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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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行至幽昙宫外殿时，忽然听到了一阵嘈杂声。
“把这些寒昙花都给本郡主拔光！一株也不留！”
女声尖细清脆，带着一股子傲气。
仙侍颤颤巍巍地道：“郡主，这、这些都是云烟上神亲手种的七叶寒昙，就这么拔光……不大妥当吧？”
女子冷哼道：“怕什么？都这么多天过去了，谢云烟要是回得来，早就回来了！快点动手，本郡主的话你们也不听了是吗？”
仙侍低眉顺眼道：“是，郡主。”
……
谢鸢停下脚步，注视着不远处的青衣女子，冷笑道：“坏风景的人来了。”
「谁啊？」谢云烟从女魔头怀里直起腰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谢鸢被她这个小动作可爱到了，轻笑一声，为她解答道：“宋绵竹。”
谢云烟面色一凝，唇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怎么是这个小祖宗……」
绵竹郡主是太子殿下的表妹，天帝陛下的外甥女，身份高贵，整个天宫都对她恭恭敬敬。
她平日里最喜欢两件事：
其一是下凡捣乱，成天见不着人。
其二就是来幽昙宫找谢云烟打架。
谢云烟每次都给小郡主留几分情面，不叫人输得太难看。
因为此人，输了就会耍赖皮。
或是倒在殿门口大哭，或是偷偷拔掉她宫里的花草，留下一句“我一定会打败你的！”豪言壮志，随后灰溜溜地滚去凡间了。
没过几月，又会充满信心的来找谢云烟决斗。
「呃……」谢云烟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
她着实不太会应对这位绵竹郡主。
谢鸢瞥眼谢云烟纠结在一起的小脸，二话不说拉起谢云烟的手腕，就往宫殿门走去。
青衣女子的声音愈来愈清晰：
“总归谢云烟不会再回来了。你们，把她的东西都搬去本郡主的宫殿。”
“这些都是宝贝！可千万不要碰坏了，碰坏了一样本郡主砍了你们的脑袋！”
“是。”仙侍鱼贯而入，不敢有丝毫怠慢。
谢鸢目光落在青衣女子身上。
女子环佩青衣，墨发扎成垂髫髻，容貌清丽，此刻她正伸着一根手指，指使着仙侍来来回回搬东西。
谢鸢皮笑肉不笑地一扯唇角，漆黑的瞳孔幽深猩红，像是要把眼前的女子看穿看透。
往年和宋绵竹的数千场交战，谢鸢都会手下留情。
后来她成魔杀入天宫，宋绵竹提剑胸有成竹地上前迎战，警告她不要滥杀无辜。
无辜？谢鸢最听不得这两个虚伪的字眼。
稍稍一抬手，长剑便穿透了宋绵竹的心脏。
宋绵竹死的时候，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抓着谢鸢裙角的手指染满了鲜血。她张开嘴巴像是要说什么，然而，她只是蠕动了下嘴唇，就低下了头，再也没抬起来过。
……
如今再见，谢鸢仍旧对这位刁蛮的郡主厌恶至极。
思绪回归现在。
谢鸢在宋绵竹身后站定，淡淡开口道：“郡主仗势不小。”
青衣女子身形震了震，好半晌才转过身。
墨绿色的眼瞳如剪秋水，一眨不眨地盯着谢鸢的脸看：“……是你。”
谢鸢不禁有些好笑：“怎么，看见本上神像看见鬼似的？心虚了？”
“谢云烟？”宋绵竹轻轻喊她的名字，眼神里快速闪过一道看不懂的情绪：“原来你没死。”
谢鸢莞尔：“让你失望了。”
宋绵竹嘴唇蠕动半晌，伸手指着谢鸢的鼻子，愤愤道：“好啊你谢云烟，你既然没死为何不早点回来？还有，你把话讲清楚，我为什么要心虚！？”
谢鸢声线冷淡：“依照规矩，你应该尊称我一声云烟上神。”
“你！”宋绵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最终，她不情不愿地叫了声：“云烟上神，行了吧？”
谢鸢又道：“仙子遇到上神，不该行跪拜礼？你连这天庭的规矩都忘了？”
宋绵竹微微一愣：“我……”
低头咬着嘴唇，默默不说话。
「……女魔头，你戏别演太过了。」
谢云烟扯了扯女魔头的衣袖，提醒道：「郡主年纪小，完全是孩童心性，你跟她计较这些多余的礼数作甚？」
现在还帮着别人说话。
谢鸢眸色深沉，传音于她：“你别忘了，宋绵竹是太子的表妹。跟着这样一位阴险狡诈的哥哥，她能有多单纯？”
谢云烟垂眸：「我了解宋绵竹，她只是偶尔任性了点，心性并不坏。」
谢鸢冷哼：“你简直是天真至极。”
听到她的话后，谢云烟蹙眉反驳道：「你为何要把每个人想的那么坏？」
谢鸢冷笑道：“不是本座想的坏，是这群蝇营狗苟的人的血，原本就是肮脏不堪的。”
