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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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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祁畅他们那样交涉了几次后,安玲旖把这件事情讲给了项汇辉听,希望他这个让她一直很敬重的有着跨掉情结的学长给自己一点儿宝贵的意见。他们就约在他们第一见到“21”表演的酒吧。
“你真的对你的学生那么说了?”项汇辉面带夸张的难色。
“是啊,有什么不对?这不是我们当学生时就假想我们是老师时应该做的吗?”
“看来他们说得没错,你还没有完成角色的转变。现在你应该假想学生什么都听老师的乖乖读书。”
“你的角色换得可真是够快的。”安玲旖撅起嘴巴。
“小安,你还是那么孩子气和理想化。”
“至少我努力在那么做,很多事情,我们更年轻的时候认定它,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那是对的,如果那是对的,我就会那么去做,我才不会管别人怎么想我,怎么看我。”
“真的什么也不在乎只要你认为那是对的?”
“你了解我的脾气,我怎么说的就是怎么做的。”安玲旖现在表现出的是神气。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项汇辉没有看着安玲旖的脸,看着别处想着什么。
“小象,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一个人一旦进入社会,就像是过了奈何桥,会忘记了学生时期的一切,所有的那些伤害和所有的那些美好,它们统统留在了我们已经渐行渐远的彼岸。”
“你把我的话记得这么深啊?不是还暗恋我吧。”项汇辉开起玩笑。
“我有暗恋过你吗?自做多情。”安玲旖重重打了项汇辉一下。
“那么你不那么认为吗?”
“我想总会有什么是我们永远可以依赖的,对于理想,对于青春,对于曾经的怦然心动。我相信当我为我们的过去做点什么的时候,我们的未来会加倍地回报你,尽管我们的现在会比较辛苦。”
“但是有的地方我们是再也回不去了,我们只属于现在。”
“那么我们打个赌吧。”安玲旖骄傲地抬着她的下巴,有种他们还未毕业前的不可一世。
“我希望你成功。”项汇辉用自己的酒杯碰了下安玲旖的酒杯。“你是那只鸡舍里意外逃出鸡笼的母鸡,我希望看到你自由自在地在过道里走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安玲旖没有回答,拿自己的酒杯回碰项汇辉,然后得意地笑着喝着杯中的酒。
期中考试和不断加重的学习负担逐步消磨着同学们对火蝶失踪事件的热情。像别的许多失踪案一样,这个案子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一个另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不少人相信火蝶已经死了,包括严睿冰。有的人相信她离家出走,过自己的生活去了,包括施方青。有的人从不怀疑她还活着,像火爸爸,像董哨,像莘瑶,像彭骁,只是他们的理由不一样。
对于孩子失踪的父母,他们永远不会放弃希望,他们会一直保留孩子的东西,等待有一天他回来。
对于董哨,你关心的认为爱着的重要的人是不是一样关心着爱着认为着你重要并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个让我们那么感觉的人还活着,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获得着她想要的幸福。只有这样,你自己也才能幸福。
对于莘瑶,与其说她不怀疑她还活着还不如说她不允许她死去。让火蝶活着其实就是要让火蝶这样的人活着,对莘瑶来说才意味深重,就像是一个信仰,火蝶展示的另一种生活完全俘虏了莘瑶。
对于彭骁,火蝶的存在也就是他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什么和我们的生命息息相关,可以是一件事情,可以是一个地方,可以是一个人,对于彭骁,那是一个具体人,就是火蝶。
刚刚结束期中考试的那个周末,大多数同学选择了放松身心。
严睿冰为火蝶举办了一个小的告别会,在学校里的小湖边进行,班级里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来了,就像一个主题班会一样。班主任也在现场,不是为了参与而是为了确保不出问题。学校里的一些人也闻讯过来凑了凑热闹,特别是以前和火蝶有关交往的人。
施方青没有出现,在她看来,严睿冰似乎根本就没有那么做的资格。
毕林净月的父母分别去陪伴生病在医院的父亲和独自在家的母亲,于是她第一次邀请来陈柏来陪伴一人独守的自己。而陈柏对家里的解释是他要去同学那里为他庆祝生日,那个人就是K。而K答应帮他做掩护,虽然他也想去通宵上网,但是他找不到人帮他掩护,所以陈柏欠了他一个人情。
那一天他们一起煮了饭,下饭的菜是外面买的,因为他们都还没有学会烧菜。
“我妈妈说,明年的暑假就教我在家里做饭。”毕林净月似乎有点过意不去。
“你爷爷还好吗?你不用去看望他吗?”陈柏没有就那件事情发表意见。
“我白天去一次,毕竟我在那里也帮不上忙。”毕林净月帮陈柏夹菜。
“他们明天什么时候会回来?”陈柏也帮毕林净月夹了菜。
“应该是中午。”
“哦。”
于是就只剩下吃饭的声音。
