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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全息游戏:我,奸商?(5) ...


  •   活动的全方位视频已经上传到了游戏专栏进行评选,666一想到那对不靠谱的男女主拿出手的表演就心慌慌,这可是事关它的积分啊!

      反正它没事干,干脆一直盯着票数,然后它就见证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个在一众神仙打架的才艺中极其抽象的节目竟然以势不可挡的趋势拿下了第一。

      666震惊,666疑惑,人类竟然喜欢这种东西吗?口味也太怪了吧!

      虽然不理解,但666很高兴,毕竟它的积分有着落了。

      它紧紧盯着投票,毕竟要到今天下午才截止投票,万一半场开香槟,最后被反超了怎么办。

      666在投票截止那一刻才放下心,喜滋滋的,真好,男女主进前32了,还是第一呢。它又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家宿主的名次,诶,竟然有第九。

      它瞥了眼正在工作的宿主,有些纠结,该不该告诉他这个消息呢,总感觉对宿主来说这不是个好消息,毕竟他好像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个比赛了。

      青梧楼的雅间里。

      忙了一整天一上游戏就接到自家帮会成员刷屏祝福的闻稷天塌了,他本以为那种称得上是敷衍的节目怎么都不可能晋级,没成想,他有一群猪队友。

      找人了解过后他才知道,他的那些好帮众们见到他这个帮主难得肯参与一次比赛,还这么舍得下面子吹口琴,就纷纷自发呼吁拉票,然后就促成了现在的局面。

      “闻稷,你干了什么?”孟褚清走了进来,一眼就见到了垂头丧气的人。

      闻稷见他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架势,扯了扯嘴角,“这不是在帮你嘛。”

      “你帮了什么,给我买票数?”他冷冷地质问。

      就他所知,这类活动,就算表演得再好也不可能在没有人拉票买票的情况下脱颖而出晋级。

      “我又不想晋级,看你们合作默契就帮帮你们喽。”闻稷微微眯了眯眼,撑着下颌,打量着对面的人。

      “说实话,你难道不想吗?多好的机会啊。”他这话说得含糊,只是笑着,活像一只老狐狸。

      “……有空说这些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你的大麻烦。”孟褚清面无表情地戳他痛点。

      闻稷听此垮下了脸,表情蔫蔫的,想了想还是打开社交界面,发送好友申请给浔川,后面说明了原因。

      “褚清,你也把他叫过来呗,起码你们在的时候我被影响得还少一些。”

      “……别再像上次在副本那样。”他语气带了些隐隐的警告,手上点开好友发了消息过去。

      易寒刚刚上线就接到了好几条消息,他一一点开。

      [落花无情]:没想到大神你还有这手,不过我也没少给你拉票哦,下次有好事记得再叫我哈。[比心]

      [青青子衿]:恭喜老板和副帮成功晋级,你们都好厉害啊。[星星眼]

      [渚江清]:麻烦来一趟这里[坐标],我们讨论一下之后的事。

      一连三条信息砸过来,易寒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

      他没想明白这种靠钱和人脉上榜的活动,他为什么也会被卷进去。孟褚清可不像是在乎这种小事的人,更不可能去买票。

      【系统,是谁?】

      666乍一听还没明白,不过联想到最近的事也明白过来了,赶紧去查了一下。

      【宿主,呃……是男主。】666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男主要干这事,不给自己买榜给它家宿主买干啥?

      “呵。”

      易寒笑了声,只是这笑不怎么可不和善,他点了传送,进入了青梧楼的房间之中。

      他一眼就看到了某个罪魁祸首,捏了捏手,环视一圈,房间里除了他还有孟褚清和浔川,这下人倒是齐了。

      “你来了,过来坐。”孟褚清含着笑看向门口的人。

      闻稷瞥了眼旁边称得上一句温柔的人,默默腹诽,这家伙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浔川眼睛一亮,热情地招手,“快来,咱们一起商量接下来表演什么。”

      易寒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正正好将闻稷和浔川两人隔开,他感觉到身侧两人都明显放松下来。

      “你表演什么?”易寒出声,明显是在询问对面的人。

      “不清楚,你呢?”孟褚清微垂着眸,他脑海中掠过许多想法,但都不确定。不确定对方是否愿意配合他,不确定他会不会因此而感到为难。

      “你会什么,我尽量配合你。”他不明白对方什么会这么小心翼翼。

      “华尔兹,可以吗?”他抬眸,定定地看着他,有些期待。

      易寒沉默了,这么巧,刚刚好挑到他不涉及的领域,也不算没跳过,只能说是门外汉的程度。

      “……好,如果你愿意教的话。”

      “当然愿意。”孟褚清笑意盈盈地应下。

      旁边两人见他们旁若无人一般,三言两语就定了下来,一时无语,他们待在这里的意义是?

      闻稷瞅着旁边的好友,总感觉他的笑里带了点腹黑,平常这么绅士一个人,会挑对面完全不会的?还教跳华尔兹,他看啊分明就是……

      “那个……能帮我们想想吗?”浔川默默举手,虽然很尴尬,但她确实是没招了。

      “嗯,我有一个提议,甚至不需要你们排练。”易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掠过旁边明显走神的闻稷。

      “真的,那就太好了。”浔川松了口气,她是真憋不出什么才艺了,总不至于真上去跳她那个蹩脚的古典舞吧,都多久的事了,早忘光了。

      “你擅长pvp,不如直接上去和他打一场,既有观赏性,对你们来说也不难。”他十分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轻啜。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浔川一拍手,恍然大悟,嘴中默默念着,“我还以为一定要是那种才艺表演呢。”

      闻稷心里不愿意但也没异议,不就是pvp,以他的装备和练度还能落下风,他肯定能赢。

      她拍板定下,站起身,乐呵呵地跟几人挥手道别,离开了这里。

      “走了,你们好好排练。”闻稷特意加重了好好两个字,无视了好友不满的视线,直接溜了。

      “语气真欠揍。也对,毕竟明天就能看到他被揍了。”易寒微微勾了勾唇角,语气有些愉悦。

      孟褚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也忍不住笑了。毕竟,青梧楼范围内禁止使用任何武器和技能,当然,像浔川这种自身有实力的,不包含在内。

