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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朱峰番外 ...

  •   我叫朱峰,华星大学篮球社的一员,我的人生信条是绝不恃强凌弱。不恃强凌弱的原因很简单,大概是因为自己曾经是那个弱者吧。

      事情要从我十八岁的开始说起,十八岁,改变我人生的是死亡。我应该在十八岁的时候就该死去了,死因大概是因为车祸,但是在即将触碰到死神的一刻,我得救了。

      救我的人是一个黑色长发少女,她看着我,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看一个物品一样,她说:“看来失败了,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当时的我还沉浸在生死一线的后怕,和被救了的侥幸中,并不知道这一获救会为我的人生带来怎样的转折。

      “你不用谢我,和我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消失了,如同她的突然出现一样。

      在车祸过后,我终于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在那一天之后,我开始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者我很难形容的了,只有根植于心底的恐惧不断蔓延。

      如果说人因为未知感到恐惧,那么我清楚的知道未知的存在,却根本不知道如何探索。

      不知道不明白就不代表它存在吗?于是我下意识的开始急切的向其他人求证。求证什么?大概是想证明那个未知的东西是存在的,不是错觉。

      我更想求证的是自己不是一个异类,是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的一个正常人。

      可是呢?收到只是别人嘲笑、继续和惧怕。再然后呢?我被当成了一个异类,一个不同于大众应该被驱逐的异类。

      很可笑不是吗?想要求证自己不是异类,才被当成了完类,可是我跟你们没什么两样,应该和你们一样被称之为“人”啊。

      人因为展露出了不同而被恐惧,个体因为有别于群体而被驱逐,驱逐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不同于群体的共性,是群体掌控不了,因为掌控不了,所以下意识的排斥,因为群体知道,那些东西会破坏他们现有的平静的生活。

      而那些掌控不了的东西名为未知,因为未知被恐惧,因为恐惧被排斥,因为不想被排斥,所以我也开始进行了伪装。

      或许我们一开始恐惧的,并不是那不可预测的未知,而未知带来认不可预测。

      但是异常已经显露了,想要伪装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个新的地方,于是我接受了父母为我办理的转学手续。

      你们因为我的不同而排斥,那么当我把那些不同藏起来了,是不是排斥也就不存在了?

      在新的环境里,我戴上了一个假面,如果你们需要我成为一个好儿子,好学生,好好学习的话,那么我可以做到。

      于是我每一个人都笑着,不会拒绝别人们要求,甚至没有和别人红过脸,就这样我很快融入进了一个新的环境中。

      有的时候融入新环境也需要一点契机,我看着自己手中的篮球,手腕用力,轻轻一抛,在抛的过程中手腕扭动,带起来的力道,让球旋转起来。

      加入男生的小集体中,没有什么比相同的爱好,是更好的切入点了。

      “你喜欢篮球吗?”

      “当然!”嘴上用一种笃定且狂热的语气回答着,心底却在嗤之以鼻,喜欢?那是什么?篮球只是加入这个小集体,在班级中站稳脚跟的工具而已。

      对一个工具说喜欢什么的,不是很荒谬的一件事吗?

      是工具的话,就好好被利用,行使一个作为工具的义务就好了。

      但是无论我心底是怎么想的,我都不会表现出现,在老师眼中我和其他同学相处很好;在同学眼中,我是个会和他们聊着相同话题,会忙里偷闲行时间打球的好同伴;在父母眼中,他们的儿子终于正常了。这样不就够了吗?

      只是在一次和同学打比赛的时候,我还是遇见了一个熟人,在比赛结束的时候,他让小心地问自己现在过得还好吗?

      我看了他许久,才想起来他是自己曾经学校的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的话,那么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才想起来?

