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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宣泄 ...

  •   “永璋哥哥,永璋哥哥,晴儿……晴儿找不到额娘了。”晴儿的喉间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一丝惶恐和无措,“晴儿,晴儿好想、好想阿玛和额娘。可是,额娘不许我想他们。永璋哥哥,我该怎么办?”
      “傻丫头。”永璋紧紧的抱着她,声音涩涩的,却无限温柔,“什么都不要想,好不好?”
      晴儿没有说话,只是尽情的哭着。那哭声中,是小小的她还未能完全明白和承受的情绪。她那么怕那么怕,却没有谁可以让她真正的安心。而如今,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真真实实的哭一场。
      几个月了,阿玛的死亡,额娘的自焚,那一场冲天的大火,那些记忆,从未消除,一直一直刻在晴儿的心中。夜夜梦回,都是那一日血红的火光。那么冷那么冷,冷到她无法安心睡眠。漫漫长夜,永远幽冷黑暗而孤寂。那些恐惧,那些伤心,那些期盼,那些渴望,那些她从来无法说出口,一直压抑着,压抑着的东西,终于在永璋的这个怀抱中,宣泄出来。

      用手帕擦干眼泪,晴儿离开永璋的怀抱,抬头忐忑不安的道:“永璋哥哥,我现在这样,会不会很难看?”
      永璋看着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中水光盈盈。只是,那眼却已是红红的、肿肿的。虽没什么影响,到底也是不太好。只是,听到晴儿这话,永璋心中的酸涩,蓦然便被冲散了开来,一边接过晴儿的手帕细细的替她拭干脸上的泪痕,一边点头道:“嗯。你这样子,真的很难看。”
      晴儿委屈的撅了撅嘴,确是不信,便唤了微羽进来,一本正经却忐忑的问道:“微羽姐姐,你说,我现在这样,真的很难看么?”
      微羽起先有些不解,抬头却看到三阿哥有些促狭的笑意,于是忍了笑道:“格格,你怎么会难看呢!在微羽心中,你总是漂亮的。”
      晴儿便又开心了起来,转而对永璋得意的说道:“你看,微羽姐姐都说我好看了。”
      “是,你好看。不过,”永璋笑起来,语音拉的长长的,“下次不要再哭了。你看你,眼睛都肿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微羽看着晴儿陡然变的气鼓鼓的表情,忙打岔道:“三阿哥,您别逗格格玩了。”看了看晴儿红肿的双眼,又心疼道,“格格,你的眼睛,肿成这样可怎么好回去见人?”
      晴儿看她担忧的眼神,忙问道:“怎么了?微羽姐姐,很严重么?”
      微羽点点头,神色颇为郑重:“你现在这样子,若被老佛爷见到了,可怎么好?”
      晴儿立刻便急了,抓住微羽的手道:“微羽姐姐,怎么办?要是被皇玛嬷看到,她一定不会让我再出来的。可是,我还要去见福哥哥的啊!”
      “格格,您别急啊!”微羽一边安慰道,一边看向永璋,“三阿哥,您这有冰么?”
      永璋尴尬的摇摇头,自己并不受宠,就连吃穿用度也是极少的,又怎会有这些奢侈的东西呢!
      微羽也并没再说什么,稍微沉吟了一会便道:“三阿哥,奴婢需要一条毛巾和一盆凉水。”
      永璋点点头,吩咐了人准备着。
      毛巾和凉水很快便有人准备了送过来。微羽让晴儿躺着,用毛巾沾了冷水敷在晴儿的眼睛上。敷完后,又用手轻柔的按摩着眼睛附近的穴道。
      晴儿顺从的躺着,只是,躺了一会,也觉得有些无聊。又不能动,便说起了话来:“永璋哥哥,你说,皇玛嬷会让我单独出宫么?”
      永璋的神色变了一下,刚刚自己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也是,晴儿已经有过私自出宫的经历,这次,不管说什么,老佛爷也应该不会放她单独出宫才对。那这样的话,怎么才能让晴儿见到默之呢?看来,还是得好好计划才是。
      等不到永璋的回答,晴儿便自顾自的说下去:“永璋哥哥,出宫的话,我去跟皇玛嬷说。如果她不同意的话,我就缠着她陪我一起去。到时候,只要我看到福哥哥,皇玛嬷就不会阻止了。你看好不好?”
      “你确定,”永璋的声音有一丝迟疑,“老佛爷会让福默之继续当你的侍卫,而不是……”永璋冷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为什么不会?”晴儿有些奇怪,“福哥哥又没犯错。上次出宫,也是我要他带我出去的啊!而且,他对我那么好,皇玛嬷也那么疼我,为什么会不答应?”
      老佛爷,她不仅仅是你的皇玛嬷,她还是这大清朝的老佛爷啊!永璋深深看她一眼,沉吟良久,确是同意了道:“好。不过,到时候,福默之会出现在愉亲王府,这些我都会安排的。剩下的,就等你了。”
      “嗯。”晴儿高兴起来,“以后,福哥哥又可以陪我玩了。”
      “福默之,他应该只陪了你几天吧!”永璋垂了眼,极轻的问道,“可是,晴儿,你为什么还念着他?”
      晴儿的眼睛蓦然睁开,被毛巾遮挡的视线如闭着眼一般黑暗,却有丝丝缕缕的光线渗透进来。晴儿再次闭上眼睛,声音比永璋还要轻,“我是皇玛嬷最疼的孙女,皇上金口御封的和硕和仪公主,那么的尊贵而高高在上。可是,福哥哥,是我来到这皇宫中,第一个愿意陪着我玩的人。”
      永璋默然无语。这种感觉,他比她还要熟悉的多。晴儿虽是皇阿玛的义女,父母双亡。确是忠臣之后,深受皇阿玛和老佛爷的宠爱。而自己呢,虽是正宗的阿哥,却完全不被自己的皇阿玛和老佛爷喜欢,甚至被厌恶。所以在这宫中,自己的地位,要比晴儿尴尬的多。那些人的态度,自己又如何能不知?只是,这种寂寞无力的感觉,又如何可以摆脱的掉?更何况,自己并非只有一个人,母妃,永瑢,和嘉,每一个,都是自己想保护想让他们幸福的存在啊!而如今,晴儿,甚至还要加上一个你。
      “永璋哥哥,想什么呢?”晴儿将眼睛上的毛巾拿开,然后笑着说,“现在看看,是不是好了很多?”
      “格格,虽然还有一点痕迹,不过已经好了很多,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微羽虽仍是皱着眉,脸色确已缓和了很多。
      “那就好。”晴儿从椅子上起来,对着永璋道,“永璋哥哥,我要回去了。要不然,下次皇玛嬷又不让我出来了。”
      永璋笑了笑:“你先回去吧,也免得老佛爷担心。有空的话,也多去陪陪母妃他们。永瑢和和嘉,可是一直想着你呢!”
      “我也想着永瑢和和嘉啊。他们都很可爱很可爱的。”晴儿笑起来,笑容干净而澄澈。
      “格格,走吧。”微羽在旁边提醒道。
      永璋站在殿外,目送着她们慢慢远去。天边的晚霞明丽如昔,映出一小片阴影。春风微微吹拂过来,带来一殿的馨香。原来,春天已经到了啊!看着不远处生长着的花苞,永璋微笑起来,温暖如春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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