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谋杀夏日》纯敦子

5、第五章

　　在回程的路上，西里斯·布莱克被迫听了一路格兰杰小姐如梦似幻的观后发言。

　　这头小狮子的话向来都这么多吗？！

　　不知怎么，西里斯的心里突然有点同情起自己的教子，哦，还有韦斯莱家的那个小儿子，他想他永远也搞不懂青春期的小女孩脑子里在想什么。

　　又堵车了，于是他趁机松了松自己的深灰色格纹领带，转而看向左手手腕上精致的男士腕表，时针已经指到了罗马数字十。

　　虽然已不是首演，但这部音乐剧的魅力影响看上去更加深远了——看看从剧院里走出的观众就知道了，男女老少分布在各个年龄段，嘴里说着各个国家的语言，徘徊在这条街上久久不愿离开。哈，按照惯例也许还应该来一场见面会，他没有看完整部剧，在演出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前借口需要透气提前离开了。

　　西里斯对着汽车后视镜里英俊的男人奉上自嘲的一笑，上次这样郑重其事的打扮自己是什么时候？詹姆和莉莉的婚礼？

　　西里斯的心绪十分复杂，要不是车后面还坐着未成年，他倒是很想来上一支烟。香烟是麻瓜的一项罪恶发明，他其实并不喜欢，却可以短暂麻痹神经，但如果阿兹卡班要是有这些玩意的话，一定大受欢迎，说不定有人甘愿为了它被摄魂怪多吻几下。

　　小女巫对这次出行十分看重，不仅自己换上了较为正式的裙装，还大着胆子要求起了他，具体可以体现在当他把格兰杰带回自己居住的公寓后，她表现的非常自然，毫无警惕的那种，先是辣评了一下原房主略显单调的装修，然后就话锋一转聊起了他的着装。

　　天知道赫敏是怎么把这两个话题巧妙连接在一起的。

　　“斯坦先生，为了今晚，或许您应该换一套更加庄重的衣服，”赫敏委婉的建议，她相信对方会听进去的，说服他对她来说是大材小用，她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在冷饮店里西里斯没有拒绝赫敏的要求，在他看来这是一个绝佳的，曲线接近教子好友的方式，至于赫敏要请他看音乐剧什么的，得了吧，难道还能让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小女生花钱吗，斯坦的金库富裕的远远超过他的想象，他正愁不知道怎么花呢。

　　于是西里斯财大气粗的来到现场订购了两张前排的戏票，一排一座是不要想了，票价只高不低，位置和视野也还说的过去。

　　当然，在那之前，西里斯确实选择听从了赫敏的建议，他换了一套她口中最衬他现在样子的蓝色套装。居然还是全新的，看来斯坦还没来得及穿就被自己送下了地狱。

　　也许人紧绷久了的确需要放松，巫师也不例外，更何况是一个越狱在逃的巫师，他的精神压力可比常人想的要大的多。

　　“多么棒的家庭活动啊，祝你们观剧愉快！”初来乍到的检票员尚未被繁杂的工作同化，她态度亲和地递出票根，看着眼前这对赏心悦目的组合，虽然他们长得不太像，可身上的气质却不相上下，可能女儿更像妈妈？

　　而赫敏则小心翼翼地将属于她的那张剧票放进随身携带的钱包里，努力压制住此刻想要欢呼的心情，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显然把她当成了斯坦的女儿。

　　在场的观众很少有孤身一人的，大部分都是组团行动，情侣，夫妻，伙伴，而她们两个人，爸赫敏抬头去看斯坦，她总觉得自己比去年夏天长高了不少，但即使这样她目光够到的还只是斯坦的下巴。

　　爸爸和女儿，也许还是位单亲爸爸，赫敏眨了眨眼，被自己不着边际的猜想逗笑了，

　　西里斯早就不打算反驳了，他懒得费这个力气，先是敷衍的对检票员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拉过他新鲜出炉的“闺女”，不为什么，“闺女”身后还排着长队咧！

