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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十一、妖娆劫之易璃突访 ...

  •   别恨

      别恨

      别恨

      是谁在耳边呢喃,朦胧中的情景,时常萦绕在午夜梦回间模糊身影,在那漫天的飞絮下,修长身影下拖垂的白色衣抉随着轻若尘的花絮摇曳半空,久久翩舞,那回首含笑的面容渐渐的似是在蒙蒙清晰,只差一瞬,只差一瞬,便能看清。

      神智忽然一晃,眼,却不愿睁开,还留连在方才虚幻的如同现实般的梦境中,长长的如同羽翼般的睫毛无力颤动,努力挣扎回想,想抓住哪怕一丝一毫的踪迹,指尖下意识的揪紧被褥,再也没了那种虚无缥缈的触感,却是真实的存在。隔着紧闭的窗柩,依稀传来清脆悦耳的鸟叫声,带着丝丝露水气息。

      揉揉了微疼的头,睁开双眼,盯着床旁坠下的流苏怔怔发呆,理着懵懂的思绪。

      转首环绕了一圈,是自己的寝房,掀开覆在身上的薄被,翻身下了床榻,拍了拍混沌的脑子,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只记得昨晚黯然离开玉苍山庄便央着风印寒辰去了小巷中的如来酒肆,自己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小二一坛接一坛的送着酒罐,客人一波接一波的不见,酒肆外越来越发的安静。

      那辛辣的酒水穿肠过,往事却更清晰的浮现眼前,怪不得说“借酒消愁愁更愁!”

      往后的事便是一片空白,依稀只有一双担忧的眸,紧紧凝着自己,最后的最后好似连模糊的记忆影子也没有,连如何回来的都没有丝毫记忆。

      整理好凌乱的床铺,用铁钩收好垂落的床幔,起身打开窗柩,阳光霎时全洒了进来,全身瞬时暖暖融融,看向大门的左侧,有一口轻砖石块垒成的石井,井水冬暖夏凉,干净清澈,紧依着石井旁有一棵并不葱郁的杞花树,听说这并不是人工种植,而是杞花树自己生成,因为每年开得白花飞絮很是好看,所以没有铲除,任由生成。

      杞花,是风沁王朝的国花,是花中最高的荣耀者。

      风沁王朝之中,最多的便是杞花树,似是覆盖了整个天下。

      淡淡的乳白花瓣,点缀着朱砂般的红,圣洁而慵懒。

      七月是杞花盛开的季节。

      杞花美则美,却如昙花般稍瞬即逝。

      七月初,杞花盛开,万花失色。

      七月末,杞花凋谢,漫天飘零。

      见过杞花的人都说,杞花美不在盛开,而在凋零。

      钟羽沫抬头看着院角的杞花树,树桠上的白色花蕾蜷缩成一个又一个的嫩嫩小球,正欲欲待放。

      曼儿说,不久后,便是漫天飞絮。

      当初和曼儿寻居处时,也是看上了院子的清净和院中的杞花树,院子处在山脚下,远离了嘈闹的街市,处处透着宁静安然的气息,很是怡人。

      “姐姐。”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夹着曼儿脆脆的声音。

      “曼儿,怎么啦?”拢了拢衣衫,收回目光,答应了一声,忙小跑过去,打开房门。

      阳光细细碎碎落进屋内,暖洋洋的。

      房外的童曼笑吟吟的托着托盘,上面有着一个白瓷小盅,旁边有着几小样清淡小菜和一小副碗筷,“听房里有动静,就知道姐姐起床了,辰公子早让我备好了清粥小菜,说是等你一醒马上送过来,清一清昨晚的宿醉。”

      “宿醉?”钟羽沫凝眸,回想起昨夜,模糊一片,“曼儿怎么知道?”

      “辰公子啊。”曼儿将托盘搁在桌上,小心舀着盅中的清粥,抿着嘴笑着,“辰公子可是昨晚便嘱咐好我了。”

      “昨晚?”

      “对啊,还是他抱着姐姐回来的呢,姐姐怎么可以喝那么多酒呢?喝酒伤身,再说外面人多,幸亏是辰公子,如果是别人,等等看了姐姐的容貌,歹心起了,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还有”童曼砸吧砸吧嘴巴,继续滔滔不绝,“女孩子不能喝酒,女孩子要淑女,喝酒是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该凑合,姐姐,你说辰公子怎么不劝着你点,怎么”

      “嘿嘿,”钟羽沫忙忙赔上笑,曼儿又要开始唠叨了,十五六的小姑娘,整的和唐僧师傅似得,罪过啊,转念一想“那辰哥哥现在在哪?”

