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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怒火 ...

  •   目送车子离开,沈澈朗上楼准备将茉莉花搬回卧室,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看到来电名字的瞬间他面色一变,心脏砰砰直跳,毫不犹豫直接挂断。
      抱着花盆努力压下种种顾虑,叮咚一声,短信显示:十六号见,不想让方则行死就老实把人支开。
      过往种种再度浮现眼前,沈澈朗只觉头晕目眩,花盆脱手砸到地上,瓷片泥土碎裂迸溅。
      巨大声响让方则行坐立难安,忙打开门询问:“爸,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打碎花盆而已,你千万别过来。”
      沈澈朗声音发颤,掐紧手心装作若无其事,“安宁,你先在房间待着,我把这扫一扫。”
      “好。”方则行合上门心绪不定,沈澈朗不是毛手毛脚的人,摔碎花盆只是出于不小心?
      抓起手机,他拨通方嘉硕的号码,打断对方懒洋洋的问候,急切地问道:“方缜!有他的消息吗?”
      方嘉硕语气立即严肃,“伯伯?我不知道啊,我小爸生我的气,从我回来没个好脸色,等我问问我大爸,哥你别着急。”
      “你快问,问完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好,你千万别激动。”
      愣愣地望着手中屏幕由亮及暗,再到完全熄灭,脑海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上次方缜来的时候,他被沈澈朗送去了方嘉硕家,三天后再见到沈澈朗,对方手腕、肩膀和腰上淤青未散,腺体同样伤痕累累,明明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还要强撑笑脸说没事。
      方则行恨自己没能留下保护沈澈朗,更恨方缜残忍暴虐。
      “喂哥,我问我爸了,他说让我别告诉你,伯伯可能九月份中旬回来。”
      “嗯,谢谢你。”方则行攥紧拳头,他绝对不会再让方缜伤害沈澈朗。
      “安宁,收拾好了,你出来吧。”沈澈朗声音已经恢复如常,见方则行脸色不好,颦眉关切道:“怎么了?”
      方则行深吸口气,作出恼怒模样:“还说呢,方嘉硕这个小气鬼,不愿意把戒指给我。”
      “你看你,多大的人了,好歹是当哥的,怎么能抢弟弟的东西,听我的,别要那个戒指了。”
      方则行挤出笑,“我当然听你的话了,爸,你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比我自己都重要。”
      “说好听的哄我呢?”沈澈朗轻笑,“你有事求我?”
      “没有啊,我只是想说心里话。”方则行眼神认真,“爸爸,你会为了我牺牲自己吗?”
      沈澈朗克制住点头动作,“不会,我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你的父亲,我要先为自己而活。”
      “好!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方则行上前紧紧抱住沈澈朗的肩膀,“爸,无论如何时候,你都要记住这句话,你要先为你自己而活。”
      意识到方则行在暗示什么,沈澈朗按住酸疼的眼角,忍住哽咽道:“我会记住的。”
      “是啊,你也不要对我有隐瞒,好吗?虽然我很弱小,但我仍然想跟你一起分担。爸爸,我最在意你。”
      “安宁你一点也不弱小,放心吧,我会对你毫无保留的。”
      闻言方则行挣开沈澈朗的拥抱,定定看向他的眼睛,“方缜什么时候来找你?”
      “什么啊?”沈澈朗皱皱眉,“不要这样喊你父亲的名字。”他抬起空无一物的右手,“我已经和方家、和方缜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不会来找我的。”
      “真的吗?”方则行咽下未说出口的名字,“他,肯放过你了?”
      “对,不会再有人伤害你,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的。”沈澈朗紧紧抱住方则行的肩膀,一手轻抚他的头。
      伤口早已痊愈,就连当初剃掉的头发都长好,如果不说,谁都看不出来方则行头顶受过伤。
      但血淋淋的场景仍时不时浮现在沈澈朗眼前,暴怒的人像失去理智的疯子,抓着烟灰缸狠狠砸向尚跪地未起的方则行。
      “去死啊,那你去死,别丢方家的人!”
      “方缜!你要杀他就先杀我!杀了我!”
      一片混乱,沈澈朗已经记不起到底怎么离开的方家,太过痛苦的回忆已被大脑遗忘。
      “爸,我也一样。”方则行笑笑,“所以你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沈澈朗露出些恼怒:“你想让我再主动去问他的事?还是说你不信我?安宁,你这样说话真是太让我伤心了,回房间待着去!”
      “抱歉,爸,我错了。”方则行依言站起,默默合上门。
      九月中旬,如果方缜回来时,他不在沈澈朗身边怎么办?该怎样告诉沈澈朗哪怕他死掉,他也不想沈澈朗受委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方则行的思绪,“哥,我能进来吗?”
