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一门三杰》皮丘卡

14、第 14 章

　　“胳膊拧不过大腿，能让他离爹远点已经很好了，至于这笔债，二哥！”沈墨瑄起身站到沈墨书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努力读书，将来做比他更大的官，到那时咱就去跟他讨债。”

　　沈墨书看他：“三儿，我觉得你的目标有点大，二哥我、”

　　“二哥！”沈墨瑄打断他，“我相信你，你一定行，你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

　　从小就被亲爹骂笨、蠢，乍然有人夸他聪明，沈墨书有点找不着北了。他挠挠头：“是吧，我背书还挺快的。”

　　沈墨瑄腹诽背书确实快，却不大理解其中的意思，科举考试可不是考谁记性好。不过没关系，他来教。

　　“还是瑄哥儿厉害。”沈墨书真心佩服弟弟。明明才六岁的小人，竟不吹灰之力就让张文武滚蛋。

　　“多读书你也一样聪明。”
　　沈墨书疑惑：“可是，瑄哥儿你没读过书啊？”

　　沈墨瑄心道他已经读了快二十年的书，这话不能说，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为了感谢铁蛋，沈墨瑄给他一两银子作为答谢。这事能办成多亏铁蛋和他的小伙伴们。他倒是想多给，但奈何囊中羞涩。

　　铁蛋不嫌少，镯子簪子融了后有四两多，再加上瑄哥儿给的，冬天他打算给大家买新棉衣。

　　沈父的事告一段落，沈墨瑄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恢复了往日的活力，非常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蹴鞠，奈何没有伙伴，只有沈瑶偶尔陪他玩玩。

　　这日姐俩正在院中踢毽子，大门被拍响。大人们都在屋里，沈墨瑄过去开门。大门打开后外面的少年先是往里望，随即目光一点点下移落到沈墨瑄身上。他突然一笑：“哎呀，个子太小没瞧见。”

　　沈墨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客气地问：“请问找谁？”

　　“你是瑄哥儿？”少年蹲下身与他平视。
　　沈墨瑄眨眨眼，没见过此人，不是沈家的亲戚。“你谁？”

　　少年突然伸出两手捧住沈墨瑄的脸，太突然速度也太快，沈墨瑄都没来得及反应。随后这人开始揉他脸蛋，边揉还边说：“这手感真不错，难怪我妹妹喜欢你。”

　　他家小妹的脸蛋也圆乎乎肉嘟嘟的，手感非常好，只是他不敢捏，惹哭妹妹他必定要挨揍。

　　“放、开。”脸蛋都被捏变形了，沈墨瑄心里气心说你妹谁啊？随后一怔。

　　从外面回来的沈墨文刚好看见自己弟弟被人蹂躏的一幕，他二话不说出拳就向那人打去。少年身后像是长了眼睛，身体一闪躲过了沈墨文的攻击。

　　沈墨文一瞧还是个练家子，顿时提高了警惕，手上没停继续攻击对方。陌生少年抬手接招，两人就在沈家大门外打了起来。

　　沈墨瑄打量少年的衣着，他基本确定了少年的身份。“大哥！快住手，他是咱家客人。”

　　客人？沈墨文一个分神，肩膀挨了少年一拳，对方力气不小，打得他后退几步。沈墨文心中骇然，眼前的少年看年纪应该比他小，身量也没他高大，伸手却很不错，力气也不小。而且对方应付自己根本没有使全力，继续打下去自己一定不是对手。

　　少年冲沈墨文一杨下巴，“身手不错，不过跟我比还是差了点。”

　　沈墨瑄笑眯眯道：“我大哥哪能跟三公子您比，他武艺不精所以才要高人指点。”他没猜错的话，来人应该是杨云姝的三哥杨家三郎杨秉元。

　　杨三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沈墨瑄：“这是阿姝给你的信。”随后对沈墨文道：“父亲已经答应你去我家习武，明日若没什么事就过去吧。”

　　沈墨瑄赶紧过去拉大哥的手：“大哥，这位是将军府的三公子，能去将军府习武是天大的好事，快谢谢三公子。”

　　说完他先是两手交握弯腰行礼，“多谢三公子，也替我谢谢杨伯伯和蓝姨。”

　　杨三郎看一眼满脸震惊的沈墨文，低头问：“去将军府习武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大哥的？”
　　沈墨瑄仰着头：“是我。”

　　“行啊小不点，都知道替自己哥哥筹谋了。”杨三郎弯腰又开始揉他脸。
　　脸蛋被反复揉捏，都疼了，但有求人家，沈墨瑄便忍了。

　　过了会儿手瘾，杨三郎终于停手：“行，能屈能伸。”开门时还对他翻白眼，现在任他摆布，这么大点可真有深沉劲儿。“对了，阿姝让我来拿《青青草原的故事》后续，写好了没？”

