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称心如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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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师傅把两人送到南城郊区，傅篪说的书法展设在这里。此时天色已经见黑，乔意看着前面高楼里空无一人，仅有几盏路灯亮着。
将路面映照出几分冷清。
空气潮湿闷热，似是山雨欲来的意味。
“好像是来晚了。”乔意脸上很平静，没有太多表情。
一路上，车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沉默地坐在后排。
期间，乔意心绪起伏多次，她一边期待一边告诉自己现实。直到现在站在书法展的楼前，亲眼看见结果，她好像终于得到命运给的一个答案。
傅篪却镇定异常，他罕见地强势，“乔老师，进去看看。”
乔意想摇头，她很累。
傅篪低头，在女老师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迈步往前。
乔意垂眸，视线落在腕上那只大手上。不知怎的，没有想着挣脱，由他带着往前走。
一高一低的男女，一前一后缓步走。
到门口，只见透明的玻璃电门自动打开，随着脚步踩在地板上，傅篪在手机里轻点几下，整栋大楼的灯光依次亮起，乔意看着这一切，脑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些是...”乔意目光落在大厅里各种展牌上，上面贴着许许多多的照片。
“我的一切。”傅篪拉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放开，转头看向她。
乔意难以置信地跟着他往前走，这哪里是什么书法展，分明是傅篪安排的另一个展览。
他将自己安排成为这场展览的主角，这里面还有许多小组件摆着。放眼望去，乔意就看见篮球、滑雪板、毛笔、书画等。
乔意暂时猜不到傅篪的用意，但无疑这是一场极其特殊的展览。
“这是出生的时候，妈妈在.......”傅篪带乔意走到第一张展牌前，娓娓道来。
看到一张傅篪小学时的合照，好像是参加表演结束，身上还戴着可爱的动物头套。
乔意将心神归拢，顺着他的话问道，“这个是什么节目表演？”
傅篪定睛仔细看，回忆道，“好像是一个话剧，我扮演一只青蛙。”
“挺可爱的。”乔意唇角轻扬，手指向旁边的一张照片，“那张是去春游吗？”
“对，那时候去动物园，我记得刚好不久前去过，就给班里的同学老师当导游。”傅篪回忆着童年的趣事，将照片背后的故事讲给乔意听。
乔意随着他的诉说，好像能想象出傅篪小时候的生活片段。
看完小学，初中的傅篪已经长得很高，少年五官优越，气质变得清冷许多。
“你初中好高冷。”乔意微微弯身，仔细端详道。
“那时候经常有女生送我东西，我还得学习呢，乔老师。”傅篪悠悠道出原因，
“我父母平时不在家，那时怕自己心境不稳，在男女的事情上走错的人太多。”
乔意瞥向他，“傅少声名远扬是吧？”
见她主动开玩笑，傅篪用胳膊隔着衣服，蹭蹭她的胳膊。
在乔意杏眼威胁下，站直身体，义正言辞道，“乔老师，我还没谈过呢，守身如玉，你放心。”
乔意好似有些嫌弃地推了推他的胳膊，和他离远点，又继续往前走。
高中时期的傅篪又多几分沉稳的少年气，眉目间带着自信和不畏。
“高中那会，跟朋友弄出个小游戏，小赚了一笔钱。
那时候雄心勃勃，跟我父母说想辍学创业，我爸妈没有说别的，让我先念书，暑假给笔钱我试试运营一个小公司。”傅篪修长的指节在一张合照上点了点。
乔意为他的大胆感到惊讶，不由追问道，“然后呢？”
“失败，我们几个高中生根本不懂运营，即使有一些小能力做出一款小游戏，但这个市场的竞争力太大，我们还没有能力一直维持这种收入。”
傅篪摇摇头，脑海里仍旧会清晰地记得当时满怀雄心，又遭遇现实重创的自己。
“现在他们几个怎么样了？”乔意为这几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所感染。
“这两个在国外，这个回国创业，这个在研究院上班。”傅篪一一答道，从他的语气中，能感受到几人那种深的情谊。
“真好。”乔意看向他，目光在他的脸庞上流连好一会，试图将他与当年那个飞扬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傅篪把脸往她眼前挪近，四目相对间，空气都凝固了似的，两人的瞳孔清晰地倒映着对方的面容。
乔意眼睫轻颤，往后退半步。
“大学时我在几家公司都陆续实习过，接触和正的业务。后面去美国留学，读金融管理，两年后回来，正式入职。”
傅篪的大学反而没有那么多精彩的瞬间，但乔意通过傅篪的描述，明白他在这个时期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清晰的规划，全心全意去达成目标。
这个人的行动力强得可怕，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他自己预定的。
乔意跟着他一路走到二十八岁的生日，就是上一年。
傅篪在事业上达到一个顶峰，觥筹交错间，他被众人举杯相贺，镜头抓拍到傅篪单手举着透明的高脚玻璃酒杯，红褐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光，矜贵的男人游刃有余地应对局面。
喜怒不形于色的和正集团年轻一代掌权人，向众人宣告自己的野心。
傅篪却用只言片语来带过这些事，反而更多的是把他认为有意义的一些事，在这里跟她认认真真地分享。比如，偷偷去给某个书法比赛投作品，又或是滑雪受伤的事。
乔意很难不动容，傅篪在告诉自己，他为什么是他。
傅篪第一次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一个人面前，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安心，两人即使有着巨大的背景差异，但他不会让这些成为她的困扰。
