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受难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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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怪物快速攀爬着，不等它爬过来，向青很利落解决掉它。
老虎钳上面的尖尖滴着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怪物的鱼形头颅上，滑落到地上。
怪物的嘴巴朝上，顶骨尖尖的指着右边的树木，仿佛鱼的背鳍。
向青将老虎钳彻底从它的喉管里拔出来，甩了甩。
血液在空中形成优美弧度，然后像雨滴那样落下。
向青在想事情。
原以为可以出去宿舍收集更多信息，结果怎么转瞬即逝了？
是的，在离开宿舍楼后，场景一换，向青就被迫从江楚身体内离开了。
来的时候是被迫的，离开的时候也是被迫的。
除了前期副本，后期副本还有上一轮副本，向青更愿意称它为次空间。
她已经经历过四次了次空间了……副本这是要把她往死里整。
副本专门开辟出来的，攻击人心智的，另一处空间。
次空间不是无缘无故产生的，它是过去的反射。
副本把她拉到这里，估计是为了寻找到她心智的弱点，如果没有弱点，它也可以创造弱点。
比如说，身体上将她折磨的疯掉，让她产生深深的恐惧。在她心智不稳的条件下趁虚而入，摧毁精神力，进而吞噬灵魂。
还行，这种事情，小场面，已经习惯了。
向青撕开怪物的衣服，看到了胸口处一排排的眼睛，觉得这特征有点熟悉。
脸上没有眼睛，头顶骨呈现鱼的背鳍状，胸口有着像蜈蚣的足一样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眼睛……
实验室的产物，基因编辑失败品，完全背离了创造它们的实验初衷，但还能废物利用。
向青眉毛一挑。
向青翻找着记忆里第一次见它是什么时候。
她只在档案袋里见过，上一个世纪的实验失败品，早已经集体销毁了。看来副本读取不是这个学校的过去，而是选择了来到这里的幸运儿之一的记忆。
有人来自于星际的上一个世纪。
幼齿兽，本来想实验出一个搜救幸存者的工具的，首先嗅觉需要极其灵敏，谁知这家伙最喜欢吃人类。所以只好让它们充当南北极的“探险先锋”，属于一个哨兵行列，用来发现潜在的危险，相当于牺牲品又或者诱饵。
密密麻麻的眼睛是副产品，是在提升嗅觉的时候出现意外的产物。不知发生的什么，自那以后，实验不允许继续探索下去。
南北极很冷，再加上幼齿兽有着两套供血系统，根据环境温度随意切换。这使它们在温差极大或者极寒的地方探索成为可能。
它还活着，虽然喉管被向青捅穿，通过那里的神经动静脉被向青捣烂，但是……它还活着。
向青轻轻戳了戳它的眼睛，类似果冻，有点像鱼眼。随后确定眼睛表面没有什么腐蚀性液体，向青将手指用力的戳了进去。
那些眼睛在看着她，随着胸口的快速起伏晃动着。
趁着它暂时性死亡还在换供血系统的过程中，这是个杀它的好时机。
向青捅破了它的心脏，算作补刀。
它的心脏很漂亮，心膜是透明的，透露出里面心脏晶莹剔透的蓝色。
像是流光溢彩的糖纸包裹着的蓝色糖果。
但向青还是眼都不眨的捅了下去，彻底爆了浆，有些蓝色飞溅到向青的脸上。想象中的灼烧感并没有到来，感受到血液的冰凉，向青用姆指将脸上的血擦干净。
这是温度低的时候的供血系统，心跳跳的快一些。
身体里的血是红色的，而心脏里的血却是蓝色，两套完全不同的供血体系。
向青心里有了底。
这个怪物有另一个心脏，可能藏在脚底，也可能藏在脑子里，又或者背上。
极大的可能藏在脚底，它是爬着过来的，不是吗？
刚刚喉管里飞溅出来的血液是红色的，这是温度高的时候的供血系统。
而她又捅破了温度低时使用的心脏
至此，两套供血系统，全部摧毁。
它……终于死了。
感受着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巨型蜈蚣从地里冒了出来。
看来之前的怪物只是开胃菜。
副本想把她耗死在这里。
向青眼神微冷。
“刺啦！”巨型蜈蚣的身体被蓝色激光一分为二。轰的两声，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的身体倒塌在地。
背对巨型蜈蚣方向有一个全身包裹的人形生物靠近，拿着一把有着粗大枪管的厚重枪。激光是从这里发出的。
那人看到向青的一瞬间如临大敌。
这里环境幽僻，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于是她立即发动攻击，向青任由这个人把自己捆缚住。
还是看看实验室情况好了。
向青漫不经心的想。
刚刚经历过实验品逃亡的实验室自然遍地狼藉。
“实验品890,实验品891……”那个人的衣服脱了下来，只是口罩还遮住着脸。她又换了新的一套，不过看起来更轻便。向青看着她记录的身影，感到很熟悉。
“还差一个实验品067。”周围的人清点完捕捉回来的实验品之后过来汇报。
那个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里的每个实验品都是独一无二的，代表着属于它的种类。已知这是上一个世纪，那么实验品067……是上一个悲观者，也是……妈妈？
