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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制作新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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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放下手中的记录本与笔,从桌子上拿过另一份资料。
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的全都是宋程风近段时间以来,身体的检测数值记录。
看着上面各项指标偶有偏高与偏低的数字,严律摇摇头,对宋程风说。
“你的身体各项数值都不太理想,单靠药物已很难再调理,相信你自己也能感受到。”
严律将手中的资料本,放到宋程风面前的桌子上。
“目前最优的解决方案,就是我之前与你提起过的。”
割出象征Alpha“高贵”身份的腺体,或重新找个高契合度的Omega进行覆盖标记。
听见这话,宋程风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快速点动,显示出他内心深处的焦躁。
对于宋程风的烦恼,严律仿若无所觉,靠坐椅背,冷眼旁观。
“为什么我会对闻秋产生冲动?”
宋程风还是问出来了,这个问题就像是扎进他心中的一根刺,不问出来就像是没有拔出来一般令他难受。
严律没有立马接话,眼睛盯着桌上的某处,好似在认真的思考。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进行标记与释放信息素的是腺体,但真正储存信息素的是“腺源”。
信息素由“腺源”提供给腺体。
“腺源”不是一个独立的器官,它直接连接身体机能与脑神经,对于Omega与Alpha来说,堪比第二个大脑。
腺体可以移植,但“腺源”不可以。
“腺源”被损毁,就真的与死人无异了。
这也是为什么闻秋在移植了腺体后,还需要体外注射信息素的原因。
Beta有“腺源”,但“腺源”与腺体一样,早已萎缩。
所以即便按上了鲜活的腺体,没有能供给的信息素也是无用的。
当然,如果可以,严律不介意试试“腺源”到底能不能进行移植。
因为闻秋做完腺体的移植手术后,不仅要忍受术后□□上的痛苦,还要接受来自不同信息素的排异,腺体与融合时对精神上的损害。
如果连同腺源一同切割移植,就能让他的小秋因此减少一丝痛苦,严律都愿意尝试尝试。
至于供体……
只是一具供体。
严律的心是冷漠,他的所忧所喜只为一个人而波动。
而现在那人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如果真的可以……
在宋程风看不见的角度,严律看向宋程风的眼眸似寒冰利刃,但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又平淡如水。
“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基因里带着相似性。或许正是那份相似的基因吸引了你。”
说到这里,严律像是想到了什么,豁然直起身。
两只手臂的肘节支在桌面,双手搭起桥型靠近脸,遮住唇,掩住那抹玩味的笑。
他说:“或许,我找到制作新药的方法了。”
闻秋的病房内。
宋程风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没有生气的人,眉头紧皱。
一个月前,他们发生了自结婚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那次他是真的下了决心想要离婚。
这个社会,Alpha与Omega离婚的几率少之又少。
更多的原因是Omega压根离不开标记过他的Alpha。
每个被标记的Omega,发情期时都需要Alpha丈夫的信息素安抚。
Omega离开了标记他的Alpha,身心的落差,只会让他们的生命进入倒计时。
法律法规保护了Omega婚姻的合法权益,只要Omega本人没有正式提交离婚申请,Alpha与Omega的婚姻就一直处于延续的状态。
Alpha这种人种,骨子里就有一种放浪不羁的天性,爱的时候他们可以轰轰烈烈,不爱的时候也可以冷酷无情。
过了感情的新鲜期,婚姻对热爱自由的Alpha来说,就成了束缚,出门花天酒地也就成了常态。
Alpha的发情期需要Omega帮忙缓解易感期带来的焦虑,但也不是那么很需要。
因为只要Alpha没有被特意的反向标记过,任何一个Omega的信息素,都可以缓解发情期给他们带来的困扰。
只可惜Omega的数量太过稀少,能娶一个Omega,对Alpha们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
所以离婚几乎是不可能的,丢掉一个人人争抢的Omega,倒不如将Omega当成一个花瓶摆在家里。
既能得到满足需求,又能长面子。
也就是这样相互无法放弃的原因,让一旦结婚成为夫妻的Alpha与Omega,就几乎成了生死与共绑在一条船上的人。
一般AO夫妻的婚姻都这样难以割舍,更何况像是他们这种进行过双向标记的。
离婚,闻所未闻。
可是宋程风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妻子的信息素,从结婚后就变得越发寡淡,慢慢的发展到现在完全没有吸引力。
甚至不能完全的满足一次,他发情期对信息素的需求,就连腺体也出现了萎缩。
这可以说是一个丑闻了。
对外界宣布的好听,他的妻子是发生了意外,致使昏迷不醒。
