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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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武川海斗身后看了有一会的投球情况，有栖川未来大致了解绫濑川次郎方才突然停止投球的原因，于是转头看向热身完毕的二年级前辈水无由良：“水无前辈，可以开始了。”
水无由良点点头，然后走到右打区，随即做好击球动作。
“做出指令吧。”有栖川未来一边说着，一边轻拍了一下武川海斗的肩膀，然后在绫濑川次郎投球的一瞬间，猛地按着武川海斗的肩膀，“你要是敢移动你的手套哪怕一厘米……”
虽然不知道武川海斗是否会和品川MIYANO那些人一样惧怕着自己，但是根据武川海斗在方才一副如临大敌的表现，应该也差不了多远，于是乎，连犹豫都没有，有栖川未来故意话只说一半，剩下的全靠武川海斗的想象力。
幸运的是，计划是成功的。
“Strike——！”
棒球以极细微的距离与水无由良的球棒擦肩而过，准确无误地落进武川海斗的手套。
“这不是做得很好嘛。”在喊完Strike之后，有栖川未来松开按在武川海斗肩膀上的手，同时将其夸赞一番。
“……接下来保持这个节奏，在本垒需要畏惧投手的人只有打者，全副武装的你还有什么需要担心？”
“水无前辈可是毫无防备的站在这里欸！”
说着说着，有栖川未来像是TV电台的卖场主持人展示商品一样双手在水无由良身前晃了晃。
另一边。
水无由良虽然隐约意识到自己被有栖川未来利用，但是考虑到此刻情况特殊，于是装作什么也没察觉到并且主动担任僚机，催促武川海斗赶紧给出下一球。
“方才只是意外，这一回可不会轻易让你们拿到好球。”
“喂——”
“快点下一球！”
来自前辈的呵斥让武川海斗下意识地大声应了一声“是！”，紧接着将面具戴好，重新蹲回本垒，随后对着不远处的投手做出指令。
在指令给出的下一秒，充当裁判的有栖川未来适时地喊了声“Strike——”。
还差一个好球就可以让打者出局，分明应该是足以让人喘口气的轻松时刻，然而武川海斗的心却随着接球接得越来越轻松，逐渐下沉。
——这不是自己的实力。
武川海斗越发的沉默了，将手套的位置摆好之后就不再移动。
“Strike——！”
“Ball——！”
“Strike——！”
“Strike——！”
半小时后，作为稻城实业以强打出名的四棒，水无由良获得了九个三振三下、两个四坏上垒以及七个极力争辩后得到二垒封杀结果的“好成绩”。
走下击球区，水无由良的脚都是飘的，他有些不确定先前觉得自己被球队经理当成磨刀石利用的事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谁家磨刀石拿到这样的“好成绩”啊！
——可恶啊！
从牛棚离开后，水无由良决定继续练习挥棒，下一次绝对要从后辈手里拿到真正的好成绩。
有栖川未来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回宿舍将队服换下，然后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剩下来的饭团，打算拿两个带去上课，饿了还能课间垫垫肚子。
——要不待会拿三个吧，留一个给绫濑。
往食堂走的路上，有栖川未来在心里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方才想的事情的主角就跟在自己身后，直到饭堂的吉川女士对着自己说「你们两个来得正巧！鳗鱼烧饭团还有剩喔！」，这才意识到绫濑川次郎就在自己身后的事。
“……”
“……”
沉默地对视了几秒，有栖川未来先绷不住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绫濑，如果有事要对我说就直接开口会比较好噢，这样一直沉默地跟在身后，比起幼驯染，这更像是——”
“STK。”
鳗鱼烧饭团恰好剩下三个，有栖川未来递了一个给绫濑川次郎，剩下两个揣兜里带走。
“绫濑的表情看起来很难看欸……这句话从牛棚练习就一直想这么说了。”由于饭团实在是太香，有栖川未来没忍住开了一个边走边吃，“难道说，武川那家伙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绫濑川次郎摇了摇头：“没有，只是……”
“只是不习惯对吧？”有栖川未来默契地接下后半句话。
一下被说中心里的想法，绫濑川次郎不由得停顿了一下脚步，表情挣扎的过了一会才继续说：“我果然还是认为只有未来才是最好的。”
“那家伙……”
“完全没有在接球，对我给出的暗示也是完全没看懂，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家伙是别有用心的！”
后半句话绫濑川次郎说得磕磕绊绊的，但是最后一句却说得很是坚定。
有栖川未来注意到这一点，然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绫濑的心情……嗯，我非常能理解。”
就像是至今都无法释怀在品川MIYANO的那几年，偶尔午夜梦回仍然能感受到当时的愤怒一样，有栖川未来非常能理解绫濑川次郎对于新捕手，特别是别有用心的捕手适应不良。
