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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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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奇怪。
最近的你。
五条悟想着，转过头，看向你空无一人的位置发呆。
他下意识慢条斯理地转起笔，笔身滑动过手指，再被牢牢掌控。
啊，说起来也没认识多久。
——但就是感觉最近的你很奇怪。
他又重复想到。
天空下起小雨，冷清清的乌云挡住天空，带着泥土草腥味打入。家入硝子抱怨着让夏油杰去关窗，豆大的雨滴从桌上流下。
比如像现在。
你肯定会看好天气预报——或者用特有的小动物第六感，提前关紧门窗，将水汽阻隔在外。
还会帮着家入硝子收衣服，免得她第二天只能穿自己不喜欢的那套。
更重要的是，没有雨天限定的热可可。
先放一个外面烤到焦黄、里面融化到拉丝的棉花糖，再把特供小饼干摆在旁边。
杰和硝子喜欢按部就班地沾着、软化后吃，但五条悟会一口吞下，然后撒娇地朝你再要，总是能多品尝到几份。
而现在，你不知道干嘛去了。
大少爷有些别扭，他又扫视了一圈，再次确认你不在、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后，舌尖郁闷地顶了顶脸颊内里的软肉：
“下节课就是夜蛾的了吧，老子都没有逃诶，这家伙是找到时空穿梭机了吗？”
趴在桌上的家入硝子动了动耳朵，没有抬起头来，淡淡回应道：
“好像这几天在忙什么……把任务都紧锣密鼓地做完了。”
“而且因为本身是交换生，教学进度只要保证重要的有上就可以了。”
夏油杰把手里最新一期的《周刊少年jump》翻了一页，随意补充道。
似乎想起来什么，他摩挲着下巴抬起眼，回忆说：
“啊……这么看的话，好像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人。”
“是吧是吧！”
听到有人附和自己，本来软趴趴的五条悟突然直起身，靠坐在桌面上，比起手势举例起来：
“最近的便当没有了。”
都是他们在外用餐，或者直接用速食对付。
“晚上也找不到人。”
平日里最常出没的汤泉也看不到，恐怖故事怪谈会、电影夜也没有参加。
“作业没有一起抄。”
“以对练为借口的互殴也不在。”
“明明是自己提出要通关的游戏不玩了。”
“就算故意找茬也没有反应。”
围观两人一唱一和的家入硝子眉梢抽搐着，重重吐了口气，努力把心底翻涌的无力压下，仍忍不住道：
“你们两个……难道是重女类型的吗。”
其实你也没有消失很久，只是两天罢了——可被说的就像忘恩负义、抛猫弃狐的人渣一样。
“综上所述！我们应该去尾、不，保护她，免得遇到危险啦！”
假装没有听到吐槽，在刚才的交流中达成一致，五条悟和夏油杰愉快且笑眯眯地、“啪”击了个掌。
而因为上次偷溜去看电影，术式稀有、被高层严令保护的家入硝子遭遇暂时禁足，所以遗憾不能参加。
“我对当斯托卡没有兴趣。”
少女按着手机面无表情道。
……
下午雨势渐小，阳光在云层中穿梭，找到机会穿过，投落下光芒。
紧盯着你匆匆回来放东西，然后又赶忙离去的身影，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
“出发！”
“……但真的需要穿成这样吗。”
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上，夏油杰表情扭曲地看向自己的亮粉花衬衫，鼻梁上还架着副和五条悟如出一辙的眼镜，从心底抵触。
而且路人都在看他们啊。没问题吗，超级显眼诶，还有JK举起手机拍照在笑他们诶。
穿着同类型蓝色花衬衫的五条悟，脸上露出几分自得：
“就是要这样，杰，这叫出其不意。”
蹲在草丛后的夏油杰忍住硬了的拳头，内心还未来得及泛起后悔，便被五条悟拉了个趔趄。
“走走！她进店了！”
……
“是奢侈品店啊。”
那种会卖各种珠宝首饰、还有金银器具的店。如果穿的不是很高档，可能还会受营业员小姐白眼。
夏油杰思索着说道。
“买得起吗。”
五条悟有些质疑。
没办法，你看起来确实不是很富裕。就算咒术师的收入非常可观，钱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掉，像有个喂不饱的大叔在钱包里一样。
