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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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来过几次，高允珠始终都还没适应hybe大楼的装修风格。由闵希珍亲自操刀的内部空间设计，被高度评价的现代、简约、时尚，高允珠唯一的感受就是路太绕了。
今天来hybe是要参加solo出道的企划会议。下了电梯之后果然又失去方向了，会议室号码像散开的弹珠一样毫无规则地随意排列着。杨hana开始给工作人员打电话，高允珠轻叹了声，靠到墙上。
她刚杀青没多久，又立刻投入新曲的制作。严重缺乏的睡眠并没有缓解过来，昨晚也熬夜在工作室修改曲子，这时只觉得头重脚轻。而仿佛出现了幻觉……对面会议室的玻璃上出现了一片白色的雾气？
本来疑心是自己看错了。但那片白色雾气上被画出个圆，圆里再被戳出两个点，然后是尖尖的耳朵和几撇胡子。高允珠和会议室里那个画了只猫的女孩对视，女孩眼神呆愣愣的。
高允珠笑了下，好可爱：“这是谁？”
杨hana打着电话还有余裕抬头，像台人脸识别仪一样神通广大地报出正确答案：“闵希珍xi的练习生。”
玻璃对面的练习生慌忙问候，鞠躬时头还撞到了玻璃上。高允珠惊了下，进到会议室的时候，那女孩半蹲着，捂着头眼泪汪汪，晕头转向还不忘说前辈好！
“哦，没事吧？”
额头被撞红了点，高允珠给那女孩揉了揉，问你叫什么？
“……姜海粼。”
有人迟疑着进来，是个混血女孩，高允珠更眼熟一点。混血对她鞠躬，说前辈您好，我是ADOR的练习生Danielle。
“你好。发生了点状况，我好像吓到海粼了呢。”高允珠拿出自己的手机，姜海粼犹豫地接过去，她说如果海粼回去之后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吧。
姜海粼眨着眼睛，好像没理解，高允珠说你的号码。
“哦！”
高允珠看着她输入一串号码，伸手摁下拨号键。Danielle说前辈，我们的手机现在在经纪人姐姐那里。
“好，那我先走了。”微笑着道别。杨hana一直在门外等她，这时已经挂了电话，走廊另一端有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接她们。
而会议室里，目送着这一行人离开后，Danielle问姜海粼撞到哪里了？姜海粼摇摇头，说没事啦……只是，那真的是高允珠？
“高允珠xi！”Danielle立刻纠正，紧张起来。幸好走廊里还是空无一人。她舒了口气：“前辈人很好，但是，海粼你还是和pd nim说一声比较好。”
“嗯。”额头还有痛感，以及一点残存的，那位前辈手指冰凉的触感，姜海粼点点头：“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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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开solo相关的会议，首先就要不要发售实体开始讨论。主张要发售实体的小组上来滔滔不绝地讲ppt，前三个从专辑内页的创意设计讲到要用什么材质的纸印刷，还对比了一下各个制造厂的优缺点和经销商途径，高允珠听了三个小时，觉得自己入职娱乐公司都没问题了。而到了第四个人，上台的是组长，才讲了点有用的。
高允珠组合活动期间，日语和韩语的专辑都发了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图表数据分析。预期实体销量分成了两版，脱水后有42万，脱水前只打出了＞百万。“还可以这样啊”，她小声感叹着。甚至连各国粉丝购买比例都预先算了出来，预计专辑的销售真实利润是2亿。
“izone的专辑也是这么卖的吗？”
组长说话很委婉：“每个公司的运营方法都有所不同，目的在于刺激粉丝消费，但是izone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我明白了。”
销量注水不算是秘密，注到最后都卖出去就可以了，别管是怎么卖的。虚假繁荣也是繁荣，数据摆出去，身价就不一样了，业内自然也会关注脱水后的“干数据”，但在大众没那么了解的情况下，这就像是在银行申请贷款，放贷标准不止是看现在的存款数额，也要看未来的发展潜力。
组长想要第一位百万女solo的名头，这太诱人了，在kpop史上从来没有过女爱豆的solo专辑卖到这个数量。
“追加营销费用，在日本也举办签售，和中国粉丝沟通具体方法，未必不能直接卖到百万……”他越讲越兴奋，甚至举起手臂戳着投影仪的幕布：“这会是最传奇的solo出道！也只有hybe能创造这样的奇迹！”
