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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灰沉的天 ...

  •   又是一日早晨,温度有些上涨,近乎接近夏天的温度。
      砚林洲简单套了件睡衣就走下了楼,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种种酒品和水果才回过神。
      南家啊,长时间不碰酒了确实应该少喝点的,更何况是香槟。
      砚林洲撩了下头发关上了冰箱门,无所事事地坐到了沙发上,下意识掏烟盒,却看到了南淮站在自己右后侧,手上一顿,偏了一下位置将手机拿了出来。
      南淮视线一直紧盯着砚林洲,具体是哪里,砚林洲看不到。砚林洲被盯地发毛,抬头看向他:
      “怎么了?”
      南淮沉默了一下:
      “哥,你的腺体为什么看着和我的不太一样。”
      砚林洲顿在原地只能装着若无其事地看着手机:
      “没什么,小时候发生了一些变故就变成这样了。”
      南淮眯了眯眼,点点头没说什么。
      感觉到南淮的离开,这才打开日历,看着日期回想:
      发情期不会提前吧,还有两个期,想办法那时候请假四五天吧。
      omega的发情期与alpha的易感期不同。omage的发情期通常会维持两三天,在此期间的omage是非常脆弱可控的,就像砚林洲的爹爹沐如苓一样,让砚丰琤钻了空子。而alpha的易感期与omage的发情期一样会维持两三天,不同的是,此期间的alpha是不可控的、危险的。
      砚林洲回神,看着桌上的舍曲林、氯丙嗪片、奋乃静片,脸色微沉,将这些药扔进垃圾桶。
      站在玄关处的南淮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但也只是平淡地看着。
      他不解,不解为什么砚林洲看起来会这么生气,不解南季林为什么给他不能吃的药,更不解,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他看了看时间,该吃药了,没有选择看下去,转身上了楼。
      ——
      砚林洲拿着药和水上楼,轻敲南淮屋门:
      “吃药了。”
      南淮打开门让他进来,砚林洲望着简约的卧室,挑挑眉。这要是不说谁会知道这样的屋子是一个精神患者住的地方。
      “很意外?
      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将思绪拉回,砚林洲点点头:
      “嗯,很意外。”
      南淮没说话,接过药自顾自地吃着。
      砚林洲还顾着这间屋子,似乎发现了暗门,指了指:
      “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南淮顿了顿但还是应了下来。
      南淮走到门前,在小屏幕上滑了一下,跳出数字可触屏,指尖轻点,
      “220824”。
      砚林洲抬了下眼镜,随后便看向屋中,暗笑。
      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这么平静。
      屋中低暗,没有开灯,但还是被挂在墙上那张最醒目的画吸引,砚林洲伸手摸上画框,转头问:
      “能让我拿下来看看吗?”
      “嗯。”
      得到允许,砚林洲将画取下。
      深红与黑色近乎融合的底色,鲜明的心脏在画的中央,黑色画出的形状,气管血管,同样用着黑色画出,心脏边缘处用着深红的颜色,如同刚从人的身体中掏出一般,满是鲜血。
      砚林洲用手指摩挲着画,摸到深红时又看到了右下角小小的日期,“2014.8.24”。
      才10岁,却用身上的血液将其作画,真是压力不小啊。他开口:
      “不疼吗?”
      南淮沉默,看着那幅画:
      “那年我10岁,那是南秉欧他们踏家门的整整第五年。南秉欧当时的话到现在我还记得。他跑到杂物间门口对着我说‘有爹生没爹养的杂种’。”
      南淮笑了笑,抬手抚上那幅画,继续说:
      “原以为他的心脏应该是这样的,后来亲手将他的心脏挖出来才发现,微弱跳动的手感确实比这幅死着的画让我更喜欢。毕竟那天可是我的生日啊。”
      砚林洲挑眉:
      “他爹没报警吗?”
      “南季林拦住了,毕竟他还需要一个坐在他的位子上的傀儡。”
      南淮微不可察的眼神暗了暗。
      砚林洲点点头,看着他:
      “画的很好,不考虑这方面专业吗?”
      南淮手顿了顿,嗓音微低:
      “想过,但不允许。大学专业被逼着选了金融,十三岁步入初中后就没再碰过这些了。”
      “不准备重操旧业吗?我挺支持你的。”
      “想,但不敢。”
      南淮垂眸,双手不自然的垂在身侧。
      砚林洲轻笑一声:
      “我帮你,怎么样?”
      南淮抬起头看着砚林洲,眼中似乎燃起一丝光芒:
      “真的?”
      砚林洲点点头,提出条件:
      “真的,不过在此期间要好好接受治疗。”
      南准心中角落处的灰烬又再次复燃,将早已落灰的角落照亮。南淮暗自低笑:
      “好!”
      砚林洲看着他,明明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现在却像一个几岁的孩子得到了糖那般乖巧。
      南淮开口将砚林洲的思绪拉回:
      “哥,真的谢谢你!”
      砚林洲点点头没有再看他。
      他给我的感觉好熟悉。
      ——
      夜晚,燕城的天气算不上好。乌云遮住月亮和星星,细闻空气中带着淡淡潮湿,仿佛下一刻雨神就会临头泼出一盆水打湿所有事物。
      砚林洲的胳膊撑在栏杆上,半俯着身眺望远处。
      冷风灌进袖口,如一只手抚摸了他的全身,又伸手将他的头发撩乱、轻吻。
      南淮凑上前,以同样姿势撑在栏杆上,看着灰沉的天气回想起南秉欧死的那天也是此时的天气。
      那时屋外比现在或许还昏沉,杂物间中的颜色与天气不同,到处充满鲜艳的红色。
      杀完人后,独自欣赏着属于自己的杰作,看着鲜血犹如野玫瑰般疯长,而又美的令人窒息,几滴杀人时溅出的血液从我眼角划过,血腥的铁味漫入鼻腔,在此刻,眼前的一切令我感到恐惧,但这也阻挡不住精神上的快感不断注入体内,那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的身躯和嘴角的那一抹微笑,无一不是在告诉我,我是高兴的。
      一道声线打断回忆:
      “看够了吗?”
      他这才陡然回神,他早已盯着砚林洲许久,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抱歉,刚才在想小时候,分神了。”
      砚林洲轻笑:
      “又在想你那所谓的‘弟弟’吗?”
      他点点头,轻捻指关节: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明确的对错之分吗?”
      砚林洲摇头:
      “没有。每个人都站在不同的立场上,这个世界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就用一个简单的例子,发情期的omega独自在家中并未出门也并未招惹任何人,却被一个alpha破门而入。alpha认为,是对方勾引的自己,自己根本没有错;omega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被QJ。如果是你是那个omega你会怎么想?”
      “我会恨他。”
      南淮果断回答。
      砚林洲勾唇:
      “可有人不这么认为。有白人自会有黑人,这是无法改变的,就像人心一样。”
      他笑意不达眼底,只是望着空中看不清的月亮轮廓,就像他这模糊的人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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