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蝶》FeelinSophie

41、041

　　严睿冰为了教堂的事情溜进了父亲的书房，想要找那位美国朋友在教会的信息。很意外地，她发现了父母的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把她半夜三更带到了祁畅家门口。
　　“你怎么了？”祁畅睡眼朦胧。“你可真是我的红颜知已。”
　　“我想和你妈妈谈谈，但是你们家里没有人。”严睿冰冲了进来，直接上吧台给自己倒酒。
　　“你找我妈妈做什么？她在外地呢。”祁畅跟了过去。“到底怎么回事情？”
　　“我的父母离婚了。”严睿冰说着举起酒瓶就直接倒。
　　“离婚？什么时候的事情？”祁畅夺下了酒瓶。“你听谁说的？”
　　“我在他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了那个绿本本。”严睿冰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你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吗？是7年前，7年前他们就离婚了，一直到现在都瞒着我！”
　　“My God！”祁畅立刻给祁妈妈打去电话。
　　“他们一直都演戏给我看，7 年了，他们离婚了还住在一个房间里，算什么！”严睿冰一个人自言自语，趴在吧台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他们当我是什么？”
　　“喂，妈妈，大事儿，关于严叔叔和严阿姨的事情，冰说他们离婚了。”祁畅说着起身离开吧台站走到了厨房，开冰箱去拿饮料。“冰说的都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我知道，我会先稳住她，你和严叔叔他们联系一下，我……天啊，那丫头跑出去了。”
　　吧台边已经没有人，大门开着，已经听不到渐远的脚步声。
　　“别担心，我大概知道她会去哪里，用最简洁的话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情。”祁畅走到门口，关上门。“我现在不去追她，她要的安慰我给不了，好了，先告诉我吧。”
　　严睿冰的父母在她刚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协议离婚，7年前正式办了手续。他们想让孩子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健康成长，不想让火蝶或者祁畅的不幸降临到自己孩子的头上，他们约好等严睿冰高中毕业后再说出真相。当然，他们也想过为了孩子和其他很多父母一样将就过一辈子。
　　“我们已经骗了孩子，不能再骗自己。”
　　“我知道中国自古以来是劝合不劝离的，但是我们在一起真的没有希望了。”
　　于是，严睿冰成了唯一的受害者，表面上的。
　　“他们不应该撒谎的。”祁畅听完祁妈妈叙述后的结论。“为什么你们这些所谓的爱我们的大人就那么希望为我们的人生做出各种各样的选择还美其名曰是为我们好呢？……行，我们先不谈这个。我想告诉你，妈妈，我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我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的女人，但是现在她还不能接受我。……以后我再告诉你细节，现在我要处理冰妹妹的事情。哦，火叔叔是和你在一起吗？……行，这个也以后再说。”
　　严睿冰的家事给了祁畅一个光明正大地在半夜往安玲旖家打电话的理由，她有项汇辉的号码。
　　“我们都知道，她一定会去找他的，我想提前告诉他一声让他有个准备。”祁畅在电话里尽量保持着严肃，因为他现在不是在谈情说爱，而是帮助自己的好朋友。“冰还小，她需要帮助。”
　　安玲旖不自觉地问自己可不可以帮上什么忙。这让祁畅暗暗笑了。
　　“你也是女生，和她聊聊吧，你应该知道怎么和我们沟通。”这就是拿安玲旖开玩笑的话。
　　其实祁畅有项汇辉的号码，不过这样的谎话无伤大雅，至少他是那么想的。
　　“那你先睡吧，晚安！”祁畅乐呵呵地挂了电话，马上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表情不对，他应该担心。“就几秒钟，我不会重色轻友的。……你好，项汇辉吗？我是祁畅……”
　　这些人睡觉都不关机，真不是一个好习惯。关机吧，会有辐射的，会加大患脑癌的风险。而且如果真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即使你接到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严睿冰第二天没有去上学，处理着和父母的信任危机。
　　祁畅又有理由和安玲旖独处了，为了这个他被严睿冰重重踢了一脚，谁叫他利用朋友。
　　项汇辉没有帮严睿冰排忧解难，一直劝她回家去和父母谈。
　　安玲旖发现祁畅还是一个挺有责任心的人，他不过是她的学生所以仍旧被拒绝中。也是，还有什么比这个理由更加大的呢？不过换一下，如果安玲旖是个女生，而祁畅是个老师，也许大家以后就不会有那么激烈地反应了。男女是不平等的，因为男的是男的，女的是女的，一开始就不一样。

