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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千言万语难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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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些正被商清口中尊贵的储君一掌向前推去,踉跄几步堪堪稳住身形。
“阿音,你又胡闹了。”
宋些听到熟悉声音,浑身一颤,迅速低头,本能地左腿弯曲磕在地上,一个标准的单膝跪地之礼。
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鸢尾花味,是alpha释放出的安抚信息素,就像面前人一样,优雅矜贵。
男人走到宋些身前,微微俯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他眼前,宋些没敢真搭上去,自觉站了起来,恭敬的喊了一声:“陛下。”
君主收回手,蹙起好看的眉,言语间有些埋怨,说:“你与阿音年龄相仿,早说你同她一样叫我哥哥,总是不听。”
你敢说我就敢叫么。
宋些往后瞥了一眼乐音,得到大公主一个鄙视的眼神。
“太逾矩了,若让有心人听见,总会为陛下招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哥哥也是你能喊的。”
“……”
公主你先别说话,我有点紧张。
宋些深吸一口气,抬眼视线与君主相撞,又立刻缩了回去。
老实说,君主长得并不可怕,相反很符合当代omega喜欢的类型,宽肩窄腰大长腿,皇族的颜值一向高得离谱,君主又偏斯文俊秀,说起话来没什么架子,无论如何看都生不出让人恐惧的想法。
然而表象终究是表象,皇族全是心理扭曲的疯子变态。
这样一想连乐音都有几分单纯的灵动模样。
君主温温柔柔的嗓音传入耳中,宋些身体猛然绷紧,是君主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今天没戴眼镜,是因为阿音吗?”君主看向乐音,“她年纪小,从小被我惯着,若她做了什么让你不顺心的事,尽管来告诉我。”
乐音听后不乐意了,一把将宋些扯开,冲着君主不满道:“你干嘛总偏心他?”
alpha的力气是omega的两倍,乐音下手不知轻重,君主眼疾手快接住宋些,将人揽在怀里,避免他俩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他沉下脸,难得的动怒,厉声道:“在我面前你还要胡闹吗?”
储君从出生起就养在哥哥膝下,长兄如父,对于哥哥她总有一种偏执的占有欲,认为哥哥身边只能用她一个人,对他身边出现的异性同性都抱有同样浓烈的敌意。尤其在宋些出现以后。
记忆中十五岁的君主继位,艳阳高照,宾客满席,普天同庆。
绚丽夺目的日光为新君披上一层上位者独有的耀眼,权杖上的宝石在光的照射下映出一道美丽的光带。
遥遥相望,屹立在高台上的君主眼含笑意,年少的乐音并不知道,这一眼会是永恒。
立在身侧的侍官只以为她是不能很快适应兄长成为君王,柔声道:“总有一天,殿下也会成为像君主一样英明的国王。”
也会站在权力的顶端,用最冰冷的目光,俯瞰自己的猎物。
在乐音心里,哥哥这样完美的存在根本没有人配得上他,更何况宋些之前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奴隶,侥幸得了哥哥赏识,当个宠物养在身边也就算了,偏偏君主对他态度暧昧不清,怎么看怎么刺眼。
乐音身份再怎么高贵,现在也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娇纵又好面子,君主比谁都知道,所以很少责备她,在外人面前也给足了她面子。今天能为了宋些吼她,明日是不是就要对她动手了!
如果宋些没有出现再哥哥面前,哥哥就不会把注意力分给他,更不会为了他斥责自己,怎么想都是宋些的错。
思及此,乐音带着十分的怒气剜了一眼宋些,摔门而去。
“哥哥尽管偏心宋些,等我继位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很大逆不道的话。
乐从却淡淡一笑,仿佛她只是小姑娘闹脾气。
宋些:“……”
完蛋了,这几天绝对要被公主穿小鞋了。
君主比宋些高上许多,宋些靠在他怀里显得格外小鸟依人,难怪乐音看了一眼就怒气上头。
闻着淡雅的鸢尾花香,宋些慢慢从他怀里挪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
他抬头。
乐从,S级男性Alpha,拟态钩吻,信息素鸢尾花,腺体发育未成熟。
哟,二十六岁的处男。
乐从领着他坐到沙发上,笑着问:“有问题吗?”
宋些垂下头,温顺答道:“没有,很清楚。”
乐从略有些关心地问:“眼睛还疼吗?”
“有一点,比起一版已经好很多了。”
“我会让青医生继续改良的。”他像是才想起来身为宋些家长的责任,顺嘴问,“在学校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宋些斟酌用词:“挺好的,很和谐。”
“有交到朋友吗?”
宋些脑海里出现商清的笑脸,如果这也算是。
“有的。”
乐从长舒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那小些有喜欢的人吗?”
山泉味的漂亮贵族。
“……没有。”
君主哦了声,轻描淡写的问:“明绪和林有你更想选择谁当你的任务对象?”
他话说得轻飘,宋些蓦地瞳孔一缩,周身血液凝固,抬头目不转睛盯着乐从,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然而君主可不是外面那些脑子空空的傻白甜,嘴角上扬,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平常关心弟弟妹妹的兄长,和他随便唠一句家常,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完全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过了好一会儿,宋些才颤着声答道:“明绪。”
君主笑意不减,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盈盈一笑:“真乖。我会把你转去他班里,你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他起身,鸢尾花的气味随着主人的离去变得浅淡。
“宋些,你从来不会令我失望。”
语气笃定又认真。
……
宋些捂住胸口大口喘气,萦绕在鼻间令人窒息的花香经久不散,他浑身颤抖,咬住自己的手腕,直到鲜血淋漓。
嘴里的血腥味使他清醒了许多,他瘫倒在沙发上,重重松了一口气。
明绪暂时安全了,但君主肯定会对林有下手。
那只鹦鹉果然告密了。明明他和明绪林有只见过两面,君主怎么可能这么快锁定这两个人,只有身为他异能拟态时时刻刻监视他的鹦鹉会察觉出他心情的巨大落差。
失算了。
即使君主早对这些贵族抱有想法,动手处理只是迟早的事。
但林有终归是因他而起的无妄之灾,于情于理,接下来的日子他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他,防止他死在不明不白的暗杀中又或者被安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消失。
千言万语组成一句——
林有,我对不起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痛定思痛,快步来到窗边,伸手召唤:“觉醒者,虎皮鹦鹉,终结的皓月陇客。”
叛主的鹦鹉,等着挨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