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爱你吗》变化无常

2、莫念学堂少年事

　　二

　　1

　　吴筱筱是二年级时转来的，汪小超和筱筱一块读了三年书，时间不长不短。那是人生最天真，最无邪，没啥大烦恼的阶段。

　　吴筱筱漂亮聪明学习好，人见人爱，是多少小杂碎都惦记的小甜心，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汪小超。汪小超学习吃力，又土又脏，像土狗一般愚笨不堪 ，是父母嫌老师不爱，谁碰见都能都想教育一番的模样，这一度使内向的他更加羸弱可欺。俩人像镜子的两面，一阴一阳，完全相反。

　　从汪小超鬼画符一样的字，可知其学习差，而吴筱筱清秀俊气的字 ，如她人一样让人赏心悦目，讨人欢心。

　　三四年级俩人在同一个班，后来分到不同班，不过代课老师相同。有一阵老师把数学题抄在黑板上，让同学抄下来课后做。

　　课堂上，看着黑板上老师的手书，汪小超急急忙忙的抄，抄的那一刻心里在想快点抄好，下课给筱筱拿去，她就不用和自己一样慌里慌张抢时间。下课铃响，楼下班级的同学就来借题抄，有熟人见汪小超手里的练习本就要去拿，汪小超急忙往后缩，拒绝说：“有人了，有人了。”

　　当看见筱筱跑上来，他心咚咚跳，连忙把本子递了过去，那一刻，他开心极了。

　　下课吴筱筱还他本子，同时把老师新抄的题，自己的本子给汪小超用，他既意外又高兴，小心翼翼的接过，打开本子看到自己那巨丑无比的字迹，汪小超又羞又愧望本兴叹，再打开筱筱的本子，看见纸张上的字工工整整，秀秀丽丽，就和筱筱一样赏心悦目，自己都不敢用力去翻页，害怕弄脏了筱筱的本子。

　　汪小超叹了一口气，趴在课桌上赶紧抄数学习题。

　　2

　　参加完吴筱筱的婚宴，是筱筱送汪小超和发小甄重离开的。

　　长大后，多年没怎么联系的老同学变化似乎并不大，但汪小超并不敢去多看筱筱几眼。彼此的容貌，还是脑海记忆里的样子，筱筱似乎更加漂亮，更加美丽，更加成熟优秀了，而自己似乎还在原地踏步，寸步未进，甚至还有退步的趋势。

　　故人容貌变化虽不大，但彼此之间的感觉微妙了，心里那份感情似乎疏远了，有了难以逾越的无形高墙，彼此明白曾经放肆大笑，无忧无虑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汪小超不知该说啥，只感觉心里空空舌头发硬，无声的跟着吴筱筱和发小甄重走，吴筱筱默默地送着他俩离开。

　　当时汪小超心理是这样的，真想和筱筱还有发小甄重就那样一直走下去，即使不说话，汪小超感觉空气也是香甜的，心里甜蜜蜜。

　　风轻云淡，一切都寂静无声，无声胜有声，彼此不说话没交流似乎也挺好，那样一直走下去，一切都在不言中。最终，还是吴筱筱打开话匣子问汪小超和甄重：“你们的事呢，什么时候。”

　　汪小超尴尬的只会呵呵傻笑：“早着呢，不忙。”

　　筱筱似乎知道大家的处境，现实的社会太复杂，成年大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了年轻学生时代的单纯，已经掺杂了许多爱情感情之外的许多复杂成分。

　　简单的一两句问询，彼此就再也没说话了，送到路口处挥手告别，汪小超上了朋友甄重的小汽车，顺来时路往家里赶。

　　天空很蓝，云很白，路边开着一朵朵白色小花很漂亮，家里的大人还在等汪小超回去。

　　3

　　初中毕业后汪小超就很少见到吴筱筱，甚至可以说失去了联系。

　　汪小超的求学路程平平常常，如大多数村里的孩子一样，用现在流行的标签是：小镇做题家。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小镇做题家，是个稀里糊涂，不合格的村子拉胯做题家。

　　由于学习一般，中考没考上县中，成绩平平的汪小超上了城里的二中，二中虽不是最好的高中，但当时有学上已经很幸运了，好歹上了高中，不至于早早就流浪闯荡社会。

　　吴筱筱是毫无悬念的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那时汪小超就知道，彼此可能就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三年后，筱筱考的大学也挺不错，而汪小超却落榜了。复读一年，汪小超考了一个普通的二本大学。

