匆离开,房门关上,室内便只剩两个人。
      方则行同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能让沈澈朗都顾不上害怕一个人出去的,除了自己,大概只有叔夫。
      “我爸说什么了?”
      许知礼放下筷子打字,复述沈澈朗的话,不忘加上一句:我会在这儿待到叔叔回来,你别害怕。
      “我不害怕,我是担心。”方则行面色凝重。
      -你这个样子出去更让大家不放心,别乱跑,好不好?
      “那你拿我的手机给方嘉硕发消息,问有没有事。”
      许知礼依言照办,等待间隙继续喂方则行吃饭,伸手在他腕上轻拍以示安慰。
      方则行心神不定,“给他打电话,你听了一会儿再告诉我。”
      许知礼点头:好。
      “喂哥,你怎么样了?”
      方则行听不到,只问起自己想知道的,“你现在在哪?夏闻钟没事吧?叔夫呢?”
      “我?我陪夏闻钟回家了,我爸那儿我不知道,怎么了?”
      他说话时,嘈杂环境音里有医院的广播声,许知礼微微皱眉,朝方则行摇摇头。
      “说实话,别逼我扇你。”
      沉默片刻,方嘉硕忽而道:“许知礼,你少多管闲事,看好我哥就行,否则你就等着麻烦找上门吧。”
      电话挂断,方则行皱眉看向许知礼,问道:“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差?”
      “是我刚才哪句话露馅了?”
      -没有,我饿了,有点不舒服。
      “那你吃啊,客气什么?”方则行不解,“你没骗我吧?骗我是小狗。”
      -汪
      “诶你怎么这样?”方则行头一次见许知礼耍赖,想了半天道:“你少跟方嘉硕玩,他最无赖。”
      -好,我只跟你玩。
      “我朋友可多着呢,你要等我有档期才能跟你玩。”方则行开玩笑,指指碗又指指许知礼的嘴角,“你也吃,我不介意跟你吃一份,当然了,我没传染病。”
      -你吃就行。
      方则行张嘴咬住筷子喂来的肉,咽下后竖大拇指:“好好吃,你爸爸手艺真不错!”
      许知礼笑笑没说实话,其实这是他做的。
      “诶班长,你作业写完了吗?我这一病大概要请几天的假,每天发什么卷子你记得帮我留一份。”
      “好。”许知礼做口型。
      “嗯对了,你信息素真是槐花吗?我闻着挺像的,就是不确定。”
      方则行没留意到许知礼身体一僵,自顾道:“味道淡淡的,但很好闻,诶你觉得我好闻吗?”
      “阮老师的信息素是——”
      许知礼伸手捂住他的嘴,羞得面红耳赤不知道怎么解释直接询问信息素种类等同“我喜欢你的味道,我们可以试着配对一下吗”这种话,更不想知道旁的O信息素种类。
      -你到底有没有上过第二性征教育课?
      许知礼怀疑方则行什么都不知道。
      “听过一两节,怎么了?”
      -你应该好好补课,免得闹笑话。
      “什么闹笑话?之前大家都是这样相处的啊。”方则行顿住,小心翼翼看着许知礼,也跟着脸红起来,“啊对,你是A,我收回刚刚的话。”
      -谢谢你夸我好闻,你也很好闻。
      仗着方则行不懂,许知礼没忍住冒犯他这么一句,谁让他总撩闲夏闻钟,酸得厉害。
      但偏偏这句话他懂了,“你想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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