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索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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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亲了她！
二楼客房内，书玥靠坐在米色床头，指腹下意识地触摸嘴唇，与高二那年的“额头吻”不同，这一次，是她和顾临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即便只是双唇触碰的亲吻，她心底依然涌起无法言说的心动。
时隔五年，再一次体会到这般独强烈的感觉，她的心跳又加快了。
侧身一倒，书玥紧紧揪住胸前的睡衣。
现下，原本含含糊糊的界限已被打破，她再不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且顾临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有耐心了。
“咚~~~咚！”
卧室门被人敲响，书玥低头瞅眼身上的睡衣，翻身下床。
伸手开门，入眼的是一只个头超大的哆啦A梦，在她震惊之时，顾临从上方探出，扬唇笑问：“不请我进去？”
她赶紧后退两步，“进。”
走到床边，顾临把一米多高的玩偶放到床上，双手插进黑色家居服裤兜，头一歪，话音清润：“今晚，让它陪你睡吧！”
门悄悄阖上，书玥望着熟悉的暖床宝贝，缓缓走近。
自有记忆以来，哆啦A梦就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她的书包挂件，水杯贴纸，钥匙扣，玩偶摆件，甚至是暖床搭子，都是它。
但在五年前，她把它们都抛弃了。
离开平州之前，她曾央求书朗，让自己回家属院一趟，他死活没答应。
她的喜欢，全都留在了曾经的家里。
“你怎么会……”
“原本五年前，就应该给你的。”
顾临瞥一眼几乎占据半个床铺的玩偶，转而回头看她，眉宇间虽带笑意，却也含着许多遗憾，“现在，也不晚。”
五年前？
震惊的同时，书玥细细回想往事。
五年前她生日前一晚，顾临打电话来问她第二天怎么安排，还让她一定要在到家时告诉他一声，但谁又能想到，第二天会发生那样的变故……
所以——
这个被他保留了五年的哆啦A梦，原本应该是他送给自己十七岁的生日礼物。
双手亲切地抚摸着熟悉的“老朋友”，书玥眼眶有些湿润，喃喃道：“它等了我五年。”
“嗯。”
看着眼前这一幕，顾临如释重负。
早在买下这个哆啦A梦的那一刻，他就想过她收到礼物时的模样。
时间虽已过，不过好在，她的喜欢没变。
他所有的等待，都值得。
“谢谢！”
“不要口头感谢，我要实际的。”
实际的感谢？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呢？
书玥疑惑地抬眸，只见，顾临对着她张开怀抱，含笑的嗓音裹挟着十分期待的语气：“抱一下，我就当你谢过了。”
抱一下？
他真的，只是想要抱一下？
正当她还在犹疑时，某人略显失望的语调再次响起：“你要是不想抱，那让我——”
“抱！”
生怕他再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书玥果断抱起哆啦A梦走过去。
脸上的欣喜瞬时消散，顾临冷眼瞪着横在两人中间极其碍事的东西，轻声商量道：“把它放下，你再抱我。”
“为什么？”
“我只想抱你。”
要求真多！
书玥倔强地刚想出声反抗，恰好这时，卧室门再次响起，谁又来了？
不管谁来，顾临在这儿，不合适！！！
“玥玥，盛姨看灯还亮着，你睡了吗？”
完了，是盛姨！
惊慌失措间，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一定一定不能让顾临和盛姨碰见！！！
飞速扫视房内一圈，书玥急忙将哆啦A梦抛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顾临推进洗手间，食指抵在双唇前，示意他安静。
