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一门三杰》皮丘卡

39、第 39 章

　　沈墨瑄：“三哥，我只想拿回应得的。”

　　“好吧。”杨三郎知道这孩子年纪虽小但有主见。他看向万宝和，“把账册拿来，当着我的面把账算一算。”

　　万宝和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赔笑：“账册正在整理一时半会儿送不来，尤其是京外的，上个月的账册得这个月月底能送达京城。这样吧，我先把银子预支给沈小公子。您放心银子只多不少，多出来的就当是万某给小公子的赔礼。”万宝和吩咐手下，“去拿一千两银子。”

　　“慢着。”杨三郎道，“一千两就想打发了？”

　　沈墨瑄扯扯杨秉元的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三哥，多要银子咱们就成敲诈啦。”
　　杨三郎撇嘴，“就凭他找人给你套麻袋，陪三千两都是便宜他。”

　　“那也不行，他可以缺德，但我不想做违背良心之事。”凡事留一线，沈墨瑄不想把事情做绝。

　　小孩儿不同意，杨三郎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沈墨瑄看向万宝和：“少东家，卢文山想把我如何？你心知肚明。我虽未受伤但我二哥和同窗因为你都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搁家里躺着呢。今日我大哥也打了你的人，咱们扯平了。”

　　万宝和心说扯不平，我这好几十号人都让你大哥打得起不来，明日书坊肯定开不了工，但他没胆子说。

　　沈墨瑄又道：“我只要我的那份，多一文都不会要，麻烦少东家把账册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把账算清楚。”事情闹到这份上就别等万德昌了。

　　杨三郎虎视眈眈地看着，万宝和没办法，只好派人去取账册。不知他是不是有意拖延，一盏茶的时间账册才送进来。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喝道：“是谁在林文堂闹事？”
　　万宝和看见来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姑母，您总算来了。”

　　“谁干的？”万氏看见侄子脸上的伤心疼不已。“哪个这么狠心把你打成这样？”
　　“姑母，都是侄儿的错，不怪旁人。”万宝和不敢说是杨秉元打的。

　　“你有什么错？”万氏意有所指，“有姑母在，不怕，谁都不能把你怎么着。”

　　沈墨瑄凑到杨三郎耳边，“大靠山来啦。”
　　“你确定？”一介女流就是万家的大靠山？杨三郎深表怀疑。

　　沈墨瑄打量万氏，珠翠满头、衣着华贵，眉眼间尽是倨傲。想必是平日颐指气使惯了。万氏未必是万家靠山，但他丈夫或许不一般。他悄悄对杨三郎说：“我猜她男人官儿应该不小。”

　　“这你都猜得到。”杨三郎捏捏沈墨瑄肉乎乎的脸蛋。

　　俩人嘀嘀咕咕，谁都没理那边的姑侄俩，万氏快演不下去了。小厮已把事情与她说明，所以她知道坐在那抱孩子的是将军府的杨秉元。
　　“三公子，我侄子怎么得罪了你，你把他打成这样？”

　　“不演了？”杨三郎嗤笑，“老太婆你怎么不问问你侄子做了什么？揍他都是轻的。”
　　被叫老太婆，万氏气得不轻。“三公子竟这般无理，这便是将军府的家教吗？”

　　杨三郎扬起手对着身边的桌子猛地拍下去，八仙桌瞬间四分五裂。众人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沈墨瑄都吓一哆嗦，沈墨文忙把弟弟抱过去。

　　“就凭你还不配谈论我杨家的家教。”杨三郎面生戾气，“老太婆，本公子脾气不大好，别给脸不要脸。”

　　“怎么？还想打我不成？你打。”万氏拿头往杨三郎身上撞。“你们将军府势大，没人惹得起，你今日就打死我这老太婆好了。”

　　没想到万氏这么不要脸，杨三郎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动手打女人。他一边躲万氏一边说：“你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万氏见他躲就知道这毛孩子不敢把她怎样，身体越发往前撞。对付男人杨三郎会毫不犹豫地动手，但对泼妇却无还手之力。沈墨瑄赶忙从大哥怀里下来，挡在杨三郎身前。“婆婆，有话好好说。”

　　万氏气得冒烟，她今年虽三十有六，但保养得好与二十几岁时没多大差别，今日却多次被喊老。“谁是婆婆？没教养的小东西。”说着万氏就要上手。

　　沈墨文就在弟弟身后，见势不好他急忙把沈墨瑄抱过来。万氏的巴掌落到他肩膀上。

　　沈墨文也不能跟女人动手，便试图讲道理。“是你们万家不讲信誉，昧下我弟弟的银子，还找人打伤我弟弟和他同窗，这位夫人，凡事都要讲道理。”

　　“笑话，我娘家偌大的家业会昧下你弟的仨瓜俩枣？你说我侄子打人，谁看见了？有证据吗？旁人诬陷的话你也信？什么脏水都往我们身上泼。”

