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长生歌》子合宿

19、琉璃岛（肆）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要是有急需要过海面到琉璃岛上，我也是可以借船给你们的。”老人拿起手中的酒杯，喜滋滋的抿了一口酒。
　　然后他又对几个人说到：“虽说当年琉璃岛覆灭之后鲜有人至，但其实几十年前来往道上的人也是不少的，你们既然是拓跋氏的故交之后，我也没什么理由阻止你们不是？哈哈哈哈哈”
　　说着，老人大笑起来。
　　就在刚刚，祝漪璇他们四个人联合撒了一个人生中最扯的慌。
　　说来倒也仰仗着卫盛，要不是他灵机一动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第五文鸢怎么可能接上后面的戏呢？
　　要不是卫盛和第五文鸢演戏给的情绪十分到位，祝漪璇和白若尘又怎么会突然之间电光火石，大脑飞速旋转编出一堆瞎话呢？
　　总之，现在眼前这个琉璃岛的守岛老人已经完全相信了他们几个的谎言，认定他们是故交之后了。
　　现在，老人正喝着小酒拉他们聊心呢。
　　“你们不知道，我在这儿守岛四十多年了，从十二岁起就跟我爸爸在海上晃悠，如今已是年过花甲。可我从来没登岛半步，这是我们守岛人的规矩。再说了，二十多年前琉璃岛覆灭后，上面关于冤魂鬼岛的传说不断，谁……谁敢去……呼……呼……”
　　老人说着说着竟把自己说睡着了。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了，几个人正在岸边的一家小旅馆里。
　　为了博取老人的好感，祝漪璇特意点了几个好菜要了一壶好酒。
　　老人可能是在海上孤独的时间太长了，一坐下就兴奋的边喝边聊，俨然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热情程度连卫盛都要败下阵来。
　　第五文鸢和卫盛早就是困的不行了，祝漪璇打发他们两个回去睡觉了。
　　白若尘也想跟着他们一起走，但是被祝漪璇一把拉了下来说：“你和我陪着他。”
　　于是，此时的饭桌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和一个醉了的老人，连店小二都顶不住汹汹困意趴在柜台上打起盹来。
　　祝漪璇看了看已经完全醉了的老人，又看了看困的频频点头的白若尘，就自己起身向柜台走去。
　　她敲了敲柜面说：“起来，结账了。”
　　小二被祝漪璇惊醒，睡眼朦胧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然后拿起算盘扒拉了两下，最后含糊不清的说：“一共十二钱六分。”
　　“算上我们今天晚上的住宿钱。”
　　“那一共是……”
　　小二又重新拨了拨算盘。
　　“一两四分。”
　　祝漪璇从怀里掏出一个二两半左右的银锭子说：“不用找了，这些算赏你的，你帮我把老人抬回屋里，等明天一早你告诉他，我们借船一用急着赶路所以不辞而别，让他别见怪。”
　　说着她又走到老人身旁往他的破布包里塞了一块儿小银锭子。
　　小二拿着银子开心的直道谢，然后帮着祝漪璇把老人背回了房间里。
　　此时的白若尘已经困的快躺地上了，祝漪璇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得生出一丝心疼。
　　她走上前轻轻的唤醒他说：“回去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祝漪璇就分批把几个人一一叫醒。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昨晚又听老人闲聊到半夜，精神都不太好。
　　第五文鸢顶着两只乌黑的眼圈说：“少主，这可不像你啊，你平时在家一天能睡六七个时辰的，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早？”
　　第五文鸢推开窗户，接着清爽的晨风向旅馆后院望了望。
　　就见后院的几只鸡报团挤在一起，眯着眼睛好像睡觉。
　　“你看！”
　　第五文鸢指了指鸡舍。
　　“鸡都没起，咱们急什么啊？”
　　“它们早叫了好几遍了，你没听到而已，现在是回笼觉。”
　　祝漪璇边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边对第五文鸢说。
　　第五文鸢听了摇了摇头，拍着脑袋说：“我也想睡个回笼觉。”
　　说着就作势往床上躺。
　　但祝漪璇并没有让她得逞，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别睡了，今天趁早出发，赶紧去叫他们两个。”
　　“唉……”
　　第五文鸢不情不愿的勉强清醒起来。
　　两个人洗漱必就来到了男生房间，他们的情况和女生差不多。
　　白若尘虽然也困，但还是打起精神起了床。
　　就剩一个卫盛在床上，左拱右拱扭扭捏捏怎么都不肯起来。
　　看见他这样，祝漪璇怒上心头。她打了一盆水来到床头说：“再不起来，我就泼了！”
　　吓得卫盛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速速穿衣洗漱。
　　几个人吃过了早饭，就直接来到了海边，扬起帆架起桨向琉璃岛驶去。
　　这一路上走的很顺利，不但风平浪静而且晴空万里。
　　第五文鸢感叹天公作美，祝漪璇心里想：“还不是我昨晚夜观天色找了最合适的时间出发。”
　　一阵阵海风袭来，拂过几人的面庞，消散了他们起个大早的疲劳与不适。
　　不消多时，船便触了岸，在岛东的一个岸点停下。
　　几个人相互拉扯上了岸，又找了结实的绳子固定了船。