安玲旖是和祁畅一起从酒吧出来的。在“21”换了演出地点后,安玲旖又一次歪打误撞地欣赏到了他们的表演。这让在台上的O差点出现状况。坐在下面的D他们都低下了头。
祁畅注意到了眼前座位上享受状态的安玲旖,一首歌结束后,他照例说话。
“今天我们邀请了一位很特别的嘉宾为大家带来表演。请大家欢迎M•A,安玲旖小姐。”
祁畅用话筒指着安玲旖,露出一个得意的坏笑。
O吓得站了起来。D,S,Ⅵ和Ⅷ面面相觑不敢做声。
“上来吧,M•A,不要叫大家久等啊。”祁畅往前迈了一步,直指安玲旖。
酒吧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正处在吃惊中的安玲旖,不过很快,这样的吃惊表现为兴奋。
安玲旖跳了起来,迅速脱掉自己的小外套,上前拉住祁畅伸出的话筒跳上了台。
站在舞台上,被强烈地灯光照射着,安玲旖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她走过去分别和吉他手,贝司手,鼓手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到舞台的最中央,对祁畅得意地笑了笑,并伸手将他往边上推了推。
在安玲旖的手势下,音乐猛地项起,整个酒吧又开始闹腾起来,这次表演的是“21”的一首保留作品,安玲旖在第一次听时就差不多掌握了曲调,歌词是难记的部分,但是她自己也会编。
祁畅退到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热力四射的安玲旖。他没有想到像她这样看上去弱小的女性会有那么强大的爆发力和感染力,不过他也很快意识到,这个刚刚走出校园大门的人还并没有走出校园。她换了一副皮囊进来,这一个晚上在舞台上,她把它脱下来扔在了地上。
演出结束,安玲旖要求他们马上回家,几个人只好听话地乖乖离开,似乎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而祁畅留了下来,和老板商量了一下下次演出的事情,然后和等在酒吧外的安玲旖一起离开。
安玲旖显得很兴奋,脸上还泛着红。
“你这么张扬,不怕遇见坏人?”
“我小时候学过武术,而且不是闹着玩那种,一般的小子还不是我的对手。”安玲旖十分得意。“别再说我不像老师这样的话,你自己也不像个学生。再说,没有规定说老师不可以去酒吧,不可以喝酒,不可以在认为自己的学生可能有危险的时候选择不离开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到底想做什么?”安玲旖反问。“这算个什么问题?”
祁畅一时也没有解释出来。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不做什么?”安玲旖拍了下祁畅的头。“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有个兄弟比你还貌似桀骜不逊。”
祁畅奇迹般地没有对安玲旖的动作做出很大反应,他只是生气地看着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记得了吗?”
祁畅和安玲旖对视着。几秒后祁畅转移了,一个人往前走。
“在我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我就有过一个誓言。”安玲旖在后面说。“如果有一天,上帝让我当了老师,我一定要成为一个我还是学生时就想要的老师,我永远不会放弃那样一个身份。别人都说这不可能,但是我在坚持,尽管才刚刚开始,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安玲旖说完话转身过马路,走得特别有精神,特别义气分发,她给项汇辉打电话。
“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谈谈。”
祁畅停了下来,回头看马路对面安玲旖的背影,那只是一个女人小小的背影,他给严睿冰打电话。
“你在哪儿?见个面吧。”
同时被打扰的项汇辉和严睿冰都在抱着各自的电脑时还要腾出一只手来接着电话,两人一进一出穿过维修店只开了一半的玻璃门时,撞到对方那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天啊。”严睿冰合上手机,查看着自己电脑的一角。
“对不起,撞坏没有?”
“幸好是来修的,幸好是旧的,你下次注意点。”严睿冰看了眼和她电脑亲密接触的另一台电脑,双方的磨损程度相当。“你的也擦到了,不要紧吗?”
“没关系的,反正我老同学在这里,最多就麻烦他,我没什么。”项汇辉说。
严睿冰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感到有点晕忽。
“同学你没事情吧?”
“能让你同学帮我修修不?”严睿冰露出了可爱的微笑。
项汇辉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好吧,我带你过去,要我帮你拿吗?”
严睿冰立刻把电脑塞给他。
“你是哪个学校的?”
然后他们马上发现彼此是校友,于是他们等修电脑的时间就聊了起来。
“原来你是M•A的学长。”严睿冰说。“你们关系很好吗?”
“M•A?原来你是安玲旖的学生?”项汇辉笑了。“这么叫她你们关系不错啊。”
“她不像个老师,和孩子一样。”严睿冰毫不客气。
“一直保留一颗童心对一个心智健全的人来说,是最困难的事情。”
“是吗?因为你没做到?”
严睿冰盯着项汇辉,她终于经历了自己的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