      “你白天应该挺忙的,现在教我吧。”他站起身,向对面的人伸出手。

      “好,跟我来。”他也站起身,拉住他的手,传送到了一个地方。

      一泓澄澈的湖泊边栽满了大片的蓝花楹,大簇蓝紫色的花盛开,一阵微风拂过,淡紫色飘落,铺落在地上,落入湖水中。

      湖边有不少人,有两两相伴散步,也有在换装拍照出片,还有跳舞弹琴的。

      他们绕过了最为热闹的湖边,往花林深处走去,地上是层层叠叠的花瓣,簌簌的蓝紫不间断地落下,构筑起天然的舞美。

      “这里人会少一点,最适合练习。”孟褚清停下脚步,转身正对向他,伸出左手做邀请状。

      “不知是否有幸能邀你共舞一曲。”

      易寒垂眸淡淡看着那只手,还怪有仪式感的,他伸手搭上去。

      孟褚清一步上前,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距离,抬手轻扶在他的腰际。

      “跟着我的步调走就好,慢慢来。”

      易寒将手搭在他肩上,跟着他的动作,后退,侧步,并步,腰侧的手微微用力引导动作,交握的双手也不自觉收紧。

      在逐渐熟练节奏后,孟褚清加入了旋转的动作,从缓慢地动作到流畅地旋转,纷飞的花瓣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林间轻盈地转动着,衣摆飞扬相交,不曾分离。

      “你很有天赋,学的很快。”孟褚清平视着对面的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嗯。”他并不是第一次跳,也有人像这样教过他。

      “我很好奇你的样子,能看看吗?”他定定地看着他。

      易寒停下了脚步,收回手,在他有些紧张不安的视线中出声,“你很在乎这个吗?不过是虚拟的容貌,你应该知道我的那些事吧。”

      “知道。无关乎相貌,只是想更了解你一点。”

      他的目光太过真诚,易寒轻笑一声,抬手取下斗篷,“怎么样,是你期望中的样子吗?”

      对面人的样貌并不差,不算特别出挑,但也称得上一句俊朗。眉目疏朗,明明是温和的长相却有一双凌厉的眼,眉眼间流露出恣意与自带的疏离,这样复杂的结合很容易让他成为人群的焦点。

      孟褚清有些愣怔,明明是同样的长相,气质却和他调查了解到的那个寒天差地别。

      “说实话,我很惊讶。”惊讶于这一前一后简直判若两人,世界上有这样的事吗,双重人格?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他十分无所谓地摊手,重新穿上了斗篷,遮住了脸。

      “不,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他十分郑重地摇了摇头,否认了他的话。

      “是吗,我倒是希望像我这样的人少一些。”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孟褚清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隐约从这话里察觉到他可能有着十分坎坷的经历。

      从他的眼里易寒看到隐秘的关切与心疼,心里有些好笑,还真是同情心泛滥,明明他们还不算很熟。

      虽然他并不需要这些,但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他受用。

      “我很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

      “没必要道歉,过去的事我早就不在乎了。”

      那些过去甚至不如一部老旧的电影能牵动他的情绪,更不值得他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在上面。

      “我们去过最新的主线剧情怎么样。”孟褚清想要缓和一下略微有些沉重的氛围。

      “好,走吧。”

      *

      两人组队重新进入了无昼城中,找到了触发任务的重要npc。

      “二位便是城主邀请的贵客吧,在下是城主府中的管事,特来迎接二位。”一身着华服打扮贵气的女子上前来,面上挂着得体而又和蔼的笑容,她身后是几个侍从。

      “城主已为贵客们安排了忘忧客栈最好的房间。二位可还需要在城中逛逛?”她十分恭敬地询问。

      “不用了,走吧。”

      “是。”女子应下,便在前方带路。

      “想必贵客是第一次来无昼城,可需要我为你们介绍一下。”

      “你说吧。”易寒打量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目光掠过他们手上的手链。

      “百年前正值战乱之际,我们无昼城的祖师爷就带着族人隐入此处,建立最初的无昼城,历经多代城主的建设,才有了如今的模样。现在是戚城主在管理无昼城,他更是在短短时间内让无昼城成为所有人追捧的世外桃源,让……”

      女子说的头头是道,大有不停说下去的势头。

      “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凭证?”他打断了她的话。

      话头被突然截住,女子也不恼,想了想才回道:“无昼城并非什么人都能入内,通行令牌更是千金难求,自然需要核对身份。每个人手上的手链都各不相同,上面刻印了他们的身份信息。”

      “嗯。”他随意应了声。

      “是有什么问题吗?”孟褚清微微凑近,低声问。

      “就是有点好奇,我拿下手链会怎么样。”他说着,手已经放到链子上,打算解下来。

      眼前跳出几行红色的大字,反复警告他不能解下,如果拿掉可能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这反而让他更加想知道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两位,到了。”

      女子笑着转身,只是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易寒的手,一错不错,仿佛他不打消这个念头就会一直看着他。

      “贵客,请跟我来。”她嘴上这么说脚步却没动,只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

      易寒妥协般将两只手举了举,示意女子他放弃了解掉链子的念头。

      女子满意一笑,重新转过身带路。客栈内十分热闹,各种身份的人都坐在里面谈笑着,她走上了楼梯。

      “看来是很关键的道具。”

      之前觉得没什么,在见到那个npc的异常表现后孟褚清也意识到这一点。

      “嗯,再看看。”

      走上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女子最终停在一扇门前,她打开了门,转身向两人示意。

      “贵客请。”将人迎进去,她将侍从留在了外面,自己则关上门进入,“这是钥匙,二位收好。”

      易寒接过了钥匙,又看了眼没打算走的人,“还有事?”

