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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N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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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视频结束的前三秒,一个巨大的结晶体在树叶旁边出现。但战斗紧接着就在下一秒结束,几乎没人能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东西。
但这个结晶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树叶旁边?boss做的每件事都有缘由,不存在什么无缘无故。
将图片拖大一些,喻珵仔细看了遍树叶的状态栏。那上面几乎挂了十几个不分好坏的buff,有释放技能后自带的,也有先前关卡留下的,花红柳绿一大片,乍一眼的头疼。
拂柳这个职业喻珵以前打单子的时候玩过,也算熟悉,视线着重落在后面几个上面。那有个水红色的桃花图案,总让她觉得哪里眼熟。
回望一圈队友,虽然身上也都叠着各式各样的debuff,但这个图案的,他还是独一份。喻珵看了眼状态栏下的自己,她没有这个桃花,只在最后最末尾的地方缀着一个嫩绿色的柳枝。
等等。这个柳枝…?她往前翻,在被拉入共生幻境前,老夏的状态栏上赫然顶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柳枝图案。
Ctrl+Z,一气呵成。
“哦哦!这个我知道!打老三前我给你清了一遍身上的debuff,但这个清不掉,应该是固定效果。”
00:【只在你我老夏三个人身上出现】
“会不会跟这个效果有关?”
00:【可能】
00:【打老二的时候是没有的】
“再开一把看看。”
前面的没什么,大家都熟悉了,过得很快。这次树叶没有清除掉她身上的负面效果,桃花和柳枝随机到了另外两个队友身上。
随着一道惊天撼地的怒吼声传来,屏幕画面跟着抖动碎裂开的地面抖动。喻珵终于看清了boss的长相。
占据了半个屏幕的庞大身躯,幽紫色的空洞双眼里漂浮着影影绰绰的鬼火。它的设计形象应该取自料峭山脉与猿类的上半身,九张血条,粗略估计会有三百多万,常规boss的血量。
制作组也说了是机制上的创新,更加考验团队分工配合。
一排青色的结晶体在石猿身旁凝聚,麦里同时传来队友的声音:
“拉的是我拉的是我!”
“结晶有血线,先打结晶!”
喻珵刚想说等一下,队友的技能已经交了上去。下一秒,随着晶体的破裂,游戏再次弹出战斗失败的字样。
00:【只能有和被拉进共生幻境一样柳枝效果的人才能打】
00:【而且不要打绿色的,打粉色的】
“??你怎么知道??”
00:【…?系统刚弹的消息,你们没看?】
熊猫满脸问号:“没有啊??你们看到没?”
“啥时候的事儿?”
“没。”
喻珵沉默了两秒。
00:【只有我?】
熊猫:“只有你。”
00:【。】
“啊啊啊啊啊这到底什么破机制啊!怎么提示还是随机发放的啊!!”
被折磨的怪叫声此起彼伏,喻珵也有些头疼,这次的副本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加麻烦。
“我受不了了等我先去微博骂他一遍。”
“等等等等我也要去。”
树叶熊猫还算冷静,在麦里一问一答着。
树叶:“八点之前能打完吧?”
熊猫:“能…”
树叶:“…能?”
熊猫:“吧……”
树叶:
树叶:“哈哈。”
喻珵…喻珵起身,拿着保温杯出门,准备接点水,冷静冷静。
她开门的动作很轻,先探出头,朝客厅看了看,沙发上正躺着一个人。
喻珵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刘文砚好像已经睡着了。她看了看垂落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快三点了,喻珵这才后知后觉起来,时间过得飞快。
他没用折叠在沙发一端的毛毯,而是把棉袄解了,披挂在身上。室内开了中央空调,可一个姿势维持久了,还是会感觉些许的玻璃窗户渗透进来的凉。
她把毛毯抖落开,洗衣液的清香在这一方散开,轻柔地盖在少年身上。
——像是倾斜的月光。
麦里正在聊天,喻珵一边等,一边翻了翻好友列表。谈惑还在线,状态显示游戏中,应该是去打jjc了。
她点开游戏背包,橙色品质的装备一水儿浮在最上面。喻珵点开腿饰,详情信息里的加成很高,但也只是中规中矩,如果追求毕业,这里还差点速度。
她刷了很久的洗阶石,结果都不尽人意。后来也就算了,这么凑合用,毕竟装备也不差,副词条中了毕业要求中的两条。
“不行啊,这本打完你必须请我们吃饭啊。”
“就还去上次那家店,他们家那个烤全羊太好吃了。”
熊猫的笑声有些低,应该是说话太多了,嗓音有些哑:“就记着这一口呢是吧?来,过年带你们吃个够。”
欢声笑语的打趣声提前带来几分阖家团圆的年味儿,喻珵静静听着,唇边轻轻漾开一摸笑。
鼠标往下滑,她挨着服装的故事介绍往下看。文案很短,但做得精细,读起来津津有味。
再往下,就是一些丹药药剂了。还有之前活动赠送的活动物品,宠物坐骑。喻珵没一会儿就滑到了底,有些疑惑地看着物品栏最末尾的几样东西。
这不是增加亲密度的东西吗?她什么时候存这么多了?
