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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关于谈恋爱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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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其实我对他给我发消息这件事丝毫不意外,可能是女生的第六感?总之很神奇,我就是潜意识里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
我问:“你在哪里看见我的?我最近都没在县里蹦跶。”
因为我上班的地方略偏,和他上班的地点(老区黄金地段)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A说:“刘老师去你们公司取资料,太远了,没有车,我送他过来的。”
我想不起来那个姓刘的是什么时候来这边了,又问他,“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们呢?”
“你那会儿在园子里很专心的在拔草。”
“……”哦我想起来了,山下的那片园子荒了很久了,我们打算开荒种点东西来着,我记得那会儿我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拿个铁锹哼哧哼哧卖力翻地,结果藏族的男同胞看不过去,嫌我干的慢,于是抢了我的工具,赶我去干了轻松一点的活儿——拔草。
A当时在车里,没有下车,只是远远看见我在劳动,我忍不住回想了一下我当时有没有做什么不雅的动作,比如撅着腚脸红脖子粗之类,但是好像没有,我干活的动作在记忆中虽然称不上优雅,但也绝对不丑陋。
女人,在自己crush注视的时候,是不允许自己有丑陋的一面的,哼。
见我没回消息,A又问,“五一了,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哦,他终于要回请了。
我可不满足于仅仅吃饭,我看了一下县里的影城公众号,说:“行,那明天下午一点我们去吃串串,吃完正好可以去看个电影什么的。”
他说:“好,那就说好了,明天一点我来你楼下接你。”
我回复OK。
之后我就开始在衣柜里挑衣服了,天老爷,我有整整两衣柜的衣服,但是总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合适的衣服穿。
导致我每次周一早晨要找衣服的时候,都会吐槽,“今天穿啥啊,好像没什么能穿的衣服——”
然后A就会很震惊,毕竟他所有的衣服加起来还装不满一个行李箱。(这都是后话了。)
我当天在衣柜里挑挑拣拣,很是纠结,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吉芳(一个衣品很好,化妆技术非常在线的好朋友)求救,吉芳那会儿还不知道A是谁,只知道我要和心仪的“孤儿”crush约会了,因为她们不清楚A的身份,所以我的好闺闺们都亲切的称呼A为“孤儿”。
并且每隔几天一定要来关心一下我两的进展,“你和那个孤儿怎么样啦?”
“那个孤儿今天给你发消息了没?”
我一开始将A先生的身份捂的很严实,毕竟如果我那几个好闺闺们知道,这位“孤儿”就是每天监管她们的第三方审计,并且时不时给她们挑刺,还和她们每天呆在一个办公室,那我一定会迎来史上最黑暗的人生阶段。
吉芳接到我的求助,非常乐意为我“两肋插刀”,当天上午她就提着化妆包过来了,对我说:“咱今天的目标,就是迷死那个孤儿。”
然后我们两个一起挑衣服,最终挑了一件皮衣和深色牛仔裤,皮衣里面是件很好看很心机的白色短款毛衣,吉芳一边看我换衣服,一边满意点头,说:“等你们吃饭吃的很热的时候,就可以脱下外套,给老子迷死他。”
换完衣服化好妆,吉芳欣赏了好一会儿自己的作品,我看了下时间,就让吉芳回去了,千万不能让她看到我的约会对象是谁!
我坐在阳台上的摇摇椅上浅眯了一会儿,天知道我前一晚上都没睡好,听了会儿音乐,就看到他发来消息,“我到楼下了,你下来吧。”
我看了下时间,他提前了十几分钟,我又回去照了下镜子,确认了下脸上的淡妆,嗯,精致的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约个会像做贼,我匆忙拎着包下了楼,第一个动作却是左顾右盼,探头探脑的观察了下四周有没有熟人,这才放心的像地下党接头一样上了他的车。
A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小心,我说:“按照常理来说,你们这拨人和我们这拨人,不能走得太近,组织会不放心。”
A沉思了一会儿,说:“这倒也是。”
然后以后的日子里,他都跟着我一起做贼。
唉,想想还是挺心酸的。
我们到了店以后,我看了眼时间,距离电影开场只剩下不到四十分钟,但是汤底都还没上。我飞快的去挑菜,然后看着A慢慢悠悠的去打佐料,着急的很。
A说:“那么着急做什么?”
