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一门三杰》皮丘卡

16、第 16 章

　　突然被人拎到马上沈墨瑄吓得两手紧紧抓住马鞍。

　　“怕了？刚不还挺能耐的嘛。”身后传来杨三郎欠揍的声音。不过他倒是放慢了速度。

　　沈墨瑄嘀咕：“幼稚。”
　　“你说什么？”
　　“我说杨三哥，你马骑得真好！”

　　“那是。”杨三郎得意，“你大哥也不赖，教了他一上午就学会了，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沈墨瑄往后仰头：“三哥，你不会为了来找我，才在今日教我大哥骑马吧？”

　　“是啊。”杨三郎大方承认，“你那故事挺有意思，反正早晚都得教，择日不如撞日。”

　　沈墨瑄无语，杨三公子还真是个急性子。写故事本是为了逗杨云姝那丫头开心，没想到把杨三郎给吸引了。喜羊羊换个时代也是老少皆宜受众覆盖广泛啊。

　　很快沈墨文骑马追上来，沈墨瑄往后看，“大哥，你慢点，别摔了啊。”

　　杨三郎往他脑袋上胡噜，“小小年纪咋就这么操心，他那么大个人还用你叮嘱？你是他爹吗？”

　　沈墨瑄：“……”他很怀疑杨三郎被爹娘抛弃，心里的怨气没出撒。

　　沈墨文驱马跟上来，“三公子您就别欺负瑄哥儿了。”随后柔声对弟弟道：“放心，大哥心里有数。”

　　沈墨瑄扶了扶头上歪掉的发髻，行吧，是他操心过头了。

　　鸿福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此时正直午饭时间，门前车水马龙。杨三郎把沈墨瑄抱下来，缰绳甩给小二，三人进了酒楼。

　　大堂已经坐满人，掌柜的看见杨秉元赶紧过来招呼。“三公子！”他看了眼杨三郎怀中的小人，“这位是？”

　　杨三郎把沈墨瑄往上颠了颠，“我弟弟，有位子吗？”

　　“有，三公子楼上请。”掌柜的嘴上招呼，心里却纳闷那蓝月华何时又生了儿子？

　　掌柜的亲自把人带去三楼包间，杨三郎指着墙上的牌子道：“瑄哥儿瞧瞧想吃什么。入炉羊罨、犒腰子、炙金肠不错。”

　　杨秉元一看就是常客，菜谱很熟，口味也重。
　　掌柜的笑道：“三公子，这位小公子年纪尚小，大概不会喜欢犒腰子。”

　　“也是，掌柜的有什么推荐。”
　　“本店的冷元子、糖蒸桂花酥酪颇受小孩子喜欢，不如小公子试试？”
　　“好，都要了，还有入炉羊罨、犒腰子、炙金肠、笋干肥鹅。”
　　杨三郎还要点，沈墨文赶紧叫住他。“三公子！够了，多了吃不完。”

　　等菜的间隙，杨三郎让沈墨瑄给他讲《青青草原》，也怪不得杨三郎抓肝挠肺，因为沈墨瑄给杨云姝的故事末尾卡在一个关键点上。对有些人来说等待下文的时间非常难捱。

　　看在请他吃饭的份上，沈墨瑄大方地告诉杨三郎本段故事结尾。不过没给他讲太多。“后面的故事我还没想好，暂时只有这么多。”

　　知道一段结尾总算让杨秉元没那么难受了，不过总觉得意犹未尽。“小不点，你什么时候写后面？明天吗？”

　　沈墨瑄心想，他要是答应明天写，估计明晚又得被他抓来。“哪有那么快，后面我还没有头绪，得慢慢想呢，一个月吧。”下一封给杨云姝的信安排在一个月后，那可不就得一个月嘛。

　　“什么？要这么久？”杨三郎以头抢桌，而后他抬起脑袋哀伤地看着对面的小人，“小不点，能不能快点？我很急。”

　　“不能。”沈墨瑄果断拒绝。
　　杨三郎又重重地把头磕在桌上。沈墨瑄忍笑，“好故事需要时间酝酿，三哥莫要着急。”

　　这时小二上菜，美食当前杨三郎暂时忘了《青青草原》。两个少年给瑄哥儿夹了菜，然后他俩才开始吃。

　　冷元子和糖蒸桂花酥酪是沈墨瑄的专属。即便沈家以前也不大吃得起高档酒楼，所以这是沈墨瑄第一次吃糖蒸酥酪，奶香浓郁香甜醇厚，在加上些许桂花味道十分不错。

　　沈墨瑄幸福地眯起眼，等他吃完酥酪再抬头就见桌上的菜下去大半，他大哥和杨三郎吃的头都不抬。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本以为菜多吃不完，结果不到半个时辰盘盘光。