　　武小焕和武小敞一起在离家很近的小饭店吃了顿晚饭，这种机会不多。那一天是武妈妈的诞辰。
　　“妈妈看到我们现在这样应该会觉得安慰。”武小敞说。“我们独立了，还有自己的想法。”
　　武小焕安静地吃着饭，偶尔看看周围的顾客。玻璃窗反射出的他们就像一对小情侣。
　　“看什么呢？”
　　“天黑了。”武小焕敷衍了一句，低头拨在自己碗里的食物。
　　武小敞也看着玻璃窗里的他们，扑哧笑出了声。
　　这是难得安静地一顿晚饭。武小敞向武小焕讲述了自己在学校里的遭遇，朱娜娜简直就是一个幽灵。
　　“我很严肃地和她把事情说清楚了，但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武小敞一个人说着。“她觉得我是有苦衷所以不能接受她。更有意思的是她还打了董哨哥哥和火蝶的比喻，说我们就像他们那样。是不是很有意思？你一定也听过一些吧？最近你都不关心你的小敞在做什么了，是不是？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个错误，你要纠正它，你觉得那是唯一最大的错误，别的什么都不可怕，是不是？我的同桌又一天没有来上学了，大家都说他是男版的火蝶，而朱娜娜告诉我说他实际上是一个男宠。她说他都没有我长得可爱和讨人喜欢。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哪些事情是为人所不齿地？你知道吗？我们的生活本来可以有很多更现实的可能。我们是两个孤儿，为了生存下去，即使做了一些不够光彩的事情也有人会原谅我们，但是我们没有。我知道我们其实是很幸运的孩子，有那么多人关心着我们，给我们帮助，把我们引入正轨，让我们尽可能地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成长，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也有了更多更多的责任和负担。所以……如果我们相爱了，我们就是罪人了，是不是？他们会失望，觉得我们不争气，对不对？”
　　武小焕含着眼泪，扫荡着桌子上的食物。
　　“我觉得很辛苦，小焕，我知道你也很辛苦。既然怎么都辛苦，就快乐着辛苦吧。”
　　“快吃吧，吃完了早点回去，还要做功课，要考试了。”武小焕往武小敞的碗里扔菜。“你都没怎么吃。”
　　武小焕知道武小敞是可以感觉到的，就像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爱一样，他也一样可以。
　　回家的路上，他们一前一后步行，风很大，还飘起了点点小雨，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两个人的头发上都有小水珠，如同满天星一般。门是武小焕开的，毛巾是武小敞拿出来的，他轻轻地帮她把水珠擦掉。
　　“会着凉的。”
　　透过凌乱地头发望着认真的武小敞，武小焕的脸一下红了起来。爱情总是在瞬间爆发的。
　　“你也擦擦吧。”
　　武小敞把武小焕的头发缕顺，突然凑上去亲吻了武小焕，而武小焕有5秒钟的时间没有做出反抗。
　　第六秒，武小焕把武小敞推开了。
　　“我去放水洗澡，你烧点开水吧。”武小焕扯过武小敞手中的毛巾走向浴室。
　　被朱娜娜偷吻后武小敞意识到，只有一个人可以给她带去快乐，而他也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吻可以比亲吻自己爱的人更加美妙。
　　“我们要做的，只不过是开始。”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不可以相爱，这样的爱是不会有结果的，真的是这样的吗？那我们试一试吧。

