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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ost Star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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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要找我家长。
她说明明我可以学好,但是总违纪,是态度问题,要找我家长。
开玩笑。
我连家都没有,哪来的家长。
班主任不信邪,给我妈打电话。
结果显而易见,我那位悠闲出国的母亲当然不回来。
我爸车祸去世,我妈没两年就改嫁了一个老外,现在领证出国了。
哦对,她好像又怀孕了。
希望她别再生个我这样的烂人。
我平静的回到班,我同桌说我面如死灰脸拉得比驴都长比碳都黑。
哦对,我现在的同桌是梁泊。
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梁泊原来的同桌是个非主流,班主任的意思是一好一坏让非主流进步。
梁泊没什么意见,但对方不识好意。
他三天两头找麻烦,梁泊没一次搭理他。但是上个星期非主流喜欢的女生找梁泊表白。
当着非主流的面。
混混一怒之下要和梁泊约架,说要让社会上的大哥们收拾他。
梁泊依旧不鸟他。
非主流滔滔不绝的骂,用词及其难听,问候了包括但不限于梁泊祖宗十八代以及男女生生殖器官。
我也生气了。
当然不是因为梁泊,是因为他打扰我学习了。
我和混混激情对骂十五分钟,我险胜。
下课我就以“一个学生时间那么紧迫怎么有时间谈恋爱骂脏话”为论点,举报那非主流傻鸟。
然后……然后班主任就把我和梁泊调到一起了。
我又不是非主流,为什么要取代他的位置?
我没告诉梁泊我们家的事,一点都没有。虽然他总是旁敲侧击的问我为什么家长会没人来。
“所以到底为什么没人来?”
“我妈发烧了。”
“可你上次明明说你妈骨折了。”
“梁泊!你有完没完!”
“好吧,我骗你的。其实你上次说的就是你妈发烧了。但是我给你个小建议,你下次可以回答我阿姨不仅发烧了而且骨折了。”
“……”我彻底没脾气了,原来沉稳高冷的男神哪去了?
这人哪是八卦,他是消遣我呢吧。
不过看在他答应我参加艺术节的份上原谅他了。
艺术节每个班都有一个非团体节目,我想去唱歌。
因为高三级花喜欢听歌。
我觉得那姑娘可真她妈漂亮,以及我好像恋爱了。
我求了梁泊三天他才答应。
但是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要我每天叫他一声哥哥。
他有病。
每次都听得一脸享受。
排练的过程我不太享受。梁泊这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实在想不通一个说话有磁性又清朗的人怎么能唱得这么糟。
别人五音不全,他五十音不全……
我一句一句的带着他唱,效果寥寥。到最后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发音。
他只有跟我对视才能唱好。
我说他这是病,得治。
他说那是因为我看起来就很好听。
什么乱七八糟的。
每天晚饭的时候,我们都坐在学校花坛边练习。
我们见过橘红色的绚烂晚霞,见过乱蹦的吵闹的蚂蚱,还听到过楼上传来的笑骂声。休息的时候为了保护嗓子,我们都不说话,就随意的坐着望天。
那段时光,我把难过都抛到了远方。
最后表演那天,梁泊超常发挥唱的很好。
真的很好听。
像流淌的溪水,夏夜的月光,冬天的晴雪。
后来我找学姐表白了。
学姐没答应。
梁泊知道我是为了学姐才找他帮忙的很生气,再听到学姐说喜欢他的时候又气笑了。
我没出息的哭了。
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安慰我。
没过几天我就放下了。
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学姐,我这个人生来感情就淡漠。
手上的爱情线断了又相接。
算命的说我很难求来一个结果。
**
人一忙起来,时间真的就如流水。
都快过年了。
我最讨厌过年。我爸走了以后,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除夕那天我和梁泊打电话,他问我干什么呢。
我说流浪街头。
他让我在“十三月”等他。“十三月”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所网吧。
他带着两根仙女棒过来的,跑过来的,气喘吁吁。
他说:“喻敛之,我陪你过新年。”
说不感动是假的。
为了显得不那么落寞,我扯开话题:“几岁了还买仙女棒?”
他没回答。
掏出打火机把烟花点燃。
“新年快乐。”
“嗯,你也新年快乐。”
我拿着仙女棒玩的挺开心,他突然凑过来阴恻恻的问:“几岁了还玩仙女棒?”
我笑骂他有病。
他拽着我的手把我往巷子里领。
大过年的,巷子里有个中年大叔也不在家呆着,坐在公园里拉手风琴。
他说他要给妻子一个惊喜。
他邀请我们唱一首歌,他来伴奏。
梁泊答应了。
我悄悄问他,丢人了怎么办?
他回我:“那就说我叫喻敛之。”
我:“……”
最后还是唱了。
我们唱的是一首英文歌,歌名是《Lost Stars》。
一首关于自由梦想与爱的歌。
梁泊说,这首歌的风格和我很不搭。
我笑,搭不搭的都已经喜欢了。
他点点头,所有所思。
我没想到他唱的那么好听,大叔夸个不停。
我现在很怀疑他艺术节之前排练那段跑调时光是装出来的。
他沉默并转移话题。
过了一会儿,大叔走了,我也要回家了。
“明年见,梁泊。”
他朝我挥手。
我转过身笑了,梁泊没问我为什么只有一个人过年。
就像我也没问他为什么不和家人在一起,而是出来找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