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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讲故事2.0 ...

  •   解雨臣先去浴室里洗澡,李坏就留在房间里翻他留下来的卷宗,特别厚特别崭新的一本,但里面空了很多,实质上只记录了一件事。由此也看得出来这事比较重要,其次是有些例外。

      这件事情没有写完,没有解密成功,当然还不属于《走近科学》的范畴,目前不知该归类为封建迷信还是疑案缉凶,因为根本不存在被害人。

      看到简短几句概括的情况,李坏心里也跟着开始疑惑,满头雾水。

      解雨臣这不会是想让他做阅读理解吧,李坏自知自己没那个脑力。

      算了,还是先大概翻一遍再考虑,反正解老板又不是那种会为难他的人。

      也不清楚黑瞎子有没有看过……他应该才是这方面的好手。

      撰写人只写着董算子三个字。道上混,所以就该用道上的称呼。

      解雨臣在李坏还没翻开卷宗的时候提起过这个名字,告诉他此人就是董矩阵。说是算命的,其实只懂一点点皮毛,更仗着自身处事经验丰富,和黑瞎子那类的大概玩不到一起。

      董矩阵记录的方式有一种特定的习惯,不根据发生事件的时间先后,而是先记录了这件事发生的地方的构造,因为涉及地面以下不为人知的情况,就显得有点奇异古怪,李坏仿佛先看见的是一张地图。

      这件事发生在甘肃省的一个地方,以前是很有名的产出矿石的城市,后来资源逐渐消耗得差不多了,一个个的大矿场也开始关闭,当地以此为生的工人逐渐流失,基本都去了其他地方找工作。

      当时背景是这样的,不过主人公只是当地的一个老农,姓刘,邻居都喊他刘老头儿。刘老头子一生面朝黄土背朝天,习惯了靠老天爷吃饭的生活,但那时候也靠不住。天黄黄的,不说大旱,还时常有沙尘暴,养的一只羊瘦巴巴,鸡也下不来蛋。

      他有一个病在床上的老媳妇儿,儿子已经出远门找工作去了,好几年没联系上。日子就这样熬着过去,虽然难过,可也不是不能过。

      怪事就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夜里。月光惨白,刘老头儿似乎也被亮醒了,然后他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了一阵又一阵轻微的缓慢动静,咯……咯……咯的。

      因为它响起的频率太低了,刘老头儿其实最初还没意识到这个声音。媳妇儿还在睡觉,这段时间她一直没睡好,皱巴巴的老脸越发憔悴,眉头紧锁,显得特别忧苦。

      再过了一会儿,又有另外的声音来了。新来的那声音虽然小,却密集,滴答滴答的。刘老头儿开始疑心是不是水缸子坏了。院里靠近门的地方有口石头水缸,但最近也空着,这么一想,他开始不确定了,疑心自己记性不好,是忘了事儿。

      他便只觉得是自己记错了,于是慢腾腾翻身起来,搭上外衣,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去看情况。

      刘老头儿眼睛不好使,可那天晚上月光很亮,门外的情景即便有些朦胧,也格外清晰,于是他一眼看过去,发现石头缸子底部深色一片的水痕。

      刘老头儿再定睛一看,那石缸里面居然盛满了水。平静的水面在月光下像镜子,里面时不时还有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可今晚分明连雨声都没听到。

      月光的清幽仿佛也变得有点寒气袭人。
      他有些懵了,此时又听到急促不歇的水声多次出现,忍不住急步跑过去看,一条一条细长白鱼在水里摆尾摇鳍,身姿逍遥。

      奇了怪了。刘老头儿心头发木,觉得自己大概在做梦,一个好似清醒了的梦,所以怎么做都可以。但心里盘桓的疑惑久久不散。他不知怎么想的,就回屋里拿出一个斗碗,然后将缸子里面不停游动的白鱼都捞起来。

      说来这鱼也奇怪,人手一探入水中,白鱼就游了过来,乖顺地挨到老刘头子手边不动了,任其作为。

      滴滴答答的水液顺着他拿着的碗流到腕部上,又掉到满是尘土的地里,打湿出一片不规则的深色水印。

      纯白无暇的鱼便在刘老头儿的碗里盘绕了一圈又一圈,层层叠叠,圆润纤长的鱼身上鳞片仿佛闪烁着七彩的异样霞光。

      很漂亮的鱼,但他似乎认不出来,也看不出来什么刁钻的不能食用的怪异之处。刘老头儿没有再多想。

      这样怪异的夜晚与冰凉的月光,似乎因漂亮的鱼而祛除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惧。但他却有一种他在装作看不见什么,也想不到什么的微妙直觉。直觉叫刘老头儿思维模糊,浑浑噩噩如笼罩一层模糊雾霭。

      明天给老婆子做鱼汤吧,鱼汤听说都是补人的。他这样想着,下意识又舀了水进桶里,把装着鱼的桶带进屋子里。

      但是到了第二天——

      李坏刚刚看到这里,解雨臣已经洗浴结束出来了。门被推开,他穿着睡袍,又去衣柜给李坏也找了一件睡袍,指示他去拿取一些未开封的内衣内裤。

      解雨臣举着吹风机开始吹头发,他是短发,所以只是大概吹了一下,干得差不多了就先停下,注意到李坏已经又转回头去看那本卷宗,他问:“你看明白了?要不要洗完澡再出来继续看?”