　　莘瑶这边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要让崔龙伟做她唯一的男人，她要光明正大地去爱她。而这一点却吓到了那个身经百战的男人，他知道什么样的人是惹不起的。
　　“我不在乎你过去是怎么样的，不在乎你现在是做什么的，也不关心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感情，我决定了要爱你，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即使你有别的女人，即使你逃到另一个城市，我也不会放弃。”
　　“为什么？”崔龙伟终于反应过来。
　　“因为那是真的。”莘瑶天真地眨了下眼睛，拿过他指间的香烟自己抽起来。“这很容易啊。”
　　“可你这样的话，你就不是你了，你和别的那些小姑娘又有什么区别？那样的话我为什么还要喜欢你？”
　　“这话没有道理。”莘瑶前所未有的镇定和自信。“我是我，不是以任何人的主观能动性为转移的，我的定义也不是由任何别人来完成的，无论我做什么，只要是我在做，那那个做的人就是我。”
　　“莘瑶，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会伤害你的。”
　　“知道吗？我一点也不怕。”莘瑶坐在崔龙伟面前，指间夹着香烟，神情自如，从来没有想现在那样让她觉得自在，觉得自己像自己。第一次，她开始为自己思考，而不是为了面子，为了让朋友让家长或者让老师满意。第一次她体会到了自己，还是在这样一个人的面前。第一次，莘瑶觉得自己是强大的。
　　“我并不反感也不惧怕和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交往，因为这样的人你了解他，你知道你永远不会从他那得到的东西是什么，你不用感到难过，不公平，不值得，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你知道他会有多坏，他也从来没有掩饰，所有的人都知道。但是另一些人不同，他们很可怕，表现上他们温文尔雅，专心不二，但事实上却是道貌岸然，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坏事情，更糟糕的是，即使他伤害了你，别人可能还不相信，认为这么好的人你怎么还处不好，还觉得不好，会怀疑是不是你有问题。就像有人说的，世界上有很多伪善的人，却没有伪恶的人。”
　　“所以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真恶的人？”
　　“至少你不伪善。”莘瑶这个时候还是显示出了她天真的一面，因为她把什么都说了。“我希望你可以和我在一起，我永远不会让你从我这里受到伤害。”
　　他们拥抱在了一起，没有如莘瑶想的给出誓言。那一刻，崔龙伟觉得莘瑶只是一时孩子气的心血来潮，很快就会忘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这些话也可能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也许是某本书某部电影。第一次遇到莘瑶，身边的朋友就告诉他，这是一个很容易上手的单纯的小羊羔，而且还是很漂亮的小羊羔。可惜他的朋友错了，很多人都错了，包括现在的他。以前莘瑶自己也不知道她会那么勇敢和有主见。
　　“一旦你粘上我，你就再也甩不掉了。”
　　头一回崔龙伟获得了莘瑶自己送上去的一个甜甜的吻。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事实上，你没有权利阻止我。我会走我的路，你管不到的，而且你也不是因为关心我才管我，对不对？我不喜欢把什么事情都说开了说白了，不过你真想，也可以。”
　　第一次面对班主任时，莘瑶的脸上没有了献媚，没有了低三下四的的神情。在转来这个学校之前，莘瑶就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孩子，正是因为她独特的个性让她在那里碰了壁。于是换了一个新的学校，开了双眼皮，垫高了鼻子后，莘瑶决定做一个傻傻的班花，讨好所有人。
　　“你们是不是又想让我转学去一个新的地方？反正我要高考了，大学报远一点就行，不过……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毛孩子了，我不想再扮演你们乖宝宝的角色了。莘瑶早就死了，我不是她，从来都不是。”
　　这一次，莘妈妈是安静地掉着眼泪，而莘爸爸一反常态给了莘瑶一个耳光。
　　“因为你们养育了我，所以我也不会离开你们。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你们，但是我要做回我自己。”
　　说服那个有个性的孩子，说服她做一个乖乖宝，不是几句感人的煽情的话就可以做到的。从来不看美剧的莘瑶在莘妈妈的带领下观看了《绝望的主妇》第四季的最后一集。一头雾水的莘瑶被莘妈妈的眼泪淋清醒了。小学的时候他们也搬过一次家，不是莘爸爸要换工作那么简单的原因。
　　“她现在在哪里？”
　　每次搬家，有一件装饰品都是和人一起迁移，不会被装箱和托运。那是一个装饰大钟，它大大的肚子里填满的，原来是一个人的全部。它现在还走得很准，也就不是奇迹了。
　　莘瑶决定要好好地，回报养育自己的爸爸妈妈。现在她想明白了，她也要自己的幸福。
　　“看来人都想着自己。”C没有再一次成为她的好朋友，不过她们还会在一起做作业。
　　“一个人想着自己和一个人只想着自己，这是又天壤之别的。难道一个人应该光想着别人来着？”
　　莘瑶感觉自己真像一个女王，因为她有了自己的权利，有了自己真正重要的战斗。

　　T成了莘瑶当初那个小组新的领袖，除了IX，R之外，她们又有了新的伙伴，不过不是她们班级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