向青意识到这点脑子忽然有点晕乎乎的。
她这是……激动过度了？
那个人将装着她的笼子推进了另一个封闭的空间。
操纵机器划破向青手腕，红色的血从向青那里哗啦啦冒出来。
划到动脉了。
但向青被绑着，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干坐着等死的感觉很难受。
“我以为你是实验品100，一个既能分裂又能伪装的实验品。”那个人眼里兴趣意味甚浓。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是谁？”
向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知道。”我怎么来到这里，我是谁。一个残次品？还是一个供人随意利用的物品？
那个人也没想她会回答，找出了针管，想从她的血液里找出一些信息。
星际拥有最全的血液谱系，她会很快知道她的信息的。
“实验品067，你不去找？”向青反问。
“她离不开实验室，不用担心。”那个人笑笑，继续自顾自的用针管抽她的血。
向青眼睛安静的看着前方，一片死寂。
这是进行第一千九百五十七次的抽血。
她陷入了不那么美好的回忆。有点应激，她现在……很想杀了……不，忍住，哈，忍住。
“抱歉，刚刚对你可能残暴了一点，因为在怀疑你可能是怪物的基础上。”她格外温柔的抽出针管，看着向青，想从她的脸上看到痛苦的神色。不过很快她就失望了，向青的脸越来越白，明明是失血过多的表现，但是女人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痛苦，就好像她感受不到痛觉一样。
“濒临死亡的时候，好歹给点反应啊。”女人不满嘟哝道，认命的给她注射恢复药剂，很快那里就结了一层薄薄血痂，成功让向青步入虚弱状态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很快，女人发现了有趣的事，向青的血液匹配不上任何血液谱系。她好奇的拿实验品的血液谱系一一对应，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实。
她和实验品067的血液极其相似！
实验室里面的任何实验品，管控极其严格。
想到这里，她对向青的来历更加感到好奇，兴奋的舔了舔唇角。
实验品067啊，该去找找了。
。
回来时带了一位小女孩，小女孩的双手被捆缚于身后，装在笼子内。
那个人的眼神有些过于狂热，向青忽略都难。那人像是看到了极好的实验品的眼神让她有点反胃。不过好在，那个人回到了试验台上，用笔写着什么，像是在规划实验目的以及实验过程。
“你也是……能凭空幻想出玩偶的实验品？”
女孩好奇的眼睛盯着向青，向青刚刚从应激反应中缓过来，听到这句，沉默了。
“啦啦，不用害怕的，我也是哦。”
“你要玩玩偶吗？”女孩凭空幻想出来一个玩偶。
“很好玩的哦。”眼睛期待。
“……谢谢”心情复杂的向青接过，抓紧玩偶并决定永远不松开。
“你现在的情绪很复杂哦，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女孩漂亮的瞳仁里闪烁着六芒星。
“你是……向悠山？”望着这与妈妈极度相似的脸，向青带着点不敢置信的迟疑，声音都有点抖。
“不是哦，我没有这个名字，我的名字是067。”女孩笑道。
向青此时才反应过来，如果是这个时候的话，实验品是没有名字的，他们不是星际人，没有人权，自然也没有名字。
那么，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女孩从实验品变成星际人这样的身份转变呢？
“他们都这样叫，实验品067，那个实验品，无用的废物，你可以自己选一个来叫我，建议选067，实验品序号是唯一的，这里的每个实验品都是唯一的，都有自己独特的序号。”女孩第一次见识到“同类”，她的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废物？悲观者的能力，很废吗？
向青疑惑，她触碰到了引导者“妈妈”从未透露的过去。
被抹去的，消失在书上甚至一切记录上的过去。
“残疾的异能……你的异能有过度使用的痕迹，emmm，我们之间有渊源吧。”女孩歪了歪头，看着向青。
“很神奇呢。”她呢喃道，对此做了评价。
“你和我的血缘高度趋同，简直就像……我的妹妹。但是实验品是不可能有妹妹的，它们都是独一无二的，除非进行克隆，但是克隆后的实验品也不可能拥有和本体完全相同的异能……”
向青的手上的玩偶彻底消散，看来女孩已经检验完毕。
通过异能幻化出的东西来构建链接，进行窥探……悲观者常见的手段。向青任由她窥探，哪怕带着怀疑。
好像就是想着，只要是她，就没关系。
女人已经规划好了实验方案，第一步就是抽取骨髓。
她在旁边看着一直盯着女孩的向青，皱了皱眉。
“相同的异能……可惜你是残疾的。如果067的异能能再度开发的话，也许不会那么废物，而你，残疾的异能，没有再度开发的任何可能。”
向青嘴角微勾，听到她说的话后，心情不错。
在反抗不了的情况下，或者有目的的隐藏不能反抗的情况下，自身对敌对势力的毫无益处，在一定方面对自己是好处。
起码，她利用不了我。
