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所谓的“假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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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本以为自己死在了那个天台。
可在意识恢复的数分钟后才清醒认知事实并不如此。
自己被抢救回来了？
不……组织不可能下了追杀命令后又反过来对他实施抢救，这并不符合他们以往不留活口的作风。其他人……零应该是没机会的。
诸伏景光昏昏沉沉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因为接头的同事意外暴露，自己也差点掉入组织的陷阱。虽然借着一丝幸运躲过了在场的埋伏，但他却不觉得自己能够逃出生天。
毕竟那座废楼下面一定停着琴酒的车。
紧追在身后的人则是——
零……和莱伊。
不得不怀疑琴酒故意为之。
因为他们三人曾多次被安排一起行动，以琴酒的性格必定会有所猜忌。而这不仅是对“叛徒”的肃清，更是对其余两人的测试。
*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顺着楼梯缝隙瞥了眼位于下层的零，以及处于中段的莱伊。紧接着钻入身旁的房间，越过窗洞，利用各种废弃物与建筑垃圾阻碍身后的追逐，从外侧翻进上层。
借力的管道承受不了二次使用，即便是他们也只能老实地走楼梯绕远路，这样一来他便能争取多一些时间。距离天台已经很近了，若是能有什么办法跃向隔壁楼的话说不定还有点希望，若是不行……至少不能死在组织手里。
诸伏景光为自己即将面临的未来粗略地做了规划，然而就在踏上天台那层台阶的同时，意外出现了。
“到此为止了，苏格兰先生。”
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迫使他停下脚步，他看向微微泛着月光的枪口目光上移。
国分……津奈。
他清晰记得对方的姓名，不过刚刚成年的年纪，却已是某势力中掌握足够话语权的存在。
“放弃吧，暴露你的同伴已经被琴酒处决了。”
国分津奈的声音透着几分干哑，不知是不是诸伏景光的错觉，他仿佛从对方逆着月光的脸上捕捉到一瞬近乎悲悯的不忍。
他有些怔愣，但又很快甩下这微妙的心绪，忍不住开口，“你说暴露我的人是我的同伴？我可不信你们这群人的鬼话。”能够参与进来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训练的，他的意思是同伴被组织收买了吗？还是说……有卧底？
“……信不信由你，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当然不会信。
这一定是挑拨离间。
诸伏景光怒目切齿，紧盯着对方不再回应。如果这时候产生了动摇，那才是中了对方的计谋。与其想这些不如把心思放在逃脱上。
“……还是不打算放弃吗？”
啧。
明明借着暗处和死角谨慎行动了，但他的小动作还是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发现，诸伏景光惊得猛地顿住。但下一瞬，他便抓到一丝机会，趁着对方被下层的动静分心的瞬间，从背后老掉渣的墙面抠下一把砂石向对方挥洒而去——
……
……
之后他好像没跑出几步就死了。
应该是死了的。
他还记得当时射入心口的子弹和痛感，理清自己的记忆后越发觉得自己不可能获救。救他的原因暂且不提，那样的致命伤，从时间上来说，能够有机会救他的就只有亲手朝他开枪的那个人。
“嗯……就按之前说的那样决定吧。”
始终安静的空间突然被一道声音破开，他听到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声，与之一起的还有诸伏景光不可能忘记的熟悉嗓音。仿佛在他耳边炸开般，清空了他所有思绪。
是他！国分津奈……！
但是为什么？！
“嗯，我不介意。”
这是……没听过的声音。
诸伏景光压下心中的震惊，使自己的呼吸保持该有的平稳。刚才进门的脚步声他只听到一个人的，也就是说，这一个就是始终待在房间内的人吗？虽然恢复意识后有察觉到他人的气息，但没想到声音听起来这么年轻。
“抱歉，还是打乱了计划。”
国分的声音满是愧疚，丝毫没有他接触时的样子。
“这样一来就和那个组织挂上钩了，西蒙以后可能会有不少麻烦事。”
他带着一股忧虑继续道。
除此之外，诸伏景光还隐约听到有人坐下的声音，那质感……是皮质沙发？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没有闻到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不，这不是重点。
……组织，挂钩，西蒙。