      大概是因为他只是众人眼中,自己的好朋友而已,想通这一点之后,我有一种很想笑的冲动。原来我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戴上了假面,看似亲密无间的朋友,其实从来没有交过心。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完全把自己的隐秘暴露于他人。

      人前,我们总是有着各自的小秘密,却从不会公众场合公开它,也许是怕成为众人讨论的焦点,但更多的是怕被人所不喜。

      于是我们在平常聊天的时候,为自己包装出一些看上去很有格调的喜好,在谈论的时候,随波逐流的赞同着别人的论点,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个众矢失了。

      伪装的很好的我们,只会在私底下,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情况下,在假面之下,在虚拟之中,任意放大着心底的想法。

      看吧,假面这个东西其实我们都有,在别人眼中他是朱峰好朋友的人,许多人们肯定着的事情,真正就是如此吗?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凉薄的人。

      我在自己与周围的人之间,划上一条看不见的界线,一方面厌恶着融入,一方面又因为不想被排斥,所以不得不融入。

      所以只能在那条界限游离着,所以假装着自己是和其他人一样的,可是在看见那些奇怪的东西之后,这些游离被打破了。

      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更让意识到,我的假装是多么的可笑,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融入过,无论伪装的怎么好,我都在厌恶着,厌恶着融入,更厌恶为了不被排斥而人云亦云的自己。

      可笑、荒谬、悲哀的自己。

      更可笑的是我又一次戴上了假面去掩自己,荒谬的进行着一次的悲哀的轮回。

      原来,为了隐藏才戴上假面,戴上的一刻,才发现在自己的脸上,早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存在一副面具了。

      而对现在的我而言,只是取下了原本的假面,去换上一个新的面具,现和以前根本没有区别,自然也就没有了过得好不好之分。

      本来只是有些感慨,可是面前对人似乎误会了什么,他面上一白,有些急切地解释道:“抱歉,那个时候我没有站出来,在你被大家说可以看见那些东西的时候,身为你的朋友我应该替你说话的,可是害怕一旦站出来,就会成为同样被孤立的人。”

      “没事,我不怨你。”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同样事。至于愤怒和被抛弃的不甘,那是在期待没有得到满足下的产物,如果一开始没有期待过,又何来的怨恨?

      “哦?原来你可以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啊。”一个清朗的声音插入了对话,我看向来人,他有头清爽的短发,他在笑着,怀中还抱着一个篮球。

      他就这么用一种轻松无比的姿态,掀开我的假面,所有我隐藏的东西暴露在阳光下,这也是我和林木的第一次见面。

      “你偷听我们说话!”下意识的质问,实则在用虚张声势拖盖着心底翻滚的不安。

      “我不是偷听,我是来找你,不小心听到的。”

      “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刚看了你的比赛,觉得你很历害,所以想拜托你教我打篮。”

      “打球?你刚刚也听到了,那你怎么还……”我不明白,一般人知道之后,不都是会躲得远远的吗?为什么他还可以,那么不在意说出这种话,为什么他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靠近?

      “听到你会通灵的事吗?”又一次!林木又一次耿直无比的把我费尽心思隐藏的东西说出来了。

      “可是那么怎么样?我是来和你学打球,又不是和你来学通灵,你可以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又是这种轻松无比的姿态,还有理所以当的反问。

      林木在笑着,笑容灿烂得像是把他身后的阳光压去,他们眼睛干净的,像是一口一眼就可以望到底以清泉一样,在那双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就教我打球吧!这样我就会帮你保密了!”

      “不要说得我迫不急待一样,明明现在是你在求我教你。”

      事实证明,林木这个人不仅不会看人脸色,还特别厚脸皮。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被彻底缠上了,在被迫陪练的过程中,我知道了林木原本只是学生会的一个打杂的,可是被他那位新组了一个篮球队的学生会长拉入球队,原本他只要安静的当一个凑数的,上学打个卡,放学报个道就可以了。

      但是他们球队里,那个叫叶澜的助理教练本着宁抓错、不放过的原则,要求林木达到正式队员的水平,在球场大杀四方。

      为了怕林木动力不足,那位叶澜助教还留下了一句像是诅咒一样的话,她说“如果你做不到,你这辈子应该是毕不了业了。”

      “这已经算是威胁了吧,再说了让一个门外汉,在几个月的时间,在球场上大杀四方怎么想也不可能。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陪练的原因?像是这种毕不了业的话,一听就是骗你的,你不会信了吧?像是这种一看就不靠谱的球队,你还是趁早退了比较好。”

      “我是不会随便退出的,再说了,诅咒是会灵验的,前一段时间在和队长一对一比试中输了,我第二天就挂科了,看来为了早日毕业,我一定要更努力的练习。”

      “……你确定你挂科的原因,不是把太多精力放到练球上了?为了早日毕业,你更应该从这个一点也不靠谱的球队退出。”

      “别这么说!叶助教的乌鸦嘴还是很灵的,当时她邀请夏天前辈进球队,在夏天前辈拒绝不久之后,他就付出了‘血的代价’,虽然叶助教他们也背上一个处分了,不过夏天前辈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加入球队了。”

      代代?处分?我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就算不退出,你就没有想过找被人训练吗?你球队的队友呢?”

