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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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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睿冰没有对祁畅说起和项汇辉有关的具体事件,祁畅也没有告诉严睿冰他爱上了M•A。他们喝着酒,讲着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发了会酒风,一起跳了会儿舞,抱在一起睡着了。睡着之前他们对彼此说,他们一定要把那个人追到手,一定要和那个人白头偕老。
“我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完全值得也有理由获得我想要的幸福。”严睿冰说。“蝶过去老说我是活给别人看的人,我永远在一个我自己搭建的舞台上表演独角戏。不过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了,我把那个舞台给烧了。我就像诞生的耶稣,我会历经磨难,获得大爱。我要用全世界的爱换他一个人的爱。”
“我们同勉。”祁畅说,闭着眼睛。“我们会打破成规,获得幸福的。曾经有个聪明的人说过,爱,永远是无罪的。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值得你为她赴汤蹈火,为她活下去。”
“我真想见见那个人,难道她比我还有火碟都更加优秀吗?”
“我也很想见见那个人,看看他是不是多长了个鼻子或者少长了只眼睛,竟然入了你的法眼。”
“有个更加聪明的人曾经说过,那个征服我们的人并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让我们和过去不再一样。”
“他改变我们,甚至我们看待世界的眼光。”
“蝶如果还在身边,她会支持我们的。”
“现在我们可以互相支持。”
“我爱你,畅。Merry Christmas!”
“我也爱你,冰。Merry Christmas!”
凌晨的酒吧,两个大人坐在一起,带着愁色,没有睡意。
项汇辉和安玲旖很想互相取笑一下,可是谁也没能笑出来。
“我们应该是一对的。”安玲旖摇晃着酒杯。
“可能你和学校还缘分未尽,或许我也是。我可能欠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项汇辉剥着花生。
“我不能接受他,因为他是我的学生,而你呢?”
“你知道你的那个理由和我可能的潜在的理由一样荒唐。”项汇辉把花生米拍到嘴里。
“我的理由被众人接受。”安玲旖坐着,有点指高气昂。
“可你在乎吗?如果你真的爱上了这个人?”
“在我那么觉得,如果我会那么觉得,之前,我会阻止它发生。”
项汇辉把桌子上的花生壳摆放成各个不同的模样。
“你知道,我是一个流浪者,我不需要伴侣,我不会结婚,不会定居,我常常旅游,我的流浪计划也在完善之中,到那个时候,我就会背起行囊出发,我不可能和一个人发展关系,她还是个孩子,我不可以那么欺骗她,伤害她,我也不会不想为任何人改变我的人生计划,我不属于任何人,任何地方,除了……我。”
其实项汇辉想说的是上帝。
“如果我那么告诉她,她一定会说没有关系,甚至愿意等我流浪回来,或者干脆说和我一起去流浪。那是我一个人的梦想,我不需要别人插手,我不需要谁给我一个期限。你明白的。”
“所以我才没有让自己爱上你。”安玲旖脱着下巴看着项汇辉。“我很同情那姑娘,事实上我同情所有爱上你的女性同胞,也包括可能的男性。你是个自私的公害。”
“谢谢你给的评价,只是你不爱我和这个没有关系。”
“那你决定怎么做?”
“感谢她,拒绝她。等她大一点,遇到更多更好的男性,她就会忘记。”
“也许永远不会。”
“这不是我的责任。你没有权利让一个人爱你,也没有权利让一个人不爱你,那些事情自己发生,和你没有关系,你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你呢?我是很坚定的,因为我的理由和我自己有关,而不是别人,不是大众,不是任何外在的东西。”
“我是他的老师,我比他大5岁。”安玲旖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
“这真是拒绝一个人的好理由,我想换个位置,这样的理由你自己也不会接受。”
安玲旖看着项汇辉满是怀疑的眼神,皱了皱眉头。
“我不爱他。”
“确定?”项汇辉似乎对答案没有兴趣,把脸朝向了前方。“小安,你很清楚,有些事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它要发生就会发生,不会发生就不会发生,和我们的主观愿望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生自己爱上了那个男孩。”转过脸严肃地看安玲旖。“你会去爱他吗?”
安玲旖认为自己应该很快地反应,消灭掉他那个无稽的假设,但她没有,因为她做不到,如果她爱一个人,她知道,项汇辉也知道,她一定会去爱他,不管他是谁。
“我还没有爱上他。”
“那么就和他保持距离,我也不希望你爱上他。你是个快乐而简单的人,我希望你的爱情也是这样。”
“严睿冰和祁畅的爱情也应该是这样的。”安玲旖叹了口气。“你说为什么他们就没爱上彼此呢?”
“这个问题我们来替他们回答你不觉得再合适不过了吗?”