      李坏当然摇头,回答:“我马上就去洗。不过这里面写的东西……我还是没看明白什么情况。那个刘惜福,他是不是没讲实话?”

      “董矩阵认为不是说了谎,是他自己以为已经说尽了。”解雨臣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对李坏说:“等你出来把后面的内容看完了,我再和你讲里面的一些点。”

      李坏拿着东西就去浴室里洗了个战斗澡,故事看一半,心里头总缺点什么。

      但是出了浴室,他又觉得这新睡袍穿着不太习惯,触感光溜溜的,身上空荡荡的,李坏觉得自己好像在裸奔,但又好像没完□□奔,非常怪异,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李坏开始怀念那些穿过多年的旧衣,虽然饱经沧桑,被时间磨得发透,但至少穿在身上的时候实实在在,没有这种轻飘飘的感觉。

      他出来的时候,解雨臣手里还拿着吹风机,但解雨臣的头发早已经干了,就对着他扬了扬另外一手上拿着的垫子,笑说:“你继续看,我来帮你吹。我以前也留过长发,知道怎么吹,干得快。”

      解雨臣也是好心,李坏急着一口气看完剩下的记录,便没有推辞,拿着卷宗就坐到他身前的垫子上。

      后面的内容很有悬疑风格,无非是刘老头子的白鱼和水都不见了,只剩下桶底的几块干干净净白得发光的鸡骨头。

      而一看见鸡骨头,刘老头子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但自家鸡还活得好好的,石头缸子也恢复往昔堆积了淤泥和尘土的样子,仿佛昨夜的水和鱼都是错觉。

      “这个时候,刘惜福没有注意到水缸底部的深色印迹。”解雨臣的手穿过一捧白色发丝,将要滑落鬓角的一缕长发抚起,水珠顺着他的手指几乎流到手腕,冰凉发痒的感觉止步睡袍袖口。

      他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刘惜福没有关注水和鱼消失的这件事,而是在意谁把鸡骨头丢到他的桶里,是不是要陷害他,所以他开始打探谁家丢了鸡。”

      李坏一愣,但记录确实如此。刘老头儿怕晚节不保,然而情急之下不择手段,堆了许多泥土的水缸里面却发现了更多的骨头,甚至石头缸子底部早就已经漏了洞,往下面还有更多。

      这时刘老头子就放松下来了,这个量显然不是人能吃出来的,甘肃这地儿好多会挖洞的野生动物,什么黄大仙猪獾老鼠之类的。能吃这么多,挖这么大一个坑,那得多大一家子。

      但换言之,这得吃了多少鸡。刘老头儿后知后觉又头皮发麻,毛骨悚然起来了。

      “刘惜福认为那些东西是鸡骨头,好运 ,你觉得这会不会是其他误认的东西?”

      白花花的骨头上没有残存一点皮肉,也没有被牙齿啃噬过的痕迹。

      到了第二夜,他一直没睡着,等到深夜也毫无异况,然后第三夜,第四夜,迷迷糊糊月亮又亮得吓人。窜出来的黑影再吓他一跳,原来是自家养的老母鸡。

      如此半个月下来,刘老头消瘦得不成人样,比他那歇在床上的老婆还形容憔悴。恰时病急了乱投医,正巧遇到路经此地的董算子。

      董算子不是无意路过,而是有备而来。表面上是刘老头子好运气,但实则,董算子就是冲着他这件怪事来的。

      村里头人的居所没有聚集,可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刘老头的异常情况都被其他人看在眼里。这种离奇的事情当然离不开神鬼之说。

      董算子装模作样上门,刘老头儿却也顾不得其他人了,这件事解决不了,他大抵就要带着他老婆投奔外省的亲戚。

      “董矩阵如何解决的过程没有详细记载,这算是他的秘密,说是还不到可以透露的时机。”解雨臣讲到这里,突然笑了一声,李坏却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微妙古怪,“不过他也告诉我,他确实是失败了。那算是一些新奇东西,符合某些已知的规则,却又衍生出新的,所以他当时不够谨慎,便失手了。”

      那块地后来被人买下,事后董矩阵也很难再能够前去探访原因。虽然他还算是有点惦记,但他是真的没钱,平时经常风餐露宿。

      至于买下那块地使用权的人,其实是一个外国人。

      “外国人?”李坏糊里糊涂,奇怪道:“他买来做什么?办厂?”

      “……他在那里修了一座佛塔。”

      解雨臣已经收好了吹风机,见李坏看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奇特的微笑。

      “那些后来被发现的骨头,在被焚烧成粉末后,就放进了佛塔里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8章 讲故事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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