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劳伦斯》骨芽

25、第二十五章

　　“交给我来吧，薇拉。”克瑞说，“你在夜晚的时间是宝贵的，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
　　或许真的得这么做，我身上的伤口和头都在一起疼。
　　我没去注意克瑞是怎么去询问那个人的。
　　只是现在，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着，克瑞已经出现失态了，那些恐吓与表情，还有一些武力。
　　我一直注意着他们，直到那人终于颤抖着开口:“我说，我愿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我松了口气，试图缓解身体上的紧绷感时，我看见子醉已经站在了门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正看着我。
　　看见了这些，他会怎么想？
　　“是……是，神明作证，这件事跟我根本没有关系，是……我说了名字你也不知道，就是你看见的，我们的那个领头人，就是他。”
　　“他在一个月前，通过她的妹妹，认识了那个姑娘，他对人家一见钟情，但他的身体，得完全忠于老板，他不会管那些，老板有很多情人，我们有时候，会在外面找姑娘，只要不过火，老板知道了也没事。”
　　“他是真的爱那个姑娘，至少那时候是，他像一个情窦初开的邻家男孩一样追求她，也改了自己的很多坏毛病。”
　　“也许那姑娘知道他是做这种工作的，也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和她的妹妹在一起喝酒，总之，那姑娘对他的态度很不好。”
　　“可尽管这样，他都深陷在那份甜蜜里，他甚至说出来，不会再继续为老板工作，要离开我们，去找寻一份他能胜任的工作，他都已经开始那么做了。”
　　“说实话，因为老板不再重视，而真的能过回普通人生活的人是有的，但他并不是那么幸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已经很久没再见过我们，这件事传到老板那里，这让老板十分愤怒。”
　　“他比我们有本事，所以有时候，我也做他的跟班，那天，他是从一个来嘲讽他的人那里听说，老板要对那个姑娘下手。”
　　“他丢下我们去找那个姑娘，要和她一起逃离，过程我知道的也不清楚，结果是他们被抓住了。”
　　“老板把我们也叫过去，当着我们的面……就是为了也给我们一个警告。”
　　“说实话，我那时候才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爱那个姑娘了，她是个不屈的姑娘，但或许，如果她肯早点屈服，乖乖交出自己的性命，就不会在临死前，受尽那样的折磨吧。”
　　“你得去作证这件事。”我说，“她遇害的地方在哪里？”
　　“遇害的地方……”
　　他的眼睛又看向我身后的子醉。
　　“说，别试图跟我耍花样。”克瑞说。
　　“我知道那地方是哪里，甚至知道作案工具丢在哪里，老板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养着一群做这种事的人，在这事儿上，他们从没有失过手，所以很容易就将工具，丢弃在了一边。”
　　“说。”
　　“我有一个条件。”他说，“我妹妹很喜欢你，我知道，她很想来听一次你的演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家人能过上好日子，我们都商量好了，过段时间，就离开这里去乡下生活，我想在我们回去之前，让她的梦想得以实现。”
　　“你们最好不会希望不付出点什么就会得到回报，在这件事上，我绝对坚定。”
　　克瑞看着他，稍稍挺直了身子。
　　“有件事，你还没说清楚。”我说，“既然他那么爱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受害的时候，他是怎样的表现？或者说，以我的接触来看，他可不像是刚失去心爱之人的人。”
　　“我以为你能想到这点，答案就在那样的追逐，我不知道的过程里，当时他吓傻了，一直在流泪求饶，又看见心爱之人死时的惨状，你该不会相信一个心爱的姑娘死后，一个男人就再也没有了需求吧？也许他是需要那样的发泄吧，虽然老板已经离开去度假，但还是老板前脚刚走，他就硬逼着我们来寻欢作乐了。”
　　“听着。”我说，“你得保证这件事，欺骗我们，你也会有一定的责任。”
　　“我保证，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他不再像刚才那样发抖，说这话时，狼狈里带着坚定。
　　我回头看向子醉。
　　“你要怎么样呢？薇拉。”他说。
　　“我之前听说，你在三天后，在这里还会有一场演出。”