      “是城主有事委托二位。”她低垂着眼,面露忧愁。

      “贵客应该清楚最近的凤舞宴,这也是无昼城初办,实属无奈之举。祈明大典临近,最为重要的礼器却被贼人偷去,城主不希望因此引起动乱,只能私下托人调查。”

      “大侠请放心,若是寻到了,城主必当奉上厚礼。”

      “礼器的话最多就是象征意义,找个东西替代不就行了。”这么重视,更像是这个礼器在其中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甚至影响到大典的正常举行。

      女子微微蹙眉,转向出声的孟褚清,视线凌厉,“大侠慎言,此乃无昼城历代供奉的至宝。”

      “长什么样。”易寒转着手上的钥匙,看着眼前更新的任务——无昼暗涌:寻找无昼城至宝,助力大典顺利举行。

      “请看,这尊四足方鼎就是城主大人所丢之物。”她从袖中掏出一卷轴,手一抖,画卷展开。

      “……这么大的鼎怎么偷走的。”孟褚清有些无语,连带都带不走吧,应该还在城主府里。

      易寒没说什么,只是询问具体的问题,“这鼎你们存放在哪里?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过吗?”

      “在城主府中的紫垣阁中,周边一直有守卫巡逻,近日府中也没有可疑人员出入。”她一板一眼地回答。

      “不见那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倒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那日下了大雨,那小贼在夜里破了阁顶,阁中一片狼藉,满地的雨水。”她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带我们去看看。”

      “这……好的,我让人去通知一下。”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

      她出门低声吩咐几句,再回来脸上满是笑意,将人请去了府中。

      城主府里,他们第一次见到了女子口中的戚城主,他一副病容,却是十分礼貌地抱拳,“在下戚容,是无昼城城主,十分感谢二位侠客能够应邀前来帮忙。若是二位有什么需要,皆可同府中的戚玉管事说。”

      他的手自然指向一路上跟在他们身边引路的女子,她则微微颔首。

      “麻烦带我们去紫垣阁。”易寒的视线下意识掠过那位城主的手,上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饰品。

      “城主,我先带他们过去。”戚玉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往一个方向走去。

      穿过重重亭台楼阁与雕花长廊,尽头是一处异常华丽的阁楼,周边是层层守卫,见到戚玉,他们纷纷让开了道路。

      “就是这里,二位可以随意调查。”她抬手示意,自己则守在阁楼之外。

      两人进入其中,现场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白玉地砖上留下了一大滩干透的斑驳痕迹。

      “不可能是她说的雨水渍。”孟褚清蹲下身抚摸着地上的痕迹。

      “地上也没有什么重物移动的痕迹。”他走到中央明显放鼎的位置探查,轻轻捻了捻手。

      易寒跨过现场的痕迹,自顾自地看着阁楼中的壁画,烫金的线条勾画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场景:城主带领众人建设城池,一场地动带来的灾祸,众人向着一棵巨大的树叩首跪拜,无昼城重回繁荣,再到如今的祈明大典。

      壁画上的树是意象还是真实存在,现在无昼城的兴盛又是否是得益于此,还真是耐人寻味。

      “鼎在哪里,已经显而易见了。”他回身看向仍然在调查的人。

      孟褚清直起身,正对上他,“鼎在地上。”

      “简单易懂的答案,查不出来才是最奇怪的地方。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相比于发问,这话到更像是在引导人去发掘背后的真相。

      “重要的不是鼎,而是里面可能存放着的东西。”

      看完壁画,他重新走到孟褚清身侧,摊了摊手,“或许吧,但这个小偷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人,一定不会是外人。”

      “反正也没有更多的线索,出去走走吧。”易寒抬手在身边人肩上轻轻一拍,踱着步子就往外面走。

      孟褚清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跟着他走到外面,戚玉正等候在外面,见到他们出来,立马迎上去。

      “二位可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有,对了,城主府上只有戚城主一个人吗?”他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是,戚家一脉到城主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也没什么旁支。”她有些落寞地回答。

      “管事你似乎也姓戚啊。”他话里带着笑,似乎只是调侃。

      “我不过一介孤女,幸得老城主收养,才得以留在府上,协助城主管理事务。”她神色平静,脸上只有感恩与恭敬。

      “哦,那你应该对城主很忠诚吧。”他观察着戚玉,在她脸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慌乱,看来所谓忠心也只是说说而已。

      “自是为城主鞠躬尽瘁。”

      “我们去其他地方走走不介意吧。”知道了想要的,他直接跳过了前面的话题。

      “除了城主的常青楼,二位自便。”她提醒了一句,就离开了这里。

      “我们去常青楼?”孟褚清试探着提议,他总觉得按照对方那带了点反骨的性格,就算他不提也迟早要去那里的。

      “当然要去。”易寒十分赞同地点头,“不过去之前,我还有一个猜想需要证实。”

      “你不会还……”他话没说完就被拉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猜对了。”易寒打了个响指,随机薅了一位路过的幸运儿,扯下了他手上的手链。

      在手链断开的那一瞬间,那人瞬间目露惊恐,眼神慌乱地扫着周围的场景,无措地喊叫。

      “这是哪里,好黑,我要回无昼城,我要回去!”他痛苦地抓着头发,抱头蹲在地上,表情扭曲。

      “看来这条手链里面大有文章。”他转着手上的链子,目光看向一处,“有人来了。”

      他动作迅速地拉着孟褚清往侧面躲藏,目光紧紧盯着先前的位置。

      “他这是怎么了?”几人围在那人身侧,不敢上前。

      “他的凭证没了,带下去安置好。”一道温柔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

      “戚管事。”众人纷纷退开见礼。

      她身后出来一队训练有素的人,将那个有些疯魔的人拉了下去。

      “今日的事不要乱传。”她低声警告了一句周围的下人便离开了此处。

      “去看看?”易寒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好。”

