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雪难归》见喻青

40、回忆章27

　　夏季的高中天气是炎热的。

　　周未的校园，十年级七班。

　　身处第三排座位的少年人，正微弓着身体，垂头翻找书包里的东西，面前站着一个人，手掌压着书桌面的Litang兴趣盎然的看着一本已经阅读过半的小说。

　　凌俞坐在第一排靠近门和窗位置的桌子，嘴里咬着一棍绿色冰棒，Jeles靠着门框回消息，为他遮挡住侵入的阳光。

　　苏格找到一个透明玻璃盒装的小型机械模型，“我找到了，我们走吧，回宿舍。”

　　四人寝的宿舍聚齐了五个人，三个外来者和两个原住民，“你们来了。”打游戏的江沭(shù)抽空招呼他们，又很快沉浸在游戏里的世界。

　　“哇赛，这局输定了，搞什么啊？对面几个都是国标，再看我们这边，最高战力才8000，这还玩什么啊？”

　　走廊响起脚声，声音越来越近，宿舍门被打开，抓着负重书包进门的人，耳机里听到好笑的事，展露着笑容，被拌了一脚飞身进门，笔直的与大地亲密相拥。

　　“不是过年过节的，不必给爷爷行如此大礼。”凌俞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穿着开膝破洞牛仔裤的季冉青，借着凌俞的力气站起身，他揉着磕的发红发痛的膝盖。

　　“滚啊Lanster，你竟然想让我给你当孙子！”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太菜了，怎么能和无做的我共打一场游戏？这是对强者的戏弄！”

　　身处在校园里的学生，打游戏和浏览校园论坛便成了他们唯二的乐趣，突然手指翻出一张照片的江沭停下动作。

　　那是一张青春时期的照片，发贴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有了久远感，内容是一个女生，留着盘起的长发，怀里抱着几本借阅的书籍，背景是图书馆。

　　照片带给他的冲击感太大，江沭呆呆的，“兄弟们我好像恋爱了，我遇见仙女了。”凌俞将脑袋凑过来，视线定格在照片上的那一刻他沉默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你说我追到她的成功概率是多少？”

　　“0。”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妈。”

　　平地惊雷炸的江沭脑袋死机，“兄弟别开玩笑了，我知道阿姨很美，但你不能因为见到一个人美就说她是你妈。”

　　“呵呵，”凌俞冷笑，“你觉得我在骗你？那是我妈年轻时的照片。”他翻出手机里有关凌母年轻时的照片和江沭手里的照片放到一起。

　　“不！这不是真的！快告诉我你是骗我的！”

　　“我也很想骗你，但无能为力，除非你想挑衅我爸。”他又道:“当然你想也不行，我目前没有换爹的想法，当然你也不配。”

　　季冉青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也不要灰心，这辈子没可能，说不定下辈子会者下下辈子就有可能了呢。”

　　“没事的，”苏格继续嘲笑，“下下辈子没可能，你还可以做梦，”苏格和江沭齐声，“白日做梦。”六人宿舍骤然爆发出哄笑，大家笑的直不起腰，

　　“滚啊！”

　　江沭涨红着脸推开他们。

　　告别一行人凌俞自己回到家，恰逢饭点他想吃火锅，与凌父凌母两人经过商讨，他去找了Litang和Jeles。

　　“我就知道！能让你在饭点来找我们一定准没好事，Lanster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需要的时候对我们招手，不需要就扔到一边，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当狗。”凌俞和Jeles站在一起，他看着Litang，“我就问一遍，你去还是不去，不去我们走了，浪费时间。”

　　“去去去！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你这是造谣！”Litang反抗恶势力，Litang反抗生败被无情镇压向恶势力低头。

　　周末的曙光时间结束，同学们迎来开学的倒计时。

　　凌俞所在班级的班主任兼中文老师，是一个教学严厉且行为格外惹同学们怨言的人，她上课的种种事迹简直可以称为老六行为，同学们私底下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老六。

　　老六的常见的行为有——

　　总是在属于她的课程提前进入班级，考查同学们的进班时间，批评他们对于学习的消极态度，习惯性的拖堂或是直接找理由拖堂，为此更是创造了1分钟等于16分钟的操作。

　　与其它班的老师对比，老六同志就成了整个高一三班同学最讨厌的老师，结束周一下午的第一节数学课。

　　暖阳阳的太阳光照进室内惹的人发困，凌俞甩甩头保持清醒，起身离开了教室，楼梯口他和Litang，Jeles他们碰面。

　　“你们下节课是老六的？”

　　手握饮料的Jeles问他。

　　“嗯。”

　　“好惨啊，心疼你们。”

　　Litang夸张的表演。

　　凌俞双手插进口袋走右侧楼梯下楼，步伐不停突然他插出左手，“要上课了，”随着响指音落上课铃声准时打响。

　　“兄弟我去逃课了，不要想我哦。”凌俞借生病的名义请假翘了一节课，翻墙出来刚好碰见Clyde在墙外惩治人，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他，凌俞就着看Clyde折断对方的手，对方发出痛苦的惨叫，他听声音都觉疼。