      “在西厢呢”童曼马上停了唠叨,转身,后面已经空空荡荡,哪还有钟羽沫的身影,轻轻抿嘴笑出声。

      西厢

      西厢,在小院的最西角,钟羽沫居住在东厢,因为院子并不大,所以很快就到了。

      “辰哥哥?”钟羽沫轻叩,并没有回应,不由皱眉,难道走了?

      轻笑自房顶传来,钟羽沫扬首,阳光有些刺眼,只能看见屋檐上模糊的影子,有些不真切,好像只是海市蜃楼。

      “沫儿这次乖了,不再随意进出男子‘闺房’了。”轻佻含笑的话语,‘闺房’两字被语音拉的特别重。

      想起在瞽湘轩那早,钟羽沫脸微微一红,抬首遮住阳光,眯起眼“带我上去吧。”

      “自己上来。”不重不痒的话语,有些云淡风轻。依旧闭着眸安然的枕着双臂躺在檐上,阳光肆无忌惮的洒在他含笑轻勾的嘴角,紫色衣角被忽来的清风吹起,一晃一晃。

      钟羽沫气急,风印寒辰!

      眼眸一转,喜光一现,屁颠屁颠的就跑到墙角,摸了摸积满灰的木梯,看那摇摇欲坠的模样,似乎,好像,大概是属于太爷爷辈的了,望了眼檐上怡然自得的身影,那模样就差没把尾巴给翘出来了,还真以为没你风印寒辰的帮忙,自己就没法子上去了?笑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木梯搬到了屋檐下,放稳,立好,木梯似乎还不争气的‘吱呀吱呀’作响,钟羽沫汗颜,毅然垮了上去,一步一步慢悠悠的爬着,脚下的木梗该是历史太过于悠久,有些松动老化,连带着钟羽沫一块颤动着。

      呼!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还是爬到了最顶端,扶着檐瓦看向懒洋洋躺着的风印寒辰,这死妖孽!

      正欲使力攀上去,‘咔嚓’一声,脚下忽的悬空,‘呀’的一声惊叫,便有些狼狈的滑了下去。
      风好似一阵快速吹过,眼前一花,钟羽沫下意识的勾起了唇角,腰间的手猛的扣紧,钟羽沫吃痛痛呼。

      风印寒辰紧抿着唇,往上一掠,将钟羽沫丢在了屋檐上,一掠衣摆,重重的坐在钟羽沫身侧,一声不吭。

      “屋檐会塌的。”钟羽沫皱眉,扣了扣屋檐,还好,够结实。瞄了瞄风印寒辰铁青的脸“谁叫你不带我上来。”

      依旧一声不吭

      钟羽沫挪了挪身子,小腿一阵撕通,大概是刚刚下滑时被木刺给划伤的。

      “我看看。”风印寒辰转过身子,说着就要锊开钟羽沫的裤管。

      “不要,男女授受不亲。”说着往边上又挪了挪,怕是又扯到了伤口,火辣辣的疼。

      “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反正迟早都要看的,夫君看看未来娘子的小腿,有何不可。”说着一把扯过了钟羽沫的身子,牢牢固定在自己胸前,轻挑的眉眼,有着一丝笑意,小心翼翼的卷起钟羽沫裙摆。

      “什么夫君,我才不会嫁你,啊!风印寒辰!谋杀啊!轻些!”

      “别吵!”风印寒辰紧紧皱着眉,眉宇间全是心疼,裤管被小心翼翼锊到膝盖处,白皙的小腿上一道浅浅的伤口,虽不深,却正不停流着红到触目的血,白皙的肌肤映着妖艳的血,有些触目惊心,“先忍忍,现在知道大意的后果了吧,那木梯都那样破烂不堪了,还爬!”

      钟羽沫撇嘴,有些愤愤“既然早看到我爬了,为何还视而不见!”

      “忍着些。”并未回答,风印寒辰俯身抱起了钟羽沫,一个转身,已经安然落地,推开房门,将她放在塌上,从柜中取出伤药和白布条,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指尖有着冰冰凉凉的触觉,竟不觉的疼了。

      钟羽沫愣愣看着风印寒辰,眼中思绪千转,“辰哥哥,其实你人挺好的,如果有你这么一个哥哥”

      风印寒辰手一顿,眸光一凝,却只是一瞬,继而小心的打好结,缓缓放下裤管,抬首凝着她良久,冷不丁的一指弹向钟羽沫光洁的脑门。

      “喂!”钟羽沫揉着额头怒目看着对首含笑的脸“干吗!我在夸你啊!”