      两人谨慎地跟着那队人,出府后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座院子,里面传来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大喊大叫,有人痛哭流涕。

      那队人给那些发疯的人喂了不知道什么药,他们都冷静下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一点。

      “这是……支线任务。看来和主线任务有关联。”孟褚清眼前跳出支线任务的提示,是他之前闲逛随手接的。

      “嗯,说说。”易寒扫视着底下那些人,发现其中不全是丢了凭证的人,还有的人手上是有的,不过和他手上那条泛着细碎金光的不同,那些都十分黯淡。

      “最近城里有不少人突然毫无征兆地发狂暴走,然后又消失的毫无踪迹。他们的亲属正在委托人寻找。”

      孟褚清也观察着底下的那些人,基本都是年龄较大的人。戚玉不希望让事态扩大,派人将这些人关起来,用药也只是压制那种状态,那就是暂时没有解决方法。

      “看来这链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他随手将那东西抛到了院子里,跳下了院墙。

      孟褚清见那东西正正好砸在了里面一人的头上,那人正要发火,却在看到手上的东西时目光一亮,检查完名姓,匆匆给先前它的主人戴上。

      遭遇飞来横祸的人神思逐渐清明,只是仍然心有余悸。

      他瞥了眼等在下面的人,正好和他抬头对上,有些失笑,他突然觉得他也不全是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稳重,性格中还带着一点属于少年的任性张扬。

      “接下来去哪,常青楼还是去找戚玉?”孟褚清也下了墙头,看向正百无聊赖摆弄自己腕上手链的人。

      “探望一下城主吧,毕竟他身体看起来可不太好。”

      *

      雅致的房间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屋里冷冷清清的,显得有几分寂寥,全然不像是一个城主该有的待遇。

      “二位不必躲藏,出来吧。”戚容望向一个方向,露出了然的神色。

      “城主真是敏锐,看上去不像是病重的人。”

      戚容被这直言不讳的话噎得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出声,“在下有一事相求。”

      “烦请你们取回被阿玉窃取的玉匣。”他垂着眼,看上去像是易碎的精致瓷器。

      “看样子,你的城主府已经被她完全掌控了。”易寒含笑打量着倚在榻上的人,不仅如此,还被她变相软禁了呢。

      “……阿玉她,没什么坏心思,只是走了极端。”他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可以,不过你要说出无昼城的秘密。”孟褚清摩挲着手上的链子,那意思很明显。

      戚容见此,也不再隐瞒,将事实和盘托出。

      “无昼城其实并非你们看到的那样繁华明亮,靠的一直是祭坛上的神树,我们依树而生,戚家一脉也供奉着神树。只是万物终有尽,树木凋敝,就需要新的,那玉匣里就是孵育的树芽,今年就是最后一年,也是最重要的阶段。”

      “哦。”一声十分平淡的回应。

      “城里有人发狂失踪,戚城主知道吗?”探究的视线打量着榻上的人。

      戚容面对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喃喃自语,“只要这届祈明大典顺利举行,神树新生,就都会好的。”

      两人对视一眼,易寒转身,语气随意,“去会会另外一位当事人吧。”

      “他说的话,不全是真的。”知道这么多却对神树的副作用避而不谈。

      “嗯,起码隐瞒了大部分。所以和戚玉谈一谈很重要。”易寒微微颔首,刚刚踏出了房门,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人。

      “二位,,我是不是说过别来常青楼。”她的笑意不达眼底,语气也没了先前的恭敬,而是凛冽的杀意。

      “我们谈谈。”

      戚玉抬眼看向对面那个遮掩面容的人,思索了一会儿,抬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好,请二位去我的青竹苑一叙。”

      青竹苑中是与这个名字全然不符的富丽堂皇,名贵的的字画摆设,昂贵的家具,她淡然自若地替两人倒了茶水,捋了捋头发。

      “想谈什么?”

      “你眼里的真相。”

      “呵,我说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戚玉扯了扯嘴角,满脸不屑。

      “你可以不说,我们可以采取别的手段。”易寒手中凝出晶剑,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帮你。”孟褚清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

      戚玉:……这俩不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嘛。

      她长长吐出口气,明艳大气的面容挂上愁容,“城主和你们说了神树吧。”

      “要我说,那根本就是棵妖树,吸取着戚家的血液和生命力,带着整个无昼城的人沉入迷幻的深渊。”她愤愤地说着。

      “那些长久沉溺于幻梦的人都落入了癫狂而死的结局,而戚家的血脉也在前赴后继的自我献祭中凋敝,至今只余下戚容一人。”

      她替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眼眶微红,“戚家世代流传的职责让他顽固不化,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又一个赴死。”

      “无昼城必须改变,所有人都应当面对现实。而且就算没有我,戚容一死,后继无人,这树也撑不了多久。与其到时候兵荒马乱,不如由我来做这个恶人。”她一把扯下了手上的链子,狠狠掷在地上。

      “两个结局,你想选哪个?”易寒无趣地撑着下颌,侧首询问身边的人。

      “我们合作。”孟褚清看向对面的人,“祈明大典的举办势在必行,用你手上的真品,我们先瞒过戚容,举办那天再调换成赝品。”

      “……好。”戚玉思索再三同意了这个计划,从书房暗格中取出一个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的匣子,交到了他手里。

      “我们走吧。”他拿着匣子看向身边的人。

      “嗯,给城主一个惊喜。”易寒微微颔首,语含笑意。

      两人又再次回到了常青楼,这一次十分顺利,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二位,可还安好,阿玉没有为难你们吧?”戚容见到他们,神色紧张而又愧疚。

      “没有,我们取回了你要的东西。”孟褚清将玉匣放到他面前,只是在他想要触碰时及时收回手。

      “大侠,你这是……”他既喜悦又有些疑惑。

      “城主,按你现在的情况可保护不好这玉匣,不如交给我们暂时保管,到祈明大典上再给你。”他笑着打商量,态度却很强硬。

      “这……好吧。麻烦二位了。”戚容犹豫着最终还是应下,毕竟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在他话落的瞬间,两人眼前同时弹出任务完成的提示,奖励自动发放至背包,下一阶段的任务是灰的,很明显要等到三天后的大典举行。

