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游戏失败后》闻惊时

13、第13章

　　似乎要将这份愤怒化为实质，直逼对方心灵。

　　又突然大笑，如狂风席卷：“哈哈，不过你也早已步入命运的漩涡，注定无法逃离。”

　　白昼指尖颤抖着，去触碰林序南，试探他的鼻息。

　　呼吸，早在倒下的那一刻停止。

　　另一只手上已经准备好的修复液颓然坠地，破碎，液体流出，与血水混合。

　　修复液已经没用了。

　　“这个世界早就没有希望可言，亲爱的陛下，你听见了没有！？”

　　是因为他，让无辜的子民因他而牺牲，一切的源头，是因为他来到了这里。

　　白昼自责，整个人下坠，像是落入无尽的深渊。

　　这不是游戏，这里的人死亡之后，也并不会复活，白昼又一次被现实打醒。

　　可是，好吵，白昼轻启唇角。

　　“伊戈提安，杀了他。”

　　先把罪魁祸首解决掉，巨大的压力让白昼变得异常平静，那是一个伊戈提安无法抵抗的命令。

　　白昼呆在原地，打开通讯器，紧急联络芬尼安。

　　白昼自认从不是一个好人，恶意只会催生出更大的恶意。

　　一声令下，犹如战斗的号角，带着无可退缩的决然与愤怒：“放心，我绝不会轻饶他！”

　　伊戈提安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向奥克兰冲去，刃光闪烁，直逼敌人的心口。

　　“真是无趣的游戏！”奥克兰的目光微微一变，面露不屑。

　　但心中已然感受到一丝危机，怒吼一声，拖着残破的身躯猛然侧移躲避，绿色的血液粘连成丝，沿着奥克兰的轨迹。

　　一缕缕妖异的光影，滴落在地面，沾染冰渣尘埃。

　　空间被伊戈提安的意识所扭曲，将伊戈提安缩成一个圆点，消失匿迹。

　　下一刻，如同鬼魅一般，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奥克兰面前。

　　根本没有任何躲闪的可能，奥克兰无比清楚，生命在流逝。

　　迎面扑来一刀，奥克兰一只眼睛被刺中，睁不开，手捂着受伤的眼：“哈哈哈，好样的。”

　　笑的莫名其妙。

　　“神经，有什么好笑的。”伊戈提安黑脸暗骂，单手操控，将奥克兰框在无法逃脱的空间里，大气不断减少。

　　奥克兰被挤压变形，绿色的特殊血液将他糊的看不清面容，十足的怪物模样。

　　即便在如此痛苦的折磨下，他的嘴唇依旧紧抿，一言不发，似乎在用无声的反抗，来向命运宣战。

　　紧迫感如同利刃，划过每一个细胞，剧烈的疼痛，让奥克兰不由得回想起，当初自己还是人类时的模样。

　　这算什么，培育舱里的痛苦比这儿多百倍，千倍……

　　奥克兰在无垠的空间里消失殆尽，庞大的身躯最终连灰都不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伊戈提安静立在空间边缘，回收空间，解散，神情凝重，敏锐的察觉，不对劲。

　　他的空间压缩，哪怕是微乎其微的能量波动，亦或是破碎的光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胆小鬼，滚出来！”伊戈提安在暴怒的边缘游走。

　　伊戈提安抬头，四周仿佛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了奥克兰阴险的笑声：“你在找我吗？”

　　“哈哈，蠢货，你是找不到我的，我无处不在。”

　　天花板上滑落，又在地板上翻滚，甚至在他耳边低语，音源无处不在，无从分辩。

　　伊戈提安四处回望，是蜘蛛，奥克兰将他的意志，不，可以说，所有的小蜘蛛，都是他的一部分。

　　那就，全部击杀，一个不留。

　　范围扩大，伊戈提安将肉眼可见的所有蜘蛛困在碎片化的空间之中。

　　无数的，反复的进行高纬度斩击，直到蜘蛛首尾分离，化成碎渣漂浮在空中，也绝不停下。

　　这是一场盛大的虐杀。

　　周围残余的死物还会再生出新的蜘蛛，数不胜数，伊戈提安烦透了，区区一群蝼蚁，竟然如此棘手。

　　四周的阴影由稀疏，逐渐浓重，直至散去。

　　“拜拜，下次见咯，希望没有下次，蠢货。”

　　声音由近及远，渐渐消散。

　　是一道戏谑的道别，挑衅意味十足。

　　逃出生天的奥克兰大笑，得逞的，肆意妄为的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那些从属，不过……

　　为了生存，一切皆可牺牲。

　　风在他的笑声中呼啸而过，仿佛在为这残酷的生存法则默默悲鸣。

　　奥克兰从小蜘蛛的形态，一点点膨胀，最后重新变成自己本来的丑陋模样，割开手腕的血肉。

　　里面埋藏着一只微型联络器，他及时开机，拨通：“喂，代号0147，任务失败。”

