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Eternalfreedom

1、1

　　六月，天气微热
　　高考加油的红色旗帜在全国各地亮起。城市的热闹由此清寂而又因此活跃。
　　李尘煜坐在高考401教室里，总觉得有什么看着自己，但想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迅速看抬头看着时间，顺带了一眼监控，便低下头继续书写。
　　监控的终端，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显示屏前站着众多监考。清一色带着监考牌，但唯有几个带着无字牌。
　　“401监控放大”一个声音来自人群前方。一身黑衣，眉心间有一白痣忽隐忽现。
　　屏幕放大后，可以看出并无异常，但有说不出的不舒服。
　　无监考官说话后，他向戴无宇牌的人看一眼。那些人点完头后，他便从一身黑衣中掏出黄符，在上面画咒。随后朝旁边空白处甩。
　　一阵风从窗口微开的监控室吹来，大约半分钟后，屏幕里仍是刚才的样，只不过不舒服感觉消失了。又似乎变得“清明"了些。
　　那人的眼神不离屏幕，愣了一会。旁边的人问道“向监官，还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了”
　　屏幕又恢复到整个画面，而他则继续审视着。
　　被监视的不舒服感消失后，402考场里学生似乎"活"了起来。
　　出了考场，树下，金色的阳光劈开云层的阻挡，为茂密的树叶渡了一层金边，但它不仅限于此。又透过叶与叶的间隙，在地上形成点点光斑。
　　李尘煜抬头看去，那点点金光如星星一闪，地上则是一人的影子。
　　穿过层层高楼，一座中式庭院坐落其间，并未被高度折腰，它庄严且神秘。
　　以往安静的祠堂里，此时"热闹非凡"。
　　刚监官考完带着疲倦的向阳之被叫来，一个人站在中间。两边是家族里的人，有很多是他不认识的。
　　“父母两个极阴的人，生出个极阳人，克父母啊？"
　　“老爷子不也死了吗？”
　　“20多，还没找到极阴人，啧啧啧，要是我，旱就找到了，这都断了多长时间。"
　　向阳之脸色不变仿佛说的不是他。
　　这时，吵闹的声音消停。坐在主位的人开口道"你带回来的人呢？"，说话的是他大伯父。他的头左右互看，发现没有。
　　声音猛的提高“没带回来？老爷子最后一卦就是给你算的这个！”
　　沉默了一会，向阳之看着他说"我有我的准则”
　　“呵，你有你的准则，你想让这派断了吗？"说完他朝着两边看了一眼。
　　“就是啊，你不找极阴人，下一个接班人是谁，我孩子还等着呢"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家孩子等着就能选上来了？这要还有看脉谱…”
　　无谓之争，向阳之没听完，说了句抢歉，向周围人点头示意后就离开了。
　　刚出门口，一个穿着机车服，手里拿着头盔的女人快速朝他走来。
　　向阳之喊了句"小姨"。
　　被叫小姨女士向其姝说道“没事吧？瞧你着疲倦样，刚工作完就被叫来”
　　顿了一会，她用尽自己力量喊了声“天杀的牲畜”…
　　两人走过宅院门口，向其姝才问道“找到了？”
　　向阳之看着眼前绿树，“嗯”了声。
　　“老爷了也说过不要急功尽利，这事也轻率不得" 她叹了口气，也看向那生长百年仍常绿的树。
　　“要不要坐我的机车？"向其姝已经骑上机车。朝着他要招了招手。
　　“不用"他回道。
　　“那行吧，回去好好休息。有事没事记得找我”说完便窜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小庭院里，向阳之越过片片竹林。来到挂有"祠堂"的屋前。
　　那里面只有三个牌位，带燃三支香后，他静静地站了一会便离开了。
　　实在太累了，洗漱后，他便入睡了。
　　几天后，向阳之状态调整好后，便开始着手“见”极阴人。
　　地上是麻麻符咒。以人为阵心，房间为阵，一滴血落入中心，阵启！
　　此时，已是高考后的第十天，李尘煜被邀请去参加初中聚会。
　　李尘煜缓慢走了进去，里面的人看到李尘煜也都打了个招呼，她随便选了个位置。
　　等上菜时，人已经熟了起来，热闹地的聊这聊那。
　　坐在李尘煜旁边的女生看向了李尘煜。
　　“尘煜，你的朱砂带了好多年了吧，现在又红又亮的！”
　　李尘煜笑了笑，才发现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红的要滴血了。
　　吃完饭后，老师朝她走了过来，
　　“一直没时间去看你，父母怎么样？”
　　“好多了”
　　父母？向阳之不禁有些疑惑。

　　“回来了，煜煜”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传来。李尘煜“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住卧室走的途中，她母亲陈冰释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吃饭了没，用不用我给你做？”
　　李尘煜看了她一眼“不用，刚吃过了"
　　"记得给你爸回个电话"
　　关门声响起，彻底将陈冰释种声音隔绝在外。
　　一场同学聚会，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就在她沉陷入回忆中，一通电话敲醒了她。
　　“爸”李尘煜看着屏幕里的男人，白发已稍多。
　　“和同学们玩的怎么样？"去李顺家问道。
　　“还行，就那样"
　　“就该多出去玩玩，还有钱没有？"
　　“有"
　　一阵沉默传来，"那就这样，你去玩吧”
　　“好"
　　这样对话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不用思考就能猜出不少。
　　最后，她父亲还是向她发来了钱。
　　翌日陈冰释看见李在煜从房间出来后，便连小忙上前问，“煜煜，你早上你想吃什么？"
　　"你随便做点吧，我都行"李尘煜打了个哈欠回道。
　　“煜煜，在家里，怎么还套个外套？”说着进入厨房。
　　父母有些殷勒，像为了好补什么。而李尘煜的冷淡中又透露着一些温情。向阳之在旁边看着。
　　等待高考分数出来时，李尘煜大多时间都卧在家里的房间。
　　她会去练书法，学玄学，练大极。偶尔也会出去和同学聚一聚。
　　但向阳之也能看出来，她其实和他们也并不熟。
　　在独处与欢聚间转换中，向阳之也渐渐发现李尘煜是个矛盾体。
　　独处时的她，孤独又灿烂，欢聚时的她，沉稳中又不失搞笑。
　　偶然间，向阳之看到李尘煜编起的衣袖。在腕内侧有许多痕迹，有浅有深。已经看不到疤了，只剩下一道道又细又长与皮肤颜色不同的银线。他心头一震。
　　分数出来后，李尘煜接着以往同学的电话，其中一个是因为心理疾病而休学的人，大概是双相。
　　李尘煜静静听着他的祝贺与苦闷，又一边摩挲着手腕，时不时还开几个玩笑。
　　“煜煜，你当时怎么走出来的？”电话里那人问道。
　　“嗯？什么？”
　　“我偶尔看到你手腕上的痕迹了，和我很像。”
　　沉默了一会，“忘了”李尘煜摩挲着手腕上朱砂回道。
　　“ 一个人吗”向阳之心想，思绪又飞到万里，他突然想到家里的那片竹林，似有微风吹过，竹片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