      易寒瞥了眼面板上的现实时间,已经十点,有点晚了。

      “先下线了,晚安。”他打了声招呼直接离开。

      “晚安。”

      孟褚清看着他的身影消失,随后也毫不犹豫地退出。

      游戏舱的门打开,孟褚清摘下头盔,原先脸上带的一抹笑收起,恢复了平常的冷淡严肃。

      重新戴好眼镜,他起身在穿衣镜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剪裁贴合的西装,下半框银丝眼镜更添了一份商务的精明干练,像是一个完美的模板,是所有人想象中该有的总裁模样。

      他垂眸,走向办公桌,拿起上面早已处理完的文件走出房门。

      房外走廊是与简洁单调的卧室完全不同的复古华丽,他顺着这里走向尽头,在门前,他停下脚步,手下意识捏紧了文件,抬手敲门。

      “进。”一道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沉重的木门被打开,他规规矩矩地站在宽大的书桌前,将文件放好,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爷爷,我来汇报今天的事务。”

      精神矍铄的老人满意点头,静静听着他这个唯一的也是最为得意的孙子的总结。

      “不错。”他翻完了手上的文件,只是抬眼,再看向他,视线中却是探究与怀疑。

      “你和那个姓闻的小子似乎走的挺近的,还一起玩那个什么游戏。”

      “爷爷,”他加重了语气,微微蹙起眉,“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您不能这样。”

      “呵呵,褚清,爷爷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闻衿那个小丫头活泼可爱,正好,两家公司的合作也能……”

      “爷爷,您应该知道闻稷有多在乎他的妹妹,我今年已经31了,她才21。”他有些无力地叹气,挺拔的肩膀垮了一点。

      “您如果不想我们反目成仇,彻底决裂,就应该放弃这个念头。”

      “哼,这种在商圈里可不少见。而且,你也知道你已经31了,圈子里跟你差不多大的连孩子都有了!”老人将手杖重重地在地上敲了几下。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闻稷不是也……”他小声辩解着,目光却直直落在地上。

      “闻稷是为了等商家那个小姑娘留学回来,你呢,连点影儿都没有!我都不求你带个门当户对的回来,只要是个家世清白的姑娘就行。”

      老人看着对面沉默不语当哑巴的孙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咳了几声,面对满脸担忧的孙子也只是摆了摆手。

      “明天晚上,我给你约了楼家的小姐,别想着跟之前一样逃,我和楼家的老爷子正好也要叙叙旧。”

      孟褚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他垂着头离开了书房,直到回了自己的卧房,他才松懈下来。

      浴室里,他打开淋浴,冰冷的水自上而下淋湿了全身,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水珠附在眼镜上,视线模糊不清。

      有时候他总会想,自己为什么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如在小时候的那场车祸里跟父母一起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的他就像毫无灵魂的提线木偶,成为爷爷眼中,所有人眼中那个完美的假人,成为延续孟家血脉的工具,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可想到爷爷含辛茹苦将他教养长大,虽然严厉,但他却是将所有的爱与关注都倾注在他身上,他不可能抛下爷爷,也不想让他失望。

      淋浴渐渐停下,孟褚清重新恢复了冷静,他将自己收拾好躺到床上,入睡前,他想,明天如果快一点的话,应该来得及。

      *

      也就过了不到四天时间,公司研发部就已经乱成一锅粥。

      已经被上司催命一样催了几天,又从上午忙到下午的白部长看着面前交上来的维修方案,气得脑袋都疼了,他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就砸了过去。

      “这玩意他妈是谁写的,狗屁不通!公司花钱雇你们是让你们交这种垃圾上来的吗?要是再没进展,你们就都给我滚!”

      “叔——,部长,我们这里少了个人,自然忙不过来。而且,那软件也不是我们负责的,我怎么知道怎么修。”白朗硬生生挨了这一下,讪讪地说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斤两。要能力没有,排挤人那一手玩的倒是很好。人是你们逼走的,现在知道人家的好了。”

      白部长嘴里讥讽着,心里却还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侄子,没有过多的苛责,骂过了,警告一下就行。但他身后躲着的那几个可就不一定了,几个吃白饭的废物,迟早找个由头开了。

      联讯的提示音响起,白部长点开,看了眼显示的人,他眼睛一亮,笑容挂在脸上,“小易啊,这是怎么了,是想回来工作了。”

      易寒轻轻挑眉,这老家伙之前还求着他,现在他主动联系倒是摆起谱来了。

      “部长,我接到了其他公司的offer,我想了几天,觉得现在公司的环境氛围确实不适合我继续工作下去了。”

      白部长听此恍若惊天霹雳,一下就急了,忙不迭放低身段,不仅打起了感情牌,还用上了威胁。

      “诶,别别别。你在我们这里也工作有几年了,肯定多多少少也有点感情。而且,我记得你进入公司也签了竞业协议,这可不能违约啊。”

      “不会违约,我记得协议内容。那家公司主营人工智能程序,和我们公司主营的方向完全不同。而且,您也说了,我工作了那么多年,但公司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感情。”

      白部长听了这话,有些慌了,他们一时之间去哪儿找一个精通软件工程的人,而且这种人在一般大公司里,哪个不是被供着的,哪有那么好找。

      再说,现在公司推行在市面上的那款软件基本上就是他一个人制作的,到时候要维护和更新一类的也都要他来。

      “这,我能问问是哪家公司吗?我说,现在市面上的公司,哪有我们公司的待遇好,工资高。”白部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易寒很清楚,这白部长是在探口风,看看是哪家公司,以此决定他可以退让的程度。

      他随意瞥了眼刚刚解决完委托的那家公司,“智维,我看了他们给的待遇,比公司的好。”