我回答:“电影快赶不上了大哥,快吃吧你。”
A还是慢慢悠悠的,“没事,先好好吃饭,电影的事后面再说。”
我怀疑这家伙不想去跟我看电影。
最后好歹是兵荒马乱的吃完了,A去结账,我快速的出去买了两瓶饮料,然后就抓着他往电影院狂奔,他仍旧是气定神闲的,“跑那么快干嘛,反正也赶不上了。”
我记得当时那个电影是瞎选的,好像是宫崎骏的《你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本以为电影过去了十几分钟了,肯定看不了了,结果到了影院才发现我们这个小破县城今天压根没人看电影,所以我们两个人进去后,工作人员才为我们放映,而且还是两人包场。
值得一提的是我当天并没有戴眼镜,又跟着A坐在了后排,所以全程几乎都是听着它“阿巴阿巴……”说日语,我凭借着模糊的画面猜剧情。
毫无体验感。
这场电影的唯一的价值是让A确定了我对他有好感,后来我们经常聊起来男男女女吃饭这回事,因为他不许我单独去和异性吃饭,他总认为两个男女在一起单独吃饭,就是边界感模糊的开始,我就忍不住呛他,“吃饭能吃出感情?是先有好感,才会约着吃饭,吃饭是手段,不是因为吃饭才有感情。”
“那你会无缘无故和男人单独去吃饭吗?”
“怎么不会,工作上有求于人的时候,免不了请请客啊,这有什么,你说的好像跟别人一起吃饭就跟出轨了一样。”
“我说的是单独,哪怕是公事。”
“哇,有求于人的事情,你好意思当着好几个人的面一起说啊,那肯定是单独说啊……”
后面又是阿巴阿巴一场辩论赛,他大多数时候都不和我争辩,但是原则性很强,基本不会被我说服,我大部分时候也不会和他对着干,只是口头上争个输赢而已。
就像他说的,其实我也没什么机会去和异性单独吃饭。
事实上,我们两个就是因为经常一起吃饭,所以才更熟悉的,所以我非常清楚他的顾虑。我那时总想找机会和他相处,但老在外面吃也没什么正当的理由,于是有时候会故意做很多饭,在微信上call他,“汤煮多了,要来吃点吗?我煮了超大一锅。”
“你都煮的什么?”
“排骨,胡罗卜,山药和玉米那些……”
“我一会儿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能喝那些肉汤。
那是他第一次来我的小窝,之前他都是送我到楼下,我等了好久才看到他在微信上问我,“你住几楼?”
我回复他:“我住三单元4-1。”
我当时匆忙扫视了一眼屋子,收拾的非常干净小清新,而且很有格调。
几乎是下一秒,手机就响起他的消息,“开门。”
他第一次来我家,大概是好奇,进门后也环视了一眼屋子,然后中规中矩的坐在客厅,尝了一碗我做的汤,没发表任何意见。
后来熟了以后,他说我的汤,“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太多了,没有食材最原始的味道。”
A对吃的东西十分挑剔,但他总是嘴上说自己不挑,害的我总是朝他翻白眼。
后来有一次我又问,“那我请你吃饭的时候,你那会儿知道我对你有意思吗?”
他说:“最开始一起吃饭的那两次,我不确定,后来你非要拉着我去看电影——”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表情很无奈,“我就知道了……”
我还以为我掩饰的很好。
后来我们经常约着一起看电影,五一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又约了一次爬山,我说:“我想去山上挖蕨菜。”
他说:“你挖那个干什么?在我们那边,这东西牛都不吃。”
我呵呵了他一脸,后来这个梗就一直过不去,每次他过来问我做什么好吃的的时候,我就会说:“今天做牛都不吃的东西。”
他十分无语。
说回之前爬山的事情,我们一路往上走的时候,发现山上的蕨菜都十分老了,他很认真的在挑拣,但我想的可不是这个,我盯着他的手,寻思找个机会牵一牵。
等啊等,终于等到一个机会,他捡到了一块很特别的石头,因为高中时候是地理课代表,所以他研究了一下,正准备阿巴阿巴跟我讲的时候,我一把将那块石头拨弄到地上,然后拍了拍他手上的灰,顺势牵住,一副很累的表情说:“赶紧爬吧。”
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但也没抽回他的手,反而握紧了些,问我,“你爬不动了吗?”
我点头,“是啊是啊。”我本意是希望他牵着我走一走,结果他来了一句,“累了就歇一歇吧。”
但是手也没松开,我歇够了之后,后面一边走一边分析了一下情况,试探着问他,“再往上走就是尼姑庙了,我们公司去过那里的情侣都分手了耶。”
这可不是在唬他,那真的是我们这里的分手圣地。
他可能意会到我的意思,变相的回应我,说:“那换个方向吧。”
然后我就知道了他什么意思。
山上那会儿郁郁葱葱,很是美丽,我一边走一边给他分享苦恼,“我的朋友们最近都知道我看上一个孤儿。”
他脚步一顿,“孤儿?”