      “我在想能不能打醒你。”风印寒辰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什么?”

      “我不是哥哥。”

      不是哥哥

      不是哥哥

      钟羽沫直直看进那一双幽黑的眼眸,那里,明明切切有着那毫不掩饰的感情,心神一晃,险些陷在了那抹深情中,急急敛眸,“辰哥哥,我心里有人了”

      “我知道,那是以前。”脑中闪过崖山撕心裂肺到绝望哭泣的人儿,双手覆上面前晶莹如雪的面容,指腹轻轻摩擦着“而以后,你的心里只会有我。”

      钟羽沫下意识的挪了挪,想要脱离颊上的缠人的温度,却被风印寒辰执拗的重新禁锢住,不敢再去直视那双深可见底的双眸,“为什么呢?”敛下眸,喏喏。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这样的一个男子,如此风华绝代,与他并肩相握一生的女子不该是如自己这般的,不该,不该。

      吻轻轻落在钟羽沫鬓边的发丝上,“因为你是钟羽沫。”近乎呢喃的话语,低低从耳旁传来,脑中瞬间一下‘嗡嗡’作响,成了空白页。

      风印寒辰噙着笑,却有些苦涩,将呆愣的钟羽沫轻轻搂在怀中,下颚抵着她的头顶,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她垂在背后的发丝,“我会等你。”

      “可是”

      “我今日有事,需出去一趟,晚上一定回来,等我。”急急打断她未说的话语,怀中的人儿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心中莫名一热,轻轻放开怀中的温热。

      “一晚宿醉,记得把早膳用了。”经过门廊处,忽又想到,转过首看着倚在在床畔还有些愣怔的钟羽沫,快速交代一句,便匆匆跨出了门廊。

      “好。”钟羽沫幽幽应着,眼睑处有些涩然,门廊处已然没了那抹身影,心中忽然没由来的空落落一片。

      “姐姐。”童曼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自己身前,有些疑惑的歪着头唤着,着实下了一跳。“姐姐想什么呢?如此入神?连我进来都不知。”

      “没事,想着有些入神。”钟羽沫有些不自在的笑笑,总不能告诉曼儿自己在想风印寒辰吧。

      幸在曼儿并未追问,只是应了一声。

      “走吧,回东厢,还未来得及用早膳,有些饿了呢。”

      “好”童曼不在状态似的应了一声,忽的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呢!姐姐,有个姑娘找您,在前厅候着呢!”

      “姑娘?来多久了”谁呢?难道是翳姐姐?

      “来了刚一会儿,指名要见你,来这的人甚少,想必是姐姐朋友,我便匆匆寻你去了。”

      随口应了一声,忐忑的往大厅迈去,有些不安的看着窗前那抹纤细的身影,眼神忽的一顿。

      只见一身鹅黄衣衫的女子俏立于窗前,凝着远处的房檐,正是东厢方向,呆呆发愣。

      恰如初见般,她转过身,一双美目静静看着自己,只是不似初见般趾高气扬,眼中死寂一片,无波无折。

      “易姑娘。”轻唤一声,带着讶异。

      “是我。”眼前的她收敛了些许傲气,对自己,仿佛不似往昔那般充满敌意。

      曼儿乖巧的掩门退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呵!”却见她轻勾了唇角,脸上闪过一丝自嘲,他日日来这里,她岂能不知?

      “你,去看看他吧,”转过身,怕那满眼的脆弱会毫无掩饰曝在人前,暗哑了声音,有些苦楚,却被自己执拗的硬掩下。

      是她的终究是她的,强求亦无法得到!

      “我去看他?”钟羽沫挑眉,“为何?”

      “为何?”易璃一个上前,怒视着眼前神态自若的女子,仿若要用眼神刺透她般。

      忽然想到过往,硬生生将怒气逼下。

      “如若你还在意他,就随我去。”

      “在意?”钟羽沫呢喃:“那,你不在意吗?”

      易璃哑言,并不作答复,打开房门,阳光瞬间全洒进了屋内,洒在了她瘦弱的身上。

      无可否认,易璃,的确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女子,难怪,月哥哥会倾心与她,可为什么,会特意来此一趟,放下傲气,让自己去见月哥哥。

      为何,为何。

      “他,现在,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好严重的四个字!

      “月哥哥怎么了?”紧盯着眼前纤瘦高挑的背影,竟透着那么浓烈的哀戚,不由惊问,到底这么回事!

      却见她不语,晋直往外走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妖娆劫之易璃突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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