      “这,这样啊。”

      白部长面色有些难看,智维,是人工智能领域称得上是领军人物一般的存在,不管这份offer是不是真实存在,这都代表了对方想要从他这边想要得到怎样的待遇。

      “不如这样。你请假这些天我让你带薪,全勤照旧。正好我们这里还缺一个技术总监,等下个月你回来就升职。至于公司里的谣言,我让他们澄清,给你赔礼道歉怎么样。”

      “听上去很有诚意,那我就暂时回绝那边了。”

      白部长松了口气,见对面的人想要结束通讯,他连忙出声,生怕慢了。

      “等等,易总监,既然你的事解决了,那你负责那个软件的修复事宜,是不是……”

      “行,不过这算加班。”他随意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关了联讯。

      白部长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再看着面前几个人又是气不打一出来。

      “你们几个啊,我说你们惹他干什么!”他气得指着白朗和他身后有些畏缩的几人,手都有点抖。

      “叔叔,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智维呢。而且我们研发部难道没了他不行吗,再招一个呗。”白朗撇撇嘴,有些不满刚刚自己的叔叔在那个人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

      “呵呵。你个猪脑子。他接没接到那份offer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研发部现在确实少不了他,他也清楚这一点,才敢跟我谈判。”

      白部长看了眼满脸不甘心的白朗,摆摆手,“你们就准备好怎么澄清还有道歉吧。”

      “澄清什么,那些难道不都是事实嘛。”徐悦歆小声嘀咕着。

      “呵,那些事有没有被添油加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白部长冷冷一哼,斜了眼说话的女人。

      徐悦歆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退,眼中闪过心虚与怨恨。

      “知道了,部长。”白朗低头,看上去十分乖顺,实际上内心冷笑,他们澄清是一回事,别人信不信可就另当别论了。

      “行了行了,见到你们就心烦,出去吧。”

      白朗带着几人走出了办公室,他看向旁边一脸菜色的徐悦歆,“你把那个匿名的帖子删了,再发澄清贴,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言辞诚恳一些,可怜一些。”

      她的眼眸微微睁大,有些惊讶,如果真这么做了,不但无法解释,反而欲盖弥彰,怕是会引起逆反心理。

      “真要这么做?万一部长那里……”她有些犹豫,姓白难道想拿她当枪使,自己躲在后面。

      “部长说了澄清,我们不是做了嘛。”他噙起一抹无辜的笑容,双手插兜自顾自走了,余下几人面面相觑。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人有些不安地抿唇。

      “蠢,你以为他这个总监回来了会不给我们穿小鞋吗?”徐悦歆咬了咬牙,这么轻松的工作很难再找了,她不能走。

      其他人纷纷沉默,无声中一致通过了这个决定。

      她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打开论坛,将之前自己用小号发的几个帖子统统删了,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

      楼主: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之前发的帖子内容没有经过核实,纯属子虚乌有,大家也别关注我了,这个号我以后不会上了。真的真的,想向那位易先生道一声歉[鞠躬][鞠躬][剧情]

      1L:楼主是不是被威胁删帖了,那人怎么这么过分。

      2L:凭什么这种人能好好活着,楼主这样正义揭露的人反倒要低声下气道歉 。

      3L:楼主抱抱,不难过。

      …………

      徐悦歆看了眼迅速增长的人数,舒了口气,还好有那几个家伙在前排带节奏,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

      易寒挂断通讯,打开电脑解决了困扰对面已久的问题,顺带帮忙修复了一些bug。

      这些花不了他多少功夫,但加班费另当别论,得额外算。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才发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原主之前的衣服都显得过分宽松,而且那柜子几乎一模一样的,符合程序员刻板印象的衣服实在是……恕他的审美无法接受。

      打包好旧衣服捐了,他拿起车钥匙,就直奔了距离公寓最近的商场买新衣服。

      【呀,宿主你要买新衣服。】666闲得无聊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它顿时想起自己玩的换装游戏,有点手痒,想试试奇迹宿主。

      【宿主宿主,我帮你挑怎么样!】它兴冲冲飘在他的身侧,两眼放光。

      【哦,行啊,不过你最好真的会。】

      【嘿,嘿嘿,保证完成任务!】666完全没听出自家宿主那点威胁,直接扫描了整个商场,各种衣服展示在它眼前。

      它将那些衣服在宿主身上比划着,感叹着,虽然原主样貌比不上宿主真容,但有气质加成,哪套都配啊。

      【宿主,这家店这家店,里面的衣服款式都好看,咱就一次性把各个季节的衣服都买了吧。】

      666挑了半天,择出它心目中最优的一家店,献宝一样捧了过去。

      【走吧。】

      666的眼光不错,这是一家高定,店面装潢大气,店员十分有素养,见到他这个穿着便宜格子衫的人进来也热情接待。

      “先生,这是店内衣服的款式,您都可以看一看。”

      店员将一本厚厚的册子递上来,桌上摆了精致简约的茶点。

      易寒随手翻了翻,666在旁边指点江山,一连挑了十几套都意犹未尽。

      “就这些吧。”

      店员有些目瞪口呆地看他挑了十多套里有几套算得上是店里最贵的衣服,今天真是碰上了大主顾。

      “好的,先生,请跟我们的设计师过去量尺寸,几天后我们会派专人将衣服给您送去。”店员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将人迎去了衣帽间。

      量完尺寸,易寒走到柜台边,店员已经算好了账单,笑容满面,“一共九十五万三千,先生。”

      易寒将联讯对接支付设备,将钱转了过去,填了地址后就打算离开。

      “先生稍等,这是给您的赠品,这是为您免费办理的VIP会员卡,如果有需要,会有服装设计师为您专门设计定制服饰。”店员将一份包装精致的礼品奉上,会员卡也被一起放在了里面。

      “嗯,谢谢。”

      他拎起东西就走,666则仍旧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带着他又逛了几家,手上多了几个袋子,路走到一半,666停在他面前,也不知道一个光团是怎么摆出那副故作深沉的表情。

