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装后被室友盯上了》沃灼

26、第 26 章

　　开玩笑的吧。
　　这饭吃得尚秋如鲠在喉。
　　大概过了三分钟，莫逸恒忽然笑了一下，“你不会当真了吧？”
　　他给尚秋夹了一筷子菜道：“多吃点补补，下次不要突然就病了。”

　　尚秋不语，他感觉莫逸恒话里有咬牙切齿的意思，好在之后莫逸恒神色照常，没有非得追究一个答案的执着。
　　此后几天，尚秋发现莫逸恒不怎么使唤他了，只有问想吃什么的时候才会向尚秋报几个菜名，不过尚秋下厨的机会也没之前多了，很多时候莫逸恒都会带着他去各种饭店餐厅吃各式各样的食物。
　　平静时期下，尚秋过得也算惬意，如果每天不用穿着女仆装迎接莫逸恒就更好了。

　　周六，尚秋没有实验课，但是莫逸恒有，尚秋就按照莫逸恒的吩咐照常留在公寓，哪儿也没去。
　　莫逸恒不喜欢尚秋出门，每当尚秋有各种需求需要出门时，他会让尚秋告诉自己需要什么，等回来的时候一并带来。尚秋一开始很不适应这种生活方式，但莫逸恒的限制不是绝对的，久了尚秋也习惯了。

　　莫逸恒走后约一个小时，尚秋听到公寓的门那儿传来动静。尚秋心里奇怪，莫逸恒这么快就做完实验回来了？这也太快了吧？
　　他准备去开门，但敲门声只持续了三下便传来密码锁被解开的声响。

　　门开后，尚秋顿感不妙。
　　同时，他庆幸地想，幸好自己还没来得及穿女仆装！

　　门口站着一位打扮精致的女性，手上拎着一个保温袋，见公寓内有人，她似乎愣了一下，在见到尚秋后她眼中的迷茫更多了。
　　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缓缓放下，尚秋也愣了一下，眼前女人的眼睛和莫逸恒太像了。
　　如果不是莫逸恒没有姐妹，尚秋会觉得这是莫逸恒的姐姐。女人虽然打扮得很漂亮，但显现更多的是一种成熟，给人一种长辈的感觉。
　　所以眼前这位应该是……

　　想到女人的身份，尚秋腿一僵，如同被定住般移动不了，他小心确认道：“您是……”
　　门外的沈安乔还以为自己进错了门，不然开了门里面怎么会出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孩？
　　沈安乔看了看门牌号又回想起自己确实输对了密码。
　　听到尚秋的声音，她眨了眨眼，像是意识到什么，露出一个微笑道：“啊，你好，我是莫逸恒的妈妈。”
　　接着她向屋内望了望，迟疑道：“他不在家吗？”

　　不敢耽搁一秒，尚秋立即请女人进屋，顺带解释道：“阿姨好，我是莫逸恒的朋友，他现在在学校，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您来了吧。”
　　沈安乔摆摆手，将手上提的东西放在了茶几上，“不用不用，我也只是给他送点吃的，他既然在学校就不让他再专门回来一趟了。”

　　沈安乔显然也很意外见到尚秋，在沙发上坐下后似乎很想开口，但是嘴里却没有声音。
　　一种让尚秋难以忽视的尴尬弥漫在空气之中，他看看莫逸恒的妈妈，莫逸恒的妈妈也看看他。
　　在沉默了有三秒，尚秋意识到该做点什么，便让自己忙起来道：“我去给您泡杯茶。”
　　沈安乔连忙道：“不用，我喝热水就好了。”

　　在倒水的间隙里，尚秋给莫逸恒发了消息，总归得把他妈妈来过的消息告诉他一声。
　　莫逸恒没有立即回，应该是没时间看手机，尚秋在心里叹了一声，有点担心一会儿莫逸恒妈妈会向他问一些他可能答不上来的问题。
　　尚秋接完水刚好看见莫逸恒妈妈从卫生间走出来，手上湿漉漉的。

　　等她擦完手，尚秋恭敬的双手给沈安乔递上杯子，“阿姨，喝水。”
　　被如此礼貌地对待，沈安乔笑意很浓，“谢谢。”
　　要知道莫逸恒从来不会欢迎她的到来，总会皱着眉毛鼻子问她什么时候走。这么想着，沈安乔看尚秋的眼神似乎更友善些。

