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往事 ...
-
周一，学生上学的时间。
久违的晚睡而精神充沛的早起，浴室里凌俞在刷牙，口中衘着牙刷腮帮鼓鼓的，莱昂斜靠着浴室门框抱臂，打理精致的头发因为睡觉散乱。
卧室更为热闹，白允抱着被子不愿离开温暖舒适的大床，薄浅缘用力去扯被褥，得到的便是双腿夹住被角死命不撒手的的某人。
“你起来。”薄浅缘揪着被子的一个角用力向后扯，“我不，”白允死死抱着被子抗议。
薄浅缘将被子扯出一段距离他双腿立马紧锁，“1分钟，我就睡最后一分钟行吗？”
“不行。”
白允眼睛都没睁两人纷争较量，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句话在白允身上得到极大的体现。两方僵持，最终以薄浅缘松手白允将自己团把成蚕蛹结束。
“嗯？”坐在床对面摇椅上的Lenos睡着又突然惊醒，“怎么了？”当然已经离开的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走上前拍拍白允，“起来了，他们都走了。”
两人走出门，薄浅缘坐在沙发上屈身手指拉开糖果抽屉取了一颗，“你还是喜欢这种糖果，这么多年都没变。”剥开，他仰头抛空的糖果落入口中。
“800一克的糖你说呢？太便宜得可配不上他。”白允走上前从抽纸盒里抽出一张干纸巾擦拭因为洗脸弄湿的头发。
“也是。”薄浅缘摩挲手指。
厢城没有早市，但有早市氛围的地方，古朴建筑的小镇溢盈着各式各样的食物香气，是属于早行人的快乐。
“老板我要半斤香饼。”
凌俞指着板木上的饼。
“我要一个麻球，一个甜糕。”
白允道。
“啷个他一身的？”
“我们一起的，一共多少钱，”
“拱个共31。”
“已收款31元。”
凌俞转头看着站到他身后的薄浅缘诧异，“你怎么把钱付了？”白允勾着凌俞的肩，“他有钱不用管他，我们来找你玩怎么能让你掏钱呢。”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性了？”
“我一直都有人性，”反应过来白允‘暴起’追着薄浅缘跑，“不对，我什么时候没人性了！”薄浅缘被狂追着还不忘转身挑衅，两人跑回来还在气喘吁吁的对骂。
“发生什么了？你们两个打架了？”采购结束的Lenos和莱昂站在一起看着两人，莱昂问。
“没有打架是某个人犯贱。”
白允有气无力，薄浅缘听到这话难得的没反驳，为了不让白允追上他，拿出了跑3000米的速气势，现在小腿还在打抖。
“你们买了什么？”
凌俞问Lenos，Lenos提高手里的东西让凌俞看到，“我买的酸菜包，肉包，笼蒸。莱昂买的你喜欢的小油条，特色烧麦，卷子筒，”他真诚发问∶“还要买吗？”
“不用了，再买就吃不完了。”
几人早餐到的是凌俞常吃的那家，大姨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四人打趣，“哇帅有介么当个是你朋身？”【很帅的小伙子是你的朋友？】
“嗯。”
“阿姨在说什么啊？”
薄浅缘自认为很小声的说话，实际几人听得清清楚楚，莱昂他们三人没出声，传达出的意思也和薄浅缘一样。
“不要误会，那个是本地语言，”大姨用普通话解释，“你们是他的朋友吗？”
“我们是他的朋友。”薄浅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跃跃欲试，“Lanster你会说这里的语言吗？”
“会。”
“可以说几句吗？”
白允眼睛亮亮的。
“你想我说什么？”