　　大学离家很远，汪小超进入一个新环境，有了新同学，新朋友。大学里有好多女生，她们打扮收拾一下，似乎都挺好看，如盛开的花朵一样，招蜂引蝶好不热闹。

　　在校园里，看见那些青春靓丽的女生时，汪小超会莫名想起吴筱筱，默默地想：“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应该有很多男生追她，或许有男朋友了吧。”

　　4

　　大学四年汪小超没谈过恋爱，甚至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并不是没有喜欢的姑娘，而是因为穷和老实本分。

　　可以说穷让人老实本分，穷让汪小超不敢胡思乱想，坚守所谓的品性端正，作风优良。试想二十出头精力旺盛的小伙，看到漂亮女生怎么会不心动，除非身体不健康，而汪小超没色心，全靠穷守着。

　　大学没交往女生，除了穷限制他的非分之想，还有另一方面，是他无趣、木讷、老实。

　　无趣、木讷、老实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生长发育不完全的人，或是被阉割过的人，当然阉割的并不是生殖器，不是生理上的阉割，而是精神，心灵的阉割。

　　成长生活的经历环境，是那一把把无形且锋利的刀，无时无刻不阉割着他，让他痛苦，而旁人却看不出他的痛苦，如《唐伯虎点秋香》里唐母的拷问一样：“我都给你娶到这样四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为啥还不高兴呢。”

　　如果按汪小超的处境来看，唐伯虎的确应该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很幸福，但人家是唐伯虎好不，人家本身是唐伯虎，而且还有唐母啊，而汪小超只不过是汪小超而已。

　　5

　　大学时汪小超也尝试接触过女生，表现出了自己的真诚坦诚。

　　可女性的眼光是毒辣的，尤其是对于看人，看男人这件事上，女生有一种能力，似乎只需一眼，一个女生就能判断出一个男性的价值，并且心里潜意识准备好以怎样的姿态与之说话交往。

　　要相信一个女性挑选男人的眼光，而汪小超注定会被发好人卡的，而且被发的还是：好好好好，好人卡。这不禁让人想起电影《让子弹飞》里张麻子得台词：“好人就得让人拿枪指着？”可在男女的喜欢上，好像还是这么回事，人老实，木讷，又穷，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其实人老实，并不是被发好人卡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汪小超穷，没实力，无趣，木讷，死板，没背景，总结两个字就是：“穷”、“丧。”

　　女生的感觉和眼光是毒辣的，你有没有实力，有没有背景，对方左敲右击稍微打探，便可一眼看出。

　　男人要是穷，即便把心掏出来，把肉割下来给喜欢的心上人，人家都嫌腥，都嫌恶心，甚至害怕离人家近，纠缠人家。

　　而男人有本事有钱，或要是有个好爹好妈好背景，啥也不用做，女生也乐意，心甘情愿与之交往。
　　即使骗她，人家也愿意你骗，甚至她会自己帮你骗自己安慰自己，然后称之为爱情。

　　所以什么是爱情呢？

　　“不知道”

　　6

　　女性天生慕强，其实也可理解，但“强”者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人还是普通人，过分慕强也未必是件好事，再说女性大多不也挺普通，她们哪里来的优越感呢。

　　而我们羸弱的汪小超，可怜兮兮的只怪自己没本事，没能力，如果自己是个强者，那么也不会在女性这件事上自怨自艾哼哼唧唧了。

　　木讷、内向的性格是天生的，很难改变，这也并不是汪小超的错。而且好人，老实，也没有错，汪小超唯一的错就是：“穷”。

　　穷才是原罪，穷让人老实，让人木讷，让人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卑微屈膝的苟活着。错的是庸俗肤浅的人，是这个颠倒的现实世界。其实也不能说谁对谁错，毕竟大家都不是圣人，都是遵从本心而已，没有什么好议论。

　　上大学，在远离家乡的汪小超时常感到孤独，寂寞，尝试交往了一两个女生，但并没有什么进展，觉得索然无味，汪小超对什么虚幻虚无缥缈的狗屁爱情失去了信心，可一个人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想起筱筱，不知她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