记得谈惑有段时间很爱送这些东西给她,不够用的时候就去买商城的亲密度礼包,天天卡着购买限制刷。
喻珵起先并不知道他准备干嘛,直到两个星期后,谈惑顶着52级好感成就送的好友标签出现时,她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ok,闲话不多聊了,失败这么多次,这次至少也要有点进步。”
两点、三点、四点。
在历经二十三次失败,时钟走到五点半的时候,游戏总算结束。
副本通关的讯息在服务器公屏高调通告,boss随机开启了竞拍模式,十分钟后开启。里面的有好几块打造橙武用的玄晶,甚至还蹦出了喻珵心心念念好久的定向词条石。
嵌到腿饰上正好可以补全那点缺少的速度,关键时刻说不定就逆转局势了。
何况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错过这次,下回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起拍价九百万银票,喻珵存了四千多万,如果拼一拼,大概率是够用的。
“嚯,这什么东西?起拍就一千五百万票子了?”
这话引起了喻珵的注意力。一千五百万,绝对是现场最高的起拍价了。
但那并不是什么高阶玄晶,也不是洗阶石。品质甚至只是一个紫,除了图标设计的好看,喻珵实在想不到它会能有什么其他作用。
“看着像新出的亲密度道具。但这价格也太贵了吧?一块天阶玄晶的起拍价才七百万票。”
“天游这傻呗又乱定价?想要钱想疯了吧。”
“这玩意谁买我能笑话谁一辈子。”
十分钟后,竞拍开始。
不出所料的,洗阶石的价格一路飙升,紧随其后的,是各个部位上的天阶玄晶和几个新装备。
于是那朵水晶体的玫瑰花就这么卡在最末尾,无人在意。
熊猫:【就剩最后三分钟了,你还不出价啊?】
熊猫:【预算不够?差多少?我给你补】
熊猫:【洗阶石这玩意三五年的碰不着一次,不难怪抢这么厉害,都上两千万了】
00:【我想再等等,预算够的】
熊猫:【ok,你也别压太死啊,老夏他们几个都想要来着,最后十几秒的时候估计才会真正开始】
00:【好】
倒计时走到最后一分钟,战斗正式开始。价格以每一百万为阶梯开始飙升。麦里开始响起尖叫,诸如“让让我爸爸们然后让我”“别打了孩子已经是面包了已老实求放过”等此起彼伏。
熊猫不由得为喻珵捏把汗,重新犹豫要不要帮她出手。但喻珵此人做事向来都有计划,熊猫很怕好心办坏事。
几百几千万银票对他来说没有多大区别,为朋友花钱更是愿意。只怕到时候她会有心理负担,亦或者另有其他安排怎么办。
不是当事人,这会儿却比当事人还要着急。
两千七百万。
三千三万。
三千九百万。
最后三秒时,不算滚动的数字终于停下。熊猫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公屏这才终于滚动。
【匿名用户31311出价——】
“呜呼!”
“啊!我怎么没卡上去!”
“哎哟我还卡着最后一秒点的!322我恨你啊!”
