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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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半，一行人从袁记米粉店出来，贺子煜嚷嚷着没吃好。
顾临一句话解决，“你还想去哪儿浪？我包了。”
“哇~~~还是我们顾少阔气。”
贺子煜阿谀奉承的话，加上失了阳刚之气的嗓音，成功地让顾临没了好脸色。
“你抽什么风？”
围观的三人，一同笑出声。
“旱冰场走起，你两玩吗？”贺子煜直接忽略掉两位男生的意见，出声询问书玥和加思喻。
“去！”加思喻双手同意，“小玥玥，你会玩吗？”
“之前玩过，勉强能滑。”
书玥不太喜欢运动类的项目，要说唯一能算得上的，估计也就是跑步了。
加思喻失落地撇了撇嘴：“我还想着你能带我呢！”
书玥刚想说话，外套兜里的手机震了，是杨夕的来电，她慢下脚步，接起来，喊了声：“妈”。
“放心，我带你，保准教会。”贺子煜拍着胸口保证。
加思喻手指着他，“我先说好啊！你带我可以，但不许嘲笑我，不许吼我，也不许嫌我笨。”
徐湛给她做后盾，“他要是敢凶你一句，我帮你抡拳头。”
顾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闹腾，依稀能听见落在身后的人说：“我跟思喻在一块儿……吃了，我们一起吃了米粉。”
安静几秒，她话音更加温软，“我知道啦……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挂了电话，书玥小跑几步，追上队伍，加思喻问：“阿姨说什么了？”
“我妈说，等你有时间了去我家吃饭。”
加思喻抱紧她胳膊，乐呵道：“阿姨真好，我太想念姥姥做的糖醋排骨，宫保鸡丁，油焖大虾……”
旱冰场新开不久，距离四中不到一千米，因临近学校，生意相当火爆。
围栏进口处摆放着好几条长木凳，女生左边换鞋，男生则在右边。
书玥和加思喻还在戴护具的时候，顾临他们已经入了场。
加思喻见三个男生穿的都是双排鞋，不解地问：“咱两为什么都是单排的？双排的平衡不是更好吗？”
“不是的，双排看似很稳，其实它的支点很灵活，难度也要比单排大。”
事实上，书玥也不懂其中缘由，还是在刚选鞋时，顾临同她解释了一番。
入口处，书玥扶着加思喻进场，她死死拽住贺子煜胳膊，双腿摇摇晃晃，颤声说：“我拍摔。”
“别怕，摔倒我给你当人肉垫子。”贺子煜倒滑，拉着她小步往前挪。
徐湛从外圈溜过来，鼓励道：“胆子大一点儿，身体放松。”
场内，人越来越多，音乐也变得激昂，顶棚上空的五彩灯光越来越晃眼。
顾临滑到书玥跟前，笑着问：“要我带你吗？”
来来往往的人“呲溜”飘过，她往围栏方向靠近，双手抓着栏杆，摇头说：“先不用，我自己慢慢来。”
见她坚持，顾临没再说什么，倒滑开一段距离，给她腾出位置。
之前在西林，书玥有跟同学们玩过旱冰，她会滑，但也仅限于扶着栏杆龟速前进，长时间没再碰，早就生疏了。
她挺起腰身，放松四肢，抓着围栏小心翼翼地往前滑。
逐渐找到感觉后，手中力道减小，她只要一感觉脚下不受控制时，就拼力往围栏边上靠。
晃晃悠悠十几分钟，全身发热，胳膊小腿也都酸酸的。
好在，努力没白费，比进场那会儿有进步了。
书玥倚着栏杆刚想缓一下，突然，迎面冒出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他大喊：“闪开，快闪开！”
事发突然，她整个人被一阵疾风带过，后腰也被栏杆硌到了。
当男孩子再次返回来时，一人变成了两人。
“碰哪儿了？”
顾临立在书玥对面，眼睛在她全身上下来回打转，不放过任何以地方。
木楞的麻意大过痛感，书玥轻揉右后腰，“没有很疼。”
男孩低着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他刚冲过来时，书玥能感觉到他在拼尽全力错开，不然，她整个人都会被带出去。
“你……你真的没事吗？”
书玥扶着后腰，点头“嗯”了声。
男孩歪头正打量她，忽地，视线被一道高大的身影完全隔开。
“你逞什么能，技术不精还逆滑！这是旱冰场，不是你家后院。”顾临面色冰冷，声音刺寒。
这人立在他面前，除去身高的压迫感，还有浑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本就理亏的男孩，更心生畏惧。
他立马弯腰鞠躬，“非常抱歉！”
书玥扯出一抹笑：“我真的没事，你走吧！”
“谢谢姐姐！”男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冰封地带。
太吓人了！
还是小姐姐笑起来温柔好看。
书玥见顾临又盯着自己，她抬手捏捏后腰给他看，“我真不疼，不信你看。”
倒也真的没撞疼，要不然就她这一捏，还了得。
话刚说完，旱冰场陡然切换了音乐，No Limit的前奏瞬时响彻场内。
Let me hear you say,yeah！
……
Let me hear you say,yeah!