      然后在林木的描述中,我又了解了他有怎么样一群不靠谱的队友,一个体育废材却精通理论的神棍助教叶澜;一个会鼓励你,但是也只会鼓励你的无良队长;一个被坑进来还在反抗的夏天;还有一个每次一见面都要问“你是谁”,什么都记不住的保忘。
      “……你们这群人聚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你是问目标吗?队长说了,我们可是要站在全国大赛的顶点上,捧起那座奖杯!”

      “有理想是件好事。”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林木真的可以像他说的一样夺冠的。

      当林木跑来说他们做到了,他们可以捧起那座奖杯了,看着这样的林木,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兴奋,只是一场比赛而已,真的那么重要吗?

      为什么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只是为了那座奖杯?

      篮球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工具,而产生这么激烈的情绪呢?

      我不懂,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林木赢了比赛,我们之间的联系也消失了,很快我就会像忘了曾经的好朋友一样忘了他,连回那些迷茫与不懂一齐忘掉。

      会被遗忘就代表不重要,既不重要,又为什么在意呢?

      在我以为一切就此终结的时候,我回到家中,居然又看见了那个救了我的黑色长发少女,“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我是来告诉你,我要你进入华星大学。”

      她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决定自己的命运,仿佛自己是她手底下,一个不足轻重的棋子一样,只需要按指挥前进就可以了,“我凭什么听你!”

      “因为我救了你。”

      “我根本没要你救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迸发出来,“凭什么我要忍受这一切!就是因为你救了我,就可以对我的人生肆意的指手划脚吗?”

      “那我问你,我又凭什么救你?你该不会以为拯救,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吧。”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来。

      是啊,凭什么?在你质问别人凭什么时候,有想过自己凭什么吗?她本来就没有救自己的义务,在被救了之后希望得到回报又有什么错。

      自己就像是一个棋子,只看见自己的方寸之间,却永远也不知晓整个棋局的全貌,也不知道自己的前进,会给整个棋局带来什么,棋子,是没有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力的,不过……最起码,自己还活着不是吗?

      在考入华星大学后,我又面临了他人生中又一个选择——加入哪个社团。

      加入一个社团是融入一个集体的手段之一,在这众多选择中,我选了篮球社,可是在递交入社申请后,我看到了林木那张熟悉的脸。

      原本以为林木对自己而言,只是一个生命的过客罢了,对于注定被遗忘的过客,不询问不了解是很正常的,但凡知道林木就是华星大学的,我就不会碰篮球这个东西!

      在我决定跑路的一刻,林木抱住了我的腿,“松开,还有我要退出!”

      “绝对不可以!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一个活的社员,怎么可能放你走!”

      “你们不是夺冠了吗?怎么还会招不到人。”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林木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在他这一段极其长的描述中,我大概弄明白了,在林木那几个队友加入篮球社之后,成功得罪了原社团成员,以叶澜为首的一群人,以一山不容二虎的劲头,把那些得罪她的人都赶走了,成功的制霸了整个社团。

      并且在之后成功组成了新的球队,并且参与全国大赛取得了冠军,原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他们球队中一个临开赛前新加入的成员荀夜,失踪了。

      坊间甚至有传言他是被杀了,还传言杀了他的人就是球队助教叶澜,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叶澜退学了,随着叶澜的退学,其他人逐渐毕业,篮球社就此瓦解。

      现在这个烂摊子已经由林木接手,虽然他只是一名光杆司令,林木也是想过为社团招新人,可是他们前队友们留下仇恨光环太大,导致林木的努力一点用也没有,既然原有的人不行,那么只好从新生下手了,而这个时候正好他就看到我拿着入部申请进来了。

      听了林木的讲述,我更加坚定了退部的念头!开什么玩笑,我是想随便加个社团,平安的度过在大学四年,可不想和林木这个明显就是被孤立的社团绑定。

      想到这,我看了看一幅腿在人在,腿亡人亡的林木,这就意味着想要离开,就必须得摆脱他,看来只能使出了“金蝉脱壳”了!