女孩安静的待在囚笼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睫颤了颤，然后主动将白嫩的小手递过去，女人在她手臂上注射液体，很快，女孩晕了过去。
向青之前太专注看着女孩的脸，此时她才发现女孩的脖子上没有抑制环。
联想到女孩的话语还有之前女人毫不重视的语气，向青意识到这个时间段的引导着的异能很弱小。弱小到什么程度呢？连带抑制环的资格都没有。
这与她还是实验品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待遇。
女人打开囚笼，将昏睡的女孩给抱了出来，放在了实验台。
一切准备就绪，液体从女孩身体里顺着管道流了出来，女孩的脸越来越苍白。
向青看着女孩的脸，很安静，犹如隐藏着狂流的平静海面。
抽取成功后，她开始抽取向青的。
女人很谨慎，对向青采取的方法是电击。
铁笼导电，只要电流适度，完全不害怕向青不晕倒。
在通电的前一刻，女人感觉自己好像被定住了。
“怎么回事？”女人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向青因为失血过多发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又闭上了。
没有解释的必要。
只是利用精神力隔空断了女人身体里部分的神经元突触传递电流罢了。
“你们做实验……怎么总是这样呢？”她呐呐道，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
“我们不是小白鼠……哈，星际的技术的确可以将我们在濒死的状态拉回来，但是你们又再度将我们推向死亡……哈哈哈，我们不是小白鼠，小白鼠在经历折磨后好歹能死掉，我们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漫长的，无尽的死亡……但是我们没有死……”向青的眼睛失去焦距，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好像又很清晰自己在做什么，她在回忆，她在将如今见到的这一幕与过往回忆，相互冲撞中她的大脑被仇恨包裹，她想立即毁掉这里的一切……
她平静的抬手，此刻，笼子里的向青与高高在上的女人攻势瞬间逆转，女人被控制着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囚笼。
“……你不会出去的，你们的异能一个残疾一个废物，你们不会出去的……”女人反复强调。
“我知道你的实力，既然能杀掉幼齿兽，实力必定不俗，但很抱歉，实验室采取特殊材料制造，每一个实验体自研发初始就配备定位仪，你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星际的视线……”
“噗呲！”女人愣愣的看着胸口，那里有一把被鲜血染红的刀。
“原来你的血是红色的……”背后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幻化出一把刀踮着脚捅进了女人的身体。
“我以为你没有心，血是黑色的……结果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人啊……”女孩歪歪头，利落的取出了刀，划破她的右侧脖颈，看着她的血迸射出来，女孩痴痴的笑了。
“咳……”被解除控制的女人震惊的看向身后的女孩。
她竟然一直在伪装异能！难怪，难怪……一周一次的实验品搏斗她每次都能活下来，本以为是运气，没想到她的异能不仅仅只能幻化出娃娃识别他人身份，还能幻化出任何东西……
女人快速的整合资料，一种神系异能闪过她的脑海。
拥有洞策未来能力，兼具想象能力改变未来的……悲观者？！
不，不……实验成功了？长久以来的实验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吗？
那是仅仅出现在末日之初，于人类危难之时开辟星际文明实现科技飞跃的悲观者啊！
怀揣着巨大的喜悦，女人在临死前看着女孩的眼睛迸射出强烈的激动与兴奋，然后被迫快速倒地死亡。
血不会短时间内快速流干死亡，女人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要出去吗？”罪魁祸首向青看着女孩，歪歪头。
不得不说两人在歪头这件事上，格外的同频。
“你目前的状态不是特别好……”女孩微笑着看着向青，仿佛她已经知道一些事情。
“我还有事情要做，这是我拥有星际合法居民身份的唯一机会……你该离开了。”
“等……”未等向青说完，她就被迫的弹出这里。
为什么？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问，为什么？
不能离开……不能离开这里……
一定要在妈妈的身边……要保护……保护妈妈……
向青费劲的扒拉着，女孩用想象凝结出的风刃不时刮过她紧紧抓住边缘的手，想逼向青松手，向青不知疼痛的往前伸手，妄想抓住女孩的那一片衣角，带着不顾后果的疯狂。
最后她还是被卷进了黑色涡流中。
这是第一次，向青痛恨自己异能的残疾。
来这里的原本计划该改一改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受难曲
