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小蝴蝶干翻雀世界【无限】》天光渐暗

14、疑似故人入梦来

　　人群中，九号白裙子姑娘走出来，拿树枝在地上划出“谶”字，写:这个字念chen，是一语成谶的“谶”，单独拿出来可能有点儿难认，但放在词组里就很熟悉了。

　　林暮是演员，倒也是有知识储备的，在地上写:一语成谶就是通俗意义上的乌鸦嘴，意思是说了不好的言语，戏谑之事竟然成真。

　　小蝴蝶也在地上写:一语成谶指将要实现的预言，一般指凶事，指不吉利的预言。

　　顾徵西也写:拆解谶字，再组合避字，线索‘避谶’大概是指避开不谈将来能应验凶险预言，换种说法，也叫逃开嘴上的业障，躲避开死亡预言？

　　十号诡笑男写:线索言出法随和避谶，都是在指语言和世间力量的联系，我们已经知道言灵了，可是究竟该怎么破境啊？

　　宋清清写:那你们谁再试一下啰，现在已知，除了知道别人的名字杀人可以得到线索，用自己的说话次数归零也能得到线索。

　　一时间众人又沉默了，大家都是眼睁睁看着顾徵西的胸牌由6归零的，因为不知道归零之后会怎么样，其实都不太敢拿自己冒险。

　　十号出来写:目前大家数字都不充裕，我们所有人当中剩余说话次数最多的是你们团队的三号，还剩下8次，如果数字6是换取线索的最大值，别人试都会直接死亡，但三号还有试错的机会。

　　五号出来写:也不能随便试言灵啊，九号和四号归零都是因为想借用境的力量破境，这本身就是我杀我自己的bug，归零只是警告，境在提醒我们这个解法不对。

　　小蝴蝶打了个哈欠:还有没有别的提议？还有没有人想试探规则，没有的话各位哥哥姐姐们能不能结束今晚的讨论，我还是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熬夜会长不高的。

　　由此，大家在八号小团子递上的台阶下顺利退场，结束疲惫的一天。

　　宋清清在群聊里说:今晚我守夜，明天换谁？

　　顾徵西一巴掌按下她:我都睡一下午了，现在除非敲昏我，否则我死活睡不着，我不守夜谁守，我是守夜的天选之子。

　　提到这儿，宋清清来气了:你这个老滑头，哪次守夜不是看我们都睡了，自己偷偷去睡，每次你守夜，第二天早上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睡的都香甜。

　　林暮:清清姐，我俩换，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

　　顾徵西一手按一个:你俩放心睡，没啥好守的，这个境里半夜唯一的死亡风险，就是有人说梦话。

　　宋清清:你当我俩守夜是为了谁？难道还是为了旁边那几个不想干的人嘛？

　　小蝴蝶:哥哥姐姐们，晚安，雀世界全世界，晚安。
　　他从破了洞的背包里掏出自己的小被子，然后把翅膀背包横放在地上当小枕头，迅速钻进自己的小窝，沉沉闭了眼睛。

　　顾徵西都看呆了:准备的真齐全。

　　林暮:好啦，别吵小朋友睡觉了，都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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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深露重，寒气逼人。

　　黑暗里破碎的点点气息凝结成一股黑气，化出实体，入侵到到入境者们栖息的营地，火把已经燃尽，入境者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陷入深梦。

　　黑气化为实体，对一人屈膝叩拜:“守境之主请刀人，今晚想杀几号？”

　　人群中，一位入境者睁开了眼睛，他没有说话，只伸出一只手，而后，缓缓按下了拇指。

　　境核接收到讯息，今晚，四号死了，没有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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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徵西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一段对话。

　　“谁给你们的胆子杀他？”

　　境核:“是守境之主点名今晚刀他。”

　　“他是谁你们不知道，境主能不知道吗？”

　　说话之人手指拂过顾徵西的脸庞，触感冰凉粘腻:“要不是这是我手下的境，有人向我报信，你竟然被这群无名小卒撕碎在今夜了？哪有你这样的主角，护体神兵没有，主角光环也遗失了，连我给你的戒指都送人了，导致被一个小小的境主乘虚而入，快刀斩乱麻就把你噶掉了，顾徵西，你真没用。”

　　顾徵西觉得这是一个很熟悉的人，可是他脑子混沌成一片，无法分辨清楚他是哪位故人。

　　故人说:“把明清境境主叫来，让改掉这个命令，换个数字刀。”

　　境核:“我们没有权限，只能执行境主命令。”

　　故人放下顾徵西的身体，站起身，手指结了印:“言灵，应咒，秽生，魔灭，散!”