其实就是腺体的萎缩,已经威胁到了身体的健康,药物的治疗与干预已经没有了用处,到了不得不做手术的割除腺体的地步。
从一开始毫无预兆的昏迷,直至没有防备的休克滚下楼梯。
宋程风只能听从严律的建议,将满身是血,还在昏迷中的妻子送上手术台,让严律进行腺体的切割手术。
切除腺体对一个Omega来说是怎样残忍的事,宋程风不是不清楚。
不然他的妻子也不会一拖再拖,一直不愿意上手术台,直到发生意外。
可是别无他法了,再这样拖下去他妻子的身体只会被萎缩的腺体拖垮。
妻子的昏迷很难讲清到底是因为摔下楼梯造成的,还是因为腺体手术切除不成功致使的原因。
对这方面的技术,严律可以说的上是顶尖的专家,在他手下治疗好的Omega从未出现过意外,而他的妻子偏偏成了唯一的一个意外。
腺体切除后没有第一时间醒来,反而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植物人。
再多的原因已经无法深究。
总归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妻子。
他是宋家的独苗,他的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全部的指望都在他的身上。
现在他还有了一个孩子。
一个可爱的小Alpha,所以他不能倒下。
对妻子宋程风有太多的愧疚,婚后一直忙于接手家族事业,没日没夜,导致没有仔细的关注过妻子的身体状况。
等发现的时候,他妻子的信息素已经出现紊乱,多年来虽然一直不断的在治疗与挽救,可是效果终归不佳。
面对眼下难以排解的场面,宋程风只能把这一切都归于是自己的疏忽与过错。
宋程风叹息一声,在床边坐下,握紧妻子苍白冰冷的手。
“抱歉。”他说。
离婚的念头并非是心血来潮。
没有信息素的安抚,他的每一个发情期过得都很难熬。
若是没有进行过双向标记,妻子的信息素不行,以他的身份地位,大可以找别的Omega进行信息素安抚。
坏就坏在,双向标记后除了妻子的□□素,他根本不能忍受其他Omega的□□素。
强烈的排斥反应,同样会让他备受煎熬。
他上有老下有小,切除腺体是危险的事,几乎没有Alpha这么做过,他不能去冒这个险。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接受周家的那个,与他信息素高匹配度的Omega。
可是宋程风又心有不甘,百分百的匹配度,完全覆盖标记后,他就真的再无退路了。
周家不是良善之辈,若是真要利用Omega拿捏他。
往后,他,或是他背后的整个宋家,都将再无退路。
想到这里,宋程风不得不继续忍耐身体上的不适。
不到万不得已,与周家的联姻,他只能一推再推。
现在严律口中的“新药”,也成了宋程风唯一的期盼。
宋程风缓缓靠近他的妻子,额头相抵,像年少相恋时那样的亲密。
轻轻地叹息声,再次从喉咙深处溢出。
宋程风一只大手,摸上了眼前这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颊,大拇指在那两颗小痣上缓慢的摩擦。
宋程风用带着歉意的声音说:“再帮我一次吧,小春,我知道那一定很痛。”
“可相比这些,我知道你更不愿意让我娶别人。”
“所以快醒来吧,醒来了,我们不离婚了。”
“小弋很想你……”
“我也,想你了。”
严律所说的新药,就是从被切除的腺体之下,从“腺源”里抽取高浓度的腺液。
通过提取,再进过化学分解与提炼,制作成新的溶剂。
一款为宋程风量身定做,可以排解舒缓发情期症状,制作出的高浓度Omega信息素浓缩剂。
只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提取“腺源”中的腺液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同时也无法保证,会不会对身体健康造成更大的损伤。
宋程风听了严律的话后,自是忧虑妻子的身体状况。
不过在听到严律保证,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几率可以配置出新药剂后。
也只不过是片刻的停顿,宋程风就同意了严律新药的提取方案。
于是宋程风原先的深情刨白,在严律看来简直做作的可笑。
冷笑着关闭电脑上的监控,严律闹着一丝恼火情绪的起身。
抽取腺液自然是痛苦的,只不过这份痛苦可不由他的小秋来承受。
这个世界最不缺乏的,就是自以为是又奋不顾身的人。
果然,当天晚上宋程风走后,严律将宋程风的想法告诉闻春后。
同样的,闻春没有多做考虑,就答应了提取腺液的事情。
这个时候,宋程风与周家绝对不能联姻!
闻春咬牙,问严律:“你能确定一定能研制出,能应对宋程风信息素紊乱症的特效药吗?”
严律自信的勾唇冷笑:“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为了确保提取的腺液不受影响,保持纯度,闻春甚至连麻药都不能打。
清醒着被束缚在床上,生生挨了一刀又一针。
最痛苦的自然是腺液被抽取时,抽出的每一毫升,抽走的仿佛都是活生生的命。
长长的针头从“腺源”里抽取腺液的短短几秒钟,闻春的灵魂都仿佛在鬼门关徘徊了好几次。
抽取腺液原本不需要这么麻烦的。
只要熟练的掌握了插针的手法,就可以在腺体下方轻松的抽出腺液。
可闻春的腺体是切割过的,更因为没有腺体这个信息素外放的“阀口”,长久以往的淤堵,其内里的腺源早已萎缩,接近干渴。
这番抽取腺液的举动,无疑是在干渴的河床上汲取出河水。
痛苦自然难以言喻。
再醒来时,闻春已经被严律送回了病房。
身体也早已疼麻,大脑无法支配手脚,动弹不了。
开着夜灯的房间里一片昏暗,视线朦胧,只有闻春自己粗重的喘息在耳畔回荡。
听着听着,便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