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合宿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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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蹲的姿势太难受了，你干脆拍了拍地板上的灰，坐了下来。
对上木兔有些呆滞的眼神，你笑着收回手。
“木兔前辈，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躲在这里吗？”
耳朵里是砰砰的心跳声，胸腔里是难以抑制的鼓动，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烧的木兔说不出话，只能用那种灼灼的目光紧紧盯着你。
你对木兔的印象一直是有些孩子气的样子，但是不知为何，和他对视的时候，有一瞬间，你浑身如芒刺背，那种少见的被盯上的危机感陡然升起来。
见他不说话，你沉吟了一会儿，猜测的开口。
“让我想想，是因为被音驹拦下了状态超好的球吗？毕竟赤苇说木兔前辈很容易陷入消极模式，可能这也是木兔前辈无法进入全国前三攻手的原因吧。”
“木兔前辈，你知道吗？虽然我看你打比赛的时候并不多，但每一场比赛，都会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你的身上，无论是正式比赛还是练习赛，木兔前辈都像是一个普通的王牌一样。”
“普通...是什么意思？不是要耀眼才好吗？”
你摇摇头。
“成为普通的王牌，或许要比成为耀眼的王牌更艰难一点吧。”
“无论是接球，救球，扣球，拦网，都要做到让人能感叹一句‘这就是他的正常水平’，并且认为做得到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还要让队员把球给你的那一刻，会生出‘啊，这球他一定能拿下’的感觉，才能被称作一个普通的王牌。”
“木兔前辈，普通并不是不耀眼，相反，人在太阳下生活久了，反而会忘记太阳，但不能否认太阳的灼热耀眼。”
“我见过的球员其实并不算少，但是木兔前辈是第一个，让人会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你身上的人，就像是明星球员一样，所以，我的大明星木兔前辈，和我做个约定吧？”
你对他伸出小拇指，“要做球场上的太阳，要做普通的王牌。”
或许是你这段话实在是太中二了，在你说完，木兔仍然坐在桌底下，眼神有些惊讶的望着你。
在那股莫名其妙的热血劲儿过去后，你脸上的温度忽然有些升高。
在你下意识的要收回手时，他忽然伸出手，尾指和你交缠在一起。
那双如日射的目光看着你，而后，许下一个郑重的约定。
“我会做到的，小猫。”
“......请不要突然喊出这个称呼木兔前辈，小心我翻脸哦。”
“欸！可是真的很可爱！下次一定要把小猫带给你看看！”
看着总算是愿意从桌底下出来的人，你无奈的叹了口气。
赤苇，哄了木兔前辈那么久，真是辛苦你了。
*
看着你把木兔送了回去，赤苇默默的看了你一眼，你总觉得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但是最多的还是一句‘辛苦你了’。
你刚回到自家的场地，就被仁花喊了声。
“爱子，你刚才去哪儿了？”
“啊，去给顾问老师送资料了...怎么了？”
你犹豫了下，还是省去了有关木兔的事。
仁花抱着笔记本左右看了眼，“刚才影山好像在找你呢，但是没看见你就算了。”
欸？
你大概也知道影山找你是干什么，大概又是要训练新快攻。
虽然并没有约定好，但是你总有种放了他鸽子的感觉，于是匆匆的问了仁花影山的去向。
偌大的体育馆里，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对着墙壁对打着球。
今天是自主练习时间，翔阳被乌养教练带走去做一些秘密特训了，其它人也在忙着训练自己新的招式，影山忽然就被落了下来。
曾经在档案里看到的记录文字，此刻一遍遍的在你脑海里回播。
“十五岁的影山飞雄，爷爷去世，姐姐放弃排球，于白鸟泽落榜，被身后的队友称为球场上的王者。”
你看着他有些孤单的背影，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涩。
于是下意识的喊住他。
“影山。”
球在墙壁上反弹，被他拦在手心里，影山转头，那双如蔚蓝深海般的眸子，淡淡的看着你，语气里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哦，你来了。”
你拉过放在一旁的排球框，笑眯眯的从里面拿出一个球。
“继续练习吧，飞雄。”
他忽然脚步一顿，像是愣了下。
“怎么喊我飞雄...？”
“啊抱歉，是不喜欢这样称呼吗？”你只是顺嘴一喊，有些手忙脚乱的解释道，“只是觉得名字很可爱，所以顺嘴喊了出来，你要是不喜欢...”
