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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妖娆劫之擦身而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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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大地,万物生辉,直教人沉溺其中。
钟羽沫拍了拍微有些憔悴的面容,微叹了口气,昨晚彻夜难眠,眼前总浮现天绫的面容,挥之不去。
“褣姐姐,听说今儿个,覃月山上,忘秋寺万佛开光,影管家和井大娘都得了小姐允诺,刚去了,可惜我们要守院……”水卿略一停顿,两眼有些放光,一脸向往,“万佛开光,那场面,想想就觉的挠心。”
“你呀!”水褣用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一脸娇嗔:“小姐如今出远门,你我就断了去凑热闹的念头吧!”
“不要”水卿托长了音撒娇:“要不,我们偷溜出去?就一个时辰,马上赶回来?”水卿可怜兮兮的伸出一个指头比划着。
“可是”水褣有一丝动摇,为难的蹙着秀眉,“这的确是百年难得一遇”
“咳咳!”
钟羽沫适时的假意出声,慢悠悠的从假山后踱出来,斜睨着吃惊得水褣,水卿,有些看不出喜怒。
原来这两丫头也筹划着要去覃月山。
“沫小姐。”两人同时出声,一脸不安,平时和颜悦色的沫小姐,不笑时,竟隐隐的散着威气,让人不敢直视。
“你们在干吗?莫不是在筹划什么坏事?”钟羽沫纤指指向水褣,又指向水卿,看她们恭恭顺顺的模样,眼里笑意更深,一脸狡黠。
“井大娘今晨买了条新鲜的大鲤鱼,我和水卿正在商量晚上是红烧还是清蒸呢!“水褣忙忙接口,灵机一动,小嘴答得倒是不含糊。
“对!对!清蒸还是红烧。”水卿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真诚万分,很肯定的附和道。
“清蒸还是红烧?”钟羽沫苦笑不得,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对对!”水卿水褣立刻头如捣蒜。
“那好吧,我要出门,你们慢慢研究到底是红烧大鲤鱼,还是清蒸大鲤鱼。”钟羽沫挑了挑眉,转身便要走,刚走几步攸的顿住转过身,似笑非笑道:“对了,井大娘今晨一早便去了忘秋寺,说是今晚晚饭前不会回来,你们晚饭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而我呢,正巧现在打算去完秋寺。”
水卿水褣刚落下的心一下又提起,听完钟羽沫的一番话,谎言被戳破,一张小脸跟打了霜似的焉了。
忙忙跟上径直往前走的背影。”沫小姐!我们错了还不行么,等等我们!”
民间自古有个习俗,寺庙若有新拂,便要开光才能受人敬拜,当日信男信女便齐齐前来见证,一般寺庙,新佛开光一次也就几尊,没料想这忘秋寺居然一下便是万佛,那场面的轰动便可想而知。
出了翠沼居,三人拦了一辆马车便向余千寺驶去,窗外的景物在飞驰,街道两旁清冷的可怜,唯有几家店铺怏怏的开张,其余皆是紧闭着大门,想必全往忘秋寺赶去了,敢问谁能抵挡住“万佛开光”,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
放下帘布,回头看向一脸兴奋的两人,期待着那盛事。
还未靠近忘秋寺,那闹杂的声音便从外传来。
“姑娘,只能送到这里,里面拥挤,马车怕是挤不进去了。”憨厚的车夫揭帘向里说道。
水卿付了车钱,三人便跳下马车,看到眼前情景皆是一愣。
往昔无人的道路两旁皆摆满了小摊、油纸香烛……好不热闹,各色各样的人攘攘熙熙,大多数人皆往上走去。
忘秋寺建立在万丈悬崖之上,须走万阶石梯,方能到达。
钟羽沫揩了她两人的手便拾阶而上,万阶梯上人挤人,丝毫没有一丝空隙,仿若全京都的人都已聚集在这,好不壮观。
抹下额上渗出的汗珠,抬首望向上面密密麻麻的人海,不禁头晕目眩,看向身旁的水卿,水褣皆是气喘吁吁,涨红了小脸,汗如雨下。
看向身下的人群,同样的密密麻麻。
三人立在中间,上山难,下山更是不易,苦不堪言。
咬向下唇,努力一步一阶的向上走去,路旁偶立的亭内皆坐满了休息的人,拥拥挤挤,空气中都散发着喘息声。
看向已支持不住的水卿,水褣,额上却是大汗淋漓,两颊红透,虚弱不堪。
自己也已体力不支,全身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身旁全是前拥后继的人,却是身强体壮的成年男子为多,到了此刻,也全都气喘吁吁,有些吃力,此时此刻,如果不前,怕是要阻塞向上的人群,继续前进,体力确是极限,正为难之际。
眼前一黑,便落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鼻尖传来幽香,让人心安,两人已往上掠去。
他怎么会来
一会,两人便已落于万阶之上,不料,环顾一圈,发现真正到达这里的居然少之又少,与刚才的盛况相差之大。
“你怎么在这!”钟羽沫不可置信。
风印寒辰紧抿着薄唇,一脸温怒。
这丫头!弱不禁风的也妄想攀上顶峰,就算是成年男子上来也是少数,况且,人满为患,一个不慎,后果便不堪设想。
更何况,一个女子夹在男人堆中,有多危险?