两人隔着彼此的墨镜，困惑地对视一眼，发现你很快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看中了什么但没有钱吗？
头顶上还落着个草叶的五条悟恍然大悟，觉得自己找到正确答案。
嗯……如果把这几天的便当补回来，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买哦？
他晃晃脑袋，已经安排好跟你的点菜环节。
……
第二站是咖啡店。
要论走路姿势，你其实不太板正。或许是助听器原因，从小时候养成的坏习惯难以改掉，总是慢吞吞又有点谨慎的。
如果迎面走来人，你会稍微侧身停顿下，让过后才继续迈步。
完全看不出来是那种性格的人。
夏油杰在脑内做起对比，将他的步伐距离估量出，发现你大概得走一步多点才能跟上。
如果手臂环住你的腰间抱着走的话……
等等，停止，不要想了。
幻想里的小夏油杰赶紧挥散这片迷雾，他不免有些唾弃，指尖感到丝丝麻意。
“哈？这是谁啊？为什么坐她对面？”
旁边的五条悟突然怪叫道，像是看见了什么荒唐至极的事情。
……什么？
夏油杰马上抬眼望去，此刻圆形墨镜显得有些碍事，他索性拿下，露出狭长的紫眸。
你现在在咖啡店对面的汉堡餐厅，隔着条街道，咒术师出色的视力可以看清，你笑着跟对面的男生说话，然后又点点头。
只看表情不听声音，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聊什么这么开心？哇，对面一看就是那种没朋友性格又差，长得又丑，只会在房间里躺着等老妈送饭的类型吧？”
“怎么还把小蛋糕递过去了——？！老子要吃都舍不得给我诶！”
嘴巴好毒，可能这就是她不给你的原因吧。
旁边被某种酸气烫到的老实路人，屁股挪了挪位置，心底暗暗想。
“悟，不要这样说啦。”
夏油杰神情平淡，嘴角勾着清浅的笑容，从容说道：
“说不定只是朋友见个面。”
——黑发小哥就看起来性格很好嘛，虽然有着怪刘海……
咬着汉堡的路人点点头，默默给他加分。
随手拿起旁边的冰可乐刚想喝一口，结果抬眼时差点喷出来。
她瞳孔地震地看着被徒手捏出几条裂缝的桌子，又看了眼笑意盎然的夏油杰，惊惧地收回视线。
——男人，好可怕。
……
这次你待的很久，足足有一个小时零七秒才出来。
要问为什么这么清楚，当然是掐着分秒数的六眼算的。
如果再不走，五条悟可能就要进去跟踪，坐到你旁边了。
“怎么想都是被绑架强迫了的啊！”
他信誓旦旦和夏油杰说道，下颚线条紧缩，口吻负气。
夏油杰目光从你进入拉面店的背影收回，面色微顿，升起令人烦躁的情绪：
“这次进去看看。”
两人各怀鬼胎，思绪飞散着踏入店门。
结果等来的不是老板热情欢迎，而是只到胸口处黑发少女毛绒绒的头顶。
机械式低下头，便和黑眸对上。
完、完了。
「都说了不要把我当笨蛋了啊。」
隔着拉面店蒸腾的雾气，你索性把白板放到台面上，拿着筷子戳起面碗里的糖心蛋。
“什么时候发现的啊？”
拿手扇着冒着热气的豚骨拉面，五条悟嫌弃太烫，一只手托着腮问道。
旁边坐着的夏油杰心态良好。
尤其在知道那个粽发男只是认识的人，连普通朋友都不算后，高兴地点了碗荞麦凉面。
你光顾着嗦面没空理会，只举起手机晃了晃：
家入硝子：
「有两个人渣斯托卡在尾随你，小心哦。」
「猫猫扶额.jpg」
AAA驱鬼专家：
「狗勾困惑.jpg」
「狗勾沉默.jpg」
一看时间，居然是今天早上讨论那会儿就通风报信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夏油杰顺手拿过五条悟位置上的酱油，叹道。
「不要这么乱用典故。」
等到三人都吃完出门时，无边的夜色万里无云，柔和的月光铺撒下来。
「所以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明明只要一句“最近都在忙什么”就好了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坐在街道旁的长椅上，你弯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戳上他们的额头。
因为吃饱而惬意的身体放松坐着，五条悟歪过头当没有听见，夏油杰却抓住你的指尖，从善如流问：
“那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把手默默抽回来，你想了想，从挎包里抽出个小木盒，递到夏油杰眼前，示意他打开看看。