“呃呃呃洗阶石我们还会再见吗,下次见面一定要让我抢到好不好。”
熊猫:【干得漂亮!】
熊猫:【我就知道你手速可以。吓死了啊你知不知道,我都以为你拍不上去了】
队内频道上喜气洋洋地滚出系统自动弹出的分红消息,就算只拿五个点也能回小百万的本。有人已经开始发感谢老大给得零花钱了,紧跟着一水儿复制粘贴。
忽然,不知道是谁打断了整齐的队形。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不对。等等。】
想你就输液:【怎么了ouo?】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一千五被拍了?】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谁拍了一千五???】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
想你就输液:【??】
熊猫爱躲猫猫:【??】
请宠爱词宝:【??】
叫姐姐:【??】
问号像是爆炸一样在队内爆发,熊猫被硬控了十几秒后,一股不详的预感浮上脑海。
熊猫:【?】
熊猫:【你拍的???】
熊猫:【十三??!】
00:【嗯,是我】
这样淡定的回答让熊猫哑口无言,像火气又像恨铁不成钢一股劲儿憋在嗓子眼里,他实在难以形容这种感觉。
熊猫:【你要干吗?】
脑瓜子嗡嗡的,但直觉无比精准。于是福至心灵般,他把键盘敲得啪啪飞起。
熊猫:【为了那个小女孩?】
熊猫:【不是兄弟你】
熊猫:【一千五百万银票啊,你当石头打水漂啊,不是你,你】
熊猫:【你是十三吗?你是不是被夺舍了?妈呀大兄弟你要是被夺舍来了你就吭一声,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救你的】
00:【。】
00:【是我,没夺舍】
00:【洗阶石以后还有机会再打的】
熊猫:【你这话说的,好像那个玫瑰花就没机会再打了一样。两个品阶都不一样,一个紫一个橙,你觉得爆率能一样吗?】
00:【下次就不一定有时间了】
熊猫愣了下,因为活动副本的结束时间恰好在一月二十一,小年的前一天。他抿了抿嘴。
熊猫:【懒得说你】
00:【以后提前一点按闪避】
熊猫:【什么时候要你操过心,我们吃白饭的吗】
熊猫:【反正要不要一点速度作用也不大,本来这个游戏的很多数值就是可以用操作弥补】
熊猫:【你自己也多长点心就是了】
熊猫见识过,那女孩绝对是不缺钱的,家庭条件能甩十三乘三条街,实在让人想不到能图什么。
真要谈了,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
最后他只能轻飘飘的,像柳絮,又像叹息一样骂了句:
熊猫:【傻孩子】
喻珵没说什么,只在队内频道里留下一句是我之后,摆摆衣袖走了。
好友列表里显示谈惑还在组队中,闲着没事,喻珵去商城里选起了包装纸。这游戏做得很烧钱,能氪金的项目数不胜数。
礼物可以选择直接赠送,也可以进入专区选购一些特殊的包装。没什么作用加成,单纯就是好看。
谈惑近些日子送来的礼物总是包的金光闪闪。作为回礼,喻珵挑了块蓝色织流纹的布料,银白绸缎蝴蝶结,拿在手上,宛若一块流泻的银河。
总共60金,折合人民币60元。喻珵半个星期的伙食费,付款时却连眼都没眨。
半个多小时过去,他还没从组队状态中退出来。天色彻底暗了下去,时钟走到六点二十。
喻珵想了想,最终还是以信件形式递送过去了。她本想当把礼物送出去,那样盒子可以留存在背包里,循环使用,但时间有点来不及了。
匆匆留了句寄语后下线,喻珵关了电脑出门。刘文砚似乎刚醒,在沙发上撑扶着额头,大概是没睡好,他的状态有些疲惫。
她倒了杯温水,又从茶几上拿了个圆润的橘子塞过去。刘文砚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地说了声谢谢。
喻珵说没事。雪停了,地面上一片被清扫践踏过的灰黑色水渍。她的眼珠滴溜转了圈,忽然说:“我们出去吃吧,我请客。”
刘文砚是想拒绝的,可话到了嘴边,两转叹息,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穿厚点。”他这样叮嘱,“外面风大。”
喻珵体质不错,没那么怕冷。套了件长款羽绒服,换了双鞋,就带着刘文砚一起出门了。
她家住在老城区里,小区也是上世纪就建造好的。要去稍微好一点的餐馆,需要往前走一段路。
喻珵心里打定主意,顺带给她爸发了个消息。雪天路滑,他们走的很慢,快十五分钟才到地方。
店内还剩四张空桌子,暖烘烘的像是贴了一座大烤炉。
喻珵点了她们家招牌的乌鸡米线,刘文砚要了份带辣的。小食要了一份炸藕盒,店家送了蘸水,味道不错。
他脱了棉袄,将毛衣袖口卷上去一些。喻珵起先没注意,伸手拿醋瓶的时候,才看到他藏匿在袖子里的乌青,冒出一点头。
“你胳膊怎么了?”