他摇摇头，打断你的话，站在中线前，背对着你的身影脊背挺直。
“没关系，只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喊我。”
其实不是第一次，姐姐美羽和爷爷也经常会这样喊他，但是这个稍显亲昵的称呼从你口中喊出来，莫名让他觉得有点，害羞？
那股捉摸不透的情绪像是一只轻飘飘的爪子，挠的他手心里都泛起痒意。
影山握紧了拳头，迫使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高高抛起的排球上。
*
合宿的日子其实很单调，每天都在无尽的训练和练习赛中独过，因为经理人手不够，你经常跑去音驹给他们帮忙，其他时候要么是和影山单独训练，要么是在记录比赛的数据，倒是没什么时间去看手机。
所以，在你看到元也发来的消息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他发来了一张图片，是一个冰淇凌车的样子，他只露出一只手，举着一个双球冰淇凌。
【爱子放暑假了吗？上次和你说的冰淇凌又加了新口味。】
跟在后面的是一只小狗的表情包，歪着脑袋注视着你。
你一瞬间就代入了元也那张脸，愧疚感油然而生。
居然两天都没有发现这条消息！
【抱歉元也哥哥！这几天因为球队合宿的事情所以都没怎么看手机！两天没回复实在是很抱歉！】
【冰淇凌看起来是抹茶和巧克力双拼的吗？看起来很好吃哦(=^^=)】
消息发出的没几秒，就变成了已读状态，元也回复的意外的快。
【没事~】
【话说爱子是乌野排球部的经理吗？感觉对这方面很了解呢。】
你回复道：【是的，虽然只是编外经理，毕竟本职是加入了摄影部来着。】
想到这里，你忽然又想起上次在井闼山的一日游，有些好奇地问起。
【说起来井闼山没有经理吗？】
【确实没有经理呢，经理的活都有专门的教练或是记录员做啦。】
你看着消息，陷入沉默。
真不愧是，夺冠强豪—有钱人家—井闼山。
【我们最近也在进行强化训练，但是大夏天的总是会出汗，这种时候小臣总是格外的不爽。】
随着跳过的话题，发来的是一张模模糊糊的偷拍。
圣臣披着外套，侧身站在角落里，整个人的幽怨都快实质化了。
你看着照片忽然笑出声。
【冰淇凌的话，下次再来东京的时候，我请你去吃吧。】
你嗯嗯点头，和他一言为定。
那边，结束了聊天，看着你最后发来的小表情，元也带着笑关上了手机，摸鱼时间正好被圣臣抓住。
“怎么笑的这么恶心？”
元也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但眼里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在和爱子聊天啦！她可是答应了等什么时候来东京，一定会和我去吃冰淇凌的。”
圣臣正拿着消毒湿巾一点点的擦拭着手上的汗水，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而后状似无意的提起。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
“上次月刊的内页，就是她给我拍的。”
闻言，元也瞪大眼睛。
“啊？就是卖的很火的那一册？”
“早知道我也和你一起去了！小臣！居然背着我偷偷去见爱子。”
*
你刚处理完手机上的各种消息，就被雪绘找到了蹲在角落的你。
她走上前来，也跟着蹲在一旁，无意的感叹道。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呢。”
是啊。
七天的合宿时间过的比你想象的更要快，每天睁眼闭眼都带着疲倦和充实，再一睁眼，就到了最后一天。
雪绘眨眨眼：“刚才听猫又教练和顾问老师在说些什么，好像是中午会给大家准备烤肉吧。”
“是吗？那今天就不用准备午饭了。”
你笑着开了句玩笑。
“爱子，合宿结束后也要和我联系哦。”雪绘语调黏糊糊的对你说，手上一边和你交换着line和邮箱。
“说起来，爱子觉得木兔这家伙怎么样呢？”
“欸，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雪绘抱着你的手臂轻声撒娇：“只是好奇而与啦，毕竟木兔是个很难缠的家伙啊。”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这些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木兔对你的热情，甚至你们乌野的队长还找她聊过，有隐晦的问起两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这几天的练习赛，木兔居然一次消极状态都没有出现过。
果然，还是和你有关系。
“木兔前辈...总感觉是个像太阳的人呢，热情满满，为人也很赤诚，行事也像是小孩子一样随意。”
雪绘欸了声：“这也太官方啦。”
“但是木兔前辈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啊，让人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明星球员，大概就是这样。”
什么啊，看起来是单相思啊木兔。
看着你疑惑的神情，雪绘默默的下了这个定义。
*
最后一场练习赛，乌野对上枭谷。
在为期七天的合宿里，乌野作为败局最多的球队，训练也是最多的，就连月岛这个不大爱自主训练的人，也在那次和山口的争吵后，被你见到了几次在三馆的训练。
看着摩拳擦掌的大家，你抱着笔记本，心里不自觉地涌起一点热血。
技术精巧的影山，存在感强烈的诱饵日向，理智的月岛，有着决胜发球技的山口，还有作为靠山的二三年级的前辈们，尚且稚嫩的乌野，在这个夏天，终于进化出了华丽的翼羽。
你很清楚，乌野绝不会止步于此。
