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梦境公务员》兔界哈士奇

5、我不是卧底（3）

　　一阵刺耳的铃声吵醒了整个基地，桂轮张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今天开始就要履行清洁工的义务了，穿好装备，打开门就看见倚在他房门旁边四处打量的花诵。
　　花诵见他出来便道：“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相比起昨天晚上的所有灯都打开的基地，现在的基地只亮着洗漱间等地方暗沉的灯光，桂轮心里有些害怕，这里的环境跟恐怖电影里哪里会突然冒出一个杀人魔的地方差不多。
　　两人幽晃过一条又一条昏暗的走廊，身边是虚幻晃动的身影，他们就像浮动的鬼影般，桂轮承认自己有些害怕了，但是处于处处被监控的场所他这会要是敢抓住花诵的手臂不一会可能就有棍子朝他身上挥来。
　　等走出工厂天才蒙蒙亮，走完这趟桂轮的冷汗已经留下来了，昨天下午过来的时候跟现在完全不同，桂轮知道那些人是工厂的员工，从他们身上的着重就能知道，但这不妨碍他对这些起伏于黑暗里的怪人产生害怕。
　　花诵带着桂轮去了车棚，这里排列着乱七八糟的破烂摩托车跟自行车，还有一两辆三轮车，花诵从一堆像是废弃的零件堆里给桂轮拎了辆相对较好的车并捡了块脏兮兮的抹布丢给他“灰尘自己扫掉。”
　　说完就从角落里拎出昨天他骑去接桂轮的那辆车。
　　桂轮摸着自行车上那层厚厚的灰，无奈的开始清理。
　　花诵把自己的车弄出来后，看了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必须要到学校，路程骑车要十二分钟。”
　　桂轮加快了自己清扫的速度，在桂轮骑上车后他突然发现这辆车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花诵看了他一眼“可能是润滑油不够了吧，先去学校，中午午休的时候再修理。”
　　两人骑自行车上了路，桂轮有些艰难的跟在花诵的后面，在这破烂泥路上骑着上个世纪吱呀吱呀的大黑杠，这种体验对桂轮来说一点也不好。
　　前面的花诵倒是行动自如而且一点也没有要等桂轮的意思，他已经在车棚那里等了桂轮很久了，作为教师他当然也要准时上班，这会路上也不能再拖了，于是前面的花诵把大黑杠骑成了山地车的模样，后面的桂轮则跟骑着淑女车一样悠哉游哉的，在桂轮的视角只能看到花诵越来越远，但是跟着花诵那一个指头大小的人影桂轮也到了学校。
　　那边的花诵已经稳稳的打卡了，这边的桂轮才气喘吁吁的骑到校门口的车棚，走出车棚花诵已经在校门口等他了，桂轮在校门口的打卡机上刷了自己的员工卡后，机器上面显示打卡成功。
　　两人一起走入这所专供黑色集团直属孩子们学习的学校，学校不大，但是却有九个年级，二苗就是在这所学校的初二上课。
　　花诵给桂轮介绍了这个学校的清洁组长，随后桂轮的工作就交给了清洁组长去带领。
　　清洁组长是一个看着不怎么好相处的人，他有着一口黑黄黑黄的牙，犬牙的位置还缺了一颗，头发有些花白，对着花诵满是讨好的笑容，两只指缝里全是污垢的手还时不时搓着搓，听见花诵的吩咐，清洁组长立马带着桂轮去工具室，但是在花诵走后，清洁组长就变了个脸，本来堆起的笑容一消而散，对着桂轮趾高气扬“你，等会把那栋教学楼的走廊整个拖一遍。”
　　桂轮看着那七层高的楼“就我一个吗？”
　　清洁组长：“不然呢？要老子陪你一起？全校就咱们两个搞教学楼清洁的，你不去谁去？！”
　　桂轮：“……”这一时间，桂轮感觉做清洁工还不如做跑进跑出的二五仔。
　　桂轮无奈，只能拿着扫把和拖把爬上七楼开始做清扫，在桂轮走后，清洁组长看着离开的桂轮一脸嘲笑，自己美滋滋的走进保安室与校门口的老保安聊天，顺便通过监控看看桂轮有没有偷懒。
　　桂轮转头的功夫就见到清洁组长进了空调开得十分凉爽的保安室，他也知道，监控的主权通常不是在校长室就是保安室，见状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偷懒了。