　　要说琉璃岛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几个人上岸之后，马上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
　　“哇！”
　　第五文鸢高兴的跑到一片野花丛中。
　　“这里的花长的跟大陆上的不一样，分外娇艳。”
　　她兴奋的用手抚摸着花骨朵，最终也没有舍得摘下来。
　　白若尘和卫盛也在岛上东看西看，最终在一棵遮天的大树底停了下来，争吵讨论起品种与年份。
　　“我觉得这是传说中的扶桑树。”
　　白若尘拍了拍树干，他刚刚试着围了一下，觉得这树至少有三人合围那么粗。
　　卫盛对他这种说法显然是不屑一顾的。
　　“拉倒吧，这就是普通的香樟树，长的大了点。”
　　“香樟树怎么能长这么大？”
　　“怎么不能，多长几年不就行了？”
　　卫盛弯腰从地上捡了一片叶子，然后拿到白的面前炫耀。
　　“你看，这不就是香樟叶子吗？这不是香樟树是什么？”
　　白若尘一把抢过卫盛手里的树叶。
　　“你看，这叶子周边有锯齿，肯定不是香樟叶子。”
　　“什么锯齿，那是虫子磕的！”
　　不远处的祝漪璇闻声赶来。
　　“你们再吵什么呢？”
　　卫盛看见有人过来，就又把白若尘手里的树叶抢了回来，然后把它放到祝漪璇眼前说：“我说这是香樟树，他非说不是，愣扯了一个什么传说中的扶桑来和我叫板。”
　　白若尘听见卫盛这么说，心里也不甘示弱，赶紧开口道：“香樟树的叶子没有锯齿，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香樟树。”
　　“怎么长不大？”
　　卫盛赶紧反驳。
　　祝漪璇接过了卫盛手里的树叶仔细看了看，这叶子确实像香樟叶子，但也确实有细微的差别。
　　她抬头看了看树冠，就见这可巨树枝叶浓密，繁华茂盛，站在树下再毒的阳光都被过滤的柔和阴冷。
　　祝漪璇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她觉得一阵冷风爬上了自己的后背，又觉得这树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凉。
　　“你们不觉得这树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
　　“这么一个不算太大的岛上，有一棵体型不相称的巨树还不奇怪？”
　　“这……”
　　白若尘和卫盛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不太合理。
　　两个人顺着祝漪璇的目光也向上望去，顿时也觉得一股阴凉之意涌了上来。
　　就在三人于树下凝思，在恐惧中抽离现实时，一声呼叫将他们拉了出来。
　　“救命，好疼啊！少主！”
　　三人寻声赶去时，就见到第五文鸢正搭着头
　　坐在地上。
　　她把裤脚挽起来，一直到膝盖上方，而膝盖处正往外滋滋冒着鲜血。
　　“你怎么了？”
　　祝漪璇看见坐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第五文鸢，心里有点着急，于是连忙上前询问。
　　第五文鸢看见祝漪璇过来，直接用手摸了鼻涕和眼泪，然后对着祝漪璇可怜巴巴的说到：“我刚刚踩在那个石阶上摔倒了，叫了好半天你们都不过来，你们干嘛去了？”
　　几个人顺着第五文鸢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有个石阶，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翠绿的青苔，上面还有一块被踩过的痕迹，显然是摔了第五文鸢的罪魁祸首。
　　“我们刚刚在树下看了一会儿，听见你叫就慌忙不听的跑来了哪有说的不理你，你看，一开始就叫你不要跟来，现在好吧，一来就出事了。”
　　卫盛嘴上埋怨着第五文鸢，但还是主动上前帮祝漪璇把她扶了起来。
　　而第五文鸢却没有反驳，平时牙尖嘴利什么都能怼两句的人，这次可能是自知理亏，竟然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只不过私下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是暗暗白了卫盛一眼。
　　祝漪璇把第五文鸢安放在岸边的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
　　“你现在岸边休息一下吧，这伤口我简单替你包扎一下，记得千万别碰水，特别是海水，知道吗？”
　　第五文鸢点了点头。
　　白若尘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祝漪璇。
　　“我这儿带了药，你给她上上吧。”
　　祝漪璇用为数不多的干净水给她冲洗了一下伤口，然后用布给她简单爆炸了一下。
　　看着第五文鸢懊悔的神情，祝漪璇还是把责备的话语咽进了肚子里。
　　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先好好歇息着吧。”
　　转过身又正好对上卫盛担忧的小表情。
　　“要不你留下来照顾她？”
　　祝漪璇试探的问。
　　“那你们两个去岛里检查？这样行吗？”
　　白若尘早已洞悉了卫盛的心里，直到他就是放不下心，但又不好意思直说，于是赶紧解围说：“有什么不行的，我们俩又不是三岁小孩，这活儿也不一定人越多越好干。”
　　“那……”
　　卫盛又佯装思考了一下。
　　“行吧，你们两个去吧，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