他稍微摸到点轨迹了。
首先，组织打算和某个势力接触合作这件事他是知道的。那天琴酒他们与国分会面时他和莱伊也在场，只不过离得距离较远。
后来才知道那边势力仅派来的一人不过19岁，对两边是否合作有足够的话语权。而西蒙，他也在组织中听说过一些，像是经营着什么产业但传闻背后是黑手党之类的。
如此看来，就是组织想要搭上黑手党的船，西蒙虽给了几分面子派出了国分，但实际并没有合作的打算，甚至不想与组织有挂钩牵扯。
至于国分说“打乱了计划”——那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迫使国分擅自做了决定，同意了组织那边的要求。
看来国分的地位比他预想的还要高。
“没关系，和他们挂钩也有挂钩的便利，况且凭他们的‘视野’激不起水花的。”
“啊……说的也是。”
另一人的轻声安慰似乎让国分松了口气。只是内容在他看来却是相当自大的话，西蒙这边究竟有怎样的规模？竟然如此不把组织放在眼里。
“而且，我带回来的这位……应该也会有所帮助。”
说话间，脚步声逐渐接近。
“下午好啊，苏格兰先生。稍微聊聊吧？”
察觉到躺了几天的人终于醒来，纲吉与炎真对视了一眼便向苏格兰走来。而苏格兰——诸伏景光既然被拆穿也不再遮掩，缓缓睁开双眼，适应了光线后才看向他。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沢田纲吉。是这位西蒙家族的干部——古里炎真的助手兼朋友。”
对上苏格兰满是警惕的双眼，沢田纲吉只是浅浅微笑着介绍。
“这里是……？”
“这里是西蒙家族的一处私宅。”他顿了顿，看向苏格兰的目光满是歉意，“虽然开场白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很遗憾的通知您，您已经死了。”
诸伏景光微微僵了一瞬身体，沉默地坐起身打量着房间环境，又将手放在被击中的心口处。
别说伤口了，这里甚至连绷带都没有缠。
“你的确中弹死在了纲君的枪下。”
古里炎真轻扫了眼苏格兰，看出他的疑虑又进一步解释道，“但那不过是‘假死’罢了。”
纲吉顺着点头，“那是一种特殊的子弹，被它击中后会像真正死亡一样。”
“——。”诸伏景光不由呼吸一滞。
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即便自己作为“被害者”充分体验到了，也难以想象这份技术的真实性。
“……那就是说，苏格兰的确在组织中死了。”
“不，是‘你’。”古里炎真纠正道。
“……”
果然除了“苏格兰”以外，还有“诸伏景光”吗。
是啊……又不是他们公安安排的假死。零在确认他的死亡后一定会汇报上级。哪怕自己的档案早在编入间谍任务前就已消除，除了相关人员外没人知道他的情况。
——“诸伏景光”已不存在于世。
他微微眯起眼睛。
那么，现在的自己仅仅只是“幽灵”。虽然身体机能判定为存活，但也只能“活”在他们西蒙手下，完全处于被动。宛如地缚灵般。
“……你们有什么目的？”他看了眼已经坐回沙发上的古里炎真，又将视线挪向“杀”了自己的沢田纲吉。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在组织中的地位一般，没有什么值得被你们‘救回’的情报机密。”
“我们当然知道。”
沢田纲吉听出他的重音，有些意外地顿了一瞬才无奈地微笑道，“救您只是单纯因为我做不到视而不见而已。”
“你刚才应该也听到了。纲君在‘解决’你后，为了顺利带走你的‘尸体’，决定给那群人一个面子。虽然我觉得不需要对他们那么客气，但既然是纲君的决定……”
古里炎真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还没等他仔细辨别，又很快恢复到原本的声音大小，“总之，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在‘复活’的机会来临之前，好好偿还纲君的救命之恩就是你的工作。”
“炎真君、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让他自己选择嘛。”
“他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古里炎真抬眸看向他的好友，不知为何，诸伏景光从中看出几分委屈，“而且我也不想让纲君吃亏。”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请放心，既然沢田先生救了我，我自然不会忘恩负义。”他适时接入话题，“但容我确认一下，两位真的能给出‘复活’的承诺吗？”
“当然。但在那之前——先以其他身份‘重生’吧，间谍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所谓的“假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