“你不介意吧?我又不能暴你马甲……”
“哦。”他表现的很大方,“孤儿就孤儿吧。”
我也不知道那天之后算不算是确认关系了,总之我们没再去外面看过电影,五一的最后一天,我在自己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窝里准备做点好吃的,因为我约他过来在家看电影。
毕竟我两是地下党,不能明晃晃的在街上走。
宿舍就成了我两活动的地方。
在一起以后,每次要等到傍晚、路上没有熟人之后,他才会过来陪我一起吃晚饭。
我之前随口一提我喜欢吃枇杷,5月正是枇杷熟的季节,他便托老家的人给我寄了超大一箱。
那时候林芝的草莓也下来了,还蛮贵的,他们公司有员工在卖,吉芳他们也去挑了小半框,按常理来说,A这个外来户,是不会参与他们同事之间的友情交易的,但那天,破天荒的,A在楼上看到楼下在卖草莓的时候,对当时的藏族出纳(卖草莓的)说:“帮我留一筐。”
吉芳还揶揄他,“哟,A老师,你也买草莓吃啊,买那么多吃得完?”
A说:“我拿回去分着吃,我们有四个人。”
很久很久以后,吉芳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在机场呆滞了半天,随即一拍大腿,“我就说呢,他之前一个人买那么大一筐草莓,男的都不买那玩意儿,而且后面我们还发现他脖子上有红印子,我当时还和彭莉八卦他是不是出去鬼混了,搞半天没一个人猜对他是你男朋友。”
总之,很无厘头。
谈恋爱初期的时候,我有意打造一个贤妻良母的人设来着,所以每次他来之前我都会做饭。某天我在厨房正忙活,他走过来靠在门框上陪我,看我怎么做。
看到我正要切西红柿时,他终于问我:“番茄不用去皮吗?”
我一脸震惊的抬头看他,“大哥,你吃的这么精细吗?我没去皮。”
他从我手里默默接过西红柿,然后就去烧水,一边去皮一边不容置喙的说:“以后做西红柿,都得去皮。”
我觉得他在给我上难度,撇了撇嘴说:“那以后就不吃西红柿了。”
A看了我一眼,几不可察的笑笑,说:“没关系的,以后我做。”
我总算说不出什么话来,之后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他主厨,我去切配菜,他也皱眉,“你拿刀的姿势不对,这样会受伤。”
行吧,我又跑去剥蒜,但是没留指甲,剥的略慢,后面他直接拿过我手里的蒜用刀拍了,说:“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边我来弄就行了。”
起初我有些不好意思,习惯了我就开始摆烂了,坐在沙发上等吃饭。
我们两个有一些生活习惯不太一样,比如我是个夜猫子,每晚必熬到一两点才困,而他一到十点必睡觉。
我虽是个女的,但是个糙汉,而他虽是个男的,但精致许多。
我们一起减肥的时候,几乎每晚吃玉米和鸡蛋,他每回过来看着煮好的鸡蛋和玉米都要问我,“鸡蛋洗了没?”
我每回都说:“洗了。”
但我觉得挺干净的,就没洗。
在外面买的李子,我也是在袖子上擦一擦就直接吃了,因为我老家从小种果树,果子熟了都是这样吃的,在树下擦一擦就丢嘴里,从来没什么问题,但他会一把夺过我嘴里的李子然后拿去一起洗,搞得我终于觉得自己太糙了,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了。
他也改了我很多坏习惯,我慢慢的不再喝酒,哪怕很开心的时候,也不过浅浅一杯啤酒。
我睡眠不好,脸色总是很差,他每晚过来会给我带牛奶。他学过几年中医,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帮我号过脉,然后就把我的酒统统换掉,并叮嘱我按时睡觉。
托他的福,我现在一到十一点就困了。
我现在觉得能够吃好喝好睡好,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不过最近这一两个星期我又开始莫名其妙失眠,睡得不是很安稳,我原本以为他会诊脉这件事是在装逼,就让他又帮我把了下脉,结果离了个大谱,他说我肾阴虚,并意有所指的再三告诫我,虽然是在备孕,但某些事情要节制。
就很神奇,但我第二天还是乖乖买了些六味地黄丸还搭配了一个什么中成药来着,吃了三四天,睡眠竟然恢复正常,只能说牛逼。
“你能不能再钻研一下中医,我觉得你很有天赋。”
“是吗?”A听到这个话一点也不意外,他在自夸这一方面是不输我的,“等今年的税务师过了,我就潜心钻研一下,我也觉得我很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