哪料，顾临一手抵住即将关闭的玻璃门，另只一手还不忘拽紧她的手腕，笑得极为肆意，趁机索取报酬，“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
趁火打劫，可恶至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相比“敌人”的云淡风轻，书玥手心早已冒出细汗。
她要再不开门，真的就不太好了。
算了，亲就亲。
又不是没亲过。
“啵！”
亲吻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双脚落地，书玥顾不得他什么表情，飞快地猛推一把，火速关上门。
洗手间内，顾临呆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才后知后觉地覆上被她亲过的脸颊。
很软。
也很香。
下一瞬，那张俊朗的脸庞，荡漾起比中了千万大奖还开心的笑容。
一门之外，书玥飞速抱起躺在地上的暖床宝贝奔向衣柜，用力塞了进去，随即立马跑到卧室门后，握紧门把手努力调整呼吸，在开门的瞬间，她扬起笑脸，“盛姨，请进。”
盛清媛端着托盘走进房间，笑问：“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我还没睡。”
关上房门，书玥扭头朝洗手间一瞥，见什么都看不清，才放下心。
“晚上要是缺什么东西，你就去隔壁找顾临，把这儿当自己家，别见外，嗯？”
“您放心，我不会的。”
“牛奶还有些热，你等会再喝。”盛清媛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温声嘱咐，“今晚降温，睡觉要记得盖好被子，千万别着凉了。”
如此简单的关怀，书玥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眼眶湿热，她微微哽咽道：“好。”
又聊了几句家常话，等送走盛清媛，书玥缓了缓，猛地想起顾临还在洗手间里，她迅速飞奔过去，不料想，与开门走出来的人撞个满怀。
顾临及时揽住单薄瘦弱的腰身，一白一黑，两个身影相拥而立。
隔着薄薄的衣料，书玥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火热胸膛里，那颗澎湃跃动的心脏，她刚想推拒，却被他紧紧拥入怀中，“乖，让我抱一会儿。”
喉结在她温热的颈肩轻蹭，顾临低声呢喃：“就一会儿。”
屋内一片寂静，暖和的光晕里，身随心动，双手缓缓攀上他的后背，书玥闭上眼睛，安静地享受他给的温暖。
察觉到怀中之人的回应，顾临心满意足地笑了，抬头望着窗外漫天飞雪，他暗自想：
他的愿望，快要实现了。
这场初雪，下了整整一晚，直到天亮，才渐渐停下。
书玥一夜无梦，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上午十一点十分，上完三个班的课，回到办公室喝口水，她拿起桌上的手机，这才看见顾临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午饭叫人给你送过去了，记得接听电话】
好好的，怎么突然送饭了？
书玥正对着屏幕疑惑时，对面的曹妍敲了敲桌子，“书老师，今儿天冷，中午咱去餐厅吃水饺啊？”
“我有饭了。”她冲对方扬了扬手机。
“你点了什么外卖？”
“不知道，别人给我送的。”
别人？
送的？
突然，曹妍想起今一早，在校门口撞见书玥朝车里挥手的那一幕，本想找时间好好打探打探，不料想忙了一早上，直到这会儿才能喘口气，她赶紧起身凑近，捂嘴小声问：“你老实交代，早上那辆黑色兰博基尼大越野什么情况？”
顾临的车，她看到了？
书玥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心虚地眨眨眼睫，平静地吐出两字：“朋友。”
“男朋友？”曹妍笑眯眯地追问。
因这三个字，书玥心跳瞬间快了好多，“不是。”
曹妍紧盯着浑身都不自在，面色已然泛红的她，轻声一笑：“就你这反应，鬼才信你的话！”
反应？
她什么反应？
脸颊有些发烫，书玥刚想抬手揉一揉，一旁手机恰巧震动，屏幕上出现一个陌生号码，她接起一听，对方自称是“何家粥铺”的人，已到校门口。
学校不让外人进入，她只能到门口去取。