      只是这个脱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脱,毕竟夏末秋初这个季节,还没到穿秋裤的日子,也就是说你一旦脱了裤子,脱身是脱身,不过也只剩下了……既然不能全脱,那就只能撕坏裤子逃离了。

      原本以为逃跑就可以了,但是我忘了林木除了不会看人脸色,听不懂别人拒绝,还有一个脸皮厚的属性。

      就这样什么下课后追逐战, 吃饭时准时报道什么的还算好,你以为这就完了吗?像这种还算小意思,林木他居然跑到宿舍楼之下哭号,就是那种像是欠钱一样的哭号,这导致那几天流言四起。

      “我认输,我加入篮球社可以了吗? ”原本是不想引人注意才不愿加入,结果现在反而更引人注意了好不好?

      当然,加入的原因才不是林木的那句,“在这里你可以不伪装,你只需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不用伪装吗?可是面具戴得久了,我连自己面具下的样子都忘了,原来的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我想做为究竟是什么?一直习惯了喜欢别人喜欢,跟随他人的意见,成为他人眼中的朱峰,可是真正的朱峰,想要的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

      因为找不到自己想做的,索性每天只来社团签一下到,然后什么也不做,但是莫名的,这种日子我却感觉到了久违的平静。

      原本以为生活会这么平静的走下去,但是我没想到,竟然在校园中看到了那个黑色长发少女,她似乎在跟着林木,下意识的,我也跟了上去。

      理智告诉自己,应该不去管这些的,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跟了上去。

      “不要再跟下去了。”那个黑色长发少女明显发现了自己的跟踪。

      “你想要做什么?”

      “还不急,我现在只是想知道钥匙在谁手上而已,等到夏天拿走想要的东西,再把钥匙给林木的时候,就轮到你做事了。”

      “我不是来你这里领任务了,我只是……”只是之后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就如同不知道为什么跟上来一样,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后的东西是什么,“再说了,你怎么肯定钥匙还会给林木?林木是帮着销赃吗?”

      “因为林木一定会守护好叶澜的东西的,还因为夏天已经选择了他的立场。”她言语间出现的名字,都是林木曾经的队友。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笃定,但是真的像是她说的一样,我看到林木将钥匙放到了他们曾经合照的一旁,然后林木说,“……从今天开始,我将退出篮球社,朱峰将担任新的社长。朱峰,从今天开始,篮球社就拜托你了。”

      拜托?

      你只是那么轻飘飘的两个字,就把一切抛弃了?既然这样,既然如此又为什么非要我加入篮球社,你这么简单就走了,不是显得一切都很可笑吗?

      用力的拥有,死握着不放,到最后只是为了松开手吗?

      我不明白,我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感到愤怒,明明这些和自己都没有任何关系,明明摆脱林木是自己一开始就想要的事情,或许是因为林木那句,“在这里你可以不用伪装,你只需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期待,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面具之下真实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我想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想要找到那个答案。

      “既然你拜托我,那么我从今天开始会接手篮球社,我期待的我会自己守住。”我看着林木的眼睛,他的眼底不再像初见时干净的像是一眼就可以看清,他眼底多了许多我不懂的东西,他的笑容不再毫无阴霾。

      或许他有他的迫不得已,有他的苦衷,不过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抛弃这一事实,我想,我好像开始有了怨恨这种情绪了。

      在接手篮球社遇到的困境,除了原本队员,以小田为主的阻力,还有队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夏天教练,不仅如此,还有那个黑色长发少女再度出现了,“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接下来我会短暂的借用一下钥匙,在我把钥匙放回来之后,你需要在叶澜拿起相框之前打断她,让她无法发现放在相框后面的钥匙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来做?”

      “因为你可以看见。”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明白她的话,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一个相框的声音,我才明白了“看见”这个词的意义。

      “你让我做这个事情的意义是什么?”

      “因为这个钥匙本来就是为叶澜准备的,不过,不是这个叶澜。”

      不是这个叶澜?还能有几个叶澜?