“这个世界真是没有道理。”安玲旖站起身。“我去跳舞了,一起来吧。”
“好啊。”项汇辉也站起来。“忘了一句话。”
“什么。”
“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
安玲旖和项汇辉跑到舞池中间跳舞去了。
接下来的一周末,毕林净月和陈柏一起坐车跑到了城市的另一头,在那边买了测孕棒,并在附近一个公园的公厕里完成检测,等待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们就面对面坐在草地上没有说话,然后他们确定她怀孕了。
毕林净月把测孕棒装回盒子,扔进了边上的一个垃圾桶。
陈柏看着毕林净月,想说话,但是发不出声音,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完全不是他擅长的部分,而且他也没有能力去擅长做这个,因为毕林净月总是比他更清楚应该做什么,除了那个晚上。
“我们等一下去一次文具店什么的。”毕林净月说。
“为什么?”陈柏和毕林净月一起走着。
“买一些红色的颜料,染料,墨水什么的,做一下准备。我不想我妈妈因为我那个不来就担心我内分泌失调而拉我去医院检查。”毕林净月说的神情平静。“我可以两个月不来,但是不能第三个月还不来。”
“她不会发现吗?”
“只要有颜色,她就不会多想。”
“之后呢?”
“我还没有想好。”
“对不起。”
“为什么?”毕林净月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陈柏。
“我……我给你带去麻烦了,如果我注意一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陈柏没看着毕林净月。
“你当然不会知道,谁也说不准的,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毕林净月低着头,继续往前走。“今年5月就高考了,9月下旬差不多开学,我们总能进一个大学的。算起来我们的小宝宝现在两个多月。”
“不如我们去把它打掉吧,我知道现在有一些机构可以免费帮助未成年人。”
“我知道,我有那的号码。”
“我们什么时候一起过去,检查一下,我不想你去什么小诊所,太吓人了,对你不好。”
“再说吧。”
他们没有提到钱的问题,因为即使是免费的,也还是要花点钱为毕林净月补身体的。像金钱这样的东西,毕林净月是不会允许它出现在自己的爱情里面的,无论她的爱情发展到了什么地步都一样。
“现在我们回去吗?还是去图书馆还是我送你回家?”
“去图书馆吧,还有不少功课要做。我顺便也可以去查一下资料。”
“好的。”
“等到这个学期结束,到了寒假,时间会长一点,即使我去做了手术也有时间休息。”
“我还可以去看你。”陈柏想了一下。“或许可以让你父母知道有我。”
“不行,那样他们会想到那去的。这个时候,在我被大家看到的世界里绝对不能有一个你。”
陈柏没有说话,默默走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毕林净月,他和她在一起是因为他觉得她让他很自在很轻松。可能毕林净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陈柏。他们在一个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彼此的面前,然后一切就那样顺理成章地开始,发生,发展,一直到现在的局面。
“我真的不敢想象,现在我的身体里还有一个生命,那个家伙在未来的某一天,如果他有一个未来的某一天,会叫我妈妈,叫你爸爸。这样的感觉真是太……莫名其妙了。”毕林净月吐了口气。
“小月,我们不可以要这个孩子。”
“我知道。”毕林净月点着头。“我和你一样清楚。”
到坐上车,进入他们以往的活动范围,进入图书馆,他们都没有怎么说话。他们是一前一后进入的,去了很角落的一个位置,对面对坐着,低着头,淹没在一堆学习者中间。
陈柏做着学校给的作业,而毕林净月在看女性杂志,这是头一回颠倒。
那张两个月大胚胎的照片让毕林净月盯了很长时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那样开始的。生命开始的方式都是一样的,成为婴儿出生的几率却各不相同,不过出生的婴儿最后也还是会死,只是时间的早晚。
(你的出生既是你的死亡。——萨缪尔•贝克特)
陈柏偷偷观察着毕林净月的表情变化,想着要说点什么去安慰他的小女友。曾经火蝶和他开过一个怀孕的玩笑,看到他紧张她笑得腰也直不起来还流出了眼泪水。
“我会叫单人的他陈迭,叫女子的她陈蝶。”火蝶永远给人醉酒的感觉。如果换成是毕林净月她绝对不会说要叫那个孩子陈栎或者陈月这样的话。
陈柏的父亲现在在外地打工,他和妈妈还有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外公外婆那里不是常去,因为妈妈和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或者说,他们不太喜欢妈妈这个女儿,事实上他们是不喜欢女儿,所以祁畅和他妈妈也不怎么去。外孙他们喜欢,只是他们都不喜欢外孙的妈妈了,还有什么资格要外孙们也喜欢他们呢?再加上儿子的孩子也是儿子时,他们也不会那么坚持要那两个外孙常常去看他们。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陈柏和祁畅的关系会那么淡的缘故,祁妈妈很小就被送给了他人抚养。
“我想吃话梅。”毕林净月给陈柏递了张纸条。
生理上的很多事情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尤其是在看到别的孕妇都很喜欢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