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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战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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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天江徵忙的不可开交,几乎没什么时间待在基地。
战队另外两位队员孟朗和柳卫回基地正式开始训练后,江徵手里的事就被张乐揽下,被张乐赶去训练室了。
战队过几天就会发官宣,训练也得抓紧。江徵给了他们四人一个小号,分别让四个人开了一局双排。
比赛不仅有四排赛,还会有双排和个人赛,这些都是需要注意到的。
孟朗与柳卫原本就是一个战队,配合也经过一段长时期的磨合,问题肯定有,但江徵并不打算现在说。
反观林御风与蝴蝶,配合的没有前两位好,不过只是仅仅几天的成果来看,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两局下来,江徵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他们四个人再开一局四排。
问题很快就浮现出来。
孟朗与柳卫在原先战队待的习惯了,选点也完全按照原来的做,但林御风的选点与他们两个的截然不同,前者偏安,后者打法激烈,蝴蝶被夹在中间不知所措。
于是四个人各走各的选点,谁也没让着谁。
蝴蝶偷偷看了一眼江徵的表情,发现江徵抱着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接下来的操作。
不知道为什么,蝴蝶总觉得江徵的样子像是有些生气。
但江徵脸上没什么表情,和平常一样,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到第四个圈,蝴蝶率先被淘汰。
柳卫在跑毒过程中被架在山头上,包围致死,孟朗在这一过程中险些被淘汰,顶着半血找车跑路。
林御风在淘汰了至少有五人以后,装备齐全在圈内苟蹲。
时间来到了决赛圈。
此时还剩五个人,安全区范围被确定在一个靠山的小楼内。
山头上有不少遮挡物,往下看能很好的看见山下至小楼的敌人,是个很有优势的点位。
孟朗想争,不免和其他队伍有冲突。
场上现在有五人,这五人中又分了三队。
孟朗和其中一人架着枪,双方互不相让,另外一队的两人在山腰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而林御风此时在小楼顶上,躲在建筑物后观望,谁也没有注意到还有个人会在小楼里。
山头的位置确实很好,可从小楼屋顶往上也能看见除了山背的人。
林御风这局走运,搜盒子搜到了一把自带八倍镜的98k。
林御风听着山上的枪声响了有一会儿,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孟朗和另外一个人被山腰的两人突然围攻,双双变成了盒子。
孟朗愣了一下,立马去看了林御风的观战。
都到了决赛圈,盒子里的东西显然已经不成诱惑,但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蹲下来去舔了孟朗的包,另外一个人举着枪环视周围在找林御风。
林御风探头,举枪开镜。
地上那个还在搜盒子的人首先被一枪击倒在地,另外一个人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正要往一边的树上靠,林御风却已经举枪开了第二次镜。
一声枪响过后,游戏结束。
林御风没有退出结算界面,而是将耳机摘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孟朗:“场上还剩五个人,那么急着先动枪,打这么多比赛人没杀够是不是?”
孟朗被林御风这么刺激一下子火气也上来了:“你一开始就把那人狙掉我怎么会死?”
林御风点头:“好,狙掉,然后等山腰那两人上来把我弄死,是吗?”
孟朗刚要说什么,林御风没让给他这个机会,嗤笑道:“那你呢,一个人对不过,两个人你就能上天了?”
江徵出声呵止了这场闹剧,随即先叫蝴蝶去了会议室。
孟朗和林御风互看不顺眼,各自回了位置上开了单排。
蝴蝶去了会议室没多久就回来了,战战兢兢地走进训练室然后走到柳卫的位置边,拍了拍他的背说:“教练让你去会议室一趟。”
这是要挨个单独训话了。
林御风不由得想起在校期间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喝茶的时候。
江徵现在就很像那个老师。
柳卫摘下耳机应了声,起身走出了训练室。
江徵没骂蝴蝶什么,只是像平常一样谈论局内失误和进步的点。
他的眼睛一直垂着看,自始至终没有抬起来过。
这倒是让蝴蝶害怕了。
因为江徵是真的生气了。
可怕的不是江徵生气了,而是江徵即使生气了还是尽量在用好的语气和人聊天。
柳卫在会议室待了有十分钟才回来,垂着头有些蔫儿的样子拍了拍孟朗的肩:“哥,教练让你过去。”
孟朗在这期间也自我调节了一下,彻底冷静下来分析了他这一整局的问题,做好准备去了会议室。
而江徵一上来就问:“如果还是在GM,你觉得自己可以当队长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让孟朗愣了一下。
随后他开始思考,回答:“不可以。”
江徵问他:“现在呢?”
孟朗也摇头。
他想当队长,不代表他就有那个能力去当。在之前的战队里,柳逸晨比他强,指挥能力也好,让他做队长是毋庸置疑的。
而现在,即使是孟朗也不得不承认,林御风比他强,刚刚整局即使林御风没说,但是孟朗仔细回想了一下,林御风当时给出的选点无疑是很好的。
“如果让你在队里选出队长呢?”
孟朗毫不迟疑地回答:“林御风吧。”
孟朗回训练室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去敲林御风的桌子,让他去会议室。
林御风瞥了他一眼,起身往会议室走。
林御风到会议室的时候,江徵手上的猫已经不见了,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林御风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林御风按照他的话,老老实实坐在江徵的旁边。
他坐下来以后,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么干坐着。
两分钟后,林御风终于忍不住问江徵:“你叫我来只是坐着?”
江徵淡淡道:“只是想给你时间冷静。”
算上前面的,给林御风冷静的时间已经足够了,江徵也不再浪费时间:“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林御风说:“没有。”
他说:“那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我希望你能听进去,可以吗?”