　　“是的。”他说，“我会给你一张票的。”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薇拉，去找证据的话，虽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但这对你并不友好。”
　　他将我带到剧院的天台，下面，人们的热情还没减退。
　　“我知道，但那个老板，能养得起一群人，这可能对你不好。”我说。
　　“你要怎么样都好。”他说。
　　“我有点犯难，但现在，我最好立马出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几个靠谱的人，看着他，直到我出来，她妹妹那边的情况，应该是不能带过去，我又得找个靠谱点的住所。”
　　“把这些事交给我吧。”他说。
　　“可你有时间吗？出去了那么久，不是应该有好的休息吗？”
　　他的笑容显得苦涩，他否定了我的一些话。
　　“放心吧，会有身边人替我去办的，我偶尔问一次就行了。”
　　“谢谢你，子醉。”我说，“希望我能早点出来。”
　　我起身，他也跟着站起拥抱了我。
　　我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他没有就此离开，他再次回到了我身边。
　　“真抱歉，今天让你看见那一切，亲爱的，你大概想不到我是这种人吧？你会怎么想呢？觉得震惊，还是会厌恶，唾弃？”
　　我竟然在他怀中开始哭泣，也许有思念，有委屈，还带着别的。
　　“子醉，你该开始工作了。”门后传来声音。
　　“等着与我见面，亲爱的。”他说着，在我唇上吻了一下，也把我拉回怀里，“并不会，薇拉。”他说，“那样的你，真是我的真爱，记得思念我。”
　　“那个人已经被你男友的人带走了，现在呢？要不要抓紧时间，去一趟那个女孩家？”
　　我正下楼梯时，克瑞已经在下面的走廊上等着了。
　　“我想。”我说，“但大概来不及了，早点回去，其实也是有好处的，最好能让斯丽减少怀疑的心，好让我能做好接下来的事。”
　　我和克瑞正一起下着楼梯，一个皮肤黝黑，身强体壮的男人挡在了我们面前。
　　“女士。”
　　是子醉刚刚让照顾我的人在说话。
　　“这是我们的老板。”他说。
　　“你好。”我说。
　　“你要离开了吗？耽误几分钟，我有事要和你说。”
　　“请说。”
　　“子醉，为我工作的人，我已经听说了，你们最近的关系。”他说，“我希望你能听进去这句话，他为我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如果你试图将他占为己有，你该想想自己能为他付出什么。”
　　“我知道你，你似乎是个富裕家庭的姑娘，我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不会让子醉无偿的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出了剧院，已经有马车等在那里，那人说，是子醉安排的。
　　“薇拉小姐。”
　　不止是斯丽紧皱的眉头在表达她的不满。
　　“很抱歉。”我说。
　　“这真是奇怪。”她说，“好吧，我会请巫医们再为您弄一次仪式。”
　　“说到这里，薇拉小姐，您所写下的那些关于梦境的，已经修改完毕了吗？”
　　“是的，我已经放在抽屉里面了。”
　　“这很好，我会一起转交的。”
　　斯丽正说着，一个女佣轻轻推门进来，“斯丽女士，忏悔区的守卫领头来了，她想见见薇拉小姐。”
　　“好的，我知道了，请她在外面等着吧，回去之前的小楼里，把薇拉小姐的那条粉色宝石项链带过来。”
　　“好的。”
　　等那条项链被带过来时，我才算梳洗完毕，我再来到桌边，看了一会儿忏悔书。
　　医院外的长木椅上，那位领头者已经坐在那里等待着了。
　　“薇拉小姐。”她见我过来就起身，“打扰您了，您的身体怎么样？”
　　这样的笑容，也会为她的工作加分。
　　“并没有太严重的情况，谢谢你的关心。”
　　“您愿意坐一会儿吗？”
　　“是的。”
　　“不必拘谨，女士，你也坐下吧。”
　　“好的。”她说，“今天我来，是为了之前发生的事，向您表示歉意，请原谅我们工作的失职，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做出一定补偿。”
　　“女士，我最希望的补偿是，下次不会再有人在忏悔区里受到那样的骚扰。”
　　“我明白，万分抱歉。”
　　“还有一件事，那个人会按领主的命令书接受惩罚，他的酒醒了以后，人也清醒了，一直在忏悔，痛哭流涕，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可以找人向他起诉，再加重他的惩罚方式，这完全是您的权利。”
　　今日的阳光确实不错，而让我忧心的事，也不止一件。
　　“女士，我暂时保留对他的这份权利。”我说，“你们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的，如果下次，他再次骚扰我，那么我将起诉。”
　　“好的，您完全可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