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拒绝成为路人甲》潦水流年

12、你背后有人

　　玩家走位灵活，她认为自己能打一百个真人，但事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血红的倒计时仍旧醒目挂在视野上方，还剩30秒，但玩家只能再躲两次了。
　　真人橡皮泥一样的手臂从上方攻来，纸张呼啦作响，玩家轻松躲开。
　　……但也没那么轻松。
　　快要清零的体力条不允许玩家露出轻松惬意的神情，实际上玩家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粗重，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长跑5000米之后的状态大概也不过如此。
　　再闪一次就真晕了，玩家决定拿出老本行，嘴炮。毕竟真人真的很吃这一套，每当玩家开口的时候，他都会很给面子的停止攻击。
　　“斯盗普斯盗普！”玩家用起了散装英语，“稍微等一下了，真人酱。”
　　“怎么了？”他很温和地问玩家，手上的动作也非常给力地停了下来。他收回了长长的手，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原状。
　　不科学，但很神奇。玩家很感兴趣。
　　“……唔，就是那个，这天可真天啊。”压制住高涨的好奇心，玩家开始没话找话。离谱的话术，玩家自己都觉得离谱。
　　真人也一样。
　　他直接宕机了，整只咒灵都傻在原地，似乎是正在试图理解玩家刚刚说的话，但没能成功，于是又继续试图理解也没成功。
　　然后就水灵灵地在原地罚站了。
　　但他只宕机了几秒，很快就眨了眨眼睛，恢复了正常。
　　“这天可真天啊。”他神色古怪地重复了一遍玩家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废话文学，玩家能就着这个句式编好多字出来，但玩家不可能就这么回答他。
　　“就是字面意思啊，”玩家假装无辜。“对了对了，我听说你好像可以看到人的灵魂欸，能看到我的吗？”
　　真人定定地看着玩家，上下审视着。
　　「倒计时00：10」
　　那目光冰冷，毫无感情。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是伪装成人类的怪物，不理解人类的情绪也很正常了。
　　玩家也完全能够理解他。

　　他看着玩家，褪去了自见面以来一直挂在脸上的友善微笑。玩家面不改色，一步一步地走进他。玩家听到细微的轻哼，来着离玩家不远处的咒灵。
　　如果这款游戏有别的，例如旁边一样的提示，那么此时他一定会显示：特级咒灵真人对你的兴趣提升了。
　　可惜没有。
　　但随着玩家的靠近，他对玩家的感兴趣可以说是显而易见的。
　　而且玩家才注意到，他的两只眼睛，一只是灰色的，另一只是蓝色的。

　　「倒计时00：05」
　　玩家已经走到他面前了。不知道出于何种想法，他竟然没有阻拦玩家，而是任由玩家靠近。
　　他在轻视玩家，他不认为玩家能对他造成伤害，所以放任了玩家近身。同样的，这也证明他很自负，他很相信自己的能力。
　　真人的模型要比玩家稍微高一点，所以玩家需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神情。他没有笑，所以那种非人感也更深地渗透出来了。
　　玩家无所畏惧地对上那双异瞳，她能从那双异瞳里看见自己的脸：挂着滑稽诡异的微笑，灰眸古波无平。
　　也许你应该把妆卸掉的，这幅模样实在不太帅气。
　　这样的想法划过大脑，没能停留太久。
　　玩家主动抓住了他的手，触感冰冰凉凉，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意外。
　　心脏在跳动，声音大到像是在耳边一样，玩家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可以改变我的灵魂吗？”
　　“……我很期待哦？”

　　「倒计时00：00」

　　倒计时消失了。
　　游戏系统大抵还弹出来了些其他的东西，但玩家现在还没办法看。
　　手被紧紧攥住，他用力地同你十指相扣，冰冷的触感像是毒蛇，染着恶意的眸子在玩家眼前放大，他吐出蛇信子，发出嗤嗤的笑。
　　“好呀，我满足你。”那声音很低很低，但玩家听得真的很清楚，因为他是凑在玩家耳边说的。
　　这要是听不到，玩家就能确诊聋子了。
　　压迫感有，但不多。

　　玩家在等待，可什么事情都没能发生，什么都没有，没有痛苦也没有别的感受，手上刺骨的温度依旧贴着，冷冷的，玩家不喜欢。
　　玩家疑惑地眨眨眼睛，“唔，你不行？”
　　手被攥地更紧了。真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这是什么话？”
　　“唔？没事哦，字面意思而已了，如果你做不到能不能快点松手啊，我不喜欢跟冰块手牵手。”玩家相当敷衍。
　　但他没有松手，也没有其他的动作。玩家疑惑地分给他一个眼神，只见他的神色相当奇怪。
　　硬要说的话像是一瓶被打翻的陈醋，什么意味都有。
　　不过玩家没兴趣做阅读理解。

　　上个任务完成之后系统一直没有弹新的任务。玩家觉得事情不对，玩家决定跟NPC交互一下。
　　玩家需要新的任务，玩家需要摇钱树给她爆金币。

　　“呐呐，有什么问题吗？”灰眸的女性无知无觉地发问，眼底染上丝丝缕缕的好奇。她似乎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那怎么可能呢？
　　自称我妻杏的少女无疑是特殊的，她没有灵魂。
　　……至少真人没能从她这副躯壳里找到她的灵魂。站在真人面前的不过是具虚假的空壳，她的真身不知藏在何处，正透过这虚假的壳冰冷地审视着他。
　　就透过那双有着机械般冰冷触感的灰眸。
　　“你怎么不说话呢？”她看上去相当苦恼，“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不不不，一定是你的问题吧？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直抓着女孩子的手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真人仍旧看着玩家，目光里满是冰冷的打量，又倏地展露笑颜，他松开了紧握着的手，玩家一时间竟觉得手里空荡荡的。“当然可以了。”
　　“也许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不是跟你，而是你背后的那位。”
　　玩家收回有些僵硬的手，小心地触碰了一下，她自己的手碰上去，竟给玩家一种被烫伤的错觉。
　　大概被冻僵了，玩家如此想。
　　这么想着，玩家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后，但并没有人。
　　他似乎意有所指，这种时候玩家不用做出太过具体的回应，她只需要含糊其辞就好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灰眸少女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她微微歪了歪头，目光聚焦于某处“说到背后……”
　　“背后有人的难道不是你吗？”
　　“真·人·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