　　眼见Clyde还要继续，凌俞从墙上跳下来，伸手阻拦，“可以了，你要弄死他吗？”看到是凌俞Clyde凶狠道：“不需要你管！”

　　得白汤圆还是黑芝麻馅儿的。

　　“行，我不管，你有能力处理干净吗？”

　　捂着手腕牙齿打颤，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人凌俞认识，一个恶名昭著的臭货，在校期间霸凌多名学生，男的女的都有。

　　被学校开除后，又在校外强迫多名女生与自己发生关系，事后倒打一耙说是对方勾引的他，搞出过人命，最后凭借着自己有权有势的爹给摆平了。

　　这样的人的确该除，但不应该脏了无辜人的手，Clyde一拳砸在墙上眼睛通红，“他差点强了我妹，他该死。”

　　“我知道，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他家有钱没用的。”

　　凌俞掏出手机捣鼓一通，得到肯定的回复他说：“你现在可以试试，他进去一定出不来。”

　　“你怎么肯定他会进去？”

　　“因为我摇人厉害。”

　　距离两人见面过去后的一段时间，凌俞总会下意识的想到他，构思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发展。

　　或将他与其他人做比较，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他心里清楚，可就是会不经意间把他和某个人作对比觉得对方没有他好看。

　　英语课上凌俞频繁的分神引起老师的注意，“Lanster你来回答这道题的答案。”

　　“答案是C。”

　　“没睡好？怎么总是分神？”

　　“抱歉老师，我会调整的。”

　　努力定稳心神将注意力放到课堂内容上，坚持到下课他火速去到Litang，Jeles他们所在的班级，拉着他们来到无人空旷的音乐室。

　　“怎么了Lanster？发生什么事了？”Litang收起周身散漫的调调，Jeles同样认真起神色。

　　凌俞详细的向他们讲述了和Clyde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对他的不同寻常的状态，让他们两人帮忙分析。

　　Litang和Jeles两相对视，Litang率先开口道:“Lanster你会不会是媚男？”媚男这个词一出让凌俞愣住了。

　　Jeles握拳朝着Litang的脑袋一砸，“你是不是傻？Lanster自己就是男的他能媚什么啊！？”

　　“别听他胡言乱语，你的情况应该是，”顿了顿他继续道:“homosexuality.”凌俞反应笨呆的，“我是homosexuality吗？”

　　“好了，不要想这件事了，有什么不懂的就交给时间，时间到了自然就会明白，现在我们要回去上课了，快要迟到了。”Litang按着两人的肩膀将他们一起推出音乐教室。

　　结束一天的课程凌俞回到家，将自己反锁进房间，床上卧着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团，团子里亮着手机光，搜索历史显示着各种词条——

　　对同性有心动感是为什么？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怎么判断自己是直的还是弯的？
　　……

　　年轻人对感情总是迟顿的，他们会找出很多的借口推脱。

　　最终得出自己是homosexuality后沉默了，对于这个性问题他思考了好几个晚上，发现没什么难接的就认命了。

　　用餐结束凌俞没有选择上楼回房，而是看着凌父凌母开口，平地起惊雷，“爸妈我可能是homosexuality。”

　　“你确定吗？”

　　“我确定。”

　　凌父努力平复心情，深呼吸后询问，虽然有过猜测但当猜测成真的那一刻，冲击还是一点不少。

　　“这件事情爸爸妈妈需要时间接受。”

　　凌俞点头表示理解，事情说出口压力没了，他回房沉沉的睡了一觉，凌父凌母一整晚没睡，第二天凌俞起床看着出现在父母眼下的青色。

　　“儿子，爸爸妈妈经过整夜思考，我们选择成全，支持你的一切决定，一如你出生那天我们所希的那样，希望你开心快乐。”

　　凌父拍拍他的肩膀。

　　“妈妈不会因为你长大了，有能力了，就要控制你，那样与我们曾经所期望的相悖，爸爸妈妈不会做骗子。”

　　凌母拥抱自己的儿子。

　　凌俞鼓鼓脸颊，“你们应该知道同意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我会没有子嗣，我们凌家会绝后。”

　　二老齐叹口气凌父继续开口，“我们想过这个问题，你也知道你有多过厌小孩，哭声更会让你暴躁，”

　　凌父难得的开玩笑，“就算你取妻生子有了孩子，你确定你会喜欢？总不能孩子的成长都交给母亲吧？”

　　距离那件事过去后的一段时间，凌俞回了上海，他母亲的公司GN准备了一场艺术招标会，凌俞很感兴趣选择参加。

　　参展途中遇到了一个让他观感极为不好的人，比赛的最终结果是凌俞取得首冠，对方不服要求复审。

　　“凭什么最后得冠的人是你！”

　　“我凭什么能赢？”

　　凌俞一脚踩在他身上睥睨着他，“因为我的能力比你强，因为我不做恶事，更因为我不会强迫自己的妹妹自杀。”

　　周边响起阵阵倒抽气的声音，他伸手接过让秘书调查的有关对方恶劣事迹的文件，扔到对方脸上。

　　“清醒了吗？垃圾东西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