　　《现实与虚幻中的戏剧，本世纪最伟大的戏剧作品》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

　　“拜托，谁能不喜欢埃里克？如果我是克里斯汀，我是说，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魅影走！”

　　也许是纽约这座国际大都市的开放气氛已经成功影响到了伦敦女孩，待的久了，赫敏的性格也比之前外放的多，她可没忽略斯坦警官——这个人嘴上的态度对艺术嗤之以鼻，全场看下来，比他聚精会神的人还真没几个！好几次，她偷偷转过头去看他，他的注意力可都是放在舞台上，除了最后斯坦提前离场，没能等到主角团的谢幕，今天晚上堪称完美！

　　赫敏在车上晃着双脚在后座东歪西倒，神情兴奋，滔滔不绝，依旧沉浸在唯美的表演中。

　　“我倒觉得他很软弱。”故事是个好故事，音乐和舞美也很不错，受麻瓜电影电视剧的熏陶，西里斯又养成了一套区别于魔法界的审美体系，他冷冷地想，关于爱情什么的，痴男怨女，除非十九世纪的巴黎人不喜欢检查市政下水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赫敏有一点点小小的不悦，她把目光从窗外热闹的街道上收回，重新放到斯坦警官身上，并且惊讶地发现男人此刻给她的感觉与先前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即使对方隐藏地很深，也还是被灵敏的小女巫察觉到了，落寞，疲惫，和悠长的孤独。

　　“因为他一直在逃亡，一直在掩藏自己，不敢用真正的面目示人。”

　　即使在最后，魅影也没有主动摘下自己的面具，是克里斯汀动的手。谎言，欺骗，逃亡，戳破。就像他自己的人生，透过魅影，看他自己。

　　西里斯语调平淡地讲述他自己的观后感。

　　“这是个残忍的故事，赫敏。”站在埃里克视角的话。

　　接着就是大段大段的沉默，后半截路上赫敏和斯坦都没有对彼此说话，只有汽车行驶的声音。

　　“好了，该下车了小姑娘，你到家了。”

　　西里斯率先打破僵局，他调整了后视镜去特意看后座上的女孩，对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他只好清了清嗓子，缓和了一下之前略显冷漠的语气，试图让自己显得友善一点。

　　“你说的不对，”赫敏如梦初醒，到家了，这么快？但来不及多想，她还是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不管是天才，还是普通人，都有去爱的权利，埃里克或许可怜，但他绝不软弱，他一直都在创作，就算是在地底也依旧坚持着自己的音乐梦想，这一点就已经很了不起，对我来说这绝不仅仅是一个三流的爱情故事，层次和阶级，这些我在学校里已经感受到了，这些歧视一直都在，但我依然选择相信善良，面具是保护，如果等到合适的时机，我想埃里克并不会缺少亲手将它摘下的勇气。”

　　赫敏说完这一段话后自己都有些迷惑，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她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斯坦刚刚的那个样子，所以才开始说一些她自己都不甚理解的话。

　　傻姑娘。

　　西里斯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西里斯甚至可以想像的到斯莱特林的那些人会说什么样难听的话来羞辱她。

　　而她现在居然还在安慰自己。

　　是的，西里斯现在的情绪很奇妙，原先接近赫敏只是为了方便自己接触哈利，但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教子会和赫敏做好朋友了，原因绝不仅是因为他们都曾生活在麻瓜界。

　　赫敏发觉到斯坦在她身上停留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久，而她并不讨厌，因为斯坦这一次没有像之前那样把她当成小孩子敷衍糊弄，而是把她当成一个能够平等对话的成年人。

　　“是的，等到合适的时机，等到阳光真正出现的那一天，他一定会。”

　　西里斯想，至少在一点上，他和埃里克追求的目标是一致的，尊严，和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