      原本我是不以为意的,直到有一天在篮球社外,我看到了来找夏天的叶澜,也看到了在夏天的信封递过去的一刻,叶澜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的眼神是经历过无数生死之后的眼神,这样的眼神根本就不是,说着要来踢馆的叶澜能拥有的,那分明就是那个黑色长发少女的眼神!

      手中的篮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了地上,它一下下砸下,越是砸下,越是无力。

      “一定是我看错了!那明明就是叶澜,怎么可能是她呢?”我不断的为自己施加暗示,嘴里说着看错了,可心底的阴霾怎么也挥之不去。

      如果那不是叶澜,真正的叶澜又去了哪里?

      惴惴不安的的到了第二天,叶澜又再度回来了,在对上眼神的那一刻,那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叶澜,然后我按照那个黑色长发少女所说的,阻止了叶澜拿相框的动作,在之后重新买相框将照片装回的时候,将照片上的林木折起来了。

      既然林木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他的选择就不该再波及篮球社了。

      但是有些东西,不是想要不被波及就可以躲过去的,我听到了相框的声音,看到了天台下的“两个叶澜”,我追上了叶澜的救护车,尤其是追救护车,不如说是借机摆脱相框,我有一件需要确认的事情。

      从医院回来之后,我去了华星大学的广播室,虽然刻意用了伪装,但是那个声音我还是认出来了。

      当广播室的门被推开,我看见了坐在椅子上黑色长发少女,果然猜的没错,那个让叶澜去天台的声音就是她!

      她靠着椅子,躺在那里,她闭着眼睛,如绸缎一样的黑色发丝披散在身后,因为有门推开带进来的风,风微微扬起她的发丝,像是一根羽毛一样轻抚过她的脸颊。

      看着像是躺在椅子上睡着一样的人,她就像是被人放在椅子的精致人偶,她……真的是人吗?

      鬼使神差的,我把手放到了她的鼻子下方。

      没有呼吸?!

      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想起来,在医院外秦护士的那句话,“叶澜已经死了。”

      “你在干什么?”躺在椅子上的人睁开眼睛,那双比墨还黑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食指处传来呼吸的流动,仿佛刚刚的一切是错觉一样。

      “我,我什么也没干。”

      “既然你什么也没干,那就给你找点事情做吧,接下来我要你把那个相框,也就是叶澜,带入‘剩者为王’的游戏场地,游戏开始之前,我会将真正的游戏地点告诉你。”

      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太大了,“我确实听林木说过会参加剩者为王的游戏,不过真正的地点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对相框就是叶澜真的一点也不吃惊,也是,毕竟你是我救下的人,能够看到也是很正常的。至于林木要瞒下去你们也是很正常的,要不是游戏是团队战他根本不会把篮球社牵扯进来,但是他又不想让你们波及其中,所以他准备一个人解决一切。”

      这就是林木退出社团的原因?也是他们得到的不是真正游戏地点的原因?

      “既然林木不愿让我们知道,就代表这个游戏很危险,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因为只有我的目的达成了,你才可以彻底摆脱那些异常。”

      摆脱?不再小心躲藏,不用去伪装,而是做为一个正常人活着,巨大的诱惑让心跳仿佛都快上了几拍。

      “你的想要东西什么?”

      在我问出问题的那一瞬间,我看到那个精致的仿佛是玩偶的少女,唇角露出向上的弧度,温柔却残忍无比,“你不是已经有点猜到了吗?我要把叶澜的身体夺过来。”

      ——“因为这把钥匙,就是为了叶澜准备的。”

      不过,不是这个叶澜,而是……一个全新的叶澜。

      “成交。愿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说道。

      我想要的是什么?在进入华星大学篮球社之前,我以为想要的是摆脱这一切,做一个平凡普通的人。

      可是平凡普通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做着差不多的事情,交着所谓的朋友吗?可是这不就是,我从一开始就在做的事情吗?

      ——在这里你可以不伪装,你只需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林木的声音仿佛在脑海中再度响起,我啊,或许只是想找一个不用满足任何人期待的,不用带着假面,不用伪装的地方呆着。
      哪怕毫无意义的,哪怕只是呆着的一个小地方。

      我叫朱峰,我或许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要守护华星大学篮球社。既然身为相框的叶澜对你那么重要,那我也要为了我的想要增加筹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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