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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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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调子
by:i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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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里弄了个现场福利彩票抽奖，方小龙买了3张彩票居然中了1包洗衣份外加一辆自行车。老方幸喜若狂当场决定将自行车许配给小龙，拿着车钥匙的小龙小心翼翼将藏在书包里分数不太见得光的考卷拿出来让老方去签字，这样的分数要是平时绝对免不了一顿狠骂，但那天正高兴着的老方只是瞟了一眼考卷然后笑着拍拍儿子肩膀说‘下次记得要考好’然后就笑西西地在分数旁签下了大名。
小龙的自行车在厂里引起了轰动，因为这是个赛车，放眼望去厂里停着的都是黑色28寸‘永久’或‘凤凰’，这个起着洋名字的赛车顿时让小龙时尚地位猛增。小龙生怕自己的宝贝成了小偷的猎物，每天都把单车推到家里。那时的房子客厅都很小，原本放了一套小餐桌就很拥挤的空间硬是又被塞了一个大东西。
不得不承认大庆是很羡慕小龙的，当小龙推着单车回家大家纷纷拥上去的时候大庆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摇着爷爷的蒲扇。他搬了张小木板凳摇着扇子看着人们，直到人潮退去他才慢慢起身摸着那红黑相间的车身。那一瞬间一种不是羡慕的感情涌了上来，他回过头呆呆地说“小龙啊，你上下课骑他去吗？”
“不会啊，学校不给骑的，而且不安全嘛。”小龙答得很坦然。
“哦，是嘛，真好啊。”大庆又扭过头继续摸着赛车。
“好什么呀！为什么小学生不能骑自行车出门啊”小龙甩着书包走进房门里去了。
大庆突然有种残酷的危机感，要是以后小龙骑着自行车上下学的话，那自己怎么办？！虽然现在不能堂而皇之地骑去大街上，但小街还是没有人去管的，那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以前总是手拉手散着步的日子……难道就要结束了？！
想到这里的大庆突然想抽出文具盒里的铅笔小刀把眼前这个祸害之车给割残去，要不是刚好这时小龙蹦出来了不然他难说真的已经把车胎气塞给埋进院子的太阳花里了。
“哈哈大庆我骑车搭你去玩吧~~~~”把书包扔回家的小龙一蹦一跳地从屋里冲了出来。
“不要不要~~”大庆连忙起身生怕让小龙发现他之前那邪恶的冲动。
“为什么啊，我会骑车的拉。”
“我们就不能走着去玩吗？”
“走着多累啊~~~”小龙嘟着嘴“走着都累死了还能玩什么嘛~~~”
“骑车的话你太辛苦了~~~”大庆一脸‘我心痛’的表情，可惜小龙并不解他的风情，一把抓过车把手就骑了上去，拍拍车后架说“累我又不是累你，你体力好就好了嘛~~~”
僵持了10分钟大庆才扭扭捏捏地上了车，两腿一跨地坐在车后架上。
“你搭得动我吗？”
“放心放心~~~”
大庆很庆幸自己腿不是太短，还能踩在地上，掂着脚还能碰地的他死命地保持着平衡，不是对小龙车技不信任，而是看他那起步的样子实在是连吃奶的劲都施出了。但他还是很高兴小龙没有要他自己跳上车，要是要像女生那样侧身坐一边的话他情愿跟在小龙车后面跑。
小龙带着大庆往厂的下方走，那里是一片风景很美的地方，小路沿着山而转，一边是山一边则是小湖。路上没有什么车，行人也少，高高的大树把阳光遮挡地差不多了，只落下小路上斑斓的影子。
一路上大庆死命地搂着小龙的腰，他确定不是风太大而是小龙车头根本就不稳，要不是他在后面踮着脚时不时支撑着想必已经翻车不下5次了。
“小龙你屁股不要抬得那么起好吗……再怎么说后面也是个人啊……”在上坡的时候大庆忍不住了，婉转地抗议着，因为这时小龙车头的摇晃程度已经让他觉得自己随时会被甩出去。
“不这样怎么用力啊~~~”逆着风的小龙说话很大声。
“那就不要用力啊！！”大庆死命地继续抓着小龙的衣服“你就正常地慢慢骑就好了啊~~~~”
状态正猛的小龙没有搭理已经爆走的大庆，只说着‘就到了就到了’。在大庆严肃的抗议下最后小龙只好在湖边的一个堤坝旁停了下来。
“得了得了，给你骑得够本了~~~”大庆用最快的速度从车后跳下。
这一片都是鹅卵石，小龙把车停在长草的地方，在他放车的时候大庆整个人就爬在了石头上了。
“怎么了？”小龙笑道。
“累死了。”
“你累什么累啊，我还没说累呢~”
“你根本不知道我坐在后面的辛苦……”
小龙哈哈大笑然后也躺了下去，鹅卵石垫在身下很舒服，就像在做着按摩，而且旁边时不时居然还有小螃蟹爬过。