除了饭和糕点，书玥还收到一束花，优雅柔静的香槟玫瑰，搭配明亮灿烂的向日葵，很难不令人欢悦。
她人刚走进楼门，顾临就打来了电话，“东西收到了？”
“嗯。”
“喜欢吗？”
眸光盈盈，书玥看着臂弯里的花束，浅笑着回：“喜欢。”
电话那边，顾临也跟着笑了声，随即邀请道：“晚上一起吃饭？”
“下午要开年级组会，我不知道——”
“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他这话，彻底把她的后路截没了。
书玥无奈一笑：“好。”
顾临飞快地签下名字，合上文件夹，“晚上我来接你。”
“嗯。”
在进办公室之前，书玥立在墙边，深吸了好几口气，等脸上热意散地差不多了，才抬脚进门。
糕点不少，她挨个给同事们分了一些，曹妍吃着手里的山药玫瑰花饼，笑眯眯道：“这既送吃的又送花的，和送你上班的，是同一个人吧？”
不愧是办公室里的“人精”，一猜就准。
“嗯。”
书玥轻轻点头，从保温袋里取出粥碗，听到她又问：“不是男朋友，那他就是在追你喽！”
“何以见得？”她笑着佯装不明。
曹妍伸手指向她桌上的花束，“你知道这花的寓意吗？”
书玥摇头，“不知道。”
“香槟玫瑰的花语是‘我只钟情你一个’，而向日葵的花语则是——”
“忠诚不二的爱！”
我只钟情你一个……忠诚不二的爱……
心中默念着这两句花语，她心潮翻涌，久久未能回神。
七点，深冬的夜晚，早已来临。
迎着刺骨的冷风，书玥快步往路边走，齐然已在车旁等候。
一个小时前，顾临打电话来，说他有个临时会议，会安排人来接她去餐厅。
齐然打开后座车门，伸手恭敬道：“您好！书小姐，顾总让我来接您。”
书玥停住脚步，抬眸冲他微微一笑：“麻烦你了！”
“您太客气了！”
正是下班高峰时段，车流都很缓慢，齐然从后视镜悄悄打量一眼未来的老板娘。
跟在顾总身边这半年，在形形色色的生意场上，他见过明艳张扬的，妩媚动人的，温婉大方的女人，然而眼前这一位，独独让他深感不同。
容颜姣好，比她还美的大有人在，但——
她那独一人的安然温婉，干净纯粹的气质，确实与旁人都不同。
书玥抵达餐厅时，顾临正坐着同三人在说话，年轻的男性，看着有些面生，但那两位老人，她熟得很。
韩爷爷与陈奶奶都是家属院的老人，也是姥爷杨亭和姥姥林淑慧的同事，对她非常好。
每次路过他家时，老两口都会往她手里塞吃的，五年前，两位老人来送了母亲和姥姥最后一程。
不过，顾临怎么会和他们认识？
“韩爷爷，陈奶奶。”书玥走上前打了招呼。
陈奶奶起身仔细瞧着她，不确定地问：“你是玥玥？”
“是我。”
韩爷爷被他儿子扶着，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指着她说：“你这孩子，可终于回来了。”
书玥扬起笑脸，“嗯，回来了。”
五年未见，原先只有几缕白丝的老人，现下已然满头白发，陈奶奶激动地落泪，不停抚摸她的手背，“孩子，这些年过得还好？”
“好，”眼底有泪意涌出，书玥伸手抱住她，“我过得很好。”
老人的怀抱，如往日一般亲切。
在随后的叙旧中，她才得知顾临和两位老人相识的经过。
2012年那年冬天，有一天傍晚，韩爷爷坐着电动轮椅独自出门遛弯，眼看着就到家属院小门，轮椅却没电了。老人急着回家上厕所，在手推车轮时，一个没注意跌到了地上。
侧门对面人行道，顾临恰好瞧见，他赶紧下车跑去将韩爷爷扶起来，随后推着轮椅把人安全送回家里。
“顾临是个好孩子，你不在的这几年，他来家属院看了我们好几回，每次来都问你有没有回来过，”陈奶奶拉起她的手，笑得亲切，“奶奶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值得托付的小伙子，上天的缘分让你们再次相见，你一定要珍惜他，玥玥，千万不要再错过了……”
听着温馨的叮嘱，书玥下意识抬眼望向对面，正在同韩爷爷聊天的人。
似有感应一般，顾临转头朝她看来，下一秒，他弯起唇角，温情含笑的眼眸轻轻一眨。
家属院，西林，美国，他都去了，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五年时间，确实很长，他啊——
真得等太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索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