      【我知道哪里奇怪了!】666恍然大悟,666精神一振。

      【宿主,换副眼镜吧,这副黑框眼镜封印了你隐藏的颜值!】

      易寒摸到了脸上的眼镜,原主因为经常加班,所以眼睛度数挺高的,镜片也很厚,也不是没换过那种时兴的,但被同事嘲笑后就再也没换过。

      【可以。】

      再次从眼镜店出来,在666的强烈推荐下,他换了副银框眼镜,镜片虽然薄但度数足够,确实比原来轻松一点。

      【嘿嘿嘿,我眼光可真好。】666傻笑着,满意地欣赏着焕然一新的宿主,这可全是它的功劳。

      来的时候是下午,置办好所有东西,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他找了家666推荐的高分好评餐厅坐下,点了餐。

      他百无聊赖地喝着玻璃杯里的果汁,联讯闪了闪,打开,白部长的信息来得倒是快,表达了感谢后附带了加班费。

      【宿主,快看那边,是女主欸。】666有些惊讶地说道。

      易寒的视线转到了斜对面的一桌,视线落在那个短发的女人身上。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女士西装,浑身上下透露着凌厉干练的气质。

      【女主,喻浔,现在是……一家安保公司的合伙人兼老板。】666念到这里,电子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光团都一闪一闪的。

      【剧,剧情里是这样的吗?】666尴尬地扒拉着自己的数据,打开剧本,看着上面的著名舞蹈演员几个字,反复比对。

      易寒没管正在怀疑统生的666,只分了一点注意力到666展开的小屏幕上,开始慢条斯理地进餐。

      喻浔对面坐着一个女士,她挽着发,穿着职业装,面容温柔,正笑着和对面的人说着什么。

      “阿浔,我就说你可以的嘛。今天晚上也要加油哦。”她双手撑着下颌,笑意盈盈地看着对面的人。

      “拜你所赐,付清,今天晚上还要丢一回人。”喻浔咬牙切齿地喝了口杯里的红酒。

      “哎呀,这不是给你赔罪,请你吃顿大餐,别生气了,好不好嘛。”付清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没生气,就是和有点讨厌的人搭档,有点不爽。”

      “你们什么情况,我记得他之前不是一直在追你嘛。”付清露出八卦的眼神。

      “嗯,像苍蝇一样,烦死了,人品也不怎么样。”她微微蹙眉,仿佛提起就感到不适。

      付清惊讶,她倒是第一次看到喻浔这么明晃晃的讨厌一个人,明明她是个挺爽朗阳光的人。

      “那以后离他远一点,真被缠上了还挺麻烦的。”

      “我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跟他碰上。”

      喻浔对此也很烦恼,明明有刻意避开这家伙,但他总能从不知道哪个角落跳出来。

      “……或许是巧合吧,别多想,那个奖励我也不是很想要,你退赛吧。”付清有点愧疚,她确实不太清楚这一点,只以为那是一个普通的追求者。

      “没事,反正今天晚上的节目也准备好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弃呢。”她淡淡一笑,笑里却有几分不怀好意。

      付清扯了扯嘴角,试探着问:“节目,什么节目?”

      “当然是我最擅长的事。”她眉眼微扬,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笑容阴恻恻的。

      “阿浔,那个,下手也别太狠。”给人打出心理阴影可就不好了。

      付清至今仍记得高中的时候,她俩下晚自习时被几个混混堵了,阿浔将书包丢给她,一人单枪匹马冲进去,把那几个人按在地上揍,从此以后他们见到她和阿浔都被吓得屁滚尿流。至于她,半点伤没有,只是衣角微脏。

      “放心,我有分寸。”她信心十足地打包票,“明天一定要来啊。”

      “行,我去给你加油打气。”她举起酒杯和她轻轻碰了碰。

      易寒收回了那点注意力,自动屏蔽了旁边的666,结束了用餐。

      【难怪……难怪剧情不对,女主和剧情里描述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啊喂!哪个哔——挂的任务,我一定要投诉!审核不管的吗?】666死死盯着屏幕,又气得在空中一蹦一跳的,比蹦迪的灯光还精彩。

      【冷静,大不了就当来放松的,不做主线任务就行了。】

      【可是宿主,这根本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责任呢。】666有些委屈地撇下嘴,蓄满了电子泪花。

      【如果你想去就去,我又不会拦你。】

      易寒有些好笑,对他来说这点小事实在是无关紧要,他又不在乎那点积分,哦,不对,小系统在乎。

      【好嘞,我马上去!】666兴冲冲地离开了。

      666一溜烟就跑到了这个世界天道的跟前,见祂正津津有味地翻着一本小说,气得它真想一锤头下去。

      但生气归生气,它还真没有那个胆子这么干,它们级别可不一样,真要算,天道是甲方,它这个乙方只能讨好。

      “咳咳,天道大人,我有点问题。”666尽量将让自己显得严肃一点。

      “啊,什么?有什么事?”天道有点诧异地抬头,将小说藏到了后面。

      “您之前发布的任务和实际内容不符,这个您知道吗?”666的数据流显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呃……要是小世界没问题的话我挂什么委托。”祂有些尴尬,低声嘟囔着。

      666一听就知道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的,肯定是想诓冤大头过来当牛马。

      “亲亲,我是想说任务货不对板呢。您真的想解决可以花费更高的积分挂金榜找高级任务者呢。”

      “……我穷,没钱,找不起。”

      666第一次见到这么厚颜无耻的天道,它也第一次认识到人类在无语时会笑出来这种情绪。

      “呵呵,那大人是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呢。按现在的进度,主线似乎走不下去了捏。”

      “能怎么办,就这样呗。大不了我给你任务评级最高好了。”祂有些无所谓地耸肩,“哦,对了,你们任务没做完,积分我可就不给了。”