　　有风顺着故人的手指溢出，强大的力量席卷而过，将散碎的境核碾压无痕。

　　故人说:“那我就只能杀了你们，让你们的境主无核可用了。”

　　顾徵西想夸真酷，可他的身体陷入深度沉睡，无法动弹。
　　他厌恶这种沉在黑暗里，意识清醒，却掌控不了身体，无法苏醒的感觉。
　　那漫长的三年，囚禁他太久了。

　　故人似乎坐在了顾徵西身边，他说:“好久不见啊，想不到再次重逢是在这种境地，一晃三年都去了。”

　　顾徵西挣扎着，却毫无效果，他在心中呐喊:谁家老友久别重逢这样叙旧啊？把我扇醒，让我看看你是谁啊!

　　故人冰凉的手指捻着他的下巴，有力道歪了一下他的脸，仔细端详，最后，无比认真的说:“你长丑了。”

　　顾徵西:喂!别仗着你救了我，就这样侮辱我!别看见我不能说话，就单方面诋毁我！把我扇醒，我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故人的声音低了下去:“顾徵西，你受苦了。”

　　顾徵西一肚子话，突然就散了，仿佛有一股气凐灭了，他真的很怕让那些故人为他伤心，所以他装作无事发生，插科打诨和大家说说笑笑，假装一切如常。

　　“听说，你在外面差点儿死了，真逗，作为雀世界这本小说的主角，身为一个披荆斩棘的入境者，竟然不是死在境里，而是死在外面的病床上，我当时觉得，好窝囊啊……”

　　故人冰凉的手指扼住顾徵西的脖子“顾徵西，你这种死法好窝囊啊，可是，雀世界真的会发生这种事，雀世界的英雄真的会寂寂无名殁于黑夜，还不如当初由我杀了你，或者，现在我杀了你，你能死在我手上，也不算死的太怂。”

　　“可是，你身上肩负了那么多期待，顾臻把命给你，阮南把神的死穴给你，柏溪把自己唯一的徒弟给你，他们都希望能助你，你挣扎三年，终于醒来，也是历经苦楚，我们都知道，你行路不易，已经尽力为你遮蔽风雨，护你顺遂，终究是，拗不过……沉沉的命运压下来，我保护不了你。”

　　“这三年，我在境中，零散地从入境者口中收集你的消息，以拼凑你在外面世界的处境，后来，你的名字渐渐无人提及，我忧心你被外面的世界放弃，恨不得破境而出，去把你抢回来，恨不得让宋清清把你送入境中安息。”

　　“顾徵西，既然活过来了，这一次，请好好保护自己，虽然雀世界已经易主，新生的雀世界主角已有新的天命，但我还是希望，最后，是你杀我们，踩着我们的尸体，冲破最后的十八境，无间之境。”

　　“你不是雀世界的主角了，境里的怪物们也不识你了，我们虽常驻境中，会暗暗给你防水，但繁忙之中也难免会有疏漏，我赠你一道咒，万望能护你，一路到天明。”

　　“雀世界的命数到尽头了，境里的天光渐渐消失，境外面的世界……”

　　故人的冰寒气息骤然溃散，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他怎么闯进来了？”

　　与此同时，有一道咒缠绕上顾徵西的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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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徵西猛地喘出一口气，从地上惊坐起来，他仿佛做了个噩梦，梦里的细节记不清楚了，只有有种悲伤的感觉萦绕在他周边，在梦里他似乎努力想醒来，却有诡异力道一直压着他，让他睁不开眼睛。

　　他双目终于睁开，发觉自己在一个山洞里，四肢软绵绵的，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人抽干了。

　　他认命的爬到山洞墙壁旁靠着，想积蓄些力量，一边想，大意了，众人入境后就一直在林子那块带着，纯生推线索，完全没想过往周边走走，扩展一下地图之类的。

　　山洞里空无一人，他推测自己是被人绑了，不过，绑自己干嘛？只绑了自己一个？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对那个人还有利用价值吗？

　　顾徵西追悔莫及，早知道，还是该让人守夜的，大意了，太大意了。

　　他抬起自己的手，发觉自己手上的塑料戒指都被人扒了，好家伙，莫非绑自己的那人是为了求财？还好，自己只有财，没有色，不然现在得衣不蔽体了。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他脑子里胡乱想着，推测着众人谁最后可能是那个隐藏的幕后黑手，终于，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渐渐向山洞靠近。

　　他一时哭笑不得，自诩阅人无数的他，终究还是阴沟里翻船，被鹰啄了眼，做了回睁眼瞎。

　　他知道是几号了，只是，他万万没想，怎么会是他呢？

　　他努力撑起身子坐起来，看着山洞入口的方向，嘲弄地接受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