      “进。”
      方嘉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边从兜里拿出一个戒指盒丢给方则行,边道:“我刚刚上来的时候感觉伯夫有点不对劲啊,跟丢了魂似的。”
      “我怀疑方缜已经联系过他了。”方则行打开盒子瞥一眼,鸽血红钻石如大拇指指甲大小,璀璨夺目。
      方嘉硕惊讶万分:“那、那怎么办?哥你想做什么?”
      沉默许久。
      死一样的寂静被方则行一声轻叹打破:“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我死了也没办法阻止方缜。”
      “哥……”方嘉硕忙道:“你才18,拿什么跟伯伯斗?先放宽心好吗?至少伯伯对伯夫还是很好的啊。”
      “好个屁。”方则行想起沈澈朗的一身伤,忍了忍又道:“不管怎么样,我只想我爸好好的。”
      “那你也要好好的,否则伯夫肯定伤心难过。”方嘉硕长叹一声,“你还好吧?我怎么感觉你要犯事。”
      方则行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他,“我要犯事?我能犯什么事?”
      “一般来说,你气不顺会很暴躁,想打架,但是你打人太疼了。”方嘉硕边说边往门口撤,“与其伤害你最亲爱的弟弟,不如去楼下帮忙,听说手磨咖啡比机磨的香,实在不行你去凿冰吧。”
      方则行冷笑一声,“我现在很冷静,但你再废话,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跟你打起来。”
      “你要是这样,我可要释放信息素熏你了啊!”
      “滚。”
      诚然如方嘉硕所说,他现在确实很想打架,但方则行不想被沈澈朗发现异常,若无其事陪沈澈朗吃饭,直到下午四点烦躁得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爸,我出去走走。”方则行戴上鸭舌帽,“有事给我打电话。”
      “要不要司机送你?”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阳光炙烤下,原本就压抑不住的怒火更甚。
      方则行攥紧拳头,站在商场外盯着因透明玻璃反光而映射出的自己,五官狰狞到扭曲,轮廓和神情逐渐与他讨厌的人重合。
      这是令他最痛恶的地方。
      他不想和那人有丝毫关系,可身边一切都在提醒他,他永远不能和方缜划清界限。
      “不要这样,方则行,别和方缜一样,不要变成你最讨厌的人。”
      低声喃语劝解自己,方则行松开紧握的拳头,无力地蹲地抱住双膝。
      胸口被盒子硌得生疼,他站起身捏着戒指盒拿出手机给沈澈朗打电话,“爸,我去找我朋友玩,应该七八点回来。”
      “哪个朋友啊?闻钟吗?”
      “不是,是我们班班长,过马路了,先挂了啊。”
      虽然许知礼说不喜欢太红的鸽子眼睛,但戒指这么好看,没人会不喜欢吧?
      许知礼家不远,从东明湖公园旁的东街直接过去近很多。
      现在天还早,方则行知道东街这么不太平,但他在赌,赌没人这么大胆敢在白天违法犯罪,也赌旁人打不过他。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喂,哥你在哪儿?”
      方嘉硕咽咽口水忍下焦急情绪,“伯夫跟我打电话问你呢,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出——”
      “别演了,我早就知道你在我手机里安装有定位,别担心,出事我自己会死。”
      “方则行你不惹事能怎么着!你知不知道——”
      挂断电话,方则行忽而心情轻松许多,低头笑笑打算就此原路返回,却在经过一个巷子口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离我远离!你们这是在犯罪!”
      是阮惜。
      方则行不自觉皱眉,边走近巷子,边快速报警:“您好,我在芫城南城区东三街第二小巷口,有三个人似乎利用信息素诱导O发情,是的,我未感受到A信息素,但O面色潮红、瘫坐在地似进入发情状态,好的,请尽快出警。”
      “哟,送上门的O,黄哥,咱们有得爽了。”
      “嗨哟这个看着真嫩啊,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啊?”
      方则行默不作声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棍,掂了掂有些遗憾地摇头,太轻了,他手上戒指闪着明亮耀眼的光。
      “是你?”阮惜努力撑墙站起,“你、你快走,这事跟你没关系。”
      “哎呦阮老师,这是你的学生吧?你们还认识啊,真巧。”黄哥走近露出一口黄牙,“小弟弟,让——啊!”
      没有任何犹豫,方则行一拳砸在对方眼上,顿时鲜血直流,另两人见状分别从前从后扑来。
      满腔怒火总算找到发泄口,棍子捅在一人腹部直接断掉,随手丢掉扭身再度抡出一拳,阴狠无比狠狠砸在太阳穴,无视倒地瘫软成泥的脏东西,方则行躲过袭击,勾脚绊倒另一人,又是一记重拳砸在腺体上。
      平复呼吸走到阮惜身旁,方则行摘下鸭舌帽给阮惜戴上,摸出烟点燃嘬吸,漫不经心踩在一人的手上碾压,听着撕心裂肺的嚎叫只觉舒心。
      “我叫什么,跟你们这种脏东西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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