      “……您是不是忘了这是阶段性任务。”666在此刻甚至有点无力,看得出来,对方确实很穷了。

      “是吗?”祂有些疑惑地打开屏幕,嘀咕了一句,“竟然是真的,肯定是手滑不小心点的。”

      “咳,那个就按你们的进度给。行了行了,快回去吧。”

      666见天道不耐烦赶人,也没多说,心情复杂地回去了,真的想跟宿主吐槽一下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天道。

      它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家宿主已经上游戏了,立马钻了进去。

      易寒是踩着点上线的,去青梧楼时里面正在热场,晋级的队伍正在抽签决定出场顺序。

      “老板,这边这边!”青青子衿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人,立马热情招手。

      “我们已经抽过签了,就差你们了,诶,渚江清呢?”浔川见他就一个人,有些疑惑。

      “没事,我先抽签吧。”

      虽然是这么说,但因为来的晚,其实抽签箱里也就只剩下最后一支签,他看了眼上面的数字,三十。

      “大神你的运气一如既往啊。”落花无情凑过来瞥了眼,笑嘻嘻地调侃。

      “咳,他有点事,不过应该能赶到。”闻稷干咳一声插话,看了眼面板上的时间,八点半。

      “哥,什么事啊?”青青子衿戳了戳旁边的人,满脸好奇。

      “小孩子别乱问。”闻稷揉了把自家妹妹的头发,神色尴尬。

      “切,我哪小了。”青青子衿撇了撇嘴,不赞同。

      易寒默默走远了一点,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神色平静,周边的热闹喧哗被他完全屏蔽。

      【宿主,我回来啦!】666开心地跳到宿主的怀里。

      【嗯,正好赶上节目开始。维权成功了吗?】他抬手揉着怀里的猫,随意问着。

      【唔……没有,天道只承诺给好评,不补偿积分。怎么会有这么穷的天道,比我这个系统还寒酸。】666蔫蔫地蹭着脑袋上那只手,有些崩溃地吐槽。

      【下次挑任务注意点,别选这种小世界。】

      【嗯嗯,我下次一定做好背调。】666信誓旦旦。

      【不过宿主你搭档呢,现在都不来吗?】

      奶牛猫从怀里跳出来,坐到了肩上,打量着周围,明明之前干什么都要和宿主一起来着,这次怎么回事。

      【等等吧,反正没到我们。】

      666无聊地跃到桌面上,上面摆着几盘糕点,它挑着好吃的几样啃。

      易寒见它猪瘾又犯了,就捻起糕点喂着,顺手又多拿了几盘过来。

      桌上的空盘子叠了几层,666心满意足地重新窝回了舒服的怀抱,看着台上的表演。

      浔川站在舞台上,空着手,自信地活动着手腕,看着对面拿着扇子的人,对上他紧张的眼神,笑了笑。

      闻稷觉得他当时一定是脑子昏了才同意这个提议,看到浔川和善的笑容,捏着扇子的手抖了抖。救命,为什么他要选扇子当武器,来把刀剑也能有点用。

      她停下动作,几步快速靠近,闻稷见此,只能慌乱地闪开,浔川脚步一旋,抬手拉住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人重重摔在地上。

      “不是,你来真的。”闻稷有些狼狈地爬起来,虽然不疼,但这经历属实不怎么愉快。

      “我从不开玩笑,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浔川退开几步,重新摆出进攻的架势。

      他握了握拳,心里发慌。不是,全部的实力,他最多也就在大学的时候和朋友一起打打篮球,哪有什么实力啊。

      心里叫苦不迭,面上他十分冷静,挥拳冲了上去,浔川握住他的手腕,抬腿一扫,他又再次趴在地上。

      “弱鸡,再来。”

      闻稷完全不想再继续这场闹剧,莫名其妙,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又起来继续,然后被抱摔在地上。

      他苦笑了一下,又来了。

      每一次起来,然后被打倒,次次花样不一样,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马戏团的动物,表演着丑态取悦观众。

      “够了。”闻稷站起来,愤怒中夹杂着羞耻,“我认输。”

      他头也不回地走下台,浔川差点没翻白眼,一个男的这么不禁揍,脾气还这么大,真够没意思的。

      场上的全武行结束,两个当事人不欢而散,666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有些幸灾乐祸。

      【宿主,男女主别提喜欢了,就差势不两立了。】

      【这不挺好的,这俩人看上去就不合适。】他捏了捏666的肥膘。

      易寒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已经到第二十九组,他站起身,向主持人的方向走去。

      “抱歉,不知道我们表演的顺序能不能延后,我的搭档有点事暂时赶不过来。”

      主持人看了眼他递过来的签,三十号,下一组。

      “这个得问一下后面两组的意见。”主持人有些为难。

      “麻烦了,谢谢。”

      易寒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发现旁边正站着两人。

      “老板,马上就要到你们,他怎么还不来啊。”青青子衿有些着急。

      “渚江清平时看着靠谱,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落花无情小声吐槽着。

      “再等等。”他说着直接坐下,开始撸猫。

      “呀,老板你喜欢猫啊,你的猫真可爱。”青青子衿坐在旁边,满眼笑意地伸手想要逗猫。

      666被吓得一下溜到了另一边的肩上,青青子衿伸着手有些尴尬,收回手小声嘀咕,“我有这么可怕吗?”

      “它胆子小,不用管它。”

      炸毛的猫被重新顺毛,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台上,实则一直注意着游戏面板,灰色的头像一直没有亮起,直到台上的最后一场表演结束。

      【宿主,你没事吧?】666有些担忧地舔了舔他的手指,任谁被放鸽子心情都不会好吧。

      【没事。】

      “我们弃权。”说完,易寒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走过来的主持人只想说些什么却被这句话噎住,只能又走了回去。

      “不行,我得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青青子衿觉得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孟褚清可不像是这么没时间观念的人,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落花无情看她匆匆忙忙地下线,又瞅了眼舞台上正宣布最后一组弃权的场面,轻啧一声,也下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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