林御风正要回答,江徵抢先了一步说:“我是在询问你,不是在强迫你,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听。”
林御风:“……我听。”
江徵点点头。
“你们这支队伍刚刚组建起来,我不强迫你们能在短时间内做到配合好,至少在有分歧的时候,你们能好好沟通和商量,”江徵摸了摸自己的手,抬眼看他,“长了一张嘴是用来说话的,该说的时候不说,会导致一个麻烦变成更多麻烦。”
林御风安静地听着有些出乎了江徵的意料,他将脑海中要讲的大纲减去了一大半,问他:“我刚刚问了他们三个一样的问题,我问他们:‘你觉得队里谁适合做队长’,你猜他们的回答是什么吗?”
这个语气同刚刚进来的时候不一样,又温和了许多。
林御风听见这话内心一震。
“可能是我对你们的期望高了些,以为你们会在开始前先相互熟悉对方的战术再做决定,但是你们没有。”
“老实说,我是很生气。”
江徵没有说刚刚问题的答案,林御风却已经知道了。
“不过他们给我的答案倒是让我很意外,让我觉得你们还是有点……嗯……怎么说呢,默契吧?”
“这么想的话,我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江徵歪头笑着看他,问:“如何?“
林御风沉默了很久。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我会担起这份责任的。”
离开了会议室后,江徵说自己有事,离开了基地。
林御风回了训练室后,和他们说了这一事,默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四个人都面对着面前的电脑,默契的坐在原地思考着刚刚江徵在会议室说的话。
江徵对蝴蝶说:“有明确的目标才不会让自己的位置处于被动。”
江徵对柳卫和孟朗说:“四个人在一个队里,总要试着去信任他们,一切都不着急,慢慢来。”
林御风想着,忽然大声问道:“还要再来一局吗?”
其余三人听见后愣了一下,戴上耳机坐正,不约而同地进入了林御风的队伍中。
江徵唯独对林御风什么都没说。
但是林御风知道江徵想和他说什么。
他想说:“下了承诺,那就担好这个责任吧,别让我失望。”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不说即是花”吧。
*
江徵其实是没什么事的,他出来只是想留给林御风他们四个人一点空间,别让他的“教练”名号被压的无法思考。
今天天气太冷了,没有办法把猫带出来,江徵便搭着出租车去了海边散步。
偏偏不那么巧,中途他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
江徵看完后把信息删除,又乘着车走了。
他在一个小区前下了车,和保安打了招呼,坐在保安室里等人。
江徵只穿了两件衣服,耳朵和手都被冻红了,保安瞧着他也心疼,唤他来暖炉边烤烤。
保安问他:“小伙子,这么冷的天,你在等谁呀?”
保安有些上了年纪,说话用的是方言,江徵摆了摆手说自己不是本地人,听不懂方言,保安才作罢,自顾自地说些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高挑的男人来了保安室,他向保安说明了情况,把江徵领走了。
路上,江徵问男人:“这个房子还没有转手吗?”
男人回答:“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
江徵似乎也想起来了,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到了房子里,江徵没有脱鞋进屋,男人将门上锁以后,抓着江徵的左手腕抬起摁在头顶,低气压说:“江徵,你是不是非要和我作对?”
江徵脸上没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怎么算和你作对呢?”
男人咬牙道:“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碰这些东西吗?你安心做你的直播比什么都强。”
江徵垂眸:“可是我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不好你非要回来?”
“不可以吗?”
“不行!你喜欢别的我可以出钱支持你,唯独这个……”
江徵抬头对上男人愤怒的神色,轻声打断他:“我都已经不在意了,你在害怕什么呢?”
江徵挣开了他的手,返头将门锁打开,背对着他说:“我想了想,你也没办法看着我做什么吧。”
男人呼吸急促,将江徵抵在门上,一只手制住了他的双手,一只手摁住他的后颈,用力得想把江徵掐死。
江徵吃痛地呼出了声,尽量使自己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你……疯了?”
男人没放手,只是在后颈的那只手松了力道:“我都听说了,是不是因为林御风?”
江徵听见这个名字才有了点反应,他脸贴着门侧过去看男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大笑起来:“你看,你自己这幅表情像是没关系的样子吗?”
江徵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皱紧了眉头,说话的语气也重了些。
男人放开了江徵,看着江徵打开了门。
他在江徵身后说:“没关系江徵,我可以等你回来的。”
江徵走到一半忽然回头问他:“是你后悔了吗?”
男人笑着和他说算是吧。
江徵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有些久了,男人没有耐心地催促他,等来的却是一个不那么让他满意的答复。
江徵说:“我果然还是三年如一日的讨厌你。”
江徵在外面逛了很久,直到晚上七点才回了基地。
客厅没有开灯,餐厅上的菜放在桌子上因为无人搭理都有些凉掉了。江徵把路过超市时买的东西塞进冰箱里,把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去叫窝在训练室里的几个人。
训练室的门没有关紧,从外面就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孟朗说:“我靠,林御风你是畜生吧,盒子里四个大包你一个都没给我留?”
林御风没皮没脸地回他:“不是给你留了六个绷带吗?做人要知足。”
孟朗难以置信地问:“那你不懂知足?”
林御风耸耸肩:“不啊,你不是说我是畜生了吗?”
柳卫说:“蝴蝶,你刚刚看的那一队人呢?”
蝴蝶急忙回复:“人家都快把我堵死了!哥哥你们人呢?”
林御风和孟朗没再插科打诨,立刻赶往支援了。
下午的话总归让少年们听了去,这种其乐融融的景象让江徵软了心,把一下午不开心的事都忘了个干净。
这让他觉得自己为了来这里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
他稍微等了一会儿,然后敲了敲房门,刚结束游戏的少年们朝门口看,摘下耳机齐声喊:“教练。”
江徵笑着说:“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