品川MIYANO你真的是罪大恶极啊。
“……一年级新生一入学就是一军正选，位置还是投手位，并且在「夏甲」到来之前还有一次背号更换，作为捕手来说，只要能和绫濑打好关系，那么就相当于拿到了进入一军的门票。”
“对于怀揣甲子园梦想的选手来说，这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虽然说着说着觉得这些话对于十几岁的学生来说尚且太早，但是有栖川未来还是要说。
“不用努力就能获得成功，很难有人会对唾手可得的机会视而不见吧？此刻的绫濑对于捕手来说就是进入一军的门票，虽然以目的来说不算是纯粹，但是以本质来说完全影响不了绫濑。”
对于心思纤细的投手，趁早让其看清楚现状总好过在事情发生后，狠狠地摔一跤，摔得头破血流要来得好。
有栖川未来故意将话说得过分直白，甚至是到了冷血的程度。
“掌握着处于末席的捕手进入一军的生死的人是绫濑，绫濑你才是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人。如果仍然对此觉得不适应，不如将他们当成是接球的工具人好了？”
“和捕手做不成朋友的人又不是没有。”
“捕手把投手视作工具就应该要做好投手以同样的方法还击，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绫濑川次郎：“………”
短时间内接收的信息太多，绫濑川次郎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唯一能确认的只有自己的幼驯染与那个别有用心凑上来的捕手不同，有栖川未来是真心实意在为自己考虑。
虽然说信息量太大，有些没听懂就是了。
“嗯……未来说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幼驯染察觉到自己大部分都没听懂这件事，绫濑川次郎学着幼驯染过去在品川MIYANO管理队伍时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可靠一些。
“很有道理。”
这一回轮到有栖川未来陷入沉默，她总觉得自己的幼驯染似乎没有听懂多少方才说的那些话，但是此刻却看上去一副「好有道理，我听懂了！」的表情，一时之间有点难以确定。
——真的听懂了吗？
——不会后半夜猛然回想起来之后还是觉得「可恶的别有用心的捕手，我这就……」，然后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吧？应该……不会吧？
毕竟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直到高中一年级都在同一所学校，家也是两隔壁，有栖川未来对于自己的幼驯染熟悉到如同自己的半身一样，不用言语的沟通就能默契地察觉到对方的想法。
此刻的绫濑川次郎实在是让有栖川未来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真的是听懂了？
有栖川未来忍不住又一次在心里思考这个问题。
另一边。
同样对幼驯染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半身，绫濑川次郎敏锐地察觉到有栖川未来在怀疑自己完全没有听懂方才说的话，于是表情不由得变得更加的坚定。
试图让有栖川未来相信自己是真的听懂了。
多多少少有那么点不想在幼驯染面前表现出软弱、不可靠的姿态的想法，绫濑川次郎非常努力地维持着表情，在投手丘上试图提前完赛都没这么努力过。
——不要再盯着我看啦！虽然现在没听懂，但是未来会听懂的！
绫濑川次郎在心里祈祷着。
一个月后。
经过多日的练习，绫濑川次郎和武川海斗临时组成的投捕组合总算是渐入佳境，投手对捕手摇头的频率比最初少了很多，队内训练赛时，大部分时候可以完美压制对手，不让其得分。
“武川你小子！没想到你还是做得到的嘛！”
“啊，嗯……”
听到好友的恭喜，武川海斗像是对恭维感到不习惯似的转移话题。好友离开后，强撑着的嘴角倏地落下，与天边刺眼的阳光相比，武川海斗感觉还是树下的阴影更符合此刻的自己。
绫濑川次郎绝对会是稻实未来的ACE，只要能成为配合ACE的捕手，未来三年的先发捕手门票就拿到手了。
『没想到你还是做得到嘛！』
『哟！未来的2号！』
『居然能接到那个怪物投球，你也和怪物没区别啦！我这是在夸你！』
……
这些并不是自己的实力。
每当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到像是要将掌心砸碎的力道时，比起错觉一般的疼痛，先一步占据自己所有思维的是那句如同噩梦的话语。
『你要是敢移动你的手套哪怕一厘米……』
『……身为捕手就是要相信投手能完美地执行指令才对吧？！』
『这不是做得很好嘛。』
那些称赞都不是属于自己。
完全不是。
站在树荫底下许久，武川海斗再度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与其他努力的选手不同，他所展现的不是靠自己得到的实力，他是影子，是这片树荫。
他是——
魔王的影武者。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