“都可以！”
凌俞想了想开口，“咚个声起，我萋萋你啊。”【说句话啊，我欢喜你啊。】
厢城人对情感的表达很含蓄，他们不说喜欢说欢喜，因为喜欢一个人是见到他就很开心，所以我见到你开心便是欢喜你。
“期许里生身，”
【希望你可以，】
“当当未声。”
【天天开心。】
厢城的语言是带着浪漫的，他们很多词语的意思都是经过延续内里深意而表达出的。
……
凌俞每说一句便引得几人稀奇不已，他的音色是偏冷调的，如泉水拂面玉石相碰，因此在普通话的语调下极为动听。而霖语又和普通话不同，发出的音调更偏向粤调的音。
霖语和粤语不似。
“很棒，你学习真的很快。”
大姨是厢城本地人，多数聊天都是说的本地语言——霖语。凌俞幼时居住过厢城那时不懂，现在又实实在在的待了几年倒也懂了。大姨姓林，亲切的让他们称自己林姨。
“你们早餐买这么多吃不完不要浪费啊，汤有什么想喝的林姨给你们打。”林姨的小店同时兼有早餐。
几人都是不吃早餐的专业户，凌俞之前也和他们一样，甚至有时几天能只吃一顿饭，现在因为病情不得不一日三餐正常进行。
汤固定不变的老三样——豆浆，豆花，辣汤。凌俞更钟爱于辣汤，不过这么多年他从未有过能将它完全喝完的机会，每次都是空余半碗汤而不见食材。
辣汤加醋放上油条是凌俞最钟爱的搭配，莱昂选的甜豆花，薄浅缘同样是豆花要的咸的，白允不喜欢选的鱼丸汤，Lenos不能接受选择了豆浆。
小店不忙林姨便站到几人身边闲聊，莱昂进门时寻了一圈没见到凌俞口中的双胞胎小朋友，禁不住好奇问出口，“林姨你家的两个小朋友没来吗？”
林姨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了，“你呀，大忙人，今天是周一他们还在学校上课。”
没能见到两个小朋友莱昂显得有些遗憾，“可惜了。”凌俞凑近他悄声问∶“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子吗？为什么想见他们。”莱昂也学着他的样子悄声，“因为是你见过的，所以不论好坏我都想见。”
凌俞扭回脑袋同时用手推了他一下，对于这样不时冒出的蛊心言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站在店门外薄浅缘仰着头手掌盖上眼睛，微风徐徐，光影斑驳，美人如画，“这种天好适合打麻将啊。”
凌俞手机搜索附近的麻将馆点进一家店预约，然后把地址发给薄浅缘和Lenos，“满足你，走吧，我定的四楼带茶水间和休息室。”
跟随服务生来到四楼，四人坐在椅子上，白允突然道：“单纯打多无聊啊，我们玩把大的，一晚上赢一栋别墅的那种怎么样亲爱的？”
“可以。”莱昂应允，气定神闲的摘下西装上的胸针，那色泽饱满浓郁的红宝石特别吸引人。
白允调侃他，“这么大一颗宝石你带身上也不怕被偷，是因为家里有矿吗？”因为是朋友，几人的家庭情况他都很清楚。
“行啊。”凌俞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扔到牌桌，“我压张五千万的卡。”
薄浅缘吹声口哨，“大气，那我就给一家我旗下的西餐厅吧。”他名下的餐厅都是五星级的，营业额就更别说了。
Lenos把车钥匙丢在桌上，“限量版跑车，我不会打就不玩了，你们谁赢了拿去。”
从那显露出来的车标就可以看出这车的价值并不菲，尤其还是限量版的。
唉，真是一桌子的有钱人。
负责服务这间的服务生心道。
Lenos没有观摩的兴趣到沙发坐下翘腿支着头玩手机。
麻将机整齐派出四列牌，四人错序拿牌整理，凌俞摸到一张一萬拿走牌中的二萬放在牌前，望着面前的十几张牌他手指摸上一萬在桌面轻轻敲着仔细思考后打了出去。