就像是小武老师的形容一样，即便是大家的训练都是分开的，但是只要齿轮契合在一起，一同转动的时候，将会推着乌野走向更远的未来。
最后一球落地的时刻，暑期合宿，正式结束。
猫又教练带着大家来到了那个常常冲坡的草坪，笑眯眯的宣布了今天中午的烤肉，获得了大家的一致欢呼声。
你还不大饿，就拿了两个饭团坐在经理们中间，笑着听她们聊天。
大泷真子和宫之下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自己的理想型。
“我更喜欢高一点的男孩子啦，最好皮肤要白一点。”
“对了。”宫之下忽然转过头，脸上闪动着八卦的笑，“爱子呢？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理想型？”
你愣了下，说实在的，你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大泷真子在一旁掰着手指头：“爱子和音驹的那两位是青梅竹马吧？两位完全是相反的类型呢，黑尾君感觉是那种有点欠欠的？很喜欢逗人但是真的惹烦了会手忙脚乱的道歉呢，孤爪君则是那种猫系男友？”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对对，感觉孤爪君会是很粘人的类型呢。”
你听着两人的猜想，也忍不住想了想，而后笑了起来。
“但是小黑和研磨好像也没有喜欢的人，甚至没有说过理想型，我倒是很期待两个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话音刚落，你就见两人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看着你。
“...怎么了？”
雀田在一旁夹了一碟子烤肉过来，一边给你喂了一块，一边替两人说出。
“爱子，你真的不觉得他们对你很不对劲吗？”
不对劲？是哪方面的不对劲？
你低头仔细想了想，而后迷茫的摇摇头。
“算了，不说他们了，爱子的理想型还没说呢。”
见你实在是不太懂她们的意思，雀田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
“啊...我好像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挠挠头，诚实的说，“我对自己的未来规划里好像并不包括恋爱这个选项，所以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么好的青春，爱子都没有想过谈一场恋爱吗？”听到你的话，宫之下有点惊讶。
你摇摇头。
或许是受你的父母的影响，你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他们之间的感情像是阴影一样，让你下意识地对恋爱结婚产生了一种逃避的心态。
但是...就算是逃避，也没关系的吧？
你叹了口气。
等宫之下和大泷真子两人去拿烤肉的时候，趁着身边没人，雀田才拉着你，低声说道。
“爱子，你对黑尾和孤爪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很好很好的朋友，不想失去他们。”
看着雀田认真的表情，你有点忐忑的如实回答。
“其实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对你的占有欲稍微有点超出了正常朋友之间的界限？”
看着你的表情，雀田就明白了，你什么都不懂，于是她斟酌着字句，努力的想解释清楚这件事。
“你看，我和雪绘也是你的朋友，因为是同性的关系，所以在你不反感的前提下，亲昵的拥抱是可以的，但是黑尾他们并不一样，所以即便是好朋友，相处起来也要有界限。”
你有点明白之前的怪异是从何而来了。
“所以...那种很亲昵的举动是不可以的吗？”
从来没有人教过你如何把握好异性之间的界限，这是第一次，有人温柔的拉着你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
在这场谈话结束后，你大脑恍然醒悟，感觉开辟了一个新的世界。
原来很多事情在正常朋友之间属于是越界行为，那你和研磨和小黑，以前也太越界了！
你惶恐的抱着脑袋。
小黑和研磨也没有异性朋友，所以不明白这些也是正常的，你这样安慰着自己，而后默默的下定决心，虽然他们还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是界限要更分明一点。
在你做出这个决定后，研磨才终于摆脱了追着给他加餐的小黑，在一众人群身后看见了你。
“爱子...”
他有些有气无力的，下意识的想贴上来。
看着研磨的脸，比肌肉记忆更先反应过来的，是雀田前辈温柔的对你说的那些话。
你后退两步。
对上猫猫震惊中藏着一点难过的眼神，你一脸严肃的拒绝他的拥抱。
“研磨，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
“那么拥抱这种事，有点超出界限了，抱歉。”
你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下萎靡的猫猫。
“没关系，即使不拥抱，我们还是好朋友。”
肩上的力道轻飘飘的，但是研磨没得到一点安慰。
他不想回答你的问题，比起朋友，他更想做那个能和你共度一辈子的人，更想做那个能肆无忌惮的对你索要拥抱和亲吻的人。
所以。
猫猫的眼神凛冽了一瞬。
是谁打破了你们的界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合宿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