　　“好了，我还要给阿姝回信，明日让我大哥带给三公子可好？”

　　杨三郎点头，“行，你也甭跟我客气了，叫我三哥吧。”

　　“好的，杨三哥。”沈墨瑄从善如流。
　　杨三郎终于明白为何母亲和妹妹都夸这小孩儿了，看着乖巧老实其实一肚子心眼。

　　杨三郎坏心眼突然上来：“阿姝说你的字太难看了，还错字满篇。瑄哥儿，阿姝认字都比你多，你让女孩子比下去了。”

　　沈墨瑄不以为耻，“阿姝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他是杨伯伯和蓝姨的女儿，是杨三哥的妹妹，把我比下去不是很正常吗？”

　　本想让他羞愧一下，哪知小东西脸皮够厚。杨三郎想起他娘的疑惑，这么机灵的孩子怎么就读书不行？或许如他爹所言，沈墨瑄哪哪都出彩，唯有读书这一窍不通。“小家伙，要不要学武？你拜我为师，我定会把你教成大将军。”读书不行就另找出路。

　　沈墨瑄笑容不变，“三哥，我要是跟您学武，我爹能把我腿打折。”
　　“也是，你爹全指望你了。”信送到了，杨三郎也不多留。“走了！”

　　“三哥改日来家里坐。”沈墨瑄对他背影喊：“我娘做饭可好吃了。”杨三郎看上去性子不错，想必不会欺负自家大哥。

　　其实从他接触来看杨家人都不错，他爹出事恰好杨夫人不在京城，若是在的话，请杨家帮忙，他家或许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杨三郎没回头，抬起手臂挥了挥。“那就这么说定了。”

　　等人走出巷子，沈墨瑄转身就见自家大哥死死地盯着他。沈墨文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从瑄哥儿和杨三公子的谈话中得知自己即将要去将军府学习武艺。

　　“大哥，别怪弟弟自作主张，因为我也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所以才没跟你说。”沈墨瑄开始解释。

　　“我给杨老将军去了信，请求他允许你去将军府和杨三公子一起习武。大哥，刚你和杨三郎对打应该也看出来了，以前你自认为功夫不错，但和真正的高手比还差得远。你既喜欢练武那便让自己在这一道中出类拔萃。优秀的人到哪里都会有一碗饭吃。”

　　沈墨文沉默不语，若是放在以前他会高兴的睡不着，学武的男人哪个不想有高人指点？杨家几代领兵打仗，功夫自然不可小觑，能拜师将军府是旁人羡慕不来的好事。只是眼下家中正是困难之时，他怎能像以前一样什么事都不管。

　　“大哥，爹的俸禄，咱家省吃俭用够用了，我娘和你娘也在为这个家出力，你不用想着出去赚钱，即便现在出去也赚不了几个钱，不如再花上几年时间，提高自己。”

　　沈墨文眼眶发酸，他弟弟竟然替他想了那么远。他虽然苦于家中现况，但瑄哥儿说的不无道理。以前不知道，现在才明白每天赚几十文是这么难。从将军府学成后肯定会不一样。

　　机会难得，这是弟弟为他求来的机会，他不能错过。“好，我去。”
　　沈墨文打定主意，一定要学出个人样，为弟弟遮风挡雨。哪怕瑄哥儿将来一事无成他也能养得起。

　　“这才对嘛，过两年大哥一定会更厉害。”沈墨瑄暗自松了口气，他真怕沈墨文犯倔，若是那样他就得去请爹娘和祖母出面了。

　　晚上大家都在时，沈墨瑄把大哥的事说了。一家人端着饭碗错愕不已，随后杜氏激动道：“太好了，瑄哥儿！姨娘谢谢你。姐姐，谢谢！”她对刘氏道谢。

　　若不是刘氏和杨夫人有交情，瑄哥儿想搭将军府都搭不上。她虽生了两个儿子，但她是妾，三个孩子都比瑄哥儿矮一头。可瑄哥儿愿意帮她儿子，杜氏感激刘氏母子。

　　“好、好、好，墨书知道上进，如今墨文又能去将军府，咱家虽然遭了难，但谁能保证以后不会翻身。”老太太很高兴，“还有我们瑄哥儿，这么小就知道为两个哥哥着想，有瑄哥儿是咱沈家的福气。”

　　老大去将军府，老二继续读书，都是小孙子的功劳。儿子这么多年没办成的事，小小的瑄哥儿做到了。李氏抹了抹眼睛，她太高兴了。

　　人人都很开心，只有沈兴业。他发现在他不知道时候，小儿子把另外两个儿子都安排妥当。他这个爹好像没什么用。

　　晚上，躺在床上的沈父酸酸地说：“他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