站在走廊尽头，傅篪与乔意对视，黑眸沁着难以掩饰的情意，“我二十九年的人生介绍完毕。”
“那么，乔老师觉得我可以请求，担任你男朋友的角色吗？”
乔意杏眼含着春水，盈盈地看着他，唇瓣里有许多话想说，但她突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望着他的眼，郑重点头，双臂环抱他的腰身。
傅篪埋在她柔软的头发里，含笑低声道，“乔老师，我可不会让你输。”
从你答应来的那一刻，无论有什么意外，这栋楼的灯永远是亮着的，只要你愿意来，一定会赢。
“你是不是早就算好的？”乔意站起身，轻咬红唇，轻拍他的胸膛。
“我说过，有志者事竟成。”傅篪捧着她娇美的脸蛋，将额头抵在她的额上。
乔意羞赧地转过身，看见旁边还有一道门。
傅篪的视线也看过去，牵着着她，“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乔意抓着他的手臂，走过去，慢慢推开门——
“啊~”
乔意看见整个房间悬挂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星辰，上下左右每一面墙壁都投映着宇宙星河在缓慢地旋转。
巨大的房间，四周还精心摆放着一大片一大片五颜六色的鲜花，它们起伏交叠，与漫天星河交相辉映。
中心处，在一片由红玫瑰组成心形的木桩，放着一个透明玻璃罩。
傅篪牵着乔意往前走，踏着脚下流动的星辰，穿过花海中间的小道。
乔意两人十指交握，站在玫瑰花倾斜下来的木桩，玻璃罩里放着两枚白色的玉石，它们被雕刻成两枚秤砣的形状。
“这是？”
乔意仰头看他。
“我找人定做的印章，看看？”傅篪把玻璃罩拿开，示意她去拿印章。
温润如玉，脂白的玉石质感细腻滋润，不见一丝杂质，在灯光下呈现一种柔和而微微泛黄的光泽，如同凝脂一样。
细腻、光亮、温润。
乔意转动角度，看底部的字，成人两只宽的玉上，一枚刻一个字，合起来是‘如意’。
“称心如意。”乔意新奇地朝他寻找确定道。
傅篪含笑点头，“一人一个，你拿‘如’，‘意’是我的。”
“我只是暂时收下。”乔意见他满面春风，心里学他起了坏心思。
“看来我要好好筹划，寻找国家法律保护才算安心。”傅篪的指节在她小巧的鼻子上轻划。
乔意偏过脸去，这人得陇望蜀，气焰太盛。
“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乔意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今天早上。”傅篪道。
“这么快就做出来吗？”乔意惊讶，她自己帮忙办过活动，知道有多琐碎。
“一切都有可能。”傅篪抱住她哼哼道。
两人相拥，感受这不可言说的一切。
不知多久，
“哎呀，我饿了。”乔意轻拍他的后背。
“吃饭吃饭。”傅篪乐了，揉揉她的脑袋。
“那、这个什么时候收走？”乔意手里攥着印章小木盒，眼底不舍，这些都是傅篪给她准备的心意。
傅篪知道她的想法，淡然道，“这栋楼我不打算出租，一直留着。求婚的时候就去布置二楼。”
乔意低着头，眼睛带着笑。
网上约的滴滴车到了，两人走到门前。
隔着巨型玻璃墙外，春雨淅淅沥沥、在路灯下，清晰地看见一条条透明的、像发丝大小的线。
春雨落春山。
春山见春意。
“走吧。”
没一会，傅篪手里拿着一把灰色的伞，站在乔意身边。
乔意想到一会共撑一把伞的距离，脸上不由泛起一团粉色的云霞。好在天黑，并没有看见。
“啪~”伞面撑开，握着伞柄的手背，男性有力的骨节。
“走吧，慢点。”
傅篪看着乔意微微提起的裙摆下，露出小巧的米色玛丽珍鞋，
“把包给我吧，你看着路，这边的地面不太平整。”
傅篪朝乔意伸出手。
“谢谢。”乔意把包放在傅篪手上。
“背你呗？”傅篪突然道。
乔意扭头，带着些难以掩饰的羞涩，“不要。”
傅篪颇为遗憾地牵过女朋友的手。
夜幕下的城市，亮起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灯光。
地面是潮湿的，清冷的路灯下还能看见亮晶晶的小水洼，泛着莹莹的光。
道路两边的紫荆树，掉下了一片片粉红粉紫的花瓣。
乔意被傅篪一直长臂紧紧地环抱着，两人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给对方。
如丝绸的、略有些散乱的发丝不知何时已经落在傅篪质地轻薄、光泽极佳的西装上，清新的果香和清冽的木质香若有若有地纠缠在一起。
司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路边等着。
“小心别磕到。”傅篪打开车门，结实的弯臂上挂着乔意的包，另一只手撑伞，准确地乔意移动。
乔意快速上车，接过包包。她看见傅篪的衣角都氤氲了水汽，心里不免感激又愧疚。
“我知道附近有几家很不错的餐厅，日料、韩式、中式？”
傅篪坐到后排上，乔意就把一包纸巾递了过来。
女孩柔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先擦擦雨水，我看你被淋湿了。”
傅篪看了眼乔意，浑身都干干净净的，低笑着嗯一声。
“嗯，日料吧。”
乔意随口选一个，偷偷瞥了好几眼西装下，结实流畅的内敛的线条。
“赵哥，辛苦送我们去xx国际中心。”傅篪朝前面司机说道。
“好的，先生。”
霓虹灯闪着五彩的光芒，夜晚的城市又换上了另一道面孔，雨夜的路上车来车往，温暖的春天让人们无惧这一时半刻的风雨，穿梭在街道，热闹非凡，
“冷不冷？”傅篪握着她的双手。
“不冷，刚好。”乔意摇头，低头在他身上检查，帮忙擦擦衣服上的雨水。
“你那车放那边没关系吗？”乔意视线移到他垂落的发梢，轻抿的薄唇。
“没事，明天叫人弄回来。”傅篪笑道，十分享受女朋友对自己的特殊照顾。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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