　　“已记录，0147，请阐述原因。”另一头的机械音久久传来。

　　奥克兰眼底划过一丝恨意，仇恨的来源悠久漫长：“目标人物过于强大，还有近卫随身保护，我无法接近。”

　　要不是在那不远处还有自己的从属残余尚未被发现，赶紧附身过去，否则自己将死无全尸。

　　“哈哈，不过，他们两个吃瘪的表情，可真好笑。”

　　奥克兰逃亡之际，仍不忘回味击杀林序南的行为，内心暗爽，那纯属泄愤。

　　实训楼一楼，楼梯拐角，众多脚步声，不断的间接踩踏，楼梯咚咚作响。

　　楼梯传来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又陡然作响，加快步伐，步伐中夹带着无法抑制的焦虑与紧迫。

　　芬尼安在闻到血腥味的那一刻，表情变得无比肃然，目光锐利如剑。

　　芬尼安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

　　林序南血淋淋的惨样摆在眼前，他为此默哀：“陛下，很抱歉，芬尼安来迟了。”

　　事情的大概在来的路上差不多都听白昼阐述明了，但真正见到这场面，还是忍不住侧目。

　　“陛下，我们会将林序南好好安葬，为他授予最高级别的荣誉勋章，他的家人也会得到终生庇护与慰问。”

　　“他为保护龙族的王而死，于龙族而言，已是无上的荣耀，您知道的，我等愿意牺牲一切。”

　　毫无疑问，芬尼安是在安慰他。

　　“芬尼安，我会为他报仇，绝不让任何人逃脱。”白昼低声说道，目光投向复杂的楼梯口，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芬尼安紧握拳头，指节泛白，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压抑着内心的狂躁：“是，能量罩已被破坏，奥克兰身上带有定位器，我们正在全力追踪奥克兰的逃跑轨迹。”

　　整个校区布置的是特制的能量罩，一旦遭到破坏，那背后主使身上便会瞬间被打下定位器，不痛不痒，所以大多毫无所觉。

　　蜘蛛尸体碎块落地，伊戈提安瞬移至白昼身旁，高大的身躯低下脑袋，像是在向白昼缴械投降的乖顺姿态。

　　走几步，又停下，放慢了脚步，唉，孩子长大了，不好糊弄了。

　　伊戈提安眼含歉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怂怂的，不敢看白昼的眼神：“陛下，我一时不察，让奥克兰跑了。”

　　企图找补：“他会附身在自己制造的蜘蛛身上，那应该就是他的异能，蜘蛛没完没了的，处理起来实在麻烦。”

　　呜呜，不能怪我。

　　“没关系，伊戈提安，你已经很棒了。”

　　白昼的语气毫无波澜，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紧接着，伊戈提安的心脏猛地被震住了，重重沉击。

　　【全体…追杀目标，奥克兰！！】

　　暴风雨来了。

　　高昂的声音掷地有声，同时还伴随着奥克兰的外观形象，如同烙印般深深印刻在所有龙族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是白昼主动发出的强制单向精神链接。

　　那是一种无形的纽带，连接着所有龙族的灵魂与白昼的意识，所有试图逃避的念头都显得无比渺小。

　　白昼亦然处于风暴的中心。

　　而芬尼安直面风暴：“陛下，瑞尔恩正在赶来接您的路上，您再耐心等待一会儿，他稍后便到，至于其余后事我们会处理的，您大可放心。”

　　“好。”

　　白昼累了，需要休息，远去的影子在光与影的交错中显得格外孤独，仿佛一只失去方向的孤雁，徘徊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伊戈提安——”孤雁在寻找同伴。

　　伊戈提安追随而上，然后探手触碰白昼的肩膀，两位通通消失在原地。

　　瑞尔恩匆忙赶到，火急火燎地，先去见了芬尼安。

　　瑞尔恩一见到芬尼安，就直接将他踹飞，怒火都烧到眉毛了：“校园里出了叛徒，你毫无所觉，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有军校生死在陛下眼前……”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在芬尼安脆弱的自尊心上不停地划过，令他心如刀绞。

　　“芬尼安，你到底怎么办事的？管理军校这么多年，难道是老糊涂了不成？”

　　芬尼安跪地不起，不敢起，不敢抬头，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芬尼安自愿辞去赫莫尔高等军校校长一职，甘受任何处罚，绝无怨言！”

　　芬尼安递出提前准备好的辞职信件，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己是真的老了，办事都办不明白了。

　　辞职还是辞晚了。

　　芬尼安的坦率让瑞尔恩有些意外，但瑞尔恩还是接过辞职信，目光在信件上快速扫过。

　　深吸一口气道：“观众席的观众还有依旧在昏迷中的，还要安抚所有人的情绪，比赛也要有个着落，实验室也得打扫……等等各项事宜。”

　　“这些，你全部处理好，才能离开。”

　　自己一手造成的，怎么能当逃兵。

　　瑞尔恩将辞职信丢到地上，陈旧的信封飘落在芬尼安眼前，芬尼安感恩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