白允：【一萬。】
莱昂：【一萬。】
薄浅缘：【一条。】
派完牌白允打出一张六条，莱昂不紧不慢的取出三张六条，拿走白允打出的那张牌∶【明扛】他在尾部抓起一张牌看了眼随手丢出。
薄浅缘看了他一眼打出一张三万，凌俞取出两张三萬拿走那张牌∶【碰】，按顺时针摸牌凌俞是第二个他手指摸了一个四萬加上前面的两牌刚好凑成四刻子一对子【对胡即碰碰胡】，“胡了。”
“这么快？”
听到声音咬着饼干的Lenos侧过头。首场胜者凌俞笑脒脒的伸手拿走了莱昂放下的赌注红宝石胸针，“多谢了。”
“你喜欢？”瞥见凌俞笑眯眯的样子莱昂扬眉，“我家还有很多这种下次给你带来。”白允对着凌俞道：“Lanster别和他客气使劲宰他！他家好几座矿的！”
“真的吗？”
凌俞问他。
“想要什么都可以。”
莱昂点头。
“我要一箱子的珠宝。”
凌俞竖起一根手指，形态像冷血动物中的蛇，于暗中觊觎宝藏，准备随时掠夺。
“好贪心啊Lanster。”
薄浅缘在一旁插话。
“可以。”
莱昂平静应允。
“骗你的，拿这一个就够了。”
男人之间，可以是同盟，也可以是对手，玩着玩着胜负欲就上来了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第五次胜利时凌俞被踢出了四人小组。
凌俞∶“……？”
他转头抱着Lenos哭述，“他们太菜可以理解，怎么连我这种聪明的都不行!我真是好伤心。”下一秒手机收到薄浅缘的转账，对方看着他，“满意了？”
凌俞不答。
Lenos把剥干净去白丝的橘肉塞一瓣喂进凌俞嘴里问他，“要吃东西吗？”凌俞摇头，“不要。”
“我也要。”
薄浅缘走过去伸手。
Lenos掰下几瓣给他。
凌俞揽上Lenos的脖子对着他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的勾*？引，“宝贝儿你喜欢我吗？”Lenos又剥干净一瓣橘子喂给他，“喜欢，特别喜欢你。”
凌俞撇撇嘴不满意，“你不爱我，你敷衍我。”
Lenos拿起桌面上的手机低头操作，很快到账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我就知道宝贝你是爱我的。”
薄浅缘∶“……”
“合理怀疑你是来骗钱的凌妲己。”
“怎么会。”凌俞手指卷着自己的长发，眼神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快乐的氛围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天边橙黄色的火烧云美出梦幻的场景，薄浅缘抓抓头发突然生出了染发的想法。
“来了。”
“嗯，今天给你推荐一个新客户。”转头看着身后的人，“你们要不要……”
白允摇头，“我不用，你们做吧。”
白允的头发是失败很多次才柒出的这种颜色的奶奶灰，他对这个发色格外喜欢拒绝被改变。莱昂来之前做过头部护理，不再需要做第二次，拒绝了凌俞的提议。
凌俞把魔爪伸向Lenos推他过去，顺便安安慰他，“没事的，试试？”
见又来一个帅哥，店员小姐姐格外兴奋，拍拍小姐妹的肩膀，指着凌俞，“这位帅哥就交给你了。”然后带着薄浅缘风风火火的进了清洗间，“帅哥我先带你去洗头。”
楼上下来的男生和小姐姐一号是情侣，这家理发店是他们一起开的，他看着站在那里的Lenos问，“做护理吗？”
Lenos点头。
“坐吧。”
照例小姐姐2号先给凌俞做一个发质检测，因为凌俞经常做护理，他的发质很好，光泽又柔顺手感很棒。
