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美瓷]》翞坞

31、脑洞本：刻舟求剑

　　“honey～要不要玩儿点新东西？VR枪战怎么样？”美扬了扬手里的VR眼镜。
　　出乎祂意料的，瓷只是瞥了祂一眼，只留下一句“我不喜欢VR”，就起身出了门。
　　那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平常的目光，却莫名给人一种下一秒，祂就会碎在原地的错觉。

　　美觉得不对劲，祂去问了京，得到的答案也简短到匮乏：
　　“美先生，我们先生从不玩VR的。”
　　只有这一句话，没有理由，也没有解释。
　　京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回答完，抬腿便想走。
　　美一把拉住祂的胳膊：“等等，祂是……之前玩过吗？”
　　回答祂的只是沉默。
　　“算了。”美利坚松开手：“我自己查。”

　　祂在自己的信息房里搜查了很久，才找到了一段录像。
　　2003年12月，是瓷最后一次使用VR眼镜。
　　因为技术原因，为保证安全，那时的整个过程都会以第三视角进行录像并保存。
　　03年，12月。
　　祂可能……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视频的进度条缓缓爬动，年久模糊的画面却怎么也清晰不起来。
　　青年的身影逐渐聚起，一切都是模糊的，除了那双赤红鎏金的异瞳，清亮又明透。
　　瓷盯着镜头的方向，应该是在看这个方位的镜子。
　　不，不是镜子，而是镜子里的另一个人。
　　就在瓷的身后，有一个银白色头发的青年正背对着祂，在面前的书柜里挑着什么。
　　那人手边的矮桌上放着一个极其精美的花瓶，里面插花宽大的绿叶舒展着，润白的铃兰花探着身，映着窗外的雪光，是与外面冰天雪地极不相符的生机勃勃。

　　有一颗红星，在那人的右耳下闪烁。
　　是南斯拉夫。
　　瓷就这么怔怔地透过镜子看着祂的背影，双眼不住的眨着，睫毛颤抖。
　　突然祂阖上眼，右手抬起，在距离中庭十厘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祂在摸自己的VR眼镜。
　　下一秒，眼镜被取下，周围的一切以祂的眼睛为中心向外扩散，迅速恢复成现实。
　　那个正要回头的背影，和那只花瓶里的铃兰花也随着湮没在马赛克般的蜂窝状乱码里。

　　瓷已经在镜子里亲眼看到了背影的消逝，却还是下意识地回过了头。
　　仿佛是不肯相信镜子里的一切，非要看到空空如也的墙角才肯死心。
　　也许是美的错觉，祂似乎看到了那双赤金异瞳里一闪而过的泪光。
　　视频在此刻也走到了尽头。

　　瓷从梦中突然惊醒。
　　如果不是白天美利坚突然提起VR眼镜，祂也不会梦到这些东西。
　　祂曾以为，刻舟求剑是最徒劳无功的事情。
　　可是到底，祂自己也成了那个刻舟求剑的愚人。
　　祂就这么在回忆的长河中，一遍遍地摸着那个刻骨铭心的刻痕，跳下河水，然后再也见不到当初那张脸，再也找不到当初走丢的人。

　　瓷翻了个身，背后却突然贴上了一片温热的胸膛。
　　紧接着后颈一湿。
　　美的声音低哑迷糊，明显没清醒，听起来嘟嘟囔囔的。
　　瓷稍稍往后撇了撇头。
　　祂说的是，别哭，对不起，我还在。
　　只有这三句，祂一遍遍的重复。
　　瓷沉默片刻，轻轻回道：
　　“没哭，没关系，我知道。”

　　良久，祂伸手覆上自己腰间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谢谢。”
　　也许祂在某一次跳入水中时，发现了另一个宝藏。
　　那是一朵，鲜艳明丽到极致，却带着锋利尖刺的彩虹玫瑰。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