　　她将保温袋打开，取出一个个卡通可爱的饭盒，在茶几上排好再一个个打开。
　　饭盒里面食物种类很多，有各种造型好看的小点心，摆盘好看的寿司还有用料丰富的三明治。
　　沈安乔一边招呼尚秋坐下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尚秋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因为紧张还没有介绍自己的姓名。

　　尚秋报完名字，沈安乔道：“我姓沈，你喊我沈阿姨就好。”
　　尚秋喊了一声，沈安乔很满意，热情道：“小秋，快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虽然食物看上去就可口，但尚秋没有动，他顾及道：“沈阿姨，这是你给莫逸恒准备的，我吃不太合适吧？”
　　沈安乔一点儿也不介意道：“没事没事，他又吃不了多少，如果剩下了还要浪费，况且等他回来也会分给你吃的，还不如你先尝尝，评价一下。”
　　说完，她给尚秋递上一个纸杯蛋糕和一个小木勺。
　　尚秋没理由拒绝了，接过纸杯蛋糕，“谢谢沈阿姨。”

　　进食过程很安静，沈安乔撑着手问尚秋，“好吃吗？”
　　尚秋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吃。”
　　沈安乔不会怎的忽然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好孩子，阿恒嘴挑，从来不会说我做的东西好吃。”
　　她的话像在埋怨莫逸恒，但更多的还是偏爱，不然也不会做了这么多不同种类的点心亲自送来。

　　尚秋没想到莫逸恒不仅在女仆店挑剔，在家里也挑剔。
　　他不知道说什么，便一味安静附和。

　　尚秋刚吃完杯子蛋糕，沈安乔便又给他塞了个寿司。
　　“这个也好吃，用作食材的海鲜都是当天送来的，你再尝尝。”

　　一直吃东西的好处就是尚秋只用倾听不需要说话。
　　诡异的和平一直持续到沈安乔问了一个问题。
　　尚秋正要将寿司咽下便听见沈安乔问，“你是阿恒的男朋友吗？”

　　她问这问题时表现得就像在问吃了什么，语调很正常，和刚才没什么两样，谁也预料不到，她会问如此犀利的问题。
　　话题跨度太大，尚秋还没有做好准备便震惊了。
　　“咳……咳！”
　　寿司就像是在嘴里打了尚秋一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沈安乔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普通人会觉得自己孩子的一个同性朋友会是伴侣吗？
　　他有点心虚艰难地问，“阿姨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见尚秋没有第一时间否认，沈安乔已经心里有数了，她的洞察力很强，“阿恒不喜欢交朋友，而且他身边的朋友大多是很早就认识的，我几乎都见过或者听过。”
　　她又解释道：“这个屋子一般只有阿恒一个人住，刚才我看了洗漱台，那儿的用品都是成双成对的，就算是阿恒的朋友也很少会被他邀请到这里常住。”

　　原来沈安乔早早就发现了异常，专门等尚秋放松的时候才开始找破绽。
　　尚秋几乎僵住了，沈安乔带着善意的笑，“你不用紧张，我挺开放的。”
　　说完，她自言自语道：“难怪他不喜欢秦家那小姑娘，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了，那我之前是乱点鸳鸯谱了。”

　　尚秋有点惊于沈安乔的接受度，语气弱弱地问，“您不生气？”
　　沈安乔的声音很温柔，话语间是女人对自己孩子的忧心和愧疚。
　　“我对阿恒没有要求，他想做什么工作，找什么伴侣，我都不会干涉，如果你们要是真的想一起面对生活上的种种琐事，我会帮你们摆平阿恒他爸爸的。”
　　“其实在阿恒小的时候我和他父亲就疏于对他的照顾，我一直很自责没让他有个快乐的童年。你不要看他脾气有些不好，他内心一直渴望有人能喜欢他陪伴他，等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已经抗拒我对他好了。”
　　“我希望你能在他身边呆的久些，阿恒他其实已经孤独很久了。”