刘文砚愣了下,手臂下意识地往下沉了沉,想要遮掩过去,说:“没事。不小心碰到的。”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要不回去的时候买点活血化瘀的药?比如红花油一类的。”
“不用。”
他态度坚持,喻珵也不好在说什么。饭后刘文砚说去洗手,抢先一步把账结了。
喻珵有点不太习惯,因为刘文砚比她小。
“叮铃——”风铃响了,喻珵擦擦嘴,拿起外套,“我们走吧。”
刘文砚说好,起身的动作倏然一僵。顺着他的视线向后看,三位身材削瘦,穿着张扬的少年正向着他们走来。
“你们认——”
“你先回去吧。”
话被打断,喻珵察觉到他表情中的紧张。那些人没有再靠近了,停在两桌后的位置,明显来者不善,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店内散开。
他们应该认识。
但关系不好。
喻珵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直觉告诉她现在的情况不对劲。
刘文砚应该是不想让别人插手自己事情的。思索一番,她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嗯。路上小心。”
喻珵说:“你也是。”
刘文砚目送着她离开,确定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后,拎着棉袄起身,推开了橙黄色的温暖的玻璃门。
迎面而来的寒风凛冽,将他稍长些的发丝吹成雪花一样飘扬的弧度,夹杂着潮湿与凉意的气息席卷身上所有残存着的温度。刘文砚又变成了那个冷冰冰的,顽石一样坚不可摧的少年。
他走到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没有路灯,也完全无视了身后紧紧跟随的人。一直到死胡同,没有任何退路了。他才转身,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说:“还没够?”
“哥几个也够给你面子了吧。”
他话有所指,刘文砚却不给面子,讽刺道:“你觉得自己很善良?”
那人一记反问,“不然呢?多谢你那位朋友吧。我可不想吓到女生。”
刘文砚皱眉。他对面的人又说:“哎然哥,那女的不三中那个。”
“啥?”
“就之前许哥说的啊!成绩贼好那女的,叫什么?什么喻?”
“喻珵!”
“对对!就是她。”
被叫然哥的男生一拍手,表情倏的变了,格外亲昵热情,熟络地跟他说:“哎呀兄弟,你早说你认识她啊。来来,咱找个地方聊聊,这外面忒冷。”
“别碰我。”他拍掉男生的手,语气更尖锐了,“我跟你们没什么可聊的。”
唐然忍了下来,“那我们就在这儿说。”
不等刘文砚开口拒绝,或者转头就走。他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跟喻珵啥关系啊?很熟?咋认识的?还一起出来吃饭。”
他只顾自己,没注意刘文砚眉心拧得越来越深,“这样。你把她微信给我,我保证,以后整个街区都没人敢惹——”
领口一下被揪了起来。刘文砚比他高,由上而下看着他。唐然这才看清他的双眸,在黑眼里淬着冷然的光。
“你再说一遍。”
他的气势实在骇人,唐然咽了口唾沫,手臂上的汗毛全都炸了起来。
他硬着头皮说:“我就说,怎么了。”
用力地推开刘文砚,他带来的两个兄弟也都围了上来,唐然有了底气,胸膛翻涌起一阵恼羞成怒的火气。
“你简直蹬鼻子上脸,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那两人毫不客气,挥着拳头便冲了上去。刘文砚早有准备,闪身避开踹了一脚。
于是他们就这样打了起来。雪夜泥泞,水湿路滑。刘文砚借力把人摁下去,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卧槽!给我拉住他!”
“我去!”
“我拉住他了!然哥!”
窝了一肚子火,唐然彻底失去耐心。低骂一声,他甩了甩右手,狠狠朝着刘文砚挥了过去。
“住手!”
一阵强光打了过来,让那本该落在刘文砚脸上的拳头停了下来。
唐然眯了眯眼,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刘文砚已经从他们手上挣扎下来,踉踉跄跄地向着光源处跑。
“什么东西——你!”
“爸!是文砚!”
“快过来!”
“唐然你居然喊家长!”
“呃呃然哥别管他们了,我们赶紧跑吧。”
“你等着刘文砚,我不会放过你的,等着嗷!”
没理会他们的喊叫,喻珵急忙上前将他扶住。
衣服几乎已经要湿透了,羽绒服上一摸全是水,她眉头皱起,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过去,“没事吧?”
刘文砚摇摇头,声音沙哑,“没事。我没事。”
“......”搂着他的手臂微微收力,喻珵喊住她爸,“别追了爸,走吧。”
“可是——”
喻珵摇摇头,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天太冷了,先回家吧。”
父亲没再说什么了,低低叹出一口气,说:“走吧。”
把刘文砚送回家,喻珵将装着感冒药的袋子放到了鞋柜上。她这时候才完完全全地看清楚刘文砚现在的模样,头发打湿了好几捋,垂在额头上,皮肤被冷风冻的瓷玉一样,静静地换上拖鞋。
“你别忘了喝药。”
喻珵交代着。父亲在楼下,没有上来。兴许是顾及着他的自尊心,一路上都没有询问什么。
刘文砚说好。
“明天别忘了来吃饭。”
怕他拒绝,喻珵继续说:“到时候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