　　“果然什么人家养什么人。”杨三郎被气笑了，“万宝和，你趁早把人弄走，这事你糊弄不过去。”

　　万宝和眼神躲闪，但却不上前阻止。万氏见他们拿自己没办法便愈发来劲，想去撞沈墨文兄弟俩。

　　怕这女人伤到瑄哥儿，杨三郎赶紧把沈墨瑄接过去，他只恨今日没带人手过来。跟无理取闹的人讲道理，简直就是秀才遇见兵，根本掰扯不清。

　　沈墨瑄心想要不算了吧，还是等万德昌回来再说吧。对付女人大哥和杨三郎没有用武之地啊。

　　三人被万氏挤到墙角，杨三郎正寻思要不要破个例，就听外面传来吵闹声，又有人来了。

　　万氏嘴角一勾，“噗通”一下跌坐到地上大哭：“两个大男人怎么打我一介女流啊？老爷，您要为我做主啊。”

　　三人都惊呆了，沈墨瑄心想人不要脸就是无敌啊，他要是早想通这点，两眼一闭往地上一躺，三哥和大哥是不是就有理由动手了？只是万氏口中的老爷是哪个？

　　万氏哭的正来劲，不料头发突然被人抓住。“啊！”疼的万氏大叫。

　　揪住万氏头发的是一美妇人，看上去和万氏年岁差不多。她把万氏拽过来，随后“啪啪”两个大嘴巴。

　　万氏被打懵了，其他人看呆了。万氏的丫鬟和小厮反应过来想要上前阻拦，但美妇人也带了不少人，这些人死死拦住万氏的人。

　　“啪啪。”美妇人又给了万氏两巴掌，“欺负我侄子，你当我们沈家没人吗？”

　　杨三郎戳戳沈墨瑄：“你姑姑？”

　　沈墨瑄茫然摇头，“不知道，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姑姑。”姑姑不是在南方吗？

　　俩人一起看沈墨文。沈墨文也不确定，姑姑走时他还小，十多年过去记忆早已模糊。但妇人说“沈家”那必定是他们的姑母沈荣华了。

　　沈氏打得万氏毫无还手之力，看得杨三郎咋舌，女人还得女人来对付。

　　“你姑姑真、”杨三郎想用“彪悍”一词，但想着那是沈墨文和小不点的亲姑姑，这么说不大好，便改了词：“女中豪杰。”

　　沈墨瑄心里嘀咕，难怪奶奶说父亲不如姑姑。就这动手能力，他爹一辈子都学不来。唉呀，好想给姑姑鼓掌怎么办？忍住忍住。

　　沈氏打累了，坐一边休息。万氏被打的鼻青脸肿，被丫鬟婆子抢过去护在身后。
　　“你、你是何人？”万氏捂着脸问，“为何打我？”

　　“欺负我侄子不打你打谁？”沈氏看向沈墨文，“记住了，以后再碰见这种人甭管她是不是女人，先给她两巴掌让她冷静冷静。有些人不配做人，就别把她当人看。”

　　万氏大哭：“你们沈家太欺负人了。”
　　“欺负人谁比得过你们万家？”沈氏道。

　　万氏：“光天化日殴打朝廷命妇，就不怕王法吗？”

　　“呵！”沈氏冷笑，“做了几天继室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就你这德行泼妇还差不多。”

　　来的路上丈夫已经跟同她讲了万家的姻亲，万德昌的妹妹也就是眼前这位，现如今是礼部侍郎的续弦。文林堂能做这么大靠的就是这个妹妹。

　　万氏：“你也是继室，凭什么笑话我？”

　　“我跟你可不一样，男人我自己选的，他敬我护我，儿子也孝顺我。你有什么？嫁给糟老头子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你有脸跟我比？哪天糟老头子腻了，你屁都不是。”

　　万氏被戳到痛处，气得险些晕过去。张世横老的不能让她生下一儿半女，继子继女对她平平谈谈，这么多年她把侄子当儿子一样看待。

　　万氏突然对着门口大叫：“老爷，您再不来妾身就要被打死了。”

　　沈墨瑄往门口瞧，来人胡子花白、一脸褶子。还真是糟老头子。

　　张世横被人从衙门叫来，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有人来文林堂闹事。见娇妻满脸伤，他胡子都撅起来了。“谁干的？”

　　还不等沈氏承认，门外又进来一群人。“张大人！”
　　一男子对张世横拱手：“张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万宝和都傻了，怎么又来一波？这人谁啊？

　　沈墨瑄见他爹沈兴业跟在男人后头，再看这人的年纪与气度，猜测此人应该是他未曾谋面的姑父。姑姑都来了，姑父能远吗？

　　“秦大人？”在这儿见到秦维宜，张世横很意外，“你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