在这山美水美人也美的境界下最适合做的事情就是：聊天。于是两人就从学校的八卦开始，在学校的八卦下结束，整个就在进行着八卦交流处理会。
“暧，听说贝悠悠喜欢班上的那个那个了。”小龙神秘地说。
“管他呢！”大庆闭着眼睛。
“我也好想喜欢一个谁呢~~~”发现大庆态度冷淡，小龙自顾自地哀叹起来。
“什么？~~~~~！！！！！”
“不好吗？”扭过头的小龙木然地看着终于有了点表情的大庆，不，是表情很严重的大庆。
“上次不是说了么，不要随便冲动……”
“什么叫冲动啊~~~我是真心的哦~~~~~”
“你懂什么真心啊，就是冲动！”大庆用着强烈的肯定语气对小龙的行为下着定义，他瞪着眼睛对小龙道“好的不学，净学这个！”
“可我真的想喜欢一个人啊……”
“……真的吗？”
“真的。”
“那……”大庆微微皱了下眉头，再吞了吞口水“那你就喜欢我吧。”
“为什么要喜欢你啊？”躺着的小龙看着这个同样躺在那里的人“那你喜欢我吗？”
“哎？”
“你不喜欢我的话我干吗要喜欢你啊。”小龙翻了个身。
“可你喜欢谁谁谁的话人家也不一定喜欢你啊~~~”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大庆连忙把小龙抓过来翻回身“反正你想要找个喜欢的人你就喜欢我好了~~大家比较熟嘛~~~”
“那你还是喜欢我了。”小龙睁着眼睛盯着他。
“……”
“切……”小龙又转过身。
说实话大庆其实觉得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就是喜欢不喜欢嘛！只是，什么才算喜欢呢，他不知道他所谓的喜欢和小龙所谓的喜欢是不是一回事。他喜欢过泡菜火锅，喜欢过《龙珠》，喜欢过足球，他也应该并且是顺理成章地应该喜欢小龙——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所以就是喜欢。
但他就是有一点点觉得不对劲，以前很久以前凉墨说想不通的事情不要去想该想得通的时候自己会想通。现在自己就是想不通，可又不能说真等到想得通的时候——那时难说小龙已经冲动了好多次了。很苦恼很苦恼的大庆只好慢慢回过头轻轻地扯扯小龙的衣服说：“我回家想想好吗？”
末了大庆还交代着他马上就会想明白的，不要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里随便乱冲动，他已经预定好小龙了，小龙就应该喜欢的人是他了，就不要再说谁谁谁了。
那天回家之后这个问题大庆想了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的思考结果就是他终于想明白原来是因为他是男生小龙是男生，男生喜欢男生好不好？
“爸，男生喜欢男生，好吗？”第二天大庆就这么去询问自己的老爸。
“啥？！谁？”
“我啊。”
“你喜欢谁？”
“小龙啊。”
“那很正常啊，你们本来就应该互敬互爱啊，老师不是教过的吗！”
“这么说男生可以喜欢男生？”
“这个……”
“难道我们不是男生？！”
“这个……”
老鞠一辈子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问他这个问题，在他愣了半分钟后决定自己去询问老伊。
“老伊，我儿子问男生可以喜欢男生吗？”老伊一辈子只会从医学角度解释问题，这个问题老伊也觉得很诡异，他皱了皱眉头。突然这时在一旁扭打的两兄弟异口同声地说道“可以啊~~~~~~”
“可以吗？”老鞠双眼发光。
“对哦对哦，我就很喜欢双央。”
“对哦对哦，我就很喜欢双典。”
抱着着两个孩子老鞠就像找到了革命出口的勇士，原来他一直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那个那个了，但看来……看来原来这个问题其实是自己多心了，孩子嘛~~他们懂什么。
‘男生喜欢男生，就是兄弟之情！’老鞠终于总结出了这一句。
那天老鞠很开心很开心地离开老伊家，一路哼着小调。月亮很亮星星很闪烁，虽然路有点黑但老鞠的心里明亮亮。
正当老鞠沉迷于找到真理的喜悦中时，突然一个人扑了上来，吓得老鞠连忙躲闪。
“躲什么……是我……我的好哥们~~~~~~”
借着月光老鞠才看清原来来者是老方，喝多了酒的老方光着膀子拿着酒瓶嘀咕嘀咕地向他走来，一个用力，攀在了他肩膀上，力道还蛮重。
老方的酒气让老鞠都快晕了，一定又是和厂里那帮人喝酒去了，他们那帮办公室的人一喝酒就是不醉不算数，老鞠只好背着喝得酩酊大醉的老方一步步向家里方向走去。
“恶……”老方闭着眼睛打着酒嗝。
“忍忍吧，回家随便吐。”吓得老鞠加快了步伐。
“好兄弟！！”闭着眼睛的老方也不知道往那里打了，反正迷迷糊糊中锤打着老鞠的肩膀“好兄弟！还是你最好！”
“好好好……”老鞠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是我最喜欢的好兄弟！！”老方像孩子一样大声喊着，末了还打了几个酒嗝。
“好………………”
2007.1.30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