　　三人都吃得瘫在椅子上扶肚子，歇了会儿才走人。结账时沈墨瑄咋舌，这顿饭吃了沈兴业半个月俸禄。

　　因为吃得多，俩少年没骑马，和沈墨瑄一起溜达。杨三郎戳戳沈墨文让他看前面。俩人前头的沈墨瑄挺着小肚子、迈着四方步，活像个矮小版的大肚弥勒佛。

　　沈墨文看着弟弟对他道谢：“谢谢三公子！”自打搬来柳树巷，他家的伙食大不如从前，十几天才能吃顿肉。今日瑄哥儿也是解馋了。

　　“客气！”杨三郎对前面道：“小不点，只要你能快点把故事写出来，哥哥天天请你吃鸿福楼。”

　　沈墨瑄：“美食只有偶尔食之才能体会其独特的魅力，频繁岂能有偶尔来的惊艳，不妥不妥。”

　　“哈哈哈，头一次听有人把穷说的这般清新脱俗。”杨三郎一手搭在沈墨文肩上，一手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杨秉元也是个实诚的。
　　沈墨文也笑，只是他给自家弟弟留着面子，闷笑而已。

　　沈墨瑄回头瞪人，转头时一顿，嗯？他似乎看见二哥了？！沈墨书不是应该在陶先生的私塾吗？沈墨瑄重新往那边看去，只见远处三个少年勾肩搭背地走着。中间那个怎么看都像沈墨书，他早上出门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瑄哥儿想吃糕点吗？”他们正好停在糕点铺子前，沈墨文以为弟弟想吃了。
　　“大哥！”沈墨瑄指那边，“那个是不是二哥？”

　　沈墨文敛起笑，脸上瞬间严肃。杨三郎不明所以，凑过来问：“怎么了？看见谁了？”

　　沈墨文把缰绳递给杨三郎：“抱歉，我要处理下家事，请三公子稍等片刻。”
　　“什么家事？”杨三郎眼神在哥俩身上徘徊。

　　沈墨瑄一脸严肃：“我二哥逃学，我跟大哥现在去抓，然后揍他。”他说的咬牙切齿。沈墨书昨晚还跟他保证会好好读书，今天就原形毕露了。

　　沈墨文去追沈墨书，杨三郎掏出一块银子扔给糕点铺子的小二，让他帮忙看会儿马。

　　沈墨瑄小跑着追大哥，没跑几步他就腾空而起，被杨三郎提起来扛在肩上。“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一起。”他小时总被俩哥哥抓住打，还没抓过别人呢，这热闹岂能错过。

　　杨三郎扛着沈墨瑄追上沈墨文，三人又很快追上沈墨书。沈二公子正在付钱买饮子给那两个人，看模样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沈墨文气得不轻，娘没日没夜做绣品，阿瑶都开始学刺绣，他们现在用的每一文钱都是娘辛苦赚的，二郎竟然这般不懂事。“沈墨书！”

　　沈墨书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大哥，手一哆嗦两杯刚买的饮子落了地。“大、大哥！”

　　沈墨文上去就是一脚，把沈墨书踹倒在地。
　　“嘶！”杨三郎抽了一口凉气，“你大哥是个狠人。”

　　沈墨瑄拍拍他胸口，“放我下来。”他被杨三郎扛着一路跑，又是刚吃饱饭，他这会儿只觉得恶心想呕。下地缓了会儿才好些，那边沈墨文已经把沈墨书打得吱哇乱叫。

　　沈墨书看见三弟赶紧求救，“三儿！救命！”

　　沈墨瑄不为所动，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是他逃学的理由，今日就是大哥把二哥打得半死，他都不会阻拦。先前跟沈墨书一起的俩少年，在沈家大哥踹出第一脚时就吓跑了。

　　杨三郎深表同情，看见沈墨书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当年他多希望大哥二哥揍他时能有个好人拦着。今日他就做那个好人吧。

　　“别打了。”杨三郎拦住沈墨文：“你倒是问问缘由啊，怎么上来就揍。”他好歹是惹祸后挨揍，这沈墨书为了什么总得问清楚。

　　沈墨瑄抱着胳膊一脸严肃：“不管什么原因，逃学就是不对。”

　　沈墨书坐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听见弟弟这么说，他把脸埋在膝盖上。“你当我愿意啊。”

　　觉得他话里有话，沈墨瑄走到二哥跟前，强行把他脑袋抬起来。“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是不是有人强迫你？是刚才那两个人？”任何时候都有霸凌同学的事情发生，沈墨瑄第一个想到他二哥被人欺负了。

　　见二弟只顾着抽抽搭搭，沈墨文气得一巴掌拍到他背上。“到底什么事能不能说？”

　　杨三郎也道：“你说清楚，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和你大哥现在就去给你报仇。”

　　“没、没人欺负我。”沈墨书用袖子擦了下眼泪。“刚那两人是我以前的同窗，他们有历年考试题集，只要我陪他们玩再请他们吃好吃的便借给我看。我已经把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他们都答应把题集借给我了，大哥就来打我。”

　　沈墨书越说越委屈，随即又哭了起来。沈墨文和沈墨瑄互相看了看，就感到很抱歉。

　　杨三郎忍笑忍得很辛苦，沈家哥仨太有意思了。自从爹娘妹妹离开后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