木盒还维持着有些老旧的痕迹，带有木料特有的粗糙和沉淀下的死板，未经过主人精致包装，就这样摆放在那。
将手指覆上，不需要怎么用力，便可以把盖子拿下。夏油杰看到时有些模糊的预感，打开后却仍怔在原地。
大概就在不久前。
“哦，电子宠物机……我记得小时候有过。现在杂志上还会刊登这些吗。”
“哇，杰心底还曾是个少女呢。”
不去理会故意作出娇弱表情的五条悟，夏油杰在你发问时，笑着回忆道：
“后来的话，好像被咒灵吓得砸碎了吧？”
“毕竟那个时候还小呢，对着父母大哭了一场，最后因为商品告罄没有买到。”
“啊、什么样子。”
夏油杰有些犹豫，从不知为何、现在依旧清晰的记忆找寻出样子：
“里面是只兔子吧，名字……叫露娜酱。”
「现在，出门远行的露娜酱回来啦！」
一个和记忆里相差无几的小玩具，就这样躺在木盒的软垫上。屏幕中的小兔子静静待机着，一如幼时无忧无虑的盛夏。
平静的心湖被投入一枚石子，泛起的涟漪流向四肢百骸。夏油杰沉默片刻，喉间的干涩让他吐露不出话，最后鬼使神差问道：
“不累吗？做这些。”
即使是随口谈论到的话题也会记在心上——在后来的日子里突然掏出惊喜，傻笑着叫你收下，又绝口不提自己的付出。
……太犯规了。
你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挥退想凑过来看的五条悟，笑得有些贼兮兮地把白板递到夏油杰眼前：
「当然——累啦！但杰很想要吧？」
“不，我没……”
刚想反驳，甚至没有注意到称呼的变化，下一句话便让口不对心的他默然下。
「不然不会还记得吧。露娜酱听到会伤心的哦。」
夜风浮动过刘海，发丝扫过眼皮带来痒意。夏油杰郑重地收好，揉了揉你的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谢谢。”
轻薄的音节被吹散在空中。
……
所以只有自己什么都没有、吃完拉面回来还要挨夜蛾训啊。
回到高专坐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的五条悟气结。
而且为什么叫别人就是杰、硝子，叫他还是五条啊？明明他……
发狠般擦着头发，柔软的白色发丝翘起。黑暗未开灯的房间内，苍蓝眼眸的眼底透露出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委屈。
哈、以后别想……
五条悟咬牙决定着，重重把毛巾甩到架子上。
如果你来求他理你，他也……
“啪”
“快、快走！”
你急切地打开窗户门，在月光下眼神发亮地蹲在窗沿上，朝屋内炸毛的五条悟伸出手。
穿过宿舍树林旁层层叠叠的高大鸟居，后山上微弱的灯笼映照着。
思绪千回百转，五条悟被你拉到山顶，最后定格在你们相交的手上。
“喂、把老子叫到这干嘛。”
他语气不耐，余光却一直盯着你不大却温热的手掌，指缝勾缠，心跳的速度又快了些。
「来了来了！之前不是说见面礼吗，原本的玉佩已经被我收起来了，想了想一个毛豆生奶油大福完全还不够啊，所以稍微花了点小心思。」
「但没想到日本这边这么严格啊……本来都准备好掏空余额买那个的准备了，好在比较lucky，今天刚好拿到手。」
大段的字匆匆忙忙显现。五条悟眉头微蹙，还没等他联系出关键词，遮挡住那双瑰丽蓝色瞳孔的墨镜便被拿下。
白色睫毛颤动，他随着你手指的方向看去，月明星稀的夜空突然闪起一道光芒。
——嵌在漆黑的天幕上，反射到眼里又带着晶莹剔透的清辉。
……星星？
月辉漫漫，在眼中稀碎的流动开，敏感的听觉传来少女的朗声笑意：
“是、是你的。”
六眼此刻反应过来，发现你一直盯着他，从未移开过。
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松开，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摩挲声。你拿出一份证书，再次强调道：
“专属于、五条悟的，星星。”
腰杆不顾主人的意愿僵硬，短短几秒，大脑便处理了大量信息，另只插在兜里的手沁出汗意。害怕被你看见耳根处不自然的红晕，五条悟突然开口道：
“悟。”
“嗯？”
你眨眨眼。
“……叫老子悟啦。”
五条悟自暴自弃地重复了一遍。
下一秒，他就听见刚才还让自己十分纠结的声音说道：
“悟。”
你看着五条悟这幅样子，十分新奇。像发现新玩具的犬类，绕着他走了几圈，恶作剧般又重复念了几遍。
“揍你哦。”
按住不安分的脑袋，五条悟威胁道。
“明明是你让我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