“喂!”见风印寒辰只定定的看着她却不作声,钟羽沫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不料手腕却被抓住,撰的她有些发疼,蹙了眉,正欲言,清奉已一人一手携了水卿,水褣,轻轻盈盈落在他们身前。
钟羽沫咋舌,连个小小的跟随都如此厉害,斜瞄了眼面无表情的风印寒辰,此人该多厉害啊!
“沫小姐…”水卿,水褣忙上前,见她们皆是一脸惊吓的模样,不禁好笑。
从千万人头上掠过,以及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那感觉,是有点异样。
忙拉过她俩的手,招呼着清奉与风印寒辰往前迈去。
风印寒辰闷闷的看向前面的俏影,愤愤的随上。
只见一座宏伟的枣红大门立于眼前,内里梵音阵阵,上空烟气袅袅,隐约能闻到并不浓重的香火气息。
颇有些城墙之势的大门正中间端正挂着金印匾额“忘秋寺”。
寥寥无几的人群被几个沙弥阻挡在门外,双掌合一向下面躁动不安的人群劝慰:“诸位施主,稍安勿躁,时辰一到,即刻放行。”
下面焦躁的人群渐渐趋于平静,各自寻了地方休息,毕竟方才费了太多精力。
钟羽沫也寻了颗茂盛大树,斜靠着树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三两两的人自阶下上来,等候的人群逐渐扩大。
正午的艳阳普照大地,地面也似乎覆上了淡淡的热气。
终于,一位身穿僧服的老僧款款而来,重重敲了下大钟,大喝一声,竟是洪亮之极:“开关!”
偌大的枣红大门瞬间大开,门的两旁立满了双手合掌的僧弥。
人群仿若炸开一般,纷纷挤向大门。
随着人群的涌动,钟羽沫人等也陷入其中,风印寒辰紧紧搂住她的双肩,帮她阻去他人的挤压,面色凝重,清奉抑护着水卿,水褣缓缓向前。
刚入大门,便见眼前一汪湖水,上面莲叶漂浮,红莲妖媚,白莲脱俗,赏心悦目。
隔面便是佛祠,金光隐隐而来,确是可望不可及。
怎么过去?
“听说第一个见到金佛的人,能心想事成!受万佛保佑!”
“是啊,所以我才卯足了劲往这攀的,今年入秋便是选才节,我来求个顺利。”
“我想求个万事如意”
“希望今生荣华富贵。”
人群中交头接耳,说的好不热闹。
个个张头望脑,循着过去的出路。
更有甚者,直接蹦进了那莲花池中,游了去,好不滑稽。
钟羽沫观测,却眼尖的发现,水中玉石若隐若现,直逼佛祠。
“我携你过去?”风印寒辰看了一周,凝着略微皱眉的钟羽沫,俯首在她耳际,轻语。
“不用。”上钩了唇角,回首向风印寒辰使了个眼色,看向那隐约的玉石。
纤长的手指锊起裙摆,抬足上前,水漫过脚踝,温温软软,消去一身疲惫。
几下便掠了过去,回首看向对面的一众人,笑意浓浓。
其余之人恍然,都效仿,踏水而过,皆湿了双足,却见到了万佛开光的宏壮。
万尊金佛端坐台上,或怒目圆睁,或慈眉善目,或面容淡定……让人不由敬意大增。
各自跪拜。
刚才的艰辛似乎看到了眼前景象,便是不值一提了。
水褣兴高采烈的左右观望,猛的看见上首的送子观音。
余光偷偷瞄向一旁的风印寒辰,面上一朵红云飘过。
一下跪倒在蒲席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念念有词。
钟羽沫和水卿眉头抖了抖,望着上首笑的和气的送子观音,又望着拜的起劲的水褣,顾自走开。
月老还没拜,倒是先拜上送子观音了。
钟羽沫暗笑,瞅了瞅面目淡定的风印寒辰,心情不由大好。
看着顾自跪在月老庙前的钟羽沫,风印寒辰怔了怔。
一摆锦袍,也随着钟羽沫跪下,双手合一,面目虔诚。
待钟羽沫回过神,望着身边依旧跪着的人,不由呆了呆,杵了杵他的胳膊,“色狼,你也拜月老?”
“你能拜得,我就不能?”风印寒辰挑眉。
“不是不是,”钟羽沫忙忙摆手,“只怕你这色狼拜再多的月老,也是不能有姻缘的!”
风印寒辰瞪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女子,狭长的凤目危险的眯起:“那我便缠着你一辈子。”
钟羽沫假意惊恐的睁大双眼,“那我便当尼姑去!”
“你!”风印寒辰气急,“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
钟羽沫一下跳起身,居高临下的瞅着风印寒辰,笑的眉眼弯弯。
“那在下告辞了!”清冷淡然的声音忽的从侧门外传来。
钟羽沫一怔,马上敛了笑意,循声望去,只余一缕白色的衣抉,再看,却,发现已经不再。
是幻听了?钟羽沫自嘲笑笑,仿佛听到月哥哥的声音了。
回头看着香火萦绕中的月老像,眼眸忽的一黯,强自压下心中的悸动。
在旁的风印寒辰也敛了笑意,将女子瞬息万变的表情尽收眼底,抬首看着门外,搁在蒲团上的手不知不觉紧紧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