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使》阿妖

45、令人怀念的平静

　　天空依稀还挂着不愿离去的残星，天地间仿佛被灰色的轻纱包笼，迷茫成片。
　　东方的云彩为即将初升的朝阳排起仪仗，天边逐渐连起的暗红色长带上方，晨曦显露了身影，夜与日交替的瞬间，太阳的光芒席洒万物。
　　如夜色一般的发在光亮中渲染金红的色泽，妩媚的凤眼半眯，迎向徐徐日出，慵懒的色调在饱满唇边洋溢，数日不眠不休，精致绝美的容颜难掩疲惫，却丝毫不损风华。
　　“你准备待到什么时候？”卡其色的休闲装穿在欧漠身上透显出一番另类的恬静淡然，无框片后的眼眸波澜不惊，双手放在裤子口袋，轻松踱步至天台边缘，“她已经醒了。”
　　“恩。”黑色的和式丝质长袍帖服包裹住修长的身躯，下摆处血色的黄泉彼岸花绚烂绽放。
　　直到太阳完全展露头脚，两人的对话依旧停留在最初的两句。
　　“您一大早屈尊降贵陪在下欣赏日出，要说的应该不止这些吧，六点半了，您不用去准备早餐吗？”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从洛唯回来，墨渊始终坐在这里，因为公主说不许出现在她面前，而自己必须听从。
　　可除此之外，只要不在命令的圈属范围之内，墨渊仍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自前几日通过契约，被洛唯强烈的惶恐不安扰乱了心神，他就一直默默暗中守护……
　　“我要知道一个人的身份。”漠平静的开口，随即又补充一句，“我要你亲自调查的结果。”
　　“哦，这么有趣的事情，您怎么舍得交托给我啊？”轻挑眉梢，墨渊就差没变出个小扇子呼扇呼扇两下了。
　　并没有因对方不敬的语气所恼，漠伸出腕表看了看时间，谈笑间应对自如，“骗了我们家小唯做契约者，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过你了吧，翊没心思懒得搭理，才被你简单糊弄过去，你该不会指望我也一样吧。”
　　“话虽如此，可是我身为魔界皇族的指定继承人，契约定立的同时，说是将未来魔界拱手置于神族的统管之下也不为过，从长远来说，你们赚了很多啊。”摆出小媳妇的委屈，搭配那绝世无双的容貌，任谁都无法置疑他的诚意。
　　“如果你确定朱雀觉醒之后你还有命去接任魔皇的位置。”一针见血的犀利让巧言善辩的墨渊一时哑口无言，漠笑得牲畜无害，“给你个机会卖四神个情面，到时候说不定能留个全尸，你看怎样？”
　　朱雀女神火暴的性格魔神两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成交！”在欧漠明明是逼良为娼却无辜的微笑中，墨渊欲哭无泪的勾选出唯一的选项。
　　几百年之后，当墨渊无意谈起这段过往，竟然换来他以为患了面瘫的父亲极为动容的表情，这才明白，当初自己是如何出生牛犊不怕虎，惹上那个老妖精。
　　赶走了华丽碍眼的家伙顺道成功敲诈了一笔，漠心情大好，七点整出现在厨房的他锨开定时的电饭锅，米饭软硬程度刚好，一边利索的拿出竹帘紫菜一边取出调料做起寿司。
　　“漠，怎么又没叫我啊？”穿戴利索的小诺跟着走进来，嘟起嘴巴宣泄不满。
　　“只是早饭而已，以后我自己就行了。”柔和的笑容不减半分温度，只是漠的视线始终未曾从手上忙碌的动作中离开。
　　“漠……”只一个字就不再多声，小诺一动不动的安静立在一旁。
　　将切好的寿司整齐摆放在盘子里，回过头发现小诺仍然站在自己身后。
　　“你最近忙着六级考试总是睡很晚，我早上才不想叫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呢？”如浴春风般的温软语调，手指轻揉细软的发丝，漠把盘子递给小诺，“明天不要早起了，专心应付考试，知道吗？”
　　“漠……”
　　“怎么了？”
　　端着盛满寿司的盘子，泛白的指节却泄露了主人焦灼的情绪，“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最近，你有点奇怪……”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索性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来，漠拿过被小诺持续虐待的盘子，搁到台子上。
　　代替盘子接着绞弄手指，时不时轻咬下唇，似乎考虑需要回答的问题关乎人生未来规划般的沉重。
　　“我……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你好象躲着我一样，我……”说到最后，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小诺局促的模样让身为哥哥的欧漠一阵好笑。
　　“小诺，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脑袋有点死机了。”轻弹了下弟弟的额头，漠摇摇头，笑的很是无奈，“我一门心思想要你专心考试，你倒好，傻兮兮东想西想，既然有那么多闲功夫，这次要是考不过，我一定让你好看，小笨蛋！”
　　肩膀往两边一垮，小诺换下愁眉不展的表情，轻松后即刻笑逐言开，“原来是这样，你放心啦，六级不过是小考试，很容易的啦，我一定拿个比小唯更高的分数回来。”
　　“所以你们联络好感情了是吧，能开饭了吗？”洛唯死不懒缠的扒在门框边，脸长的几乎拉到地上，空了一天的肚子岂是几个蛋糕就能打发的，在饭桌左等右等都没有早餐的影子，心急如焚的洛唯甚至顾不上对欧翊的“严刑逼问”就直冲厨房，想不到她在外面饿得头晕眼花，里面两个兄弟你侬我侬就那么白的问题还商量半天。
　　手足相亲相爱跟自己填饱肚子没有冲突的，所以可不可以先给她一点吃的啊。
　　“噗”——
　　从客厅倒水经过的欧翊明显被洛唯惊人的造型雷到，刚进口的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全数贡献给了地板。
　　早晨，总是从热热闹闹的开始。
　　老师孜孜不倦的政治教育科目，发发呆，打打瞌睡就熬到了下课，除了习惯性逃课的几个人，大家到的还算齐，看样子对那晚所发生的全然不知，该发信息的发信息，看小说的看小说，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一切又回到令人怀念的平静。
　　目光经过宣悦时，洛唯不自觉多停留了两秒，此时的她依旧沉默寡言，不喜与人接近，只是眉宇间似乎又多了些什么。
　　而谭晶这位千金小姐似乎从古宅之旅归来后，性情改变了许多，不再象以前一样娇纵浮躁，接人待物甚至略显羞怯，难不成真的接受教训，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这些对于洛唯来说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回来了，而且安然无恙，借用曾经红极一时的一部电影名字——一个都不能少。
　　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手机振动的同时铃声响起。
　　是宫菲。
　　“小唯吗，下课了吧，来方舟一趟，今天要进行任务总结，就这样，快点啊。”
　　自始至终洛唯都没来得及说上半个字。
　　宫菲的风格，绝对的独裁。
　　学生会那边，接着请假吧……
　　洛唯发现，联盟里的同伴都有一个非常值得赞扬的好习惯——喜欢早到，就象现在，她几乎总是最后一个。
　　宫菲半坐在会议桌上低着头和靠在椅子上的蓝襄商量着什么，上官明一如既往的和他的电脑培养感情，齐宣奋战于PSP，躲在角落里的安夜拿着新鲜出炉的巧克力曲齐逗弄着膝盖上的白色毛球。
　　“阿喵——”洛唯骤然亮出的高昂声线让房间里五人一兽的心脏机能有了一个全新的体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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