　　上楼梯的过程中，桂轮一直在四处打量，整个校园环境十分的糟糕，楼梯的边边角角都是灰尘不说，连着楼梯的扶手上也有着厚厚一层包浆的油渍，桂轮突然间有些不理解了，那个清洁组长是凭什么做到组长的，明明这些环境脏成这样。
　　桂轮无奈的扫起了地，七楼，在这附近已经算是很高的楼层了，站在七楼，桂轮可以看到遥远的天边一轮耀眼的周身还散发着橙光的红日从山的背面升起，升起的红日将整个七楼也照成橙色，看着那轮硕大又有些伤眼睛的太阳，桂轮眼睛被刺激得有些酸涩，只能背着它开始清扫。
　　一层一层楼的清扫，临近中午桂轮才拖了四层楼，在三楼，桂轮看到了正在教书的花诵，黑板上全是他看不懂的鬼画符，花诵拿着书让孩子们诵读，读了些什么东西桂轮也是一概没听懂，教室里的花诵似是感觉到了桂轮的到来，微微侧了下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教室最后的一名孩子。
　　桂轮顺着花诵的目光也看向那个孩子，与照片里的二苗模样一样，人也看着更加的痞气，一副不爱学习的模样，即使被花诵盯着也就嘴巴对对口型，声音是一点也没出，晃着头，见窗户外的桂轮也看他蛮横的瞪了他一眼。
　　桂轮看虽看着，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落下，这个二苗跟他看照片时想象中的不一样，桂轮也有些惊讶于他小小年纪做的梦这么真实且……违法。
　　刺耳的铃声忽然大作，脑子里不知道想着什么的桂轮被一阵“叮铃叮铃……”的嘈杂下课铃声吓了一跳，这条走廊他才收拾了一半，班里的学生嘻嘻闹闹的从教室里冲了出来，纷乱的人群穿过桂轮的周身往楼下跑去“哦~下课喽，可以吃饭喽！”
　　“不知道今天食堂吃些什么。”
　　“不是酸溜土豆丝就是醋拌大白菜，这食堂的厨师就不知道换点菜色，还没我爸煮的泡面好吃。”
　　“老王今天留的作业好多，真佩服他，明明每天都跑去跟漂亮姐们玩还每天都有心情来给我们上课。”
　　“什么时候来得新清洁工？之前那个一直盯着我们看恶心死了……”
　　“拖的什么地？！滑死了！”
　　……
　　……
　　转眼间身边的人流一哄而散，给桂轮留下的只有满地的污水与肮脏的脚印，桂轮有些无奈的看着刚刚自己拖干净的另外半边走廊。
　　花诵慢条斯理的走出教室，见桂轮还在辛辛苦苦的拖着地，有些无奈的走向他，在花诵极为接近后，桂轮终于抬头看他，从花诵极近的眼中，桂轮可以看到自己本来的面貌，此时的桂轮才知道原来在花诵的眼里他的模样一直都是本来的模样。
　　花诵开口问道：“上班第一天适应吗？”
　　桂轮缓缓点头，花诵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地面违心的夸道：“你这教学楼打扫得真干净啊，我来这里上班这么久第一次见这么干净。”
　　桂轮猛地抬头看向花诵，他本来以为花诵是来挑刺是在嘲讽他的，没想到一抬头，花诵头顶上的蜘蛛网便消失了，低头一看，刚刚肮脏的地面也干净亮洁甚至比刚刚自己拖过的还干净。
　　桂轮揉了下眼睛刚想问花诵些什么，被花诵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午休时间到了，你先把工具收回去，跟着我去教职工休息室休息。”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挂着‘叫花子’名牌的休息室，里面是堆积如山的试卷及报表，桂轮隐约还看到一两本xxx集团计划案之类的东西。
　　花诵给桂轮腾出了张沙发，开始泡茶，一杯热腾腾的茶端到桂轮眼前后花诵又吩咐道“别把纸质的东西弄湿了。”
　　借着递茶的功夫，桂轮的信息面板被花诵调至眼前，上面已经有了两条新的信息【叫花子：新课程来了，逻辑链，刚刚我那句夸赞你工作的话就是逻辑链的一环，你干了一件事，当有人对你的工作给予了肯定，这个梦就会根据这一环一点点的逻辑进行更改，梦境的核心并不会在乎你是否真的打扫得干净，只是你干的事情只要被另一个存在注意并存在最后一个存在的答复，那这个梦境就会根据我们细微的感应发生变化，像刚刚，有人注意到你的打扫但他们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我给了你肯定的答复后，环境就会根据我的话改变。】
