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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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烟味，飘浮着小灰尘。窗帘紧闭着，没开灯。整个办公室是闷闷的，沉浸在一片昏黄里。
办公桌面对面扣着，椅子被扔在桌子上。报纸，作业纸和乱七八糟的笔满地都是。一个不知道是蓝还是黑的墨水瓶子被打破了，干涸的墨水一直流到魏辞孑脚下。
“老师们火拼了！”魏辞孑暗暗想：“一定是为了抢体育课，化学或者什么课的老师来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斗！”
他慢慢的用脚去把面前的半个墨水瓶踢开。墨水瓶在地上滚着，发出清脆的“喀啷喀啷”声。窗帘边上的两个椅子动了，越抬越高，朝魏辞孑转过来。
“鬼啊！”魏辞孑大叫一声往外跑。
“过来！”椅子大喊。
卧槽，椅子成精了？魏辞孑猛得回头，这声音怎么还有点像老秦呢？
魏辞孑硬着头皮走过去，凑近了，才看见是两个人影，抽着烟。再一看，他认出来了一个人是老秦，另外一个人有点眼熟。
“你……怎么来了？”
魏辞孑警戒着，不情不愿的问。
老秦抽了口烟，没回应他，而是看着他面前的男人。
面前的男人很年轻，高高瘦瘦的。魏辞孑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把烟按灭了。两个人脚底下一圈的烟头，好在没有酒精混合，没那么难闻。
“他就是那天接应你的人，”老秦弹着烟灰，朝魏辞孑喷烟：“你进学校之后。”
那个年轻男人不是很满意的看了老秦一眼：
“以后我是你英语老师，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吧。”
人类高质量男性，魏辞孑想起来了。
魏辞孑黑脸道：“我走了。”
“等等！”
老秦呲牙咧嘴的笑了：“你来这里干嘛？”
魏辞孑不说话。
老秦倚在窗户边上：“找班主任？第一天就找班主任？有什么事，说说呗。”
魏辞孑回头指着窗户：“上面全是灰。”
说完他掉头就走。
老秦动也没动：“以后来医务室找我。”
魏辞孑把门关上，暗暗骂道“勾史！”
“嗯？什么？”
身后冷不丁传出来一道宽厚的声音，魏辞孑吓得原地起飞，回头只见班主任正夹着泡枸杞的水杯站在他后面。
“没……我说，里面有……”魏辞孑支支吾吾。
“行行行，”班主任说着推开门：“你先回班……”
魏辞孑警铃大作：老秦还在里面！他又不是学校里的人，以他的性格，多半是擅自闯进来的，班主任一下子进去了，他俩怎么办，怎么解释？学校幽会？跟训练他似的，直接上来一拳？还是互相拥抱从楼上一跃而下殉情？！
老秦不是同性恋吧！
“老师你不能进去！”
班主任看了过来。
“里面有，”魏辞孑脑筋急转，口不择言：“里面有勾史……呸呸呸，老师我有急事找你！”
班主任道：“那你先在西走廊等等。”
他们会怎么样？班主任走进去了，开始打扫卫生，打扫到窗边的椅子的时候，老秦站起来“yee~”①
魏辞孑焦虑的想着想着都笑起来了。楼学渊抱着拖把和穆一鸣走过去，穆一鸣挤眉弄眼：“哎吆，你怎么站外面了？还这么恣！②”
魏辞孑垂头丧气道：“害！你可别说了。班主任说咱们宿舍没整理好，晚自习要挨个好好收拾收拾！”
穆一鸣笑容一扫而光，喊了声“卧槽”调头就蹿。魏辞孑看他跑了，捂了下嘴，也贱兮兮的笑起来了。
正笑着，办公室传出来“砰”的一声。魏辞孑笑容凝固了，赶紧凑到了门口。
门开了，砰的一声撞在魏辞孑额头上。魏辞孑捂着额头推了几步，抬头看见老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有什么事来着？”班主任从后面探出头来。
老秦从门口出来，拍拍屁股走了。班主任也出来了：“找我什么事吗？”
魏辞孑打量了一圈，确认班主任精神状态良好。然后才对他说了想查自己父母相关的事。
班主任的扇子顿住了，然后又很快扇起来。他拉着魏辞孑走到了另一间办公室，办公室上面挂着一个牌子“地理组”。
他进去之后打开电脑：“你爸妈几几年毕业的？”
“三十年之前？或者将近三十年之前。”魏辞孑道。
“啊，”班主任顿了顿，喝了口枸杞：“那样要查纸质资料了。那时候信息化还没普及……这个学校我也才来了七八年，很多事我也不了解。”
“那从哪里找纸质文件？”
“实验楼可能有？我也不太清楚。咱们这个学校可太老了，好像七十多年之前就在这里建校了，不过后来重修了很多次，好多东西啊都修的乱七八糟的。”班主任道：“我还真不太清楚。我一个小教职工能查到的也不多。”
“啊……”魏辞孑默然了。
晚上发了校规校训开始抄书，说是抄书，其实也没人管。教室里热的跟蒸笼一样，下课瞬间所有人都跑了出去，挂在栏杆上。魏辞孑也不例外。温淑嬬自己一个人去厕所洗了手，回来两个人正好碰面，互相打了个招呼。
宋默人道：“你们认识？”
魏辞孑笑嘻嘻：“刚认识。”
魏辞孑看着满走廊的人。虽然才刚刚组成一个班，但很多人都出自一个初中，已经对彼此很熟悉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你追我赶你搂我抱。不知不觉一种孤独的恐怖感慢慢弥漫上心头。
温淑嬬就是他刚来的时候帮他交钱的女生。
他不自觉的去看她，看见她正自己一个人站在教室的窗户边，用湿巾擦完了手之后，折好了湿巾握在手里，双手后撑着窗台，在走廊一片吵吵嚷嚷里，仰头看向深邃静谧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魏辞孑一下子想起了八爷的《打上花火》③。虫鸣流水桨声，他好像一下子都听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