……
燃爆氛围的音乐声中，即使两人面对面，说话声也难以听清，书玥只能盯着顾临的唇。
他一直没开口。
一个异性，明晃晃地盯着她的腰部，即便是满眼关怀的探寻，但身处此境，她没办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书玥决定先发制人，大声质问：“你看够了吗？”
顾临只想着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根本没怎么注意自己的眼神究竟有多么的不友好。
他向前滑行半米，两手撑膝，俯身对上那双幽怨的眼睛，眉眼上扬，勾唇笑问：“如果我说‘没看够’，你还给继续看吗？”
书玥敢保证，就顾临这副痞里痞气的模样，要不是跟他认识，她一定会狠狠踹上两脚。
伸手推开他肩膀，她没好气道：“天黑了。”
你的白日梦，该醒了。
即将步入冬天，天空早已染上墨黑。
书玥和顾临的家都在东边，两人搭伴一起走。
22路公交车行驶东南方向，途经家属院，东边终点站位于城东的富人区，顾临家的山脚下。
上车时，书玥连刷了两次学生卡，顾临正在裤兜里掏零钱，听见声音，抬眸一看，笑着跟上她。
车上人不是很多，空座没有，车厢里还站着几人。
“书玥。”
书玥寻着声音往后走，看见周隐站在台阶下方，出于礼貌地问：“你也回家吗？”
“我去爷爷家。”周隐看着她问，“你才回家？”
“嗯。”
周隐看到顾临站在书玥身旁，对他点了点头。
心有疑惑，他也没多问，转而聊起其他话题。
跟不熟悉的人聊天，书玥向来话不多，大都是周隐在问，她在回答。
两人说话时，顾临望着窗外，没有搭话。
“你理综三门的答题卡，能不能借我膜拜两天？”
书玥有些意外，“嗯？”
“我想感受一下年级第一的威力。”周隐笑说。
她总分虽是第一，理综成绩却并不是年级第一，借她的，不借第一的？
况且他人，就在跟前。
不过，人既已开了口，她也不好推辞。
书玥把书包背到前面，右手抓着扶手，左手去够拉链，突来一个急刹车，她人直接冲到顾临身上。
车顶明光下，顾临扯着吊环，手背青筋凸起，紧紧搂住她肩膀，低眸问靠在怀里的人，“撞疼了没有？”
“没。”
就是，他胸膛太硬，怼得她脸颊有点儿疼。
车重新启动，顾临心跳未稳，他深吸口气，在扶她站好后，顺手挑起垂落在胳膊上的肩带，书玥见状，赶紧把书包背好。
周隐注视着二人之间无言的默契，悻悻地攥紧没能抓住她的手心。
没一会儿，车里响起广播声：“四中家属院即将到站，请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再见！”书玥和周隐打了声招呼，然后对顾临说，“我下车了，你路上慢点。”
车已停下，她顺着人流往下走，压根没注意到身后跟着她的人。
书玥刚走上站台，一扭头，就看到了本不该见到的人。
“你怎么也下来了？”
他不是要到终点站才下车？
顾临单手插兜，扯着黑色冲锋衣的拉链到顶端，扬起下颌压下衣领，唇边漾着淡淡的笑：“我不能让你少一根头发丝，不然加思喻能咔嚓了我。”
听着这话，书玥想起刚分开前，加思喻对顾临的叮嘱：“你绝对不能让我家小玥玥少一根头发，听见没有？”
加思喻在开玩笑，他竟当真。
书玥颇为无语地笑了。
车内，周隐望着相视而笑的两人，心一下沉到底。
公交站点在家属院的正大门，书玥住的那一栋，从西边侧门进去，距离更近。
人行道上，抱猫的，遛狗的，带宠物压马路的人不少。
两人并排往前走，在书玥不知第几次左顾右盼时，她听见顾临问：“你喜欢猫？”
她收回视线，看着他说：“嗯，喜欢。”
“没想过自己养一只？”
“我妈对猫毛过敏。”
顾临一点头，明白了。
走过拐角，就看到了家属院的西门，门上两侧，两盏大灯通透明亮。
“书玥。”
“怎么了？”
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听他喊自己的名字，书玥有一瞬的恍惚，心也随之一跳。
他这一声，清冽悦耳，不失柔软。
“你的号码给我——”
停住脚步，顾临转身面对她，脸色温和，眸光坚定，“行不行？”
书玥微仰着头，凝着那双饱含温情笑意的桃花眼，大脑越来越空。
暖黄色的路灯笼罩在硕大的银杏树里，在金黄的落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柔和的光晕将一高一低，相望而立的两个身影，静静地印在白色矮墙上。
青春韶华，此刻，时光静好。
她的不予回应，令顾临发愁。
但又一想，这未必不是个好兆头。
人在犹豫不决时，不就昭示着她思绪混乱，想法更多，情感更复杂吗？
看着书玥迟迟不开口，顾临换一种问法：“你能给贺子煜，不能给我？”
他的第一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但对于第二个问题，书玥有明确的答案：
“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