　　【叫花子：我们在这个梦境的工作，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我们要打破这个梦的逻辑链，而逻辑便是进来之前出现的那份提示‘二苗是卧底’，但是根据现在梦境里发生的许多事，没有一件能跟二苗与卧底同时扯得上边，这就说明时机还没到。】
　　桂轮现在已经深知任何地方都有摄像头这个特性，没有贸然回复花诵，只是静静的消化刚刚花诵说的话。
　　但是思来想去，桂轮也没想到可以快速接近二苗并一套组合拳把他逻辑链打断的办法。
　　花诵见桂轮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有上前去打断他，二苗的命还长着，培育新人的过程总是枯燥又漫长，但能一个较好的结果给这些受到波及的人也算是比较好的答复，这些人无故受到了外界的波及自然会有规则及秩序给予他们应有的补偿，这些就不在花诵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上面的任务给什么，他们就去执行什么，然后把能量取回来修补裂隙就好了。
　　此时的桂轮还在想刚刚花诵发给他的那段话，按照花诵的说法，系统提示‘二苗是卧底’，那究竟是要证明他是卧底呢？还是排除他是卧底？证明他是卧底的话，那就要收集他与外界传递的消息之类的东西，证明他不是卧底的话，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指控他是卧底……脑子里想了一堆东西，想的桂轮脑子都疼了，最后二郎腿一翘，手一摆，抿了两口茶心安理得的窝在沙发里，反正时机都还没到嘛，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到那步是哪步嘛，自己一个新人，一点经验都没得，全靠自己连蒙带问的摸索，那边的花诵作为大佬都不怕卡死在梦里他怕什么？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嘛，又不是不用死，这么干活的话百年的时间不也就转眼的事情，反正进到梦里不会倒计时百年的时长，那有一个不错的身份在梦里混混日子延长一点死亡的时间也挺划算嘛，虽然他也做不到梦游侠那款，但做人总得让自己舒坦点嘛。
　　于是，桂轮迎来了花诵诡异又质问的目光。
　　桂轮又喝了口茶，清了清嗓才隐晦的向花诵传递信息“我觉得吧，清扫的工作就跟喝茶一样，心急吧，就吃不了热豆腐还会被烫一嘴，虽然我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清理剩下的地方也还是需要时间嘛，想要扫干净边边角角还是要花时间的，过两天教学楼我包给老板打扫干净，反正没有我也有组长嘛，这楼总有一天会干干净净的。”
　　花诵给自己也倒了壶茶，垂着眼看着热腾腾的白烟然后笑道“看来你今天干得还不错嘛，还有这么深的感悟，继续保持，努力干，说不定，过几天做组长的就是你了。”
　　花诵不傻，自然知道桂轮思考了这么久话里有话，但是两人平白无故聊出这么一句还是很容易让监控他们的人起疑心，于是花诵还是给桂轮圆了场子，见花诵笑，桂轮也就知道花诵明白自己话里有话了“干了一早上有些累了，我睡一会，等会要上班了你提醒我一下。”
　　花诵见桂轮一副摊在沙发要死不活的样子就随着他去了，想了几秒，花诵感觉桂轮就是不上进，分析他刚刚的话就是不着急，他的身份现在已经比较接近二苗了，而且时机也没到接触也要时间什么的，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两个更着急离开的队友，反正任务一定会完成，说得更简单就是不急于这一时……
　　花诵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的位置以及身份都很安全，让他抓到重点后逻辑链什么的也就分分钟的事情，而且这次事件的考验人也是桂轮，多给新人一点时间也是行内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