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长生歌》子合宿

16、琉璃岛（壹）

　　第五文及站在门口听着堂里步六狐和顾晋扬的争吵声，心想：“这回第五文鸢这个丫头怕不是又要怪罪我了！”
　　本来嘛，良禽择木而栖。第五文及选择顾晋扬也不是因为什么同门情义，而是因为顾晋扬此刻大权在握，朱雀门怎么说也是在他手下，只有他才能给第五文及和以前一样的权利地位。
　　可是奈何第五文鸢实在是对祝漪璇情深义厚，不离不弃。在自己决定跟着顾晋扬之后，被她指着鼻子痛骂了一顿。在她和祝漪璇去漱洲半年多的时间里，自己给她寄去几十封信件，结果全都石沉大海了。直到这次百家试炼，自己将顾晋扬也收到邀约贴的消息发出去后，第五文鸢才给他回了半年多的第一句话。
　　“知道了，谢谢。”
　　一共五个字，第五文及打开信件的瞬间差点儿没晕过去，你好不容易给你老哥发个信件，不知道嘘寒问暖关心一下？实在不行，打听打听消息也行啊。这么五个字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发一封信件的。
　　但是虽说如此，第五文及还是把这写了五个字的信件当宝一样放在怀里，毕竟也是他们兄妹关系破冰的第一步吗，有一就有二，说不定下次发信就有十个字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第五文鸢的第二封信就邮寄过来了。
　　“顾晋扬的具体计划和出发时间，发给碧玉山庄，快！快！快！”
　　第五文及看了看手上的信，又看了看旁边正在吃饭的顾晋扬，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呀……”
　　“怎么了？”
　　“肚子疼……”
　　“……快去快回。”
　　就这样，第五文及将顾晋扬的具体行踪都如实的告诉了祝漪璇。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顾晋扬一行人刚刚走到碧玉山庄附近，就突然要折返了。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信件被发现了？不能啊，就算祝漪璇知道了他的行踪，对顾晋扬来说也是努力搏一搏更有可能啊？
　　第五文及想不明白顾晋扬的思路，但他知道这回自己跟第五文鸢又有的解释了。
　　“你个窝囊的废物！就这样让那个祝漪璇把百家试炼的成果给拿走了？”
　　步六狐拍着桌子，对着顾晋扬指责到。他花白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眼睛如狮子一样狠戾。
　　顾晋扬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发飙的步六狐表示无可奈何，又把眼光挪到了旁边的濮椽子身上。
　　只见旁边的濮椽子正低着头，一脸冷漠的站在步六狐旁边。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空灵，正出神的望着地面，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争吵与他无关。但是顾晋扬心里清楚，此次百家试炼失约，就是他和步六狐告的密。他一直都是步六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
　　“哼！难不成你是怕了那个祝漪璇，凭你在朱雀门修的刀法加上顾氏内功竟不是那个小丫头的敌手？”
　　步六狐冷言冷语的嘲讽着顾晋扬，对于顾晋扬退赛一事，他心里是一百万个不满意。
　　“当然不是了，我退赛和祝漪璇无关。”
　　顾晋扬平静的回答道。
　　“跟她无关？那和谁有关？难不成你怕的是那两个和她在一起的小子。”
　　“也不是。”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才要退赛！你知不知道你这一退，让我们这么长时间辛辛苦苦的努力白费了一半！”
　　步六狐被气的五官在脸上乱飞，鼻子如狗一样哼哼的喘着粗气。
　　顾晋扬闭幕凝神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起身，对着步六狐说到：“你知道这次百家试炼在哪里举办吗？”
　　“我当然知道，碧玉山庄吗。”
　　“那你知道碧玉山庄这次除了白书堂还排除谁来管百家试炼事宜吗？”
　　“谁？”
　　“拓跋羽。”
　　听到这个名字，步六狐凝思了一会儿，过了一阵他又缓缓开口道：“你是说那个江湖上传闻琉璃岛的遗孤？”
　　“是他。”
　　步六狐点了点头，在大堂里踱步转了几圈，然后突然激动的开口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琉璃岛上拓跋氏一族绝对不可能有人逃出生天！”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兴致激昂的指着顾晋扬说：“这绝对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你居然被如此小辈吓破了胆，将来如何担起武林大任！”
　　顾晋扬对步六狐这不稳定的情绪状态明显已经熟悉了，他看着吼叫的步六狐也不激动也不愤怒，只是平静的开口说：“是啊，沽名钓誉的宵小之徒。”
　　“你什么意思？你在指责谁？”
　　步六狐听见他这么说，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
　　“没什么，我今日不想多言，先走了。”顾晋扬转身就走出了大堂门。
　　走出大堂的顾晋扬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忘西北一角一个偏僻的房子走去，那个地方平时没有人来往，那是顾晋扬给祝凤阳和他夫人立的祠堂。
　　“师父，喝茶吧。”
　　顾晋扬拿出自己珍藏的白茶，用师父生前嘱咐的泡茶法泡好，然后对着面前的牌位，把茶慢慢的洒在地上。
　　“您之前和我说过，这泡茶，水是不易过热的，否则会把茶泡坏。可惜，在您生前我一直没学会，一直没有机会泡茶给您喝，这些日子我好像掌握了技巧，今天特地泡来给您尝尝。”
　　顾晋扬说着边又泡了一壶茶，那套白瓷茶具是师父生前用过的，其中那个描绘着凤凰花是大杯子是他最爱用的。
　　“对了，师父，璇儿在这次百家试炼中表现的不错您知道吗？只是可惜我这次没去上也没有见到她，不然非要看看她现在刀法练得怎么样了。”
　　顾晋扬喝了一口刚刚泡好的茶，然后咂了咂嘴。
　　“啧啧，这次这个贡眉不如上次的白毫银针。不过倒是也可以凑合着喝。怎么着也比之前第五文及的乌龙茶强，我就不爱喝那个。”
　　他在祠堂里做了良久，茶也是泡了一轮游一轮，一直等到月上枝头，顾晋扬才缓缓起身。
　　“师父，今天我就先回去了，等下次有了新茶，徒儿再来看您。”
　　漱洲别苑的书房里祝漪璇和第五文鸢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旁边的书桌上下全都是翻的一塌糊涂的信件与书籍。
　　“哎呀……爹怎么留下这么多的书信啊，这一时半会的竟然也翻阅不完。”
　　“少主，这么多的书信就靠咱们两个少说也得翻个半年多。”
　　两个人在满地狼藉无序里无助的翻阅着海量的书信。
　　“要不今天先翻到这吧，我的眼睛都开始疼了。”第五文鸢揉了揉眼睛，她平时可是最头疼读书写字了，没想到今天翻阅的字可是顶她前几十年看到的量。
　　“好吧！”祝漪璇利落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边整理书籍边说：“今天就到这吧，这么多书一时半会也干不完，等白若尘和卫盛他们俩来了再说吧。”
　　第五文鸢心里对她的好少主千恩万谢，她懒洋洋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呀！”
　　“怎么了？”
　　祝漪璇回头看，就见第五文鸢的食指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个口子，现在正滋滋往外冒着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告诉过你整理书时要小心吗！纸张划伤人很疼的。”
　　“没有啊，我小心着呢，就是它这本书的纸格外硬。”
　　“哪本？”
　　第五文鸢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罪魁祸首。
　　“就那本。”
　　祝漪璇上前将刮坏了第五文鸢手指的书捡了起来。
　　“奇怪，这什么书啊？这字怎么都糊成一团了？看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