谢云烟蹙眉，不赞同道：「这是你的偏见。」
谢鸢攥紧了谢云烟的手腕，冷冷道：“你若处在本座的位置上，这种偏见只会更深！”
「……」
谢云烟紧闭着唇，没再与女魔头争执下去。
的确，她不明白女魔头遭遇了什么才对仙族有如此滔天恨意。
她没资格去评判别人的爱恨情仇。
只是，她有必须守护的东西。
……
谢鸢抬起眼，眸光冷冽，直直射.向宋绵竹的眼睛。
宋绵竹不解地皱皱眉，嘴张了几张。
她刚想说话，谢鸢眼底的碎冰蓦地融化，漾起了清浅的笑意。
方才感受到的恶寒，快得恍若错觉。
“东西都原封不动的放回去。”谢鸢的目光慢悠悠地落在仙侍身上，命令道：“再送绵竹郡主回宫。”
“是。”
“走，我们进去。”谢鸢揽着谢云烟的肩膀，抬脚往里走。
刚迈出一步，两人就被一条手臂拦下来了。
宋绵竹开口：“你们等等。”
谢鸢看向满脸不服气的宋绵竹，微微笑道：“本上神很忙，就不送绵竹郡主了，见谅。”
“谢云烟，你先别走！”
谢鸢眉间隐隐泛起不耐：“你还有事？”
“你……就这么回来了？”
宋绵竹的视线在谢鸢身上搜寻几圈，犹疑问道：“你没受伤？还有，这个女的是谁？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她？”
谢鸢缓了口气，笑笑：“我受了很重的伤，只想安静的待一会儿。”
“至于她么。”谢鸢侧过脸，看了眼谢云烟，眼底闪烁起点点笑意：“本上神新收的侍女。”
“这不合规矩！”宋绵竹眉拧起来，注视着谢云烟的墨绿眼睛警惕地眯了起来：“身份不明的人，本郡主不可能放她进去。”
谢鸢唇角笑意加深，淡淡道：“本上神想带什么人进幽昙宫，还用得着你允许？”
宋绵竹一时间哑口无言。
她只得顿了顿，换了话题道：“那太子表哥知道你回来吗？”
谢鸢挑眉，冷冷道：“这种事，无所谓。”
宋绵竹仰起脸，大声质问她：“你为何无所谓？你不是一直都暗恋太子表哥吗？你现在不喜欢他了？”
谢鸢：“……”
谢云烟：“……”
“你喜欢太子？”谢鸢传音于谢云烟。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绵竹郡主到底是误会了什么……」
谢云烟扶了扶额，一时无语。
谢鸢轻微耸肩，愉悦道：“本座知道，你看不上那软弱无能的太子。”
谢云烟：「……」这可不兴说。
眼见着两人眉来眼去，似乎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宋绵竹再次询问道：“你真的不喜欢太子表哥？”
谢鸢和谢云烟均微点了点头。
谢鸢略微思索一下，又补充道：“我只喜欢和女人——”
谢云烟神色微变，伸手想捂住女魔头的嘴巴：「你给我闭嘴！」
谢鸢眼疾手快，捉住了谢云烟那只手，朝她盈盈一笑：“嗯，进去再说。”
谢鸢捏住了谢云烟的手，把玩着她的几根手指，而后轻柔地，将指尖全部握进掌心，重复了一遍：“进去再说。”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谢云烟脸颊羞红，扭开了头。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宋绵竹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满脸问号。
*
内殿里的摆设，好似什么都没有变。
谢云烟不喜身边有仙侍伺候，偌大的宫殿，只有两位仙子会定时去天池喂鲤鱼。
甫一进入内殿，谢云烟就被女魔头拦腰抱起，抱到了书案上。
书案上的砚台和毛笔、画卷纸张被女魔头扫落一地。
「你干什么！」谢云烟推开她，心疼道：「这些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上等墨！」
谢鸢冷冷笑了一声：“有好墨，当配好画，你画的山水花鸟能看吗？”
谢云烟咬咬牙：「……你懂什么。」
谢鸢捡起一张谢云烟的大作，粗略扫了一眼，仰头笑得放肆：“哈哈哈，这是什么？你画的兔子和寒昙花？”
谢云烟羞愤难言：「你别再偷看了行不行？」
“不看也行。”谢鸢渐渐收敛起了笑，她放下了画，执起一根狼毫笔，用干净的笔尖点了点谢云烟的唇瓣，笑道：“你得陪本座完成一副画。”
谢云烟：「陪你画画？」
谢鸢点头：“嗯，看看本座这些年，画技究竟有无长进。”
谢鸢说着倾下身子，用笔尖蘸了点墨汁，遂抬头，笑着命令道：“脱衣服，转过身。”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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