而反对的人也振振有词：“这样会影响允珠xi作为演员的名誉。solo某种意义上是自我个性的主张，但这对演员来说是大忌，”那个人还不忘捧一下高允珠：“尤其是允珠xi这种起点这么高的演员。我认为发行单曲，进行打歌，弱化爱豆印象，只强调本质歌手的身份，就像IU一样……”
“你是IU的粉丝吗？”高允珠本来听得漫不经心，这时托着下巴看过去，插话问。
“啊？我？不是……我是hybe的粉丝啊，允珠的粉丝。”那个人讪笑着回答。
“我要发行专辑。”高允珠直接一锤定音：“我没想到我们还要讨论这个问题。我要发行实体专辑，这不是要商议的事。”
“但是允珠xi的演员活动……”
“你对我的演员活动有什么规划吗？”她语气很平静，但那个人还是难堪地避开视线：“hybe只能帮我做音乐的部分，不会连这个也做不好吧？”
会议室里的人眼观鼻鼻观心，没人再讲话。高允珠语气缓和了点：“关于主打，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组长表情紧张，说主打曲是很重要的事，需要和pd一起讨论……
“那就下次，pd有时间的时候，我们再讨论吧。”
女爱豆直接起身离开，身后跟着从组合活动开始就一直替她工作的经纪人。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组长很大声地叹着气。刚才还在跟他唱反调的人这时语气幸灾乐祸，说不愧是大明星啊，脾气也是top级别的。
“你知道什么样的爱豆最难搞吗？”组长是big hit的老职员，在这个圈子里也沉浮了十几年：“不是恋爱，甚至违法犯罪都不算什么……爱豆有梦想，有自己的脑子，想做点什么，这个最可怕了。”
“欧尼，是故意的吧。”高允珠几乎是出了会议室，表情就垮了。恶狠狠地想那些人用那些小事磨她的耐心，只要从她这里听到一句“你们看着做吧”，马上就能把她架起来变成再也没有自主决策能力的傀儡。Big hit唯一的女艺人，听起来多风光，但她可不想只当镀了层金身的神像。
“不用担心。”杨hana全然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宽慰她、或许也不止是宽慰，而是提醒：“你想做的都去做，随你的心意。”
电梯里，杨hana去15楼加班、顺便等着送高允珠回家，而高允珠去17楼的工作室继续搞她的歌。她是从编曲软件的下载开始慢慢学起的绝对新手，倒也从把不同音轨编在一起、调一下rpm就能得到截然不同的曲风，从这种微小的行动中体会到了创作的乐趣。
17楼是艺人专用层，这时只有一间工作室有昏暗的灯光。她敲敲门，听到声“进”。
推开门，闵玧其照样缩在椅子里，头也没抬依然专注着工作，只嘴上说你来了。
按照常识来说，防弹少年团应该没那么多时间待在公司。但因为疫情，定好的巡演全面取消，这前辈刚好也动了肩膀手术，虽然没办法参与大部分日程，但依然敬业地坚守在工作室。他帮高允珠解决了设备的故障问题，高允珠也临时帮他录过一小段demo，两个人还算熟悉。
闵玧其点着鼠标开关文件夹，递过来个耳机说听一下。高允珠依言戴上，3分钟后，闵玧其问怎么样？
“还不错。”
“嗯，时赫哥也觉得。”闵玧其像是松了一口气，揉着眉心：“这个应该就是你的solo了。”
“……所以我是最后知道的人？”
“你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有点气闷，因为是这哥通知她的，心情更糟了。闵玧其教她作曲，话不多，对他算是有些尊敬的情感。
“有点烦躁。前辈的歌当然很好，我只是真的、真的不喜欢这样。”她揪着耳机线，指甲用力到发白：“我23岁了，但大人们当我是3岁的只会爬的婴儿。”
“呵。”闵玧其笑了下：“呀，我30岁了，在大人们眼里也只是刚会走路。”
“你写的歌也还不错，我知道你想用自作曲当主打，但是允珠，”闵玧其的声音还是低沉的、带了点循循善诱的意味：“我是时赫哥给你上的一道保险，因为你的solo不仅不能失败，还要成功到让所有人都惊讶。”
“我自己做就不能成功吗？”
“能搭电梯，为什么还要走楼梯？”
她审视着闵玧其，对于把自己比作电梯毫无羞耻或是自满，只是在阐述事实。而难得的是，居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用平和的语气讲这种话了。虚情假意的大人，心怀鬼胎的男人，以及无底线纵容、她说要出trot专辑恐怕都会赞成的杨hana，在棉花糖、香槟和钻石构成的粉红色世界里，闵玧其让高允珠有了种久违的、双脚踏到地面上的实感。
“前辈没有因为我年轻、我漂亮，我是爱豆，就把我当成傻瓜，谢谢你。”她伸手过去：“也谢谢你给我写的主打曲。”
闵玧其握住那只手，也笑，说我等着收god允珠的版权费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