　　尚秋忽然问，“莫逸恒他是不是有个哥哥？”
　　沈安乔不知道尚秋为什么会对这个好奇，“是的，阿恒把家里事也告诉你了？”
　　这下她看上去有点不安，通过她的反应，尚秋确定了什么，心里忽然觉得莫逸恒有点可怜。父母可以允许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前提是已经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了。
　　也不知道莫逸恒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或许沈安乔在用自己“无为而治”的方式去爱莫逸恒，但她应该不知道莫逸恒会更希望有人指引他的人生轨迹，而不是一贯顺从。

　　但尚秋并不会对莫逸恒的家庭以及他们的做法点评，因为他是个外人，也不是莫逸恒的男朋友。
　　沈安乔将他误认为莫逸恒男朋友的时候，尚秋并没有解释并没有辩解的想法，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会告诉沈安乔，莫逸恒并不如她想象中的孤独。

　　气氛变化很快，刚才还有些凝重，现在又因为沈安乔分享莫逸恒小时候的照片而活跃起来。
　　沈安乔翻出手机相册，给尚秋看了几张，忽然神秘道：“其实阿恒小时候穿过女装，他一直让我删掉，但我瞒着他存下来了。”
　　她兴致勃勃向尚秋展示。
　　手机屏中央是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孩子，他的脸就是稚嫩版的莫逸恒。
　　尚秋：“！”
　　沈安乔道：“可爱吧？”
　　尚秋笑了一下，确实很可爱，如果小孩子的表情不是拧着的就更自然了。

　　两人说说笑笑，尚秋的手机忽然震动一下，他拿出看了一眼，是莫逸恒发来了消息。应该是看到了消息就回的。
　　他发了个语音，没说多余的话。

　　“我很快就回来了。”

　　同时，沈安乔像是注意到了时间的变化，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也不久呆了。”
　　尚秋道：“沈阿姨你不再多呆一会儿吗？”
　　沈安乔道：“我来这也做好了可能遇不到阿恒的准备，平时他都不太喜欢被人打扰的，知道我来了还和你聊天说不定还会不高兴，我就先走了，你们要好好的相处。”
　　尚秋直点头，送走了沈安乔，总算结束了煎熬的相处。

　　二十分钟后，莫逸恒赶回来了。
　　莫逸恒没看到沈安乔，皱了皱眉，然后向尚秋解释道：“我没想到我妈会来……她没对你说什么话吧？”
　　尚秋道：“没有没有，沈阿姨人很好的。”
　　莫逸恒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点心，似乎并不感兴趣。
　　尚秋想到这毕竟是沈安乔的心意便道：“要不要吃点心？阿姨亲手做的，我觉得味道很好。”
　　莫逸恒似乎并不认可尚秋的话，但还是吃下了一块寿司。

　　吃完东西，莫逸恒又问，“你们有聊什么吗？”
　　尚秋想了想，斟酌着道：“你和家里的关系好像不怎么亲近？”
　　莫逸恒无所谓道：“好不到哪里去，也差不到哪里去。”
　　尚秋又道：“沈阿姨似乎很想和你亲近。”
　　管别人家的事情确实不合适，但尚秋知道莫逸恒不会怪自己。
　　莫逸恒沉默了一下，“他们要对我好早这么做了，现在做这些也只是觉得愧疚，他们对小时候的我愧疚，可我已经长大了。”
　　亲近的时机不对也是一种困扰。

　　尚秋知道自己左右不了莫逸恒的固执，选择在这点上顺着他。
　　不知抽了什么筋，莫逸恒感受到尚秋一心想着自己后，心中又有想法萌生，表情认真道：“我说真的，我们要不要谈个恋爱。”
　　才结束和莫逸恒讨论家庭的问题，问题又轮到了自己身上，尚秋有点苦恼地笑了，“你怎么又说这话，玩笑有必要开两次吗？”

　　“要是我说两次都是我真心的呢？”
　　莫逸恒的眼中好像燃起了火焰，这火焰落在了尚秋的身上，让他又害怕又担忧。
　　尚秋的安静让莫逸恒再一次心绪不宁，“难道我真的就这么坏，这么让你讨厌吗？”
　　尚秋缓和道：“没有很讨厌。”
　　但是他不能接受。

　　好似要击破尚秋的委婉，莫逸恒又道：“要不要和我试一下，我是最后一次问。”
　　他已经低了两次头，尚秋不能不给他一点情面。
　　莫逸恒还是想得乐观自信，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被拒绝一次是不合时宜，总不能被二次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