薄浅缘出来凌俞和Lenos已经开始护发了，两人顶着满头的油亮，都是各种护发液混和在一起，在每一根发丝上均匀涂抹。
薄浅缘想把蓝灰色头发染成红黑的挑染，狼尾保持不变，那本就桀骜不驯的气势，在发色的衬托下更加难驯。
Lenos的头发是黑白浅变的中分，经过护理发质柔顺光泽，此刻看着理发师准备将头发拉直急忙阻止，“我不直发，这个不需要。”
“给。”他把耳机递给莱昂一只，等了两个多小时白允已经摆烂了，瞄一眼手机时间∶【6∶27。】耳机播放的歌重复几遍。
终于结束了！！
长龙的小吃街不复从前的热闹，早早闭店的，被迫不干的，已经标示出租的，两三家开门的店铺显得凄凉。
“好少啊。”
白允感慨。
“再过几天会更少。”
“因为快过年了？”
白允侧头看着凌俞。
“烧烤你们吃吗？”
莱昂询问。
“吃！”
白允重重点头。
薄浅缘在回电话，莱昂白允两人挑选，凌俞和Lenos靠着墙面闲聊，看到两人已经挑满两框准备拿第三框时Lenos道∶“少拿点。”白允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吃的完。”
“谁拿的谁吃？”
“谁拿的谁吃！”
几人选择一家开门的麻辣烫店进去，食材补充不足很多都是空缺，来吃麻辣烫的除了他们五人还有一对小情侣和一位大哥。
薄浅缘拢起袖口放话，“你们等着，我去弄沾酱，这个保证你们没吃过。”拿着五只碗到沾料台准备大展身手。
其他三人没意见，凌俞起身跟了过去，他怕薄浅缘给他放致死量的辣椒，以他现在的身体不能承受。
看到凌俞一点没放辣薄浅缘不解，“怎么不放辣椒？你不是最喜欢吃辣吗？”凌俞大脑快速转动思考对策，“麻油和醋的更正宗。”
两种做法的麻辣烫一种带汤一种干拌，老板端着麻辣烫上桌，和那种一人一沙锅的麻辣烫不同，他家是用一个大碗统一装的，干拌的是大圆铁红色盘子外面套层袋子。
进口的一瞬间薄浅缘被惊艳了，“哇这个干拌的很好吃。”蘸料准备的很辣，带汤的麻辣烫就没在让老板额外加辣，保持原味。
干拌麻辣烫放了大量油辣，颜色红艳，入口的辛辣瞬间冲刺味蕾，辣的白允蹭的站起身以手扇风，“好辣，我去拿饮料你们喝什么？”
“拿冰水。”
莱昂。
“帮我拿瓶酸奶要常温的。”
凌俞。
ok。
白允手指作势。
食物太多的困扰是吃到最后不论关系多好都会发生争执。
薄浅缘咽下嘴里的肉，“我不行了吃不下了。”白允头抵着桌沿声音有气无力，“我也不行了，好撑，好难受。”
烧烤炸串东西太辣凌俞没吃几口，麻辣烫倒是都进了他肚里，胃部火辣辣的他放下筷子静静看着两人嚼咽，莱昂和Lenos还能吃看着没吃完的一堆食物也头疼。
“说好的谁拿的谁吃。”
“我是拿的多，可我也吃了很多啊，莱昂也拿了你怎么不说他。”
白允蓄力反驳。
“我拿的已经吃完了。”
莱昂淡定的道。
“我比你们小你们这是在欺负小孩儿。”
“小几个月而已。”
Lenos说。
“那也是比你们小。”
“别吵了，歇歇吧，等会儿能吃就吃，不能吃就算了。”
薄浅缘给出建议。
他们点的刚刚好是五人份量，因为辣几人又灌了几瓶水和饮料解辣，胃部空间被占大部分这才余下一堆食物。最后还剩六串烤肉，凌俞看着几人的状态劝说，“算了，别在吃了，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站在店门外薄浅缘靠着墙休息，“沿街道散散步吧，我怕等会儿坐车吐出来。”
夜间的气温低凉。
一行